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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瑞恩走进来,他60岁左右,淡蓝色的眼睛,留一把灰白色的络腮胡子,一米八多的个儿,肤色又白又粉,一看就是英格兰的后裔。瑞恩身着一身质地很好的重磅真丝衣裤,垂感很好,柔软而富有光泽,上衣豆绿色,长裤暗绿色,一双皮鞋又黑又亮,配着一双黑色带有绿色条纹的袜子。他看到我,朝我点点头,“杨眉吗?请随我来。”从会客厅到他的办公室只有几步路,他走起来,真丝衣裤也跟着走,倜傥却不轻浮。瑞恩的办公室,有一整面墙都是炭色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几抹雪白云彩挂在湛蓝的天空里,一些文件展放在办公桌上,电脑主机嗡嗡地响着,一侧的书架上堆满了卷宗。
我环视四周,多出几分丧气。瑞恩的穿戴,他会客室和办公室的风格,都表明他是个有钱的律师。有钱的律师要价也高,可我没钱。
“你告彼得的禁止令找律师了吗?”瑞恩开始发问。
“没有。”
“为什么不找?”
“那一次,我的探警陪我去的。”
“她和你去,但她没有代表你,对吗?”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这一次要找律师?”瑞恩又追问。
“我觉得这一次很重要。”
“重要什么?”他问。
“彼得陷害我,他要找回平衡。”
“米娜对你的禁止令对彼得的刑事案有帮助吗?”瑞恩盯着我。
昨天,那个女律师告诉我,这是彼得诬陷我的阴谋,眼前这个律师却反问我两个案子有没有关联!都是在美国制度里受法律教育的律师,想法怎么会这么南辕北辙?我迷惘了,但回是回答:“有。”
“没有。”瑞恩坚定地说,“如果一个人抢了银行,另一个人杀了他,把钱拿走了,第二人的罪决不会因为被杀的人抢过银行而减罪。同样,彼得决不因为你威胁米娜而减轻他的威胁罪!”
“我没有威胁米娜。”我感觉受到侮辱。
“对,这才是要点!”瑞恩的食指在办公桌上有力地一点,微微一笑,好像我绕了半天才进入正题。瑞恩并没在意我的表情,突然又问,“你真的没有威胁米娜?”瑞恩又一次盯着我,眼睛里冒着冷峻的光。
“没有。”我气愤了,一半对彼得,另一半对瑞恩。这老头儿,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不过,话说回来,又怎么不可以!为杀人犯辩护的律师有的是,他们希望他们的客户对他们讲真话,他们才可以为罪犯有效辩护。彼得就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他的律师,而是编了一通可信的故事,结果把律师骗进去了。故事编得如此逼真,一个富有的白人要和一个穷中国女人分手,中国女人不愿意,就陷害这个富有白人,说他诬陷她。这样的故事,谁会不信?!不看彼得银行数字,单看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穿戴,人们就信了。但是,法律面前,终究证据第一,和你银行里有多少没什么关系。你有钱,她没钱,就一定没钱的威胁有钱的吗?!这事儿谁说了也不算,证据是关键。彼得的律师输得很惨,下次办案子,再撞到那个法官,法官一定不会信他很多。上一个案子,你和你那个有钱的当事人也太猖狂了,你以为法官是吃白饭的呀!由此看得出,瑞恩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愿有这样的命运。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在问,问所有的细节,一直问到根本“你威胁米娜了吗”。其实,谁都知道,如果当事人不诚实,律师也没有办法从他们嘴里掏出真话。问问题的律师是好律师,这一点我清楚。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场官司对你很重要,我可以做你的代理,但是,费用很贵呀。”瑞恩点点头,看着我。
终于,关键的东西提出来了。我无从选择,只好硬着头皮问:“多少钱?”
“1000美金。”瑞恩很干脆。
“1000美金?!”我的眉毛一下子扬得老高。
“对。很贵。”他见我如此神态,不动神色,又进一步肯定。
我高兴坏了,做梦都不会想到,瑞恩只要1000。我高扬的眉毛,像两撇云彩,他一定以为他说了天文数字吧!
“我接受。”我说,忙不迭地拿出了支票本。
瑞恩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用电脑整理出来,打印了一份,我签字,他签字,总共45分钟。然后他说,下午就请办公室的秘书把我的陈情书送到法庭去。
瑞恩送我到门口,我道谢,他什么也没说。他是一个好律师,尽管他很少笑,说话也不多,但我的心踏实了许多。
美国的司法分刑事和民事两类。刑事案包括杀人、放火、强奸、抢劫、恐吓等,民事案包括离婚、车祸、民事和劳工纠纷、商业纠纷等。刑事案的受害人不是原告,只是主要证人。受害人向本城市的警察局报案后,探警调查并将案子上报当地的检察官办公室。如果案子成立,检察官代表本州居民向犯罪嫌疑人起诉。起诉过程分几步,逮捕 、听审(逮捕72小时之内必须听审)、预审(预审二次)和最后的正式审判。审判时,犯罪嫌疑人可以要求陪审团听证。最后判决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罪由市民组成的陪审团决定,而不是法官。犯罪嫌疑人被捕后,可以保释出狱,保释金根据罪行的轻重而定。极少数的重犯不可以保释。犯罪嫌疑人被捕时可以保持沉默,这是公民的权利。犯罪嫌疑人可以请公共律师,这是免费的;也可以请私人律师,费用不等。美国90%的刑事案最终都不上正式法庭,犯罪嫌疑人在正式开庭前就认罪、获得刑法减轻 。被法官或陪审团判罪的犯罪嫌疑人,罪行一点儿都不能减。有些犯罪嫌疑人经陪审团的审判宣告因证据不足而无罪。精明强干的律师能让一个杀人犯获得自由。美国大多数刑事案律师除了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外,大都是在与检察官谈判,为当事人争取到最轻惩罚(Plea bargain),如果嫌疑
彼得逮捕后,获得保释,监外受审。几天后,他又输了禁止令案。可他行动自由,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进行复仇。不然,我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步田地?!
《爱之罪》第八章4
第二天早晨,我一睁开眼,就决定把米娜给我的传票送给艾尔斯探警。上午8时,我准时推开了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的大门。
前台工作人员告诉我,艾尔斯去警察学院受训去了,要下个星期才回来。
“把这份材料交给她?”我把一个黄色大信封递过去,“请一定放在她的桌子上。”
“你放心。”
我看了一下表,8点03分,然后离开了大楼。
上午11点,我正在家中,有人敲门,声音特别重,特别急。会是谁吗?我很害怕。透过门镜,三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正站在门外。奇怪,我刚从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回来,没和警察联系啊,他们来干什么?
“你们有什么事?”我半掩着门问。
“你是杨眉吗?”一个胖警察看看我。
“是,请问,有什么事?”我点点头。
“你犯了威胁恐吓罪。”胖警察说。
“什么?!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威胁谁了?”我吃了一惊。
“一位住圣博谷的女士。”
“米娜?”
“是。”
“是彼得,我的前男友,和她合伙诬陷我!”我气愤了。
“我们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我拉开门。
警察进屋,还没有站稳,我就拿出禁止令和警察报告让这三个警察看:“我是受害人,怎么成了威胁别人的人?!给,你们看吧。”
警察接过材料,看了几分钟。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警察耸耸肩,对两个同伴说:“是个撞车的案子。你让我进监狱,我也要让你进监狱。我看还是通知圣博谷市警官吧。”
胖警官转身下楼,不一会儿又返回来,摇摇头说,“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圣博谷警察要我们带你去警察局问话。”
我不得不去。否则就得“罪”上加罪。
“稍等,我要带上彼得的录音。”我说。
胖警察点头同意,但还是说,“你最好什么也不带。”然后掏出手铐,铐上了我。
我这才明白,他们是来逮捕我的。什么谈一谈,谈个鬼!他们的警棍、手铐,他们的枪就是嘴,就是语言。我顿时感觉从云霄飞车上掉了下来,对美国警察的信任感也随之跌落下来。
我被带进拘留所。“保释金5万,只能和外边通一次电话。”狱警说完,打开我的手铐,把我丢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小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长条铁凳钉在地下,大力士也挪不走,屁股坐上去,冰凉冰凉,我一着座,立即又跳起来。站在小房间中间,环顾四周,脑子里就闪过电影里班房的影子,我对班房的全部认识,还仅限于电影,现在却完全真实了。我有些吃惊,真的班房比电影里要摩登:小房间的屋顶特别高,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户高高地悬在墙上,高得没有谁能一下子窜上去,也没有哪一个吃牛肉、喝牛奶的美国人能钻出去,除非他是鬼。小窗户没有铁栏杆挡着,但几道黑色的铁丝穿在玻璃中,想必是电网。小房间的门是灰色的铁门,又厚又重,让人情不自禁联想狱警扣门时发出的“咣当”声。门上有个小窗,没有玻璃,窗上竖着三道铁栏杆。望着小窗,我突然地饿了,想到从清晨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就怀念起夹着奶油的饼干。几点了?警察到我家的时候是中午,现在……我没有带手表。
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开锁声,门开了,一个狱警探进半个身子:“把首饰、脚饰、袜子、胸罩统统脱下来,放在口袋里。”说着,他丢给我一个透明的塑料大口袋,彼得的录音已躺在里边。我什么首饰都没有,也不戴,所以,挺简单,把胸罩和袜子脱了,就剩下一身衣裤,上身是件T恤,印着“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字样,一条裤子普普通通,什么字样也没有。身上单薄了,脑子似乎一下子空了,一切能保护自己的矛和盾似乎也一下子被剥夺了。
狱警接过口袋,锁了门离去,一会儿又折回来,打开门,走进来,说:“轮到你打电话了。就这么一次。”我跟着狱警出去,想都没想就拨了艾尔斯探警的手机。
“艾尔斯,我被逮捕了。”我哭起来。
“什么?!”艾尔斯大吃一惊,“为什么?”
“他们说我打威胁电话给米娜。”
“让我和他们通话。”
我把电话递给逮捕我的警察,20分钟后,警察又把电话转给我。
“他们说你今天早晨打的。”艾尔斯在电话那边说。
“什么?!那是彼得和米娜的阴谋!”我还在哭。
“你今天早晨在哪儿?”
“在你的办公室,8点,送材料给你。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亚裔女士,长头发,接了材料。”
“我会与那边的探警交涉。他们会放了你。”艾尔斯肯定地说。
艾尔斯的话就像我的福音,我在小房间里等待着好事降临。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小房间的铁门仍然没有人打开。我没有表,只好用心算,一,二,三,四……一百,一百零一……一千,一千零一……还是没有人打开铁门,我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用脚和心一起算,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不知几千步走完了,还是没有人来打开那扇铁门。我仍不停地走着,但越走越想,越想越恐惧。这种时候,人最容易崩溃,精神崩溃。你不能崩溃,你崩溃了,彼得就得意了,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我开始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