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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将士拎着阿思都鲁的人头进来,禀报道:“大人,人头砍下了,请大人查验。”
“好,将此头派人送到庭州,用于祭奠蒲类之战战死将士!”李林龙吩咐道。
将士应着出去。
“大人,俘虏怎么处理?”孙子言问道。
“教育一番,全部放掉。”李林龙应道。
“放掉?”大家都惊诧的瞧着他。
“不错,要想使西突厥各部彻底臣服,就要以仁德使民心归顺,此为西域长治之策,这些兵将都是阿史那贺鲁裹胁来的,如果善加抚慰,必人心归附大唐,一万人一万张口回去一宣扬,会带动多少百姓意愿归附?我军将少遇到多少阻力,少折损多少将士!走,随我去和俘虏们讲讲话!”李林龙说完,率先向外走,将领们知道他雷厉风行,都起身跟随在后。
李林龙站到黑鸦鸦的一万名俘虏前面。突厥俘虏们看着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诸位俘虏,你们跟随阿史那贺鲁背叛祖国,行为十分可耻,罪行非常严重。我大唐是各民族共同的祖国,只有它繁荣昌盛,才会使各民族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富足。而你们充当了阿史那贺鲁的帮凶和走狗,要毁掉百姓们的安宁和幸福,这样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李林龙大声说道。
俘虏们一听如冰水当头浇下,个个认为自己的脑袋即将搬家。
“可是朝廷认为你们大多都是被阿史那贺鲁裹胁而来,并不是有意与朝廷作对,所以圣上开恩,给你们一次生的机会,愿意留下成为英勇的唐军将士的我们欢迎,愿意回家的我们释放。但是有前提,你们必须对长生天发誓永远当好我唐朝子民,不再跟随阿史那贺鲁反叛朝廷。不发誓的人断不释放。食言者,回去后再次跟随叛军者,纠杀整个部落!”
李林龙一说完,俘虏们惊喜交加,很多人喊道:“我们归顺大唐,我们参加唐军……”
旁边的孙子言小声问道:“大人,这妥当吗?把这些俘虏武装起来,万一他们临阵反戈,对我们威胁可太大了!”
李林龙笑着说道:“用突厥人打突厥人,你不觉得可以节省我们的兵力吗?这批突厥归顺者不是马上用,而是将来用,先暂时把他们带回西州郊外一处军营,不发给武器,观察训练一段时间再说,行就用,不行打发了或者杀掉。”他的观念里一直想组建一直纯突厥人的军队,用突厥人弓马娴熟、作战勇敢特点,训练出一支铁军去征伐将来其他地方的反叛,这次这么多俘虏,无疑为组建这样的一支军队提供了便利。
旁边将领,有佩服点头赞许的,有心感忧虑的,表情不一。
第九章 大营情事(审问)
夜晚明月当空,清风拂面,大营内篝火闪烁,全军除岗哨外绝大部分都围坐在一堆堆的篝火旁载歌载舞,欢歌畅饮。篝火堆上架起了铁架,全羊、牛排和烤肉串挂在铁架上烘烤,烤肉香飘荡在军营,闻起来让人食欲盎然。
晚上的庆祝活动是李林龙准许的,大战后需要让将士们放松一下,只有如此,才能使将士们心情愉悦,斗志更高。从突厥人手里夺取的粮草辎重很多,缴获的牛羊和奶酒数量也很庞大,足够全军欢聚庆祝之用。
西北汉子豪爽,将士们喧嚣欢乐。李林龙却不敢掉以轻心,特意命令刘审礼带本部人马不参加晚宴,而是全军警戒,以防止被打败的突厥人再聚拢人马,晚上劫营。
一万突厥俘虏有四千人愿意参加唐军,被留下来自组一营,调任阿都勇管辖该营,第二天返回西州整顿新招降的突厥人,切达罗的步兵营一起返回补充兵员。其余突厥俘虏暂时被关押,李林龙派刘审礼和秀香负责对俘虏们的管理,目的是再让这些俘虏好好接受一翻教育,使他们从心里认识到自己背叛祖国行为的可耻,清楚与唐军作战只有死路一条。
他写了巴里坤战役大胜的捷报奏折,派八百里加急飞报朝廷。
中军帐外热热闹闹,他只是象征性地去转了转,却没有兴致参与。这一仗虽然大败了突厥四部人马,自己也折损步兵三千、骑兵一千余人,加在一起四千人,十分之一呀,损失也很大。如此大的损失,他着实心疼。这可是他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子弟兵,一下子伤亡这么多,他焉能好受。
“山主,你也出去与将士们一起欢娱,与将士同甘共苦才能指望大家都真心听你的!”秀香见他闷闷不乐,进帐找他。
“我不是不想参加,也不是不明白你说的道理。我在考虑下一步怎样夺取弓月城!”
“明天多派斥候了解情况,再定夺吧!今天应该高兴地与将士们一起庆祝胜利。”秀香的大眼睛注视着面容略显憔悴的他。这些年他为了实现自己振兴大唐的理想,一步步呕心沥血的不断努力,别人不知道,聪慧的秀香心知肚明。
李林龙抬头瞧了一眼秀香,她依然美丽动人,只是眼夹过早出现了鱼角纹,这都是为他忙里忙外地操劳耗费了很多心血,才过早的显老了!想到此处,一股愧疚之情从心内升起。是啊!从哪点来讲他也该娶她了,不然如此让她陪自己空耗青春,于心何忍!
看着秀香,他不自觉又想起了那名与雅婷长的一模一样的公主杨雪,要不是她的出现,自己早就娶了秀香,也不会让秀香空等了。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才使的自己怕辜负雅婷,不敢谈婚。
他想:一定要弄清楚杨雪是不是雅婷,不是自己就可以和秀香完婚了,也就没有什么对不住雅婷得了,到处都找不找她呀!是,还真是个问题。对了,这次俘获这么多突厥兵将,应该找处月部的人问问她的情况。
“秀香,你出去与大家一起畅饮吧!我想审问审问几名敌军被俘将领,了解了解弓月城敌军情况。”
“不,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我陪你审!”秀香倔强地应道。
李林龙见她态度坚决,只好默许。
“来人,派人到俘虏中将擒获得处月部将领给我带来一名!”李林龙大声吩咐道。
中军帐外的侍从有人应着前去押人。
大约半柱香时间,几名将士推搡着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
坐在帅椅上的李林龙冷漠地盯着他,半天也不问一句。
大汉被李林龙盯的有些发毛,眼睛瞪的溜圆,心里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在处月部任何职?”李林龙感觉到对手眼睛里露出了怯意,才开口问道。
大汉心里松了口气,急忙应道:“胡伦多,处月部黑旗千户。”
“你们处月部酋长是谁?”李林龙直奔主题。
“阿达雅。”大汉应道。
阿达雅,李林龙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他有些疑惑,追问道:“你们处月部不是有名叫雪儿的公主吗?”
“雪儿公主就是阿达雅,酋首小名叫雪儿,她当公主时,对我们部众好,我们都称她为雪儿公主,现在没有人敢这么叫了。”胡伦多说话很诚实。
李林龙心中高兴,原来这个杨雪已经高升成了处月部的酋首,他还有些疑问,继续问道:“她是汉人,怎么会成你们突厥部的酋首,部众没有反对意见吗?”
“回大帅,个别人有意见,但绝大部分部众认为谁具有治理部落的能力,谁能将部落带上繁荣道路,我们就拥护谁,阿达雅人缘好,对普通部众也很关照,大家就诚心诚意的让她干了,再说,也没人敢反对,阿德旺是草原第一勇士,武功高强,他是阿达雅的忠实保护者,谁敢反对,脑袋肯定被他揪掉,所以即使有人有意见,也不敢说。”胡伦多说的很详细。
李林龙心内对这个雪儿公主更加产生了兴趣,瞧来这女人颇有收买人心的手段,很不简单。“你们阿达雅酋首什么时候才到你们部落的,当时她是什么身份?什么样子?”
“回大帅,我隐约记得好象有六七年了,当时的酋首朱邪孤注一次外出狩猎,碰到了一队大食军队,正危险时,阿达雅和阿德旺出现救了他。朱邪孤注很感激他俩,原本他想娶阿达雅,可是阿达雅根本就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朱邪孤注一瞧自己比阿达雅大很多,就认她为义女,我们就称她为公主了!”胡伦多介绍道。
李林龙听完心中一阵狂喜,按时间推算和自己雅婷失踪时间差不多,弄不好真是雅婷。想到这里,心中焦急起来,问的话也变得唐突了。
“你们酋首可曾结婚?阿德旺与她什么关系?”
胡伦多一听有些发愣,觉得眼前的唐军大帅真是有意思,莫非也看上了公主?他发愣不敢乱说。旁边坐着的秀香可听出意味来了,暗想:敢情这李林龙绕来绕去还是惦记那名处月部的公主啊!难怪他这么多年不谈婚姻,心里有了意中人,能谈吗?可怜自己还在瞎等,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想到这里,眼泪不由得就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粉脸一会工夫就让泪水给粘满了,人一激动,哭音不可控制的也出来了。她用手捂住嘴,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向外跑去。
胡伦多这回更发愣了,心里对这些唐将好生奇怪!李林龙见秀香一哭,也猛然醒过味来,心中不禁后悔刚才胡言乱语,伤了秀香。
他再也没有心情接着审胡伦多,急忙命令道:“把他押下去,赏他酒肉,奖励他说了实话。”然后站起身,急匆匆的去找秀香。
第九章 大营情事(谈心)
帐外欢声笑语,灵儿正在给将士们表演舞蹈。李林龙安排她明日回西州筹集粮草,因为很快就能看见程务挺,她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兴致也高涨起来,乐滋滋蹦出去和将士们一起载歌载舞。
娄师德耍活宝,见灵儿跳的漂亮,也想展示自己的舞姿,跑到灵儿身旁伴舞,虽然竭力想使自己象小鹿般舞的轻盈,但笨笨的身体,扭出来的舞姿着实难看,如同一只乱摇的大狗熊,惹得四周围着观看的将士们哈哈大笑。
李林龙现在没心情瞧他们,他直奔秀香居住的帐篷,想和她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人相处久了就会产生友情、亲情,他对秀香的感情就是这样,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多少次的相濡与共,使他把秀香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妹妹。现在秀香难过生气,他的心里就不由得心疼和焦躁不安。
帐篷外,两名秀香的护卫见他走来,冲他向里面指了指,意思在里面呢!他掀开帐帘走了进去,见秀香正趴在自己的睡塌上,蒙着脸啜泣。
“秀香,你多心了,我只不过对那名处月部的公主有些好奇,她的长相和雅婷有些相似。我想揭开这个谜底。所以审问那名处月部千户长时,问的多了些,你不要误会!”李林龙坐到旁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现在你也审完了,估计找回红颜知己了吧!”秀香抬起满布泪痕的脸,语调带着讽刺地问道。
“觉得有可能。她出现在处月部的时间,和我与雅婷失散的时间相差不多,相貌也相似,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她们性格差异很大,这个公主也不认识我,而且还有一身武功,雅婷不会武功!”李林龙耐心地说。
“雅婷是你什么朋友?瞧来是你没有过门的媳妇吧!不然你何必如此着急!”秀香脸喊妒意,话语带着责问。
李林龙语塞,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他托大家寻找雅婷,并没有讲过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但他从来没有对秀香隐瞒过,尽管没有详细讲,秀香也应当知道大概。他不明白秀香为什么装作什么都不了解。女人心海底针呀。思考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