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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仰过头,微笑。他咬我的耳朵,小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从不大笑。”我仍微笑,很温暖,我没有动。突然,他抱起我,把我抱进了他的睡房。
自我们认识以来,这是我第二次进他的睡房。第一次是参观,房间摆着一张双人大床,上边有两个枕头。当时,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彼得常常在电话里说,他是躺在床上给我打电话。久而久之,我感觉不对了,开始幻想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躺在这张床上。我从不问彼得的过去,除了他自己说出来。他的电话越多,我的幻想就越厉害。渐渐地,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了,开始有嫉妒了,开始不愿意想还有别的什么女人在他的生活中了,即便那些曾经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女人。
彼得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他站在床边,在宁静的灯光下凝视了我很久,然后伸手到我的胸前。
“我……”他停下来,又说,“你呢?”
我点头。
他解我的衣扣,一个又一个。我的脸热起来。
他脱下我的衣服,只剩下胸罩和内裤。他抚摸我,从肩到腿。
“你的皮肤真细。”他说。
我的脸烧起来。我的皮肤并不细,但没有美国女人的毛,美国女人整天要刮腿毛。
“你身上的肤色真好看。”他说。
我的身体也热起来。我不白,但也不黑,不用晒,不用涂油,我的皮肤就是海滩的肤色,太阳铜色。我的祖上肯定是渔民。
我抚摸他的头发,眼睛,嘴巴,暗示他躺下。他躺下了,好像早已等待着这一时刻。
他关了灯。
“我要看着你。”我要求。
“我腼腆。”
“腼腆?!”我睁大了眼,在黑暗中寻索着他的身体,手开始解他的衣扣,就剩下内裤时,他制止了我的手,反过来脱我的。
他紧紧地拥抱我赤裸的身体,开始呻吟,长长地呻吟。一种渴望,一种哀求,融合在一起。我脱他的内裤,似乎脱了很久,因为他根本不愿意挪动已经紧贴在一起的肉体,但这不是我们的全部。
终于,脱去了,只剩我们赤裸的身体,紧抱在一起。他压上来了。强有力地冲进我的肉体,涌动,涌动,上下求索。
“我不想……”他呻吟。
“怎么?”我问。
“我不想出来,我想永远在里边。”他呻吟。
我这才明白,彼得不是不想做爱,而是不想很快结束。做爱,做爱,MAKE LOVE。他要爱,而不光是性。
“你永远在这儿。”我回答。
“你呢?”彼得问。
“我也永远在这儿。”我没有回答,只感受着,愉悦,准备死去的愉悦。
“哎……”彼得在叫,身体急速地动起来。
“啊……”他开始尖叫。
我也在尖叫,但被他的呼喊遮盖住了,一点儿也听不到,包括我自己。其实,此时,我们的叫声已融在了一起,难辨其谁。他抱住我很久很久,我也抱住他很久很久。
他的身体松弛下来。我抚摸他的脸,有水珠。是汗,还是……?我抚摸上去,他的眼睛是湿的。他哭了?
“我怕得到,因为我怕失去。我经受不起爱的停顿,也经受不起爱的运动。”彼得说。
我没有回答,用拇指和中指擦干他眼边的泪珠。他的手摸上来,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抹干我手指。
这一夜,我们没有分离。
《爱之罪》第五章2
我总是百思不解彼得说的这句话,经不起爱的运动?
现在,我明白了。我不能停,也不能动。确切地说,女人不能停止爱他,也不能离开他。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法庭上见面的原因。我停了,我离开他了,我走了。他不干,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的生活里。
那个晚上,我要开灯,我要淡淡的光线,我的眼睛要抚爱他的全身。
彼得终于点头了。我要求了二次,二次做爱后,他熬不住了。第三次,我给他脱衣服,还剩下内裤时,我又要……他的右手轻轻地堵住了我的唇,左手制止住我正在脱他内裤的手。一切都静止了,他关了灯,从床边小柜的抽屉里摸出个宝石蓝色的灯泡,摸摸索索地换上。
他赤裸着躺在我面前,闭着眼睛。他不好意思看到我的眼睛,我眼睛里有光芒,光芒里有着赤裸的他。他不愿看到他自己赤裸。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紧闭的双唇也微微地抖动。他在渴望我,He dream about me and have desire for me 。 他对性爱的渴望又强烈又隐蔽,他对世界的渴望同样又强烈又隐蔽,就像一个十月的胎儿,涌动着冲向世间的渴望,又迷恋娘胎里的温暖。这一点,彼得比其他男人,表现得更为强烈。
小小的肉体让母亲经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和幸福。我母性欲望启动了,我愿经受这种痛苦和幸福。我抚摸他的头发,金黄色的头发在暗蓝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暖而又柔和的光。我抚摸他湿润的额头,吻他湿润的嘴唇,吻尽他的颤抖。他的胸前毛茸茸的,我的手在上边摸索着,很长时间,两颗小小的乳头在我的寻索中渐渐硬了起来。
“噢……”我微笑。
“你一摸,我就想家。”彼得透视了我的微笑。
想家?哪儿的家?那个在纽约州冰天雪地里亮着橘色灯光的石头房子?这个聆听海浪的木头别墅?还是那黑乎乎温暖而湿润的娘胎?大概都是。我没有问他,我只知道一点就够了:他要温暖,温暖的女人。
“你剃它们吗?”我撮着他胸前的毛说,感觉热乎乎的。
“剃。夏天特别热的时候,”他笑了,“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女人。”
“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我说,我的意思是,即便以后彼得再有别的女人,她们也想不到这种事。我有了占有欲,爱情的专利权。
“你懂男人。”他好像读懂了我。
“我觉得到了夏天你会感觉热。”
“我现在也热,”他笑了,“我会给你留着。”
我点点头。我能感觉他,他也能感觉我。我继续抚摸下去,把他翻过来,开始吻他的背,他的腰,他的两条大腿的中间。他的肌肉给我一种与其说是欲望不如说是美感东西,让我强烈地欲拥有它。
“我受不了。”彼得翻过身。他的下身挺立着,正折磨着他,也开始折磨我。
我起身,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翻到他上边。他的下身进入了,我开始运动,我抚爱着他的身体,忽而慢,忽而快。彼得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嘴巴张着,大声呻吟,像冒着气的惊叹号。
彼得把自己锁在黑暗中,享受着痛苦的幸福。他不想出来,他要把它延伸到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他要把他所向往的温暖和湿润延伸到无限的时间和空间。这是母体里特有的,他一从母体里出来,就失去了。
“杨眉……”他呼唤我,把我垂下的黑发拨开,又不得不无力地放弃。他要我的胸,我的身体。他已经在我的体内,他还想拥有我的全部。
我没有回声,只有力量。
“杨眉……”他尖叫了一声。
我仍没有回声,只有力量。
他抓住我腰,手指进了肋骨的下边,脸涨得通红。我没有停。他想按住我的臀部,但手腕马上就松软下来,掉在床上。
我下来了,与他并肩躺着。他侧过身,我拥上去,抱住他。很久很久,我们无言。时间无法描绘我们,这是一个非时间宇宙。
“你统治了我。”彼得说。
“某一空间?”我笑。
“我的心。”他回答。
自从那次我在他上边做爱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是他的敏感起了作用。他问我,是不是所有亚洲女人都喜欢在上边。我怎么知道?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让我在他上边,我也再没有要求。这是我的自然,而不是我的意识。或许,我的这个自然给他造成了一种诱惑,但他不敢再去触及,他害怕诱惑里带有统治意味的威胁。
彼得从来没有向那次那样感到一个东方女人内在的柔中带钢的力量。他的肉体默默地体味着,恐怕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永恒的一次。
《爱之罪》第五章3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出庭前一刻回忆起我们第一次做爱和我惟一一次在他上边做爱的情景。这些刻骨铭心的经历现在成了惩罚,惩罚我们共同的付出,共同的时间。如果我们爱情长跑的目的地就是法庭,这种爱情是否含有痛苦和罪恶?
这是我在美国第一次出庭,也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出庭。好像第一天踏上地球,不知道太阳是从东边出来还是西边出来一样。
法庭8点开,我准时到达,接受安检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看到这情景,你会感到这个世界上有严重问题的人真是不少,去法庭的人比去超市的人多多了。
一过安检,我立即问法院宪兵,D法庭在哪儿。在二层,一个高高壮壮的白人宪兵告诉我。我挤进电梯,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压住我的紧张。
电梯到了二层,我不愿迈脚,人群簇拥着我出去。
我还没有找到D法庭,就在等待的人群中发现了彼得那双大大的闪亮的眼睛,那是我多么熟悉的眼睛。我的心碎了。
我很快避开了,站到人群的另一边。我不愿让他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的心碎了。可他的眼睛,爱慕的,生气的,紧闭的……一帧一帧,在我眼前闪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直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白人走近我,我才清醒过来。来人身着一套蓝色的西装,白衬衣上打着红色领带,又是一身美国国旗,又一个和彼得一样的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我审视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是鄙夷的目光,尽管我还在猜测他要干什么,但一种预感告诉我,此人是冲我来的。
“你是杨眉?”
果不出我所料,他是找我的。“我是惟一的亚洲面孔。”我回应他。
“我是彼得·施林伯先生的律师,这是他告你的状子。我们已经给你寄了一份。”高挑白人不带任何表情地说。
“请你交给我的探警,她一会儿就到。”我没有伸手去接状子。
他把状子扔在地上,扭身走了。
周围的人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看着我们,看着我。
我捡起状子,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一身美国国旗的背影。那个白人律师,不是在挣彼得的钱,也不是在以律师职业为生,此时此刻,他在享受美好时光,高人一等的美好时光!他那两条细细的长腿悠悠地迈着,像仙鹤一般高傲。我是中国人,永远是中国人,我不能改变我的面孔,我的英文发音,我也不愿意改变。所以,这类事情永远不会消失,不管美国宪法写得多明确,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决不会放弃机会,在不涉及法律麻烦的情况下,好好享受一番自己的身份!
艾尔斯来了。我把彼得的状子交给她。她快速地翻了一遍。
我问:“状子上说了什么?”
“把你描得很黑。”
“很黑?”
“对,这样彼得就很白了。”
罪恶,爱情的结局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是罪恶。我的心开始发抖,不愿再看那状子。可我必须看,因为我要出庭答辩。
D法庭的门开了。我快步进去,在最后一排的听证席位上坐下,迅速读起彼得反告我的状子。状子读完,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没有想到,彼得不仅胸有仇恨,而且极具说谎的才能。我抬起头寻找,彼得和他的律师,很快,我的目光就撞上了他俩的眼睛,两双正瞪着我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胜利和愤恨的光芒。彼得的目光好陌生啊,像是走在街口的某个人,突然冲到我的车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