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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欲开口,东瀚赶快捂住她的嘴,向方致远说明凯瑞其实是他的伯父,而伊人一向都是跟着他叫人。
东瀚说罢即松开手,伊人立刻道:“哥哥,我们去给亲妈妈请安,上香!”
方夫人看着孙女。“你还知道自己的妈是谁,总算是没忘本。既然明白自己姓方,伊人,明天起你必须搬回家住。”
“不!”两兄妹同声拒绝,东瀚更说道:“伊人是我妹妹,我不会让她离开傅家!”
方夫人冷冰冰的:“小瀚,你说这话之前,得先问问杰人!”
“不必广东瀚被方夫人激怒,态度强硬的把伊人揽到身前,”伊人是我的,谁都不能夺走厂方陈晓楠恐生冲突,忙笑对家姑道:“奶奶,您瞧瞧,他们还站着呢,有什么事,先请他们坐下再说。”
“哥哥,我们走!”伊人一刻都不想再留。
“站住!”方夫人厉声喝:“我不许你在长辈面前如此放肆。傅家既然教不好你,那就由我亲自来管教!”
伊人长了这么大,还没受过半句重话呢。又是一向只服哥哥管束,连父母的话都不大听的,她哪里忍得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有东瀚支持,她也很狂。“我不会来你家的,你也休想管我!”
方夫人气得打颤,对她而言,被晚辈当面冲撞真是件想都没想过的事。
方陈晓楠试着缓和气氛,笑对家姑道:“奶奶,小瀚很疼伊人,若是您肯让他继续照顾伊人,非但您放心,他也会感激您的。”
媳妇竟然帮着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方夫人不禁发怒。
“二嫂,你虽是继母,也有教养之责,怎可把责任统统推给外人?”
“奶奶!是我说错了,对不起。”方陈晓楠与家姑情若母女,一旦家姑称她“二嫂”而不叫她名字,就表示非常生她的气,她不敢再多言。
方夫人满意的看到媳妇低首无语,转而狠狠数落伊人:“伊人,亏你还是个千金小姐,瞧瞧你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小姐的修养和气质!这倒也不全怪你,傅邝佳仪本就不知礼数,又嫁了个洋人,她能把你教得多好?若还指望她,再过一百年你都不会有长进!”
竟然辱及她的父母!伊人气坏了,比自己挨骂更觉恼恨难平。
这时东瀚开始着急,倒不为着方夫人指责他家没家教,却是担心伊人被气坏!
这种心态,应该就是他把伊人惯得蛮不讲理的主因了!他听她拉着他的手告状:“哥哥,她侮辱妈咪!”
她虽蛮,却是外强中干,完全不会跟人吵架,只好求助于东瀚。
方夫人残酷至极:“妈咪?你妈早死了!你没规矩,随随便便就把别的女人叫妈,真是丢尽了家声!”
她眼里藏着怨毒,任谁见了都要发怵。
伊人愤怒的握起拳头,若非东瀚紧拉住她,只怕她就要冲上去动武了。
“奶奶!”方陈晓楠又惊又怕,家姑的咄咄逼人令她想起前夫的母亲对她的嫌恶和挑剔。她明白,惟有深恨对方,才会有如此残忍的伤害!
家姑与伊人,乃是亲祖孙口刚何况伊人年纪只盈盈十六,纵然有过错,也不该承受来自祖母的羞辱!
怎么没人出面劝解?方陈晓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怔怔听伊人不甘示弱的回击。
“侮辱我妈咪,你才不要脸!”
方夫人怒极,面色铁青。她缓缓立起,手向上扬——“啪!”
一个响彻云霄的巴掌,打得伊人差点跌倒,而方夫人因用力过强失去平衡,也是差点往前栽倒。
众人都呆若木鸡。
伊人捂住热辣辣的面颊,不敢置信:“打我……你打我……你竟敢打我广东瀚心疼得忘了愤怒。他拉开伊人遮住左颊的手,看见上面印着五道鲜明指痕,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珍爱的,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竟然当着她的面叫人给打了!
“婆婆!我敬您是长辈,但您所为,自贬身份!”
方夫人不屑冷笑一声。“我管教孙女,何需他人置喙!”
“妈,”方思远开口了,声音不大,可是沉重无比:“请您看清楚,她是伊人,不是小凌!”
方夫人一怔,气息顿黯。
百合默默扶祖母坐下。
方陈晓楠接过佣人自厨房取来的冻牛肉块,要给伊人敷上。焦灼的她动作急切,怎知手才触到伊人的肩头,对方便如避瘟疫的躲开。她又尴尬又无措,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要回家,哥哥我们回家!”
伊人揪紧东瀚的衣襟,揪得他心都痛了。
“好,回家!”两个人就这么大模大样,头也不回的离去。
方夫人本就余怒未息,看见这样的情形更是火上加油。“嚣狂无礼、目中无人,两兄妹都一个样!把女儿交给他们,思远,亏你放心!”
思远冷冷看着母亲。
“不放心又如何?若伊人跟着我们,您未必就肯善待她。”
方夫人脸色一变。思远没理会,只对儿子说:“小杰,跟我到书房。”
“好的。”杰人也有满腹疑问待解。
方致远对今次的会面深感失望,杰人父子离开后,他也寻了借口,避离情绪不稳的母亲。
管家上前低声向女主人请示何时开晚餐?方陈晓楠犹豫一下,吩咐延后一小时。
“奶奶,让百合扶您上楼休息一下?”
方夫人颔首,并把手伸给孙女。
百合却失神的视而不见,清丽秀雅的面容布满浓浓的落寞和……
妒忌。
方夫人等了一会,不见孙女有回应,诧异的望过去——只一眼,她就看穿孙女的心事。
“百合?”方夫人不动声色的唤。
“嗯?”百合茫然漫应,根本不知是谁唤的她。
方陈晓楠忙责备女儿,方夫人止住媳妇:“晓楠,你去忙你的。百合,跟祖母上楼好吗?”
百合垂下眼帘:“好啊,祖母。”二楼书房,杰人父子对面而坐。
思远问儿子,东瀚与伊人是否已订婚?“不会。若有此事,傅伯母理当知会我们。不过,他们应该算订过婚了,妈咪——”
杰儿倏然停住,担心看一眼父亲。
“我知道,你妈咪已经把伊人许给小瀚了。”方思远伸手拿过亡妻的遗照细看,语气中流露深深的怀念。
由方才的情形看来,杰儿确信祖母深恨伊人其实另有原因,而父亲则是知情者。
“爸爸,我想知道,伊人不在我们家的真正原因。”
过了这么多年,杰人早已习惯与继母、百合在一起的生活。他只想知道真相,并不要求伊人回到他们身边。
方思远久久的凝视亡妻……她没有机会听他解释……是他没有给
她机会。
“你妈咪嫁给我的时候,正像伊人现在的年纪,也像伊人一样美丽——见到你妈咪之前,我从未想过人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出色的女子!”
无需他过多描述,只看自己那小小年纪便拥有非凡美貌的胞妹,杰人便可料知当年的母亲是如何的令父亲惊艳。
“但是……我虽然娶得如花美眷,却不曾好好珍惜。”
方思远告诉儿子,他只送了几件银饰给新婚妻子。作为结婚礼物,这实在过于孤寒。
杰人想起了珍嫂看到伊人戴那副耳环时,所表现的愤慨。
“我故意的,想要给你妈咪难堪。可是她始终把那几件不值钱的东西当宝贝一样珍视。我一直很内疚,枉自虚长几岁,却不如一名小女孩有气度。”
回忆当年,方思远悲喜交集。
“我们是奉长辈之命成婚。你祖父希望我娶你妈咪,你的祖母则中:意晓楠——她现是你的继母了。我和她……自幼即相识,但最终我娶‘了你妈咪。”自幼即相识……
父亲说得含蓄,但杰人什么都明白了。难怪祖母会憎恶生母,而继母又如此的深得祖母喜爱。
一时间,杰人无法接受。他不相信童年时所见那些父母恩爱的景象全是虚假的。
“你爱谁?”他粗鲁、直接的问。
虽然儿子无礼,方思远仍毫不犹豫的回答:“小杰!我或许曾迷惑过、挣扎过,但我对你妈咪的感情,始终如一!”
“我懂了。”沉默片刻,杰人轻声应。
“晓楠是你继母,她只是你的继母而已。”
“我明白。”
原来,父亲是两出爱情悲剧的主角。
“不,小杰,你不明白!我爱你妈咪,当初向她隐瞒我和晓楠的那段过往,是因为——”
“爸爸,您不需对我解释!妈咪那么美好,我相信,您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已!方思远不敢相信,儿子竟能一语道破自己当年的心情;深受慕凌吸引,却又难以摆脱对晓楠的负疚……
最终,还是害了他挚爱的妻!
抚摸照片上,亡妻灿笑粲然的面容,方思远陷入悔恨之中……
杰人见状,悄悄起身离开。
在三楼的楼梯拐角处,他遇上妹妹。
“哥哥,”百合神情不安,欲言又止:“我——”
“什么事?”他温和的笑了笑,问。
第三章
百合像得了鼓励,冲口道:“你恨不恨我和妈咪?”
恨吗?杰人扪心自问,生母才去世,这对母女就进了方家门。以前不曾因此联想过什么,但现在,知道继母先于生母与父亲有情,杰人的心绪,十分烦乱。
但,不管脑中有多少种念头闪过,他对妹妹依然如往日子和。
“为什么问这个,百合?”
百合垂首,“想说要接傅小姐回来,我怕我们与她相处不好。到那时,你会怪我和妈咪。”
杰人看她微微掀起的长睫,忽生一股冲动,想要像东瀚常对伊人做的那样,把她揽人怀中。但,手才伸出便又收回了。
“别担心这个。伊人孩子气重,小瀚又宠坏她。他疼她,自然任她胡闹,但我不会。百合,你也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伊人欺负你的。说起来你是姐姐,希望你大度些,多多包容伊人。对了,刚才你叫她什么——‘傅小姐’?”
百合涨红了脸,“我……我不敢叫她的名字,她会生气。而且别人都是这样叫她!”
杰人不觉笑了,“都怪小瀚太纵容她。别人乱叫,他从不纠正。”
“是——是这样吗?”
百合的心又痛了。她怎么可能对伊人毫无芥蒂!伊人拥有一份她渴久的深情至爱,那出色的男孩对伊人的柔情和珍爱,令百合妒忌得发狂!她是校花,多少男生对她的美貌崇拜得五体投地,可是……她惟一在意的,那俊美的、有一双灿亮的琥珀眼眸的男子却从不多看她一眼,他心里装的,竟是那任性、难以取悦的方伊人!
强烈的恨与妒,使百合看不清自己身边的爱,看不清杰儿眼底蕴藏的深刻感情。
或许,还是罗曼描写得最精确:他们都觉得这世界没有安排好。爱人家的得不到人家的爱,被人家爱的偏不爱人家,彼此相爱的又早晚得分离……你自己痛苦,你亦教人痛苦,而最不幸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痛苦
做茧自缚啊!所有情场失意的人,大概都觉得这段话说到自己心坎上了!
百合很痛苦,她真的觉得她的世界没有安排好。一心痴恋东瀚却注定无望,明知无望却又更想得到他的爱……她觉得自己不幸,好想教伊人也痛苦,也不幸。
她真的好恨!
且说东瀚,因恐伊人面上的瘀肿惹起母亲震怒,带她去医院做了冷敷。为了补偿她所受的痛,他还买了一个漂亮的椰莱娃娃送她、附赠深吻数个,令伊人心花怒放之余,竟觉这一耳光挨的值得。
玩到将近半夜,两人才回家。
不料傅邝佳仪记挂女儿,生怕她在方家受委屈,耐心的坐在客厅等侯儿女归来,好细问究竟。
东瀚知道瞒不过,只好把在方家发生的事一一说明。
傅邝佳仪大怒。“你怎么不宁丁还她一巴掌!妹子受了气,你竟然不心疼?”
“妈!对方是伊人的祖母。”傅邝佳仪傲然道:“我管她是谁!敢欺负我女儿,就必须付出代价!”
她是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