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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突击营的一切安排,然后启程去往中国,并与他的姑妈丽丝?梅特纳一起定居在突击营,终老一生,至死不悔。
至于为什么他能够全盘接受穆思华的一揽子建议,道理其实极其简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人性中谁都绕不开的原罪,更是最起码的生存准则。倘若再辅之以弗里斯作为一名优秀科学家同样具有原罪性的对科学狂热的追求本性,以及最终将因其科学贡献而青史留名的可能,他便会像任何一个有理想、有追求同时有希望自己有荣耀、有品质生活的科学家那样,根本难以拒绝摆在眼前的巨大诱惑。
当然,最后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是经孟遥批准并亲自参与了审核的一段原子弹实物、运载以及爆炸后摧枯拉朽效应的真实录像。
弗里斯毫无悬念地当场晕厥过去,醒来后便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是当今任何最强大国家所无法给与他的,更别说他的恩师尼尔斯?玻尔了。
自然顺带的,花园洋房、美酒美女以及世袭贵族般的生活,在枯燥的科学实验背后,突击营一样也不会少给他的。
唯一可能有些障碍的,或许是中国的水土,又或者是中国的气味,但与那些梦幻般的东西相比,这些小小的障碍又算得了什么哩。
重要的是,坚定地去往中国并美好地生活在那里的人,又不止他弗里斯一个。
整个国际纵队的生活电影,他从头至尾看了好几遍。
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灿烂,他们的生活是那样的幸福而充满了妙趣横生。当然,还有他们的中国老婆和儿女,也是那样的令人眼热和艳羡。
开始或许只有那几十个美国佬,现在国际纵队里的人,用中国人的话来说,那真是五湖四海皆有之,红白黄黑竞相争奇斗艳啊。
尤其是那个具有德国皇室血统的威廉,瞧瞧人家在突击营的美好生活。
他相信,从血统论而言,自己平民出身的背景,根本无法与威廉相提并论。但一个德国贵族都已越来越像一个中国人了,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只是,眼前这一关,的确让他有些很难受。
面对恩师,他不愿意说谎。但面对已经向突击营发出的誓言,他又一样不能去违背。
所以,当尼尔斯?玻尔困惑地抬起头,将一双忧郁的眸子凝注在他脸上时,弗里斯只能选择沉默。
或许,相对于恩师尼尔斯?玻尔,以及在当今欧洲声震天下的奥托?哈恩、费米、海森堡这些大师面前,就像星河至于荧光,他们才是突击营所需要的那种大光明。
但突击营最终选择了他,弗里斯。
穆思华并没有告诉他这一切是为什么。
但有一点弗里斯自己还是猜到了。
突击营之所以放弃大人物而选择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或许除了降低难度和费用支出,以及暂时可能不愿引起全世界注意之外,最大的可能是,突击营自己本身已经具备了制造原子弹的理论体系和关键技术。
不过,在离开尼尔斯?玻尔研究所之前,他还需要一组关键数据来印证自己此前关于核物理方面的猜想。
他相信,突击营之所以选择了他,总是对他还是有所期待的。
而一旦有了这个猜想中结论数据,不管是对他此后在突击营的身价,还是对自己以后在突击营的所有眼见工作,都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相信,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实验,波尔同样是无法拒绝的。
果然,在弗里斯提出最后借用一下研究所的全部实验设备,并以波尔自己提出的“液滴模型”理论作为依据,进行一项富有想象力的实验,波尔马上就很爽快地同意了。
这是两人之前早就有的约定,只是因为弗里斯的猜想一直都觉得不成熟,所以实验就一拖再拖了下来。
虽然弗里斯已明确表示了离开,但波尔还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不是吗,科学是不分国界的,当然也就更不分什么师生。倘若弗里斯的猜想果真得到了验证,那将是原子理论中的一个大突破,这就更超越了一切个体化的局限了。
实验很成功,也几乎没花多少时间。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对科学而言,同样如此。
不过,弗里斯所为之耗费的力气和神思,却是实实在在的。脑力劳动,表面不会挥汗如雨,但却最能耗尽人的精气神。
望着疲惫不堪的弗里斯,波尔惊讶地盯着他看了足足几分钟,然后毫无芥蒂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弗里斯,我亲爱的朋友和学生,您成功了,我要真诚地祝贺您。”
弗里斯咧咧嘴,似乎还未从他的猜想结论中走出:
“波尔,我亲爱的导师,我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在中子的冲击之下,原始的铀核逐渐变形,中部变窄,最后变为两半,其过程与细菌繁殖的分裂过程非常相似……如果,如果一直这么轰击下去,它的裂变将是令人生畏的。”
“是的,弗里斯,您的猜想完全被证明了。可惜的是,您就要离开研究所了,不然我肯定会为您开一直香槟好好庆贺一番的。”
看到波尔黯然神伤的模样,弗里斯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兴奋的情绪,反身扶着波尔双臂道:
“不,波尔老师,没有您的液滴模型作为载体,我根本无法证明这一切。请老师放心,将来假如我要在《科学》杂志上公开这一证明,我想这篇划时代的文章署名将一定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的。”
波尔点点头,突然大量着弗里斯认真地问道:
“弗里斯,请您老实告诉我,您今天成功的证明自己的猜想,肯定是受到了比我更有高度的大师的指点吧。还是,这是不是您要离开研究所的主要原因?”
弗里斯点点头,但马上又心神不宁地看了看窗外,不安地将自己的一双手来回搓弄了几番,随即深吸一口气道:
“波尔,请原谅我不能对您的问话发表任何言辞,但请您一定相信我,您终有一天会清楚地知道一切的。另外我请求您,暂时不要对外公布我的离开。”
可以说,在给了波尔一个最热烈的拥抱之后,弗里斯是迈着几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心情,走上一辆一直停在研究所之外的汽车上的。
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在谈判的最后一刻,他曾清晰地提出这样一个请求,要求突击营能够调动一切力量,将他的恩师也说服道中国去。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作为全权代表的穆思华,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便拒绝了这个算得上是上上之选的提议。
那位已经明确了自己其实是一名外交部长的美女高官,以胜利者的口吻这样告诉他:
“怎么做,以及应该怎么做,不是你考虑的事情。弗里斯同志,现在我正式开始称呼你为我们的同志,所以我希望以后不要再从你的口中出现这样的语句。当然,我们的底牌现在也可以不对你保密了。那就是,你和你的姑母丽丝?梅特纳,才是我们需要的人。其他的人,即使他们再优秀和杰出,因为我们不需要所以对我们就如同粪土一样毫无意义,你们才是金子,懂吗?”
呵呵,不懂才怪。
这话里话外,虽然听上去有些咄咄逼人,但对弗里斯而言却是无比的受用。很简单,迄今为止,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弗里斯竟然还有此等灿烂无比的分量。
有了弗里斯,没用两天时间,丽丝?梅特纳便从她暂时的居住过瑞典赶到了哥本哈根。
于是,同样的一幕很快又再现了一遍。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在研究所或者咖啡馆,而是移师到了与红色苏联接壤的波兰一个无名小镇。
在那里,无论是丽丝?梅特纳,还是弗里斯,两人都是在吃惊地吓了一跳之后,立刻又为突击营恐怖的能力和惊人的办事速度而折服。
倘若不是突击营自己开放,谁又能想象得到,在这样一处偏僻的小镇,一个设备齐全、功能多样的科学实验室,竟然就不显山不露水地掩隐在一条小河环绕的山谷之间。
周围那些长满了农作物的庄园,以及大片大片的牧场,恐怕不过是这个科学实验室的障眼法而已吧。
再看看那些貌似闲适、懒散的农夫、牧民,如果需要,恐怕转眼之间他们就会变成一个个恐怖的战士。还有那些农机器具、大小车辆,样子怪怪的,那绝对是某种铁甲车之类的武器。
当四周的窗子,被一道道厚厚的窗帘遮挡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一个被突击营称之为笔记本的东西亮起来,丽丝?梅特纳不知不觉中便全身心地安静了下去。
时间似乎很漫长,因为她看到的画面,是那样的似曾相似,而且曾经无数次地出现过她的脑海。
但时间又很短暂,因为她明明可以抓住画面中的一切,但不知是因为力量不够,还是因为心力不逮,所有似曾相似的东西,最后总是一闪即逝。
黑暗中,丽丝?梅特纳莫名其妙地突然想起了此刻或许仍独坐在德国凯撒?威廉研究所里的一个男人的孤独背影。
是的,他是奥托?哈恩,可恶的德国赶走了她,但却把这个男人的身影永久地留在了她的心底。
灯光一点点再次亮起来,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望着丽丝?梅特纳。
包括这次将她巧妙地“骗”过来的亲侄子弗里斯。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她一句话。
没有人说话,包括那个被所有人称之为长官的美丽女人。
丽丝?梅特纳一个人端坐着,终于疲惫地将一双早已惊恐不已的漂亮蓝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可怕啊,无数杰出的科学家、包括走在最前沿的费米、波尔,当然还有她念念不忘的奥托?哈恩,武器化的原子理论还仅仅是停留在他们的脑海中、想象里,遥远的东方却已经远远地将他们抛在了身后。
或许,当所有必需的材料、设备和实验室一旦齐备,一颗真正的原子弹明天就回生产出来。
但眼前比这个更现实、也更可怕的是,年轻的弗里斯或许根本不会这么去想。倘若她不答应,然后要求离开这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不出小镇,她将从此会成为一缕青烟而消失在这个世界。
可以说,从第一个画面出现那一刻起,无论她答应与否,突击营将从此是她最后的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丽丝?梅特纳漂亮的蓝眼睛忽然张开了。
这一次,她不再茫然甚至惊惶,而是直接凝视着一直微笑不语的穆思华道:
“好吧,我只有一个请求,而且算是我个人的。如果可以的话,请想办法将奥托?哈恩也请到中国去。”
穆思华点点头,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
这当然是一种技巧。
如果马上做出表示,无论正或者反,都只会令对方感到不快。
毕竟,当一位女士郑重地公开提出一个男士的名字,而且是在如此重大的时刻,其中所包含的深意无言自明。
果然,丽丝?梅特纳突然又开口了,而且直接用上了她的犀利语锋:
“穆小姐吧,请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的难度。因为我很清楚,在德国,突击营的影响力,可以和莱茵河每天的晚风一样无处不在的。”
穆思华闻言一笑,随即正襟危坐地道:
“我可以按您的要求去做,但这也得奥托?哈恩先生本人自愿,您说是吗,总不能我们将他直接绑架过来吧?所以,我这就着手去办,同时也确认了您已经同意了与我们的合作——”
“不,”丽丝?梅特纳忽然摆摆手,但很快又虚弱地摇头道:
“好吧,穆小姐,我同意您的说法。”
“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