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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了,赶她们下山去。”金光少佐不耐烦地说道。
“长官,我是日本女人。”樱子向少佐深深鞠了一躬,哀求道∶“我是为了帮助士兵打仗才到这里来的,我要和士兵死在一起。拜托啦。”
又有几个女人也搀扶着站起来,她们都很年轻,都是日本女人,“我们不走!拜托啦……”
少佐呆立无语,脸色铁青,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他突然扬起手,狂怒地打了樱子一个耳光,吼道:“混蛋。”然后机械地转过身,大步走出地堡。
八个朝鲜和台湾女人打着白旗走下山去,六名日本女人和她们的士兵男人留下来,留在即将毁灭的阵地上,等待生命中最后一个黎明的到来。
黎明前的黑暗,恰似这群残存鬼子的心情,由于害怕国军的炮火,鬼子兵们没有点火,默默地整理着枪支、弹药,准备进行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冲杀。
但是,吴铭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在黑暗的掩护下,穿着鬼子军装的别动队队员趴在地上缓缓向前蠕动着,从四面慢慢地将绞索收紧。
吴铭轻轻拾起一块石头,猛地一抛,石头划着弧线越过了战壕,啪嗒一声发出了响声。
一个鬼子哨兵狐疑地半站起来,转过身观察,吴铭趁机从洼地上跃起,翻入了战壕,等鬼子觉察刚刚回过头,吴铭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怎么啦?”不远处的另一个哨兵开口问道,枪口指了过来。
吴铭嘶哑着,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没事,脚下绊了一下。”边说边走了过去,“还有吃的吗?”
“我还有一个冷饭团,这个时候你还吃得下吗?”鬼子哨兵不满地说道。
“不吃饿得慌呀!”吴铭凑到跟前,不怀好意地呲牙笑道,一个掌刀切在他的脖子上。
缺口被打开了,别动队队员从这里悄悄越过了警戒线,继续向里渗透,这两个倒霉的鬼子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上都戴上了嚼子,有几个队员则顺着战壕向两边摸去。
“呯!”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周围的沉寂,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已经摸到地堡边上的吴铭不禁皱起了眉头,渗透还是被鬼子发觉了,他当机立断,一挥手,率领几个队员向地堡跑去,用日语高喊道:“敌袭,敌袭!”
金光惠次郎听到外面的枪声,马上站起来,奔到地堡了望口向外看,在他的印象中,夜袭那是日本人的特长,华军并不擅长,他们的夜间作战和夜袭是两回事。身心俱疲的他犯了个错误,没有马上下令封闭地堡或者率人冲出去,也就是这十几秒钟的时间,吴铭等人已经趁着门口鬼子兵惊愕的空当,快速冲了进来。
地堡里几支蜡烛散发出昏暗的光,吴铭一进来,二话不说,脚踢肘撞膝顶,将门口的几个鬼子打倒在地,手枪指着惊讶回头的金光惠次郎。
“巴嘎牙鲁!”金光惠次郎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丝惧怕都没有,顺手操起倚在旁边的步枪,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向吴铭冲来。
“啪!啪!”,吴铭连开两枪,打断了金光惠次郎的右胳膊和一条腿,接着和其他队员冲着地堡内的鬼子就是一阵急射。
乱枪过后,地堡内的鬼子死得死,伤得伤,再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了。
吴铭用手枪指了指,两个队员立刻一左一右用枪封死了通向下层的出口。
“你,你。”吴铭命令道:“把受了伤的鬼子都给我捆好,特别是那个家伙,想死也得等李军长过目后再死,其他人和我封住外面的鬼子。”
金光惠次郎用单手支撑着身体,咒骂着抬起头,猛地将头向地上撞去,一个队员眼疾脚快,咣地一下子踢了他一个满脸花,几颗断牙喷了出来,这个队员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的,没听头儿发话了吗,就是想死也得等会儿。”说着和另一个队员三下五除二,将金光惠次郎捆成了粽子,这下,金光惠次郎就剩下眼睛能动了。
“早就和你们说过,这枪法要好好练。”吴铭透过射击孔向外张望,嘴里还数落道:“你瞧瞧你们,一下子打死了好几个,不知道这都是钱吗?一群败家仔。”
“财迷!”谭政低声嘟囔了一句,冲着外面向地堡跑过来的几个人影大声喝道:“口令!”
回答他的是叽哩哇啦的日本话,“操,小鬼子。”谭政边骂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哒哒哒……”一串子弹射出去,将几个人影打得东倒西歪,惨叫声一片。
“头儿,下面有动静。”一个队员指着地堡底层的出口说道。
“先别管它。”吴铭回头瞟了一眼,摇了摇头,“等收拾完外面的再说,冒头就给我往死里打。”
一轮红得耀眼的朝阳缓缓升起,将鲜血一般的光晖洒向怒江峡谷的崇山峻岭,涂抹在弹坑累累遍地焦土的松山主峰上,残余的最后能够站起来的士兵还剩下十七名,他们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一个鬼子少尉的带领下,进行了最后一次自杀性的冲锋。
在别动队猛烈的弹雨下,仅仅在几秒钟之内他们就鲜血四溅地栽倒在这片焦黑的异国土地上,用撕裂的肉体和破碎的灵魂祭奠一个属于岛国民族的野心勃勃的狂妄梦想。
一九四四年九月,美国驻华新闻处发表战报《怒江战役述要》,其中第二节第九段载:……八月二日,英勇之中国军队攻上松山,日军残部继续死力抗拒。最后有二十余人坚守地堡底层,中国士兵向他们喊话,令其投降,但遭到拒绝。这些人终于全部战死。检查他们的尸体,发现他们都是伤员。在该地下室里,还发现另外六具年轻女尸,身着华丽的日本和服,并涂有脂粉。据推测,是日军担心她们被俘,事先将她们残忍地杀害了。据医官检验结果:这些女性系妓女,致死原因是服用氰化钾剧毒……
第102章 松山血战(八)
重庆。蒋介石的黄山官邸内,为欢迎美国副总统华莱士而举行的盛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史迪威和蒋介石的关系现在是越闹越僵,特别是在使用两架运输机的问题上,蒋介石和史迪威发生了争执。蒋介石没想到史迪威如此桀骜不驯,恼羞成怒后,决心撵走史迪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面对蒋介石不肯放弃调换史迪威的要求,美国总统罗斯福腻烦透了,他写信给马歇尔说:“史迪威在中国的情形到底怎样?很显然,他与委员长的关系非常紧张,因此我认为,他在其他地方会比在中国更加有用。”马歇尔来到白宫,当面向罗斯福说:“担负重新打通缅甸重任的人,必须是一个能率领部队作战的统帅,而不是一个只会与重庆发展关系的协调者和物资供应者。”他认为,在美国再也找不到比史迪威更合适的人选了。
面对美国方面的答复,蒋介石换了一种方式,要求罗斯福派一位高级别特使,来调查中国战区的情况。罗斯福便派了副总统华莱士来到中国考察,华莱士抵华后,几乎每天都被蒋介石和宋子文所困扰。到后来,华莱士竟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史迪威必须离开中国。这就使罗斯福最终采纳了蒋介石的建议,选派赫尔利作为特使,充当蒋介石和自己的联系人,将史迪威从中国撤回。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蒋委员长今天特意身着戎装,精神抖擞,胸前佩带的大元帅胸标非常醒目。他面带笑容,缓缓地环视来宾,正要致词,一个侍从快步走到委员长跟前,把一份前线急电呈送给他。
蒋委员长快速阅过一遍,掩饰不住的喜悦偷偷爬上眉梢,他挥了挥手,宴会在轻快的《迎宾曲》中开始了。
“尊敬的先生们,朋友们。”蒋介石用以出人意料的沉重口吻说道:“今天,我们很高兴在这里欢迎刚刚从华盛顿飞来的副总统华莱士先生。华莱士先生将要把我国军民浴血奋战的真实消息带回去,带给美国总统和人民。但是,在我致词以前,我要报告大家一个消息,它可以被看作对华莱士先生最好的欢迎礼物。就在几小时以前,我军奋勇作战,终于攻克怒江前线的重要据点松山,并生俘日军指挥官金光惠次郎少佐。”
中外来宾们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我提议,让我们对前仆后继英勇阵亡的前线将士致以崇高的敬意,并且默哀一分钟。”蒋介石躬身将一杯酒缓缓泼洒在地毯上。
盘踞在松山腊孟守备军,除以松山顶峰、滚龙坡、大垭口构成三大据点外,还在长岭岗周围500平方米面积内利用小村庄、山洞构成堡垒群,地形也很险要。第八军克复滚龙坡、大垭口、松山子高地后,再无牵制,挟大胜之余威于八月六日全力进攻,经两天奋战,扫平了最后一个障碍。
攻克松山的胜利立刻打破了怒江战场的僵局。八月八日,大批增援部队和后勤辎重通过滇缅公路,源源开往龙陵前线。
十四日,腾冲告捷,左右两翼连成一片,合力猛攻龙陵。日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向缅甸境内节节败退。松山战役的胜利从根本上决定了日本军队在怒江战场的败局。
松山大战历时六十七天。在这座方圆不足十平方公里的阵地上,中国军队先后投入两个军五个步兵师及工兵部队若干,总计达六万余人,火炮两百门,发射炮弹数万发。动员后勤民工达十余万人次。另有美国飞机空中支援。日本军队在松山的兵力为一千三百余人,火炮三十门,坦克四辆。交战双方兵员之比约为五十比一。
是役中国官兵阵亡四千余人,伤者六千余人。日本守军除护旗官木下少尉一人突围外全部被歼。双方付出的代价之比为八比一。
由于国家的孱弱,军队的建设水准太低,中低层指挥官及士兵的素质远不及日军,国军士兵夜战能力不强,往往白天攻下的阵地,夜间就被日军夺回。而且情报侦察能力太差,打了近一个月,才知道守军的实力,在松山甚至连抓舌头这样的战术行动都不曾采取。最重要的就是进攻战术呆板单调,基层军官和士兵的主观能动性不够,战术的变动完全依赖高层拿主意。在真正的松山大战历史上,双方的伤亡之比达到了十五比一。只是由于吴铭的横插一脚,在经过了惨重的付出后,国军调整战术的事情被他提前并且完善了,他也许不能改变得太多,但却能使过程的惨烈程度不再那么惊世骇俗。
隆隆地炮声厮杀声已经随风远去,几场雨水冲刷了血战松山的勇士们的淤血,吴铭和李弥等军官静静地凭吊着逝去的英魂。
“愿吾我华夏子民能享受牺牲的勇士换来安宁和幸福,在阳光明媚的华夏大地自在地生息,我们同样也在享受先烈给我们的福荫,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无畏与英勇。”李弥轻轻说道,然后率领众人向松山,这座高耸的、永远屹立于怒江之畔的抗战纪念碑三鞠躬。
“岛寇荼毒,病及滇西。谁无血气,忍弃边陲。桓桓将士,不顾艰危。十汤十决,甘死如饴。瘗忠有圹,名勒丰碑。凛凛大义,昭示来兹。”参谋长梁筱斋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委员长已经下令在昆明圆通公园建立滇西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愿勇士们英魂永存。”
“为国而战者,万古流芳。”吴铭端端正正敬了个军礼,“英魂不逝,永固吾土。”
一群人凭吊完毕,都略有些伤感地往回走。
“华健老弟呀,这次多亏了你。”李弥感激地拍了拍吴铭的肩膀,“我第八军得了破坚军的称号,荣三团又被誉为猛虎团,可惜这么快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