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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卷!〃晓满惊呼一声,小手一推他的胸膛,尽力维持着彼此的距离,“你想吓死我不成?〃
“吓死了你,也免得我终日挂怀。”东野宝卷嗓音低嘎,看上去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下巴的胡碴也冒出了头,浓重的酒意在周围缭绕。
“你怎么胡言乱语?〃晓满皱皱眉。
“对你来说,我从来都没个正经吗?〃东野宝卷猿臂一展,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臂,带着燃烧着的妒意,
“满姐姐,你为何不正视我的存在?多年来,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为报仇,你竟不择手段地掩饰自己的功夫?还有,那个师潇吟——他对你真那么重要?一向爱憎分明、疾恶如仇的满姐姐对害她的人网开三面?你——你中毒了不是?〃
“你疯了?〃虚弱的晓满被他晃荡着险些昏厥,“宝卷,我还没问你,花奴那里是不是你下了绊子?〃
“你这是质问我?〃东野宝卷笑得比哭还难看,“不错,是我做的,如果我再狠一些,那女人就不只是被震断双腿——”
真的是他!
晓满怒目横眉,训斥道:“你怎么这样做?她根本不会武功,你的做法简直让我不齿!〃
“是!我让人不齿!师潇吟高风亮节,比我清高百倍,所以你离不开他,是吧?〃东野宝卷的双眼泛着血丝,口不择言,“你以为你为他着想,他就会感激涕零?哈哈哈……人家根本没放心上!你和花奴斗个鱼死网破,他轻轻松松拿下桂冠!东昏侯,世人哪个不知他喜爱美色?师潇吟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维护一下名声,才不得已为新人让路,一旦你们争得不可开交,他就露出本性,名正言顺接下美差。”
“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晓满牙齿打颤,听得手脚冰凉。
莫——莫非——
“明日,师潇吟入东昏侯府献艺。”
晓满傻了,身子一软,“你说师……师潇吟要进东昏侯府?不,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语已带了哭腔。
“你哭了?”东野宝卷拭去她刺眼的泪,心烦气躁地道:“小时候我爱哭,你还为此笑我,现在你却为了他掉泪?〃
“不……你不懂……”她嗓音沙哑地说着,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袖不松,像是找寻最后的浮木,“可是宝卷……我也不懂他啊……”
为什么要骗她?
他明知道她对此次机会势在必得,又表示会帮她,那为何要中途变卦?他的技艺和魅力无人能敌,她自是无法相提并论,若知此路不通,她何苦在这里窝上那么久?呵,果真是报应,她不该轻易相信一个戏子的话,迷失在那珍贵醉人的温柔中难以自拔。
原来,最恶劣的人是——
她不知不觉迷恋却不得不承认的心上人啊。
东野宝卷痛苦地抱着她战栗的身躯,心也寒了。
师潇吟在短短的几天内所经历的事,并未被人所知,所以晓满的一腔怨恨对他来说,无法避免。
那天晚上,从晓满的房间回自己的休息之处,恰好赶上图穷大娘不久前送来的药温着未凉,他不想再麻烦大娘重新熬药,反正这痹病也净不了根,索性将就着算了,端起药便喝。 就在药碗碰到嘴唇的一瞬间,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抬,淡淡地说:“终于忍不住想杀我了?〃
师潇吟对空荡荡的回应付以冷笑,“梁上君子,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
“我为何发现了异样是吧?〃师潇吟轻轻一嗤,无奈的叹息,“别忘了,喝药的人是我!此药虽说闻起来与我之前喝的气味类似,但看上去却截然不同,因为我借着烛光,从碗里看到了你的倒影——莫寒生。”
一跃而下的莫寒生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娘有你一半精明,也就不至于枉死。”
“不要提我娘。”师潇吟森冷地警告。
“为什么不能提她?〃莫寒生一掐他的腕骨,表情轻佻,“听我念她,你不舒服了?潇吟,你该清楚我对颜回雪和对你是不同的嘛。”
师潇吟“啪”的一巴掌,毫不客气拍开他,“我娘的清誉岂容你亵渎?你多年折磨我也就罢了,但是别去沾染我的双亲。”
“哈哈哈!到如今,你才肯说这句话?〃莫寒生笑若鬼哭狼嚎,“你娘被一个戏子迷恋,在成亲当日逃婚,使我这准新郎无法在西域立足,这口怨气如何咽得下去?你有傲气,难道我就没有?〃
“你不爱我娘,放她走是应该的。”师潇吟淡淡地说。
“那又如何?〃莫寒生眼露凶光,一攥拳头,狠狠地捶到桌面上,震得碗中的药喷溅而出,“我不爱她,但是被娶的人却是她,她背叛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无耻。”师潇吟愤怒地瞪视着他,“你之所以怨愤师流风夫妇,不过是觉得我娘的逃离使你颜面无存!你从没正视过她的存在,只是一味享受别人带给你的满足罢了。”
“呵呵呵。”莫寒生眯起眼,张狂地笑的同时探出左臂一把抓住他的颈子,右臂端了药碗就往他的唇里灌。
师潇吟见事态不妙,扭转身形连连后退.两人在屋里团团转圈,可一个因练戏而身法敏捷的人,终是不敌习武之人的脚法,何况师潇吟膝头关节还有旧疾,每每牵动都痛苦难当。
莫寒生玩够了猫抓老鼠的游戏,眉眼一立,带着疾风劲草之势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牵制了他。
“你想做什么?〃师潇吟挺直腰板,不容许自己有一丝示弱。纠缠了二十多年的恩怨,早就该有个了断,纵然是死,也要死得洒脱。他是师潇吟,一个不需任何人怜悯的戏子。 莫寒生面色扭曲,冷冷地道:“我不止一次说过——别逼急了我,否则,我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呵,你倒有种,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既然,你敢对那姓夏的丫头生情,信不信我毁了她?〃
他向来如此,自己得不到,他人也妄想得到。
“是你指使花奴害她。”师潇吟旋即反应过来,视线锐利。难怪她连最基本的运内力来抵挡一下摔碰都做不到,以至于磕得满头是血。
“终于明白了?〃莫寒生难掩得意之色地道,“那女人是嫉妒心重,顶多让夏晓满记个教训,也不敢生出别的想法,而我——是要用她来给你打下一辈子的后悔烙印。”
“如果不是晓满命大,你便会达到目的。”师潇吟是震怒的,不过,或许是那种怒意到达极点,最终竟化成悲哀。
“给你太多的自主,会让你与我背道而驰。”莫寒生露出狡猾的笑容,“与其看着你重蹈颜回雪的覆辙,我宁可亲手毁了你。”
“什么意思?〃师潇吟尽量维持着镇定。莫寒生不是轻易罢手的人,一计不成,再生二计有何奇怪?
“放心吧,我不会让不三不四的东西玷污了这么美的人儿。”莫寒生的癫狂之态尽显无疑,“这是‘美人妖娆’——半个月内,服下它的人从此再离不开第一个与之欢好的人。待七七四十九天后,两人同疾而终。”
“你要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师潇吟轻蔑地道。
说得好听,美其名曰:“美人妖娆”,说穿了不就是春药?无耻之徒,竟然给他吃这种东西!
“的确,我就算死也不放你!〃莫寒生厌烦地瞅着他不屑一顾的表情,手掌的力度再此加大,强行逼他启唇。
师潇吟紧咬牙关,憎恶的凤眼死死地盯着药碗。
莫寒生一挑浓眉,对他的较劲感到可笑,出乎师潇吟意料地去撕扯他的衣衫和束发的丝带。
他摸索到身侧桌上摆着装饰的配刀,拇指一扣簧,手腕对准划出的利刃便狠狠一抹!
莫寒生一掌打飞配刀,啐骂道:“学娘们儿割腕,没出息!〃
“难道你给我吃这些东西,就不是侮辱我?〃师潇吟凄凉地大笑,笑得甚至流出一滴滴滚烫的热泪,“我可以死,一条贱命罢了,但却不能死在你手里,我还有最后的铮铮傲骨——生不得脱你之困,死由我来掌喔!〃
“你想逃离我的掌心?哈哈!〃莫寒生宛如听到天大的笑话,“哼哼,就算是死,我也要得到属于我的一切!〃狂乱地再度扑向那披头散发、美若天人的他。
这个时候,突然从窗外蹦进一个人影,此人动作快如猿猴,风驰电掣般地来到莫寒生的背后!
莫寒生一心扑在师潇吟身上,竟对外人的入侵无从提防,等意识到时已被连连点了几道大穴,“谁?!〃
师潇吟趁机连忙退开,一见莫寒生身后的人,惊喜之余又涌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感伤,“大娘——”
不错,来者正是图穷大娘。
莫寒生转动眼球,顺余光望去,但见一个壮硕的身躯出现在视线里。
图穷大娘给师潇吟披好滑落的衣衫,微低着头淡淡地道:“这没有人性的家伙,该遭雷劈。”
“你是什么人?〃受到钳制,莫寒生依然不服气,胸膛起伏不定。
图穷大娘凄哀地望了望他,突然道:“寒生大哥,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寒生大哥”让莫寒生浑身战栗,瞪大眼眸,咽口口水嚅嗫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西域一别多载,你连我也忘记了不成?〃图穷大娘伸手从脸上撕掉那层覆盖了几乎二十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绝代容颜。和师潇吟的不食人间烟火大相径庭,她是天生的尤物,眉宇间的—颦一蹙都散发着妖艳的气息,还有胳膊上脱落去厚厚的胶膜而恢复了原本细腻的雪肤。
不单单是莫寒生,连师潇吟都惊呆了——
他们想不到,图穷大娘那层伪装的面具下竟是这副姿色。
“萧观音!〃莫寒生倒抽一口气,口齿不清,“你……你……”
“我怎样了?〃图穷大娘……哦,不,该说是萧观音,冷笑着道,“你没想到会是我对吧?〃
师潇吟幽幽地开口道:“图穷,图穷而匕首现,莫怪乎大娘深藏不漏。”
萧观音回头瞅了他一眼,话中带话:“小子颇有见地……可惜生不逢时,被一张皮囊误了半世啊。”
“岂能尽如人愿?〃师潇吟苍凉地一笑,“十几年的戏子,我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世情,谁料到还是无法摆脱——还能怎样?仍是要学着适应。”
“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她笑不出来,觉得此刻的心好复杂。
“骗我的人,何止大娘?如果要算,恐怕师父也是知道内幕的吧。”师潇吟苦笑着摇摇头,已没有太大的悲伤,“我恨谁?弱肉强食啊,这个世间到处充满尔虞找诈。你不骗我, 自有别人会骗——我只求无愧于心。”
莫寒生不怀好意地讽刺道:“师潇吟,你很清楚你是在自欺欺——” 萧规音打断他道:“自欺欺人好过期世盗名!莫寒生,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男人!到如今,竟还有脸嘲弄他人?”说罢朝师潇吟一颔首,说:“小子听好,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我——的确来自碎叶城,那是西域圣地。你娘是我的表妹,而莫寒生则是我的世兄。”幽怨的眸子扫向莫寒生,“你娘是我们碎叶城城主的独女,与我和莫寒生一起长大。莫寒生的武功出众,在西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老城主有意把独生女许配给最杰出的人,自是看中了莫寒生。不过,表妹的容貌实在……实在平凡,这莫寒生又天生风流,当然不安于室,即使与表妹定亲后,依然终日在外快活。”咬咬樱唇,“我……我年轻时气盛,受他蛊惑,把所有……都给了他……后来怀上我们的骨肉,我想求城主成全,谁料他知道此事后怪我泄露私密,竟一怒之下离开西域!我急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