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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百里望着聚集在会议室里的十几位军官,内心感到十分激动,说:“自福建人民政府宣布成立以来,我们十九路军迭遭败绩,七十八师被中央军全歼,军长远避香港,整个福建几乎全部沦于敌手,让人痛心疾首!但是在诸位的努力下,终于消灭入寇福建的中央军大部,仅存的三十四师也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不足为虑!泉州光复,福州指日可定,把中央军驱逐出福建的日子也为期不远了!现在的形势对我军十分有利,但是百里资历不足以统帅全军,故而想派人去香港,请军长回来主持大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廖启荣说:“只是不知道军长愿不愿意原谅我们这些曾经背叛了他的人?”
孙百里宽慰道:“军长临去之际曾经和我面谈,虽然对六十师和六十一师的变故难以介怀,但是也知道中下层官兵是迫于毛维寿和张炎等人的淫威,受其蒙蔽所致,没有任何抱怨!所以请诸位放心,军长回来后绝对不会追究过去的事情,更何况,你们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呢?”
一个叫谢鼎新的团长说:“请军长回来主持大局,我没有意见,但是老长官陈铭枢和他请回来的那些政客绝对不能再回来!这些人口号喊得震天响,紧要关头却跑得比谁都快,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十九路军的老弟兄!”他说完后,其他人纷纷附和,连钟武和谢长风也点头表示同意。
孙百里说:“对此我深有体会,军长在事变失败之时已经对这些政客的行为深为不齿,应该不会再请他们回来了。当然,为了稳妥起见,派去香港的人一定要把我们的立场说清楚。”然后说:“刘谦一直跟随在军长身边,办这件事最合适不过,我建议由他去香港,你们认为呢?”
看见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刘谦立即站起来说:“我愿意去香港请军长,但是常言说‘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在军长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总要有人主持大局呀!我提议由孙旅长暂时指挥全军,大家有没有意见!”
钟武马上说:“当然是我们旅长来指挥啦!除了他谁有这个资格?”
孙百里连忙推辞道:“百里毕竟在十九路军的时日尚短,资历尚浅,难以服众,还是由廖团长来指挥比较合适。”
廖启荣连忙摆手,诚恳地说:“如果没有你们独立旅奋起抵抗,十九路军已经不存在了,还谈什么资格?你就不要推辞了!其实我和各位团长已经商量过了,一致决定由你来指挥,你要是不答应,就是对我们这些叛变过的弟兄不信任。”他说完后,其他人也齐声附和。
孙百里见状也就不再推辞,痛快地答应下来,说:“既然大家对百里如此厚爱,我就勉为其难,先替军长把担子接下来,希望诸位鼎力相助!”然后说:“我想六十师就由廖团长指挥,六十一师由谢团长指挥,大家没有意见吧!”两位团长没有推辞,痛快地答应下来。
可是刘谦却突然问道:“如果军长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谢鼎新反问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刘谦看看孙百里,等他点头同意之后,才解释道:“其实军长在给旅长交待善后事宜的时候,曾经说过,即使战局出现转机,他也不会回来了:主要是担心老长官等人跟着回来,其次是因为毛维寿等高级军官的叛变伤透了他的心。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军长不会同意回来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钟武首先说:“军长要是不回来,就由咱们旅长当军长得了!”
廖启荣和谢鼎新对视了一眼后,齐声说:“我们两师弟兄愿意唯孙旅长马首是瞻!”
孙百里只好说:“刘谦一定要陈说利害,争取把军长请回来!如果军长坚决不肯,百里愿意和大家一起扛起十九路军的大旗!”
解决了指挥权问题,孙百里立刻转变会议的议题,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由于中央军在福建只有三十四师一支孤军,增援部队还远在江西,所以一致同意首先歼灭三十四师,完全肃清闽中、闽南地区,建立牢固的后方基地。最后决定,留两个团防守泉州,其余部队挥师南下,会同厦门守军围歼三十四师。为了增加保险系数,孙百里电令留守漳州的陈子坚率部北上,增援李从文,把防守漳州的任务交给叶文龙的补充团。这样一来,攻击部队的总兵力达到三个师,其中包括超过两个团的炮兵,在兵力和火力上都具备了压倒性的优势。
二月六日,中央军三十四师被合围在厦门西北约十五公里的地方。蒋佰涛知道泉州已经失守,后路被彻底切断,随即放弃攻克厦门的计划,转头向东突击,妄图在沿海建立滩头阵地,从海路撤退。李从文虽然察觉了三十四师的动向,但是苦于兵力不足,无法在短时间内击破敌军的掩护部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撤退到海边,等孙百里率领增援部队赶到时,三十四师已经在海边的山丘地带建立牢固的防御阵地。然而,让敌人感到万分沮丧的是:他们匆忙选择的地点水深太浅,运输舰根本无法靠近,更糟糕的是海军派到福建沿海的几艘大型舰只里面没有一艘是运输舰!海军部从浙江紧急调派的运输舰要两天后才能抵达,而把一万多人的部队全部撤出来最快也要三四天,也就是说三十四师必须要在十九路军的攻击下坚持五天以上!
身陷绝境的三十四师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官兵们夜以继日地构筑工事,在纵深不足五公里的狭小区域里连续修筑了十几道防线,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壕沟和铁丝网,战壕四通八达,碉堡暗堡星罗棋布。
孙百里指挥部队合围敌军后,立即组织进攻,希望一举突破防线,把三十四师赶到大海里,但是经过整整一天的战斗,进攻部队连续冲锋十几次,才突破敌人的两道防线。守军打的相当顽强,许多阵地数次易手,经过反复争夺才最终拿下。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守军的阵地被十九路军的炮火犁了一遍,地面上暴露的目标全部被削平,残存的守军躲在战壕里面,和攻击部队展开殊死搏斗,几乎每条战壕都发生激烈的战斗。随着战线的逐步前移,守军的抵抗越来越顽强,攻击部队的伤亡也越来越大,更加不利的是,这时候防线已经处于军舰的射程内。在海军大口径火炮的压制下,攻击部队又经过一天的苦战,只把战线前移了两百米,却伤亡了一个营。
孙百里看伤亡太大,命令部队立刻停止攻击,后退五百米,撤到舰炮的射程之外休整。这时候,孙百里开始考虑是否停止围歼行动,留下少量部队监视敌军撤离,主力部队北上,先收复福州,然后再扫平闽北的地方武装,与中央军的讨伐部队决战。但是这样一来,三十四就如同插入十九路背后的一根刺,随时会威胁后方的安全,只要他们一天不完全撤离厦门,自己就无法放心。可是,继续攻击的话,也没有把握解决敌人,而可能遭受的损失也是无法承受的,敌人舰炮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权衡,孙百里毅然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歼灭三十四师!然后他开始调整战术,把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由夜战经营丰富的独立旅在夜间开始攻击,从中央突破敌人的防线,后续部队从打开的缺口切入,把守军分割包围,争取在黎明前结束战斗,从而把舰炮的威胁降到最低。几万军队在孙百里的指挥下迅速移动起来,六十师和六十一师向两翼运动,把中间让给独立旅,准备在午夜时分给三十四师致命一击!
晚上九点整,攻击部队全部到达指定位置,炮兵也准备完毕,防线进入难得的宁静。似乎预感到今夜非同寻常的安静,中央军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时用机枪向阵地前沿扫射,并且每隔几分钟就发射照明弹,严密监视十九路军的动态。孙百里在掩蔽部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并且不时停下来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动静,敌人的警惕性如此之高,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样进攻的突然性就很难保证,势必演变成最不愿意看到的强攻!
忽然,一个军官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孙百里吃惊地问:“叶文龙!你怎么过来了?”
叶文龙急促地说:“旅长,我有重要情报需要向你单独报告!”
孙百里看他神色凝重,不由感到满腹狐疑,但是还是让几个参谋和卫兵暂时离开。等掩蔽部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后,叶文龙说:“昨天下午,有一艘德国商船驶进漳州港,从上面下来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外国人,他们上岸之后就到城防司令部见我,说是和旅长关系非常密切的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孙百里忙问:“他们有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人在哪里?”
叶文龙说:“他们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说你见到后自然就知道了。我感觉事关重大,看着几个人也不像特务,就擅自决定把他们带过来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先搜了他们的身,一路上让卫兵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近!”
孙百里已经猜到来人的身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说:“你做的很好!马上把他们带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是谁。你先下去休息,暂时不要会漳州,我想明天肯定有事情需要你参与进来。”
等三个神秘来客刚刚走进掩蔽部,孙百里就激动地迎上去握手、拥抱,说:“表哥、克劳茨,你们怎么来了?”
项天佯装恼怒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子!你在福建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中央派人调查,发现我和克劳茨都和你关系密切,非常靠不住,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我们无路可去,只好到福建投靠你了!”
克劳茨摇摇头,说:“项先生,现在时间非常紧迫,就不要开玩笑了!”然后指着身后身材矮小,面容精悍的男子介绍说:“这位是国民政府委派的特派员陈先生,专门负责和你们十九路军谈判的!”
孙百里瞬间明白了几人的来意,本来已经伸出去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了下来,说:“你们是来做说客的!?”
陈先生上一步,很自然地握住孙百里的手,说道:“久闻老弟的大名,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然后又说道:“谈判的事情我们稍后再慢慢谈,先让克劳茨先生把目前的情况向你介绍一下。”说完泰然自若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克劳茨看孙百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说:“百里,你是不是准备今天晚上发起总攻,解决三十四师?”
得到确认后,克劳茨问道:“你能否暂时停止攻击行动,等我们谈完之后再做决定?”
孙百里摇摇头,说:“现在到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如果你们能说服我的话,再下达命令也不迟。”
克劳茨苦笑着说:“看来一定要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要不然连老同学的面子都不给了!”然后开始娓娓道来:“接到八十八师失利的消息后,国民政府和德国顾问团都非常震惊,立即多方搜集情报,然后在顾问团的参与下制定了一套解决方案,决定在从江西、浙江出动增援部队的同时,由海军的两个陆战旅从漳州登陆,然后攻击厦门,由陈济棠出兵攻击龙岩,南北夹击,在闽中地区和十九路军决战。我们在德国陆军大学的一位教官在顾问团任职,听到多次提起你的名字,感到非常奇怪,但是他不懂中文,就找我询问。得知目前你就是十九路军的最高指挥官后,立即向顾问团报告,经过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