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是!卑职遵命!”郑介民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不得不大声回应。什么委员长的亲自交代,什么军统今后工作的重中之重,分明是找个由头,将自己发配到了英属缅甸。至于保护那个所谓的昂山德钦,天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跟中华民国又有什么狗屁关系!
“你别觉得委屈!”仿佛猜到了郑介民心中所想,戴笠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补充,“缅甸设分站,开局固然难了些,但分站设好之后,说不定做出许多国内同行无法做成的大事。那个昂山德钦,是日本人准备拿来对付英国人的傀儡。一旦他在仰光附近起事,你自己说,将会让缅甸和印度支那一带乱成什么样子?!一旦日本人和英国人打起来,你说,会对全世界的局势将造成怎样的影响?!”
“是!卑职保证,尽心尽力完成任务!”郑介民除了贪功之外,大多时候倒也是个聪明人。迅速从戴笠的分析中,发现了可能建功立业的良机。又敬了个礼,兴奋地回应。
“去做准备吧,越早出发越好!”戴笠摆摆手,示意二人可以告辞离开。“还有你,齐五,你也下去准备吧。耀全去缅甸之后,你组织精兵强将,即刻赶赴上海。然后,沿着长江布置眼线,给我盯死了新四军的一举一动!!”
“是,卑职绝不辜负局座的信任!”毛人凤和郑介民同时举手敬礼,大声回应。
目送二人的背影离开,戴笠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把郑介民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给打发走了,从此再也不必提防此人偷偷在背后向自己捅刀子。军统内部不能准许出现这样的野心家,至少,在自己还做局长的时候,绝对不能准许。那会严重影响到军统局的内部团结,也会威胁到自己这个局长的人身安全。
不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太便宜了毛人凤?!涉及到自己的个人安危,戴笠不得不加倍谨慎。毛人凤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比郑介民踏实,并且有情有义得多。还一点到晚笑呵呵的,被自己批评错了也不觉得委屈。不过……
毛人凤真的就像表面上那样忠厚么?他难道他就不想接自己的班儿,做个军统的大当家?!眼前晃动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戴笠的眉头又慢慢皱起。自己可不是贺贵严,根基没有那么深。贺贵严不做军统局长了,可以做驻苏特使,重庆市长。而自己要是被人从军统局长的位置上赶下去,能不能还活过三天,都很难说!
不行,必须给毛人凤也找个制衡者,免得他一手遮天。只有让他受到了制衡,自己这个局长才是绝对的安全。想到这儿,戴笠立刻做出了决定。抓起电话,冲着听筒里边大声吩咐,“给我接察绥站,让马汉三站长听电话!”
“是!”女话务员清脆地答应着,动手链接线路。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回来察绥站长,戴笠麾下四大金刚之以马汉三的粗豪的声音,“局座,您找我有事么?是准备收拾哪个,还是去抓哪个王八羔子,您尽管吩咐,我这就亲自带人去干!”
“你这个猛张飞,一天到晚除了打打杀杀,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事情!”戴笠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将话筒挪开了一下,大声呵斥。
说得虽然严厉,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怒容。相反,还带上了几分难得的轻松感,说话的方式,也变得如同江湖人一样粗豪,“你说什么,有本局长替你想。本局长又不是你老子,哪有功夫管你那么多!滚你的蛋吧,本局长没功夫跟你瞎啰嗦。你那个小徒弟本局长替你保下来了,你让尽快让他给我滚远远的,能多远就多远。两年之内,本局长不想在任何报告上看到他的名字!你这个混账东西,就会给本局长找麻烦!打发了他之后,抽时间回局里头一趟。有些事情,本局长需要当面给你说!”
第一章 问情(14)
“是!是!局座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是!我立刻搭飞机回重庆!”听筒另外一边,军统察绥站站长马汉三满脸堆笑,仿佛戴笠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不过摆在桌案上的手却握了起来,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军统局内部出大事了!否则,戴笠绝不会屈尊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换做以前,你即便给他送再厚的礼物,他帮了你的忙,顶多也只会派秘书通知一声,绝对不会亲自己给属下打电话,并且在电话里主动卖好。
可到底出什么事情?居然能让戴老板对自己这莽夫低三下四。马汉三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一个明白人要想活得长,最关键的便是能明白自己的碗里装了多少水。说实话,在军统这个大庙里,自己虽然名列四大金刚之一,份量却远不如其他三位来得重。无论心机、谋略还是手中掌握的班底实力,都甘居最末。
比起其他三位金刚,自己唯一的长处就是胆子大,身手好,杀人不眨眼睛。可胆子大,身手好的人,在军统里边也不只他老马一个,别的不论,新崛起的那个沈醉,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杀手之王!真要面对面动了家伙,他老马恐怕连人家汗毛都没粘到,全身上下就全是抢眼儿了!
既然出谋划策不是自己所长,杀人放火自己也排不上号,戴老板突然打电话要自己回重庆的目的,就有些古怪了!想到军统局总部同行之间血淋淋的倾轧场面,马汉三就不寒而栗。摆在桌案上那只手本能地张开,想找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的东西握一下,却只握到一只冰冷的枪柄。
六月的天,即便在塞外,也热得像火炉。马汉三的背后,却是一片冰凉。电话另外一边戴老板声音已经消失了很久,他的左手却依旧牢牢地捏着听筒。仿佛身边的电话机里边藏着一颗炸弹般,只要放下听筒,就会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师父,茶烧好了,您趁热喝几口!”有人端着一个茶碗走过来,轻手轻脚递到他的嘴边。
“呃,茶!谢谢!”马汉三茫然放下手枪,顺手接过茶碗,狠狠往嘴里猛倒。入口处,是一股柔软的甘甜,带着几分淡淡的清香滑过喉咙,登时令悬在嗓子眼处的五脏六腑一阵轻松。
“什么茶?!”马汉三迅速回过神来,双目当中精光如电。他看到一张写满关切的脸,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烦。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回来见我?!”用力将茶碗朝地上掷去,马汉三破口大骂,“躲啊,有本事你躲延安去。反正那边也有你的朋友!你去了不愁找不到事情干!”
“那可不行!”彭学文迅速蹲下身,抢在茶碗与地面发生接触之前将其抄在了手里,重新摆回桌面上。“弟子去年连续几次安排人打入延安内部,都被他们给发现了。延安特科的人不知道恨弟子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弟子主动送货上门,估计第二天就得被他们丢进监狱里头!”
“你还知道你已经上了人家的黑名单啊!”马汉三抬起脚,冲着彭学文的大腿肉厚处猛踹,“那你还豁出命去帮他们?!想给自己留后路,也不是这种留法!至少你得先保证,活着过得了咱们军统局内部审查这一关!”
“当时不是没想那么多么!”彭学文不敢躲闪,结结实实挨了马汉三几大脚,然后趔趄着走到桌案旁,端起茶壶倒水,“师父,您消消气!这是弟子专门送山里采回来的药茶,大夏天的,刚好能用来下火!”
“少拍马屁!我怕你下毒!”马汉三一把推开茶碗,没好气地回应。“毒死我这老特务,你对延安那边,也算有了投名状!你混账王八羔子,老子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天天变着法把老子往火坑里头推?!”
“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彭学文被训得眼睛一红,哽咽着回应,“弟子当时真的是没想那么多。现在之所以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想当面向师父领罪。免得牵连师父,让您老对上头不好交代!”
“滚!”马汉三根本不回头看他,继续用手拍着桌子大骂,“小兔崽子,老子信你就是白痴!你想领罪,早干什么去了。在外边一躲一个多月,等到老子将事情都替你摆平了,你就突然冒出来了!你当老子真傻啊,还猜不出你那点儿小心眼?!”
“弟子,弟子这不是回来了么?!”彭学文装哭的招数没奏效,赶紧收起眼泪,讪讪地补充,“弟子知道,无论闯下多大的祸,都有师父给兜着。所以弟子的胆子才稍微大了些。不过弟子这回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跟八路军那边交换了一些有用情报,把晋军跟日寇勾结的一些具体细节,都给找了出来!”
“什么,八路军给你情报了?!”马汉三登时就是一愣,收起怒容,迟疑着问。
“当然了,我救了他们一整支游击队啊。还是深入草原最远的那支!”彭学文点点头,非常得意地回应,“这么大个人情,他们怎么着也得给些补偿吧!况且他们也知道军统的纪律严格,如果弟子不拿点有用东西回去,恐怕没法跟上面交差!”
“你,你这小王八蛋。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么?你!”马汉三又惊又喜,用手指对着彭学文的脑门猛戳。“情报呢,放哪里了!”
“已经梳理清楚,放在您的保险柜上了!”彭学文指了指墙角的铁柜子,满脸媚笑,“除了晋军的,还有蒙疆驻屯军和华北派遣军的,反正八路那边肯给的,都被我划拉回来了。不肯给的,我也偷偷探听到了一些!您老慢慢看,挑有用的汇报上去,保准戴老板又要给您记功!”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才不贪你的功劳!老子为了替你平事儿,前前后后丢出去差不多一万块大洋。你小子加倍给老子还回来!”马汉三是拿自己这个关门弟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继续戳着对方脑门数落。
“行,不就两万块大洋么?等弟子哪天发了财,一定加倍还给您!”彭学文笑着侧开头,大声答应。“不过现在,您老能不能先喝口茶水,压压火气。我刚才在门外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里边的烤肉味儿!”
“烤肉味儿?!”马汉三愣了愣,扭头四处张望。随即,明白彭学文是说自己火气太大,将自己身上的肉都烤焦了。气得站了起来,抬起脚,朝着对方屁股狠狠踹了一记,“小王八蛋,居然敢消遣老子,我看你是活腻烦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跟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哎呀,哎呀,师父息怒,打死了我,就没人给您端茶倒水了!”彭学文假装惨叫着,满屋子逃窜。马汉三跟在后边追着踹了几脚,终究舍不得动真功夫,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扶着自己的腰继续数落,“打死了更好,省得有人再给老子添乱。你说老子怎么没长眼睛啊,居然收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当徒弟!”
“弟子可不是白眼狼,弟子一直想着师父呢!”彭学文委屈地揉了几下屁股,然后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翠绿色的小物件,逐一朝桌案上摆,“您看,这都是弟子顺路给您弄来的。这个是绿云出岫,据说是当年明成祖皇帝赐给姚广孝的。这个是蝈蝈吃黄瓜,是和羌业拇冶ΑU飧觥�
“去你娘的蛋!明成祖那时候,哪来的鼻烟壶,谁稀罕用翡翠?!”马汉三一把将彭学文推开,心疼地用双手护住桌子边缘。唯恐一不小心,那些翠绿色的物件掉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他读书虽然少,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大收藏家。平素发的薪水和四处弄来的闲钱,除了打点上司之外,其他差不多都换成了各色古玩。彭学文随手摆在桌子上的几个翡翠物件虽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