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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丽莎被老人的话感动了,她加快了脚步,说:“工厂建在咱们这里,我们就是这里年轻的主人,你是这里的老主人,我们都得听你的。没问题,等奠基仪式一结束,你就开始工作,看个工地什么的,把眼睛放亮就行。”
老职工感动得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说:“闺女,你可真是个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不知是由于吃力还是受到了感染,蒋丽莎的脸上火烧火燎的。
两个小时过去,奠基场地上,主席台搭建完毕,台上麦克喇叭摆放整齐,台下彩旗纷飞,红绸飘扬。长长的鞭炮挂在主席台前方的上空,万事俱备,吉时一到,热火朝天的场景就会开始。整个农场都处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犹如过年。
蒋丽莎站在主席台上,把每样摆设看了一遍,最后发现,桌子上还缺少红绸子。吉日良辰,没有红色渲染,就不能驱邪避难。她走下台来,朝家的方向一溜小跑。她记得,她家的柜子里还存放着结婚时的红绸。
李旭东看到蒋丽莎跑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紧跟蒋丽莎的后面,嘴里不停地问“怎么啦”蒋丽莎不说话,一直跑,李旭东紧追不放。到了家里,蒋丽莎一闪身进了房间,李旭东就在门外干等。不一会儿,蒋丽莎手里拿着几段红绸出来,在太阳下看看,嘴里嘟囔道:“够用了,就是太邹。来,帮我抻一下。”
李旭东接过红绸的一头,和蒋丽莎拽起来。拽了几次,拿在手里依然是邹巴巴的,李旭东是南方人,知道怎么处理绸子的皱褶,就建议蒋丽莎在上面喷水。
蒋丽莎端了一瓢水,用嘴含了一口,鼓起嘴来,在红绸上不断地喷洒。
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经过反射,不断闪现一道一道彩虹。李旭东把手放进了彩虹里,像孩子般来回地挥动着。在经意和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了蒋丽莎的胸部,感觉软软的。
蒋丽莎没在意,还在一心一意地喷水。鼓起的小嘴,柔软的胸部,眼前不断闪现的彩虹,李旭东感到,这一切如此美好。蒋丽莎在他的眼里,就像起舞的娇娘。他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就在蒋丽莎又含了一口水之后,李旭东猛地就伸出手来,突然捧住蒋丽莎的头,把嘴凑了上去。
蒋丽莎想挣脱,可也不想真的挣脱,这张嘴不同寻常,是腰缠万贯的老板的嘴巴。从这张嘴巴里哈出来的,不是一般的气流,而是一股股神气。
她有些害羞,同时也感到自豪。她把嘴里的水连同唾液,一起送到了李旭东的嘴里。李旭东如饥渴的孩子,拼命地吸允着从蒋丽莎嘴里源源不断吐出的液体,津津有味的,如玉液琼浆。
亲吻还在继续,不过蒋丽莎有些惭愧。能和身价上亿的老板亲近,也不失为荣幸。即使不荣幸,就看在两百多万的份上,也得让李旭东亲近一回。蒋丽莎这样想着,就原谅了李旭东,也原谅了自己。
蒋丽莎的嘴里的水吐完了,想到今天的奠基仪式,她推开了李旭东的头,然后怔怔地看着他说:“这是第一次。”
李旭东高兴地说:“第一次就是开始。”
蒋丽莎星星般的眼睛闪动着,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李旭东难为情地说:“也好,我们做生意也怕卷入到感情的漩涡里去,我会控制我自己的。”
但他心里却另外想,演戏也不分个场合,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正经。女人见多了,像你这样的,我打眼就能看出来,就更不用提你那身子风Sao味了。
红绸抻完,蒋丽莎迅速地用熨斗烫了一边,折叠起来拿到了场地上,和李旭东一起,小心翼翼地铺在了桌子上。不长不短,正好盖住了五张桌子。鲜艳的红布,遮掩了老旧的桌子,就像虚伪掩盖了肮脏的灵魂。
中午十一点整,两辆轿车在阳光的照耀下,徐徐地驶进了奠基的现场。
从车上下来的,除了市委市府的领导,还有张曼丽和米兰。张曼丽为此特意给省城的黄姗打了电话,所以黄姗带着高寒也跟在最后面。
当黄江河和市领导缓步走上主席台时,全场职工鼓起了掌声。被人戏称北原市西伯利亚的农场,终于要翻开它新的篇章,从此,一幢幢高楼大厦将要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职工们除了忙地里的庄稼,还能走进工厂的大门,像城里人一样,穿着工作服,坐在操作台上,像模像样地做一回工厂的主人。
黄江河没拿稿子,但却能出口成章。昨天夜里,他按照秘书写的稿子,整整背了两个小时,整篇文章都装在了他肚子里,被他消化到了血液,并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今天,当我坐在这里,亲眼看到你们熟悉的面孔,感受着你们的呼吸,我不禁百感交集,甚至要热泪盈眶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定要加快引进资金的步伐,尽快地甩掉我们北原市以农业为主的帽子,跨入工业强市的行列……”
慷慨激昂的演说感动着人们,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农场职工们,多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张曼丽和刘燕妮作为信用社领导人的身份,被邀请坐在主席台上。听到黄江河慷慨激昂的讲话,刘燕妮小声地说:“看把你得意的,今天作报告趾高气扬,明天还不定在哪里呢。”
张曼丽就紧挨着刘燕妮,知道这话是冲她来的,就冷笑着回敬道:“把你的心肠好好地装在肚子里,别让猪狗之类的畜生衔跑了,想找回来都难。远的不敢说,在北原市,我只要跺跺脚,河水会猛涨,山体会滑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语气极为傲慢,充满火药味。
接近十二点,吉时已到。司副市长宣布,奠基仪式正式开始。
鞭炮被点燃了,黄江河亲自走下主席台,来到基石旁边,手拿铁锹正要培第一锹土时,两辆挂着省会牌照的帕沙特轿车停在了主席台前。人们纷纷把目光聚拢过来,只见车子停稳后,从车上下来四个人,表情严肃地向基石走来。
刘燕妮看那架势,知道自己盼望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她碰碰身边的张曼丽,大声地说:“张主任的面子还真的不小,还请来了省委纪检部门的客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正文 第228章市委书记被带走了(2)
没有见过世面的职工们,以为上级又派来了参加奠基仪式的领导,不知道那个小年轻带头鼓起掌来,刹那间,现场上又掌声雷动了。
来人身着便装,脸无表情,领导们没人能看出他们的身份。黄江河最为敏感,他手握铲满泥土的铁锹,一下子愣住了,凭着直觉,他感到,来人和他有某种关系。他随即产生一种不想的预感。
四个人向他这边走来,经过刘燕妮身边时,她故意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她知道这四个人是省委派来的,更知道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目标就是黄江河,和奠基仪式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们来找你们的市委书记黄江河,请问是哪一个?”
一个大约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礼貌地问道。
“长得最潇洒的就是我们的黄书记,你们找他有事?”
刘燕妮知道他们找黄江河干什么,但却又一次故意地问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兴奋里掩藏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那人没有再理会刘燕妮,领着其他三个人直奔黄江河而去。
张曼丽就站在刘燕妮身边,她听清了来人和刘燕妮的对话,从对话中预感到了某种潜在的不妙。她顾不上搭理刘燕妮,跟在来人的后面,一起来到黄江河的身边。
“请问你就是黄江河?”
五十多岁的男人严肃地问道。在北原市,凭他黄江河的身份,没有人敢用这种严肃的态度和他说话。黄书记是他早已习惯的称谓,仅凭直呼其名,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就是——市委书记黄江河,有何贵干?”
黄江河回答时打了个绊,但经过思考,还是加上了市委书记的称号。别人可以轻蔑他,但他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我们是省委派来的,请你到省里开会。”
五十多岁的人语气严肃地通知黄江河说。他好像在例行公事,根本没有把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
“你看我们正在举行奠基仪式,是不是等等我培了土再走。”
黄江河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为了面子,他想请来人配合一下。突然被带走,会给群众造成不好的影响,从而影响到他的形象。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配合。”
那人不容置疑地说。
省委平时召集开会,都是电话通知,今天特意派人前来,一定与刘燕妮的那封信有关。张曼丽站在一边生气地说:“再要紧的会议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又不是抓犯人,说走就走。他要是犯了法,请你拿出逮捕证或居留证,给他戴上铐子。”
“请问你是哪位?”
五十多岁的男人反问张曼丽。
“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叫张曼丽,北原市信用社的主任,黄江河的爱人,张幼林的亲妹妹。”
张曼丽不可一世地回答说。她傲慢,自有傲慢的资本和底气,她的哥哥张幼林不仅仅是副部长,还是中原六省区的经济研究室主任,就是省长书记也要买他的帐。
“你说的张幼林我们不认识,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正要找你呢,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不惯张曼丽的霸气作风,加重了语气。
张曼丽傻眼了,她已经猜测到,把自己和丈夫弄到省城,绝不是为了开会。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心里当然清楚。
两个人此时已经清楚,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一种徒劳。他们沉默了。
黄江河放下铁锹,拉着张曼丽,跟在四人的后面,麻木地向两辆帕萨特走去。经过黄姗的身边时,张曼丽毫不遮掩的对黄姗说:“你马上就去给你舅舅打电话。”
黄姗哽咽着答应了,答应之后,浑身软溜溜地,再也站不稳。高寒扶着她,向那辆蓝鸟车走去。
突发的事件,把全场的人都搞懵了。黄江河和张曼丽被带走了,剩下的领导中,就数司副市长的官职最大,职位最高,理所当然成了领头羊。蒋丽莎和李旭东围在他的身边,用眼神问着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司副市长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家有万口,主事一人,他走了,那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拿主意,我看就此放下,冷一冷,等过几天再说,也许省里会有新的指示。”
在场的都是官场的老油子,谁都听得出,司副市长已经猜测到,黄江河和张曼丽不是到省里开会,肯定是犯了事,也许这事就与眼前的奠基就有关。司副市长这样说,也是明哲保身,生怕措辞不当,引火烧身。于是,大家就一起点头称是,认为司副市长的话不无道理。
所有带官衔的人都把司副市长的话当成了最高指示,该留的留下,该走的要走了。
就在司副市长抬腿上车时,刘燕妮跑过来了,她老远就喊着“司市长”声音娇嫩,细声细语的,只喊得司副市长Rou皮发麻。黄江河刚刚离开,就有人去掉了市长前的副字,他怕引起误会,急忙收住了腿脚,笑呵呵地说:“小刘呀,该怎叫就怎么叫,千万别乱喊,遭忌讳的,知道吗?”
嘴上这样说,一丝美滋滋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没什么,我只是过来送送你。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向你讨教。张曼丽这一去,一时半刻回不来,信用社的工作暂时由谁来主持?”
刘燕妮痴痴地看着司副市长,只把他看得面红耳赤,心惊Rou跳。
“这事情我哪里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