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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笑吗?毅司在笑吗?黄颖威惊愕地瞪着关毅司唇角微翘的弧度,怀疑自己恍神看错了。
这半年多来,他不曾见过关毅司有这种近似开心的神情。
“毅司。”黄颖威不确定地唤。
“嗯?”关毅司应声,目光仍落在楼下忙得满头大汗的小女人身上。
“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好像在笑耶!
黄颖威表情古怪,像吞了大鸡蛋吐不出来。
两人谈话间,楼下的单小浣好不容易发动机车成功,像是发现楼上有人窥视,她忽然抬头迎上关毅司的眸光。
惊吓!
嗨!关毅司无声地和她打招呼,唇瓣勾起完美帅气的弧度,想当初他靠着这笑容不知夺走多少少女芳心,女人见到他无不脸红尖叫。
不料单小浣免疫,没出声,没表情,只是瞠圆明眸瞪住他整整三秒,然后将油门一催绝尘而去。
喂喂喂,居然转身落跑!
“……”笑容僵在唇边,面皮不住抽搐,目睹此景的关毅司很不满意地眯细黑眸,锐利目光紧紧黏在单小浣身后,像是恨不得在她背上活活烧出两个大窟窿。
好歹昨夜他冒大雨帮她牵回机车,还难得善心泛滥帮她修好老古董机车,这就是她回报他的方式吗?
这个找死的小女人。
第一次见她,凶悍泼辣,个头很小力气很大,一拳让他眼冒金星。
第二次见她,苍白着小脸孤单无助,明明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却倔强地不让人看见,害他不小心软了心。
第三次见她,她居然目瞪口呆落荒而逃,她当他是鬼还是妖怪呀?
单小浣的反应越是和常人不同,他就对她越感兴趣,她越想逃开他,他偏要三天两头从她身边冒出来!好歹他也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数,只有她毫无反应!
关毅司男性的自尊小小受创,不相信真有人对他无远弗曲的魅力无动于衷。哼!他偏要招惹她!
身体里的血液隐隐沸腾,这是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他的血液终于再度开始流动,麻木无感的人生有了新目标。
单小浣,你逃不掉的。
“毅司,关毅司?”
听见有人呼唤,关毅司回过头,只见黄颖威的眼珠子瞪得快凸出来了。
“你、你、你——”望着他的脸,黄颖威结巴。
“我怎么了?”他摸摸脸,不解大家干嘛今天见他如见鬼?
“你有表情了!”黄颖威激动地喊道。
“废话,我一直都有表情。”无法理解黄颖威在兴奋个什么劲,关毅司轻哼,满脑子都是单小浣方才转头落跑的画面,他得想想要怎么欺负人才能出这口闷气。
“毅司,你终于想开了,你终于发现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值得努力的。”不知道他转些什么念头,一旁的黄颖威感动到无以复加,只想立刻打电话给席菲菲报告这个好消息。
皱着眉,关毅司瞟了黄颖威一眼。
这小老头是刺激过度精神失常吗?
唉~~她不该这样转头就跑的。
啃着快咬烂的笔杆,单小浣望着电脑荧幕失神,一再懊恼今天早上失礼的举动。再怎么说人家昨天帮过自己,她却连一句谢谢也没说。
想起昨夜拉着他的衣摆不放,单小浣粉颊烧烫,红扑扑的像颗小苹果,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她怎么了?怎会对才见过两次的男人做出这么大胆的要求?一点都不像一向坚强独立的自己。思及此,单小浣觉得更难面对关毅司,更想躲起来永远不和他碰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确最好少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万一过去的伤疤再被挖出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
“小浣,你妈没事吧?”
听见温婉的问候,单小浣抬头,看见庄巧丽体贴地帮她分摊桌上如高塔般的待办文件。
“她没事。”单小浣用力甩甩头,要自己专心上班,别再想关毅司。
“没事就好,昨天一听说疗养院打给你要你马上赶过去,我就好担心。”庄巧丽吐出一口长气。
“巧丽,谢谢你的关心。”单小浣心头微暖,但仍保持客气疏远。
这已经是她的保护色,对谁不特别亲近,因为往往越亲近的人到最后伤人越深。
“不过昨天你离开后,有讨厌鬼在背后嚼舌根。”庄巧丽气呼呼坐下。
“林宣真?”
“不是她还有谁?她跑进总编办公室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总编不愉快,我猜八成在抱怨你请假的事。”
“我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不能出任何差错。”皱皱眉,单小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语。
“小浣,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单小浣笑笑,云淡风轻带过。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讨厌鬼走过来了,小浣,你小心点,别又被欺负了。”庄巧丽眼尖发现某人正趾高气昂地朝她们的方向走来,她抱着文件站起,用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提醒。
“嗯。”
“庄小姐,可以麻烦你离开一下吗?我有话想和小浣单独谈谈。”人未到,浓郁香风先到。林宣真挺挺胸,傲然看着庄巧丽。
“我正要走,毕竟我不像某些人闲着没事干,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背后说人是非就能混份薪水。”庄巧丽回她一抹再假不过的笑容,径自甩头离开。
听出她话里浓浓的嘲讽意味,林宣真精心装扮的脸差点出现裂痕,她咬咬牙,却无可奈何,谁叫庄巧丽是广告部经理的外甥女,职位虽是行政助理,却不是她能得罪的人。
“小浣,你昨天下午又请假了!”转过头,她把气出在单小浣身上。
“抱歉,因为——”
“我不要听借口,这已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双手叉腰,林宣真不耐烦地截断她的话。“可知道你一个人偷懒会带给其他人多少麻烦?”
选择性的忽略每月请假榜首的人就是她自己,林宣真存心鸡蛋里挑骨头。
“……”
“总而言之不要再犯了,不然就等着卷铺盖走路吧!”林宣真撇撇嘴。
“是。”将所有的委屈吞如肚里,单小浣默默承受她的无理对待。
“这些东西我明天上班时就要看到。”把纸箱塞进单小浣手里,里头的待办文件有一半是她的。
“是。”单小浣认命地接手,依这些工作量来看,今天恐怕又得加班到九点、十点才能下班了。
坐回座位,单小浣先把文件一一分类,开始一天的工作。
已经晚上十点十分,隔壁的小恶女却还没有回家。
像只焦躁难安的狮子走来走去,关毅司频频探头向楼下望。像满脑子只想恶作剧的小男孩,一整天想着要如何忽然“冒出”她面前,好让小恶女正视他的存在,结果满心雀跃的期待在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可恶!
十点二十五分,依旧没听见熟悉的机车声,她到底要不要回家?想起公告栏上提醒夜归妇女注意色狼的告示,他原本的不耐转成担忧。
小恶女不会碰上什么意外吧?那辆古董老爷车又跑不快,遇到坏人只有投降的分啊!
不行,他不准她被别人欺负!就算要被欺负,也只有他可以,那是他关毅司先挑上的对象耶!
脑子胡思乱想就开始坐立难安,他一把抓起棒球帽冲下楼,人才走出楼下大门就碰上刚回家的单小浣。
还真巧。
“嗨!”关毅司状似凑巧碰见的和她打招呼,死也不会承认在等她。
“嗨!”单小浣摘下安全帽,有气无力地应声,然后像游魂般超越他上楼,非常漠视他的存在。
喂~~当他是透明人吗?关毅司很不是滋味地眯眸,从来不曾像这般被人忽视过。
“单身女子这种时间回家会不会太晚了?”他提高音量,吸引游魂注意。
本应该关心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像在找麻烦。
脚步停了下来,单小浣慢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好像在对自己说话。
“我?”她狐疑地指着自己鼻尖。
“不然还有别人吗?”他没好气。
单小浣皱皱眉,有种直觉关毅司好像特地来找自己吵架的,因为太累的缘故,她连逃离惧怕恶魔的本能都麻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公司加班。”
“加班到现在?”
“嗯。”所有问题她都能乖乖照实回答,请问现在她能回家了吗?
“什么公司会这样荼毒员工?”双手盘在胸前,关毅司浓眉紧拢,摆明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我在杂志社上班……”很不文雅地打个呵欠,单小浣眼皮子都快黏起来了。“请问我能上楼了吗?我又饿又困……”
“你还没吃晚餐?”关毅司猛然提高音量,吓了她一跳,暂时吓跑瞌睡虫。
“是还没——”单小浣小小声咕哝,不懂自己吃不吃晚餐碍到隔壁大恶魔什么?
“为什么不吃?”
一直碎碎念不停,这男人真的很坏心,她都真累到站不住脚了,还得陪他罚站聊天。
“没时间。”一堆工作等着她去做,哪有空填肚子?
“你已经瘦得像洗衣板分不清正反面,再不吃饭想当骨头女吓人吗?”
这可以归为人身攻击吗?
“……”直觉低头瞧瞧的确不太容易发现起伏的胸部,单小浣没好气地扬眸瞪他。
胸部小不行吗?没听说大的亲切小的可爱?
“我回家了。”不想和他讨论身材问题,单小浣转身就走,不料有双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门外拖。
“你要做什么……喔,好痛!”拉力太猛,单小浣一时站不住直接撞进他的胸膛,那堵墙没感觉,她的鼻子却痛得喷泪。
脸都撞扁了啦!
“走!”他继续拉着她往外走。
“要走去哪儿?我要回家!”单小浣边捂着鼻子边挣扎。
“吃晚饭。”短短三个字,简洁有力。
“你没吃?”
“是你没吃。”关毅司斜眼瞟她。
闻言,单小浣下巴都快掉下来,这男人粗鲁地把她带走就为了要她吃晚饭?!
“我不饿!我要回家睡觉!”单小浣继续奋力挣扎。
她吃不吃与他何干?更何况她现在累得毫无食欲,只想窝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抗议。
“因为会发育不良。”他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回,撇嘴。
单小浣气得想尖叫。拜托!她早过发育期了好吗?况且她发育好不好关他啥事?
“快!别拖拖拉拉,已经半夜十点多了。”关毅司催促。
既然知道很晚,为什么不放她回家睡觉?单小浣负气地咬唇瞪他,恨不得用目光将他万箭穿心。
现在当大明星的都这么鸡婆吗?
“小女人,把你的机车钥匙交出来。”走到停车场又折回,关毅司犹豫半响,回头道。
本想把她塞进自己车里,开车载她去吃晚餐,又怕太过招摇会招来狗仔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