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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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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他平时三块钱就能过一个月,而她买一听烟就花去一块钱。不过两人最终还是结为夫妻,一起生活了几十年。

1932年6月26日下午,鲁迅一家去上海八仙桥基督教青年会参观“春地画展”。艾青送展的作品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一幅抽象派画稿,鲁迅走到这幅画稿前,驻足片刻,问:“这是原作,还是复制品?”艾青答:“是原作。”鲁迅说:“是原作那就算了。”鲁迅有收藏美术作品的爱好,尤好版画,很显然,如果是复制品,鲁迅打算把它买走。艾青后来很后悔,当时没有把作品送给鲁迅。

老舍喜欢听京戏,也会唱。1944年,六七十人在重庆郭沫若家聚餐,庆祝他从事创作30周年。席间,梅贻琦带着酒意说了个笑话,老舍则一口气唱了三段京戏,他唱的是龚(云甫)派老生。

梁启超说:“只有打麻将能让我忘却读书,只有读书能令我忘却打麻将。”

民国初期,滇军将领多半都有大烟瘾。范石生曾回忆说,他们横卧烟榻时,如部属来报告说“大元帅(孙中山)来了”,他们便收起烟枪出去迎接。如果是谭延辏Щ蚝好窭矗痛友涕缴献鹄础H绻墙槭矗潜慵绦檠蹋鹄匆裁饬恕�

黄绍竑当上广西“二把手”(地位仅次于李宗仁)后,私生活日益滑向颓废,甚至开会议政时也常借故溜走。李宗仁劝他戒掉大烟,他答:“德公,我怎么能戒烟呢?生活太苦闷啦!”后来,黄绍竑在李宗仁等的撮合下,娶了个可心的妻子,便当着李宗仁的面,捣毁了几套极为精致名贵的鸦片烟具,以示重新做人的决心。据说黄在戒烟期间硬着头皮不用西药,忍受了极其痛苦的一段日子,一个月后竟彻底脱瘾康复。

严复年轻时染上大烟瘾,李鸿章曾这样劝他:“汝如止队才,吃烟岂不可惜!此后当仰体吾意,想出法子革去。”但严复终其一生,并未“革去”这个嗜好,反而是变本加厉地猛抽,通常是一日三遍,而且抽得十分讲究,要专门从上海购入上好的烟膏,他的家书里不乏嘱其妻从上海购买烟膏的记录。1919年,已步入人生晚年的严复写道:“以年老之人,鸦片不复吸食,筋肉酸楚,殆不可任,夜间百服药不能睡。嗟夫,可谓苦已!恨早不知此物为害真相,致有此患,若早知之,虽曰仙丹,吾不近也。寄语一切世间男女少壮人,鸦片切不可近。世间如有魔鬼,则此物是耳。若吾言之,可作一本书也。”这种沉痛之言出于一生的教训。

舒新城长在水乡,自幼喜划船。后来他一直生活在上海,成为出版家,这一爱好也因条件所限而渐渐荒疏。1934年10月,舒新城夫妇到苏州郊外的青阳港度周末。饭店门前是一条宽几十丈、水极清澈的河。饭店备有一种尖底船,桨有胫,可坐荡而周身用力。他们上午10点多入住后,11点即租船划了一个小时;下午3点又划了两个小时;晚上8点再划一小时。一日三划,算是过了一把划船瘾。次日白天出游,回来晚饭后又划一阵。第三天下午又划了半天,并且深入小港,串游水乡。两人此行感觉极好,当即商定每月各存10元工资,专门用于以后来这里划船。

阿英是藏书家,访书之瘾极大,居上海时,常到苏州买书。

阿英一般是清晨从北站乘飞快车,一个多小时后到达苏州,住定即雇车到城内察院场,这是个旧书铺云集的地方。阿英曾开列出他依次出入的店铺:文学山房、松石斋、存古斋、来青阁、适存庐、觉民书店、艺芸阁、宝古斋、灵芬阁、集成、勤益、琳琅阁、振古斋、欣赏斋,一路访书至饮马桥。至此一上午就耗进去了。中午到西园粥店或玄妙观吃点东西。下午从观前街的书摊扫起,后折入牛角浜,再回到庙后,雇车入牛东大街,访来晋阁老店。后折入大华书店,在店主家歇息片刻,然后去闾邱坊巷看书。最后,巡回玄妙观前的新书摊。

这一大圈逛下来,已是夕阳西下时。阿英带着收获的旧书,回到旅店,略事休息后,到上海粥店吃晚饭。一般是要一盆活虾,一样菜,一碗饭。饭后在街上溜达一圈,即回旅店。接下来便是灯下翻书,遇到佳作往往一气读下去,至酣然入梦。

陈群曾是汪伪政权的内政部长、江苏省长。南京沦陷时,满街都是旧书,无人问津。陈群便于这时开始收书,收了不下百万册。他将当中十多万册最精善的本子藏于家中,不时把玩欣赏。抗战胜利时,他整理所有家藏,编了目,写了数百封遗书后,才仰药自尽。藏书家黄裳称陈群“在汉奸中,算是作风特殊的,也可以说是一个畸人”。

袁世凯之子袁克文自小师从天津四大书家之一的严范孙,得其真传,真、草、隶、篆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后大享书名。袁克文写字的一个独到之处,是不用桌子,把纸悬空,由人拉住两端,他在上面挥毫,竟然笔笔有力,而纸无损,这是一般书家很难做到的。他写小字也是如此,常常是仰卧在烟榻上,一手拿纸,一手执笔,凭空书写,并无歪斜走样之处,的确令人惊叹。当时上海的各种小报、出版物等,纷纷慕名请他题签。某次,有个叫陶寒翠的作者以其作品《民国艳史》请袁题写封面,袁一挥而就。小说出版后,作者送给他一本。袁一览之下,顿觉懊悔,原来书中不乏大骂其父袁世凯的内容。袁自此谨慎行事,不敢轻易应酬了。

李叔同年轻时,养了很多猫。他去日本留学后,曾专门往家发电报,问猫安否。

周有光、张允和夫妇都喜听音乐,但偏好迥异。周有光喜欢西洋音乐,张允和则喜欢中国古代音乐。上世纪20年代后期,两人谈恋爱时,夏天周有光常请张允和到上海法租界的法国花园听贝多芬的交响乐,据说是躺着听,一人一个躺椅,票价自然不菲,两枚银元一张。往往躺着躺着,张允和就睡着了。

丰子恺1933年时曾著文说:“我每天还为了糊口而读几页书,写几小时的稿,长年除荤戒酒,不看戏,又不赌博,所有的嗜好只是每天吸半听美丽牌香烟,吃些糖果,买些玩具同孩子们弄弄。”40年后,丰子恺死于肺癌。

数学家吕竹人香烟瘾极大,在清华任教时,与人闲谈半小时能抽一匣。他的宿舍整天烟雾弥漫,别人进不去,偶开窗户,烟味能传到十米以外。

某年正月,北大教授周作人、马衡、钱玄同等同逛厂甸,撞见黎子鹤和张凤举,黎拿出刚高价收来的“酱油青田”印章给马衡看。马当时已有些眼花,将石头拿远些一看,便不客气地说:“西贝,西贝!”(意为假的)

北大教授朱希祖喜好旧书,而且收旧书的本事极精,很多书商都弄不过他。他留着大胡子,琉璃厂旧书铺没有不知道“朱胡子”的。

徐曾以《论烟》为题著文,头一句话就是:“烟是可爱的!”文中大谈抽烟的方式、抽烟的好处及享受抽烟的美妙:“吸的烟类,有‘旱烟’、‘潮烟’、‘纸烟’、‘雪茄’、‘斗烟’、‘鸦片’等,这些,我都喜爱。我爱在冬天太阳里听江南父老们喷着旱烟讲长毛的故事;我爱在田亩旁,在农夫们潮烟旁听田事的研究;至于房间中纸烟、雪茄、斗烟的烟雾里,同师友们与爱人谈些无系统的感想,当然是我所喜爱的事;而在鸦片烟旁听些或谈些深奥的问题,也是我所喜爱的事情。”“吸烟不当专吸某一类的,应当在适宜时候来吸各类烟才好,照普通生活来分配,早晨当吸水配,出门当吸纸烟,中饭后当吸雪茄,晚饭后当吸旱烟,星期日当吸一次鸦片,到田野去玩时该吸潮烟。”

刘半农的业余爱好是照相。据说当年在非职业摄影家里,他的造诣名列第一,曾著有《半农谈影》一书。

上世纪30年代,刘文典曾任清华国文系主任,同时在北大兼课。抗战期间任西南联大教授。抗战胜利后,西南联大散伙,教授们“各回各家”时,刘却留在了云南。据说这是因为他舍不得云土(烟土)和云腿(火腿),并由此而得了个“二云居士”的雅号。

“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兴趣广泛。收藏是他的头等爱好,此外据张中行介绍,他还不乏其他雅兴:“他喜好围棋,我的邻人崔云趾(围棋三段,晚年评四段)教他许多年,据说造诣不高,距离初段还有一大段路。他也喜好京剧,学老生,唱得不怎么样,音量太小,可是老师很了不起,是鼎鼎大名的余派创始人余叔岩。他还喜好古琴,弹得怎样,有没有名师,我都不清楚……他喜好书法,常写,字我见过,面貌清秀,只是筋骨少,过于纤弱。下款总是署丛碧,这是他的别号。他能填词,我像是在谁的书房里见过他的词集,确切情况想不起来了。他还能作诗,我的友人蔡君告诉我说,曾见一本《洪宪记事诗》,后部续诗是张伯驹作的。总之他是个出于锦绣堆中而并不完全声色狗马的人物。”

上海作家赵景深一度喜欢看根据名著改编的电影,有时一天连看几场。他还把这类电影说明书按作者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排列起来,夹在一本讲义夹里,大约攒有一百多张。他曾承认,当年看这类电影的初衷是为了偷懒,以为看了电影就不必读原著了,后来感慨说:“这怎么行呢?”

诗人朱湘嗜烟如命,在大冬天当袍子维持生计的困状下,他一天仍要抽一听(50支)白金龙烟。

戏剧史家周贻白喜欢收藏业内艺术品。他把一种脸谱烟标贴在相册里,一共100号,一张不少。他还在账簿和讣文上贴四川高腔的脚本、刘宝全和山药蛋的秘本大鼓以及《抗金兵》、《五彩舆》之类。

赵景深说:“我有一种癖性,常喜欢朋友所喜欢的,自然这也以自己范围以内为限。虽然仍旧是自己的癖性,没有朋友,或许会遭搁置;朋友也喜欢,我便感到兴趣盎然了。比方说,友人调孚喜欢弹词,我也跟着喜欢了一阵;现在他冷了,我也跟着他冷了。”

徐调孚好昆曲,但不是票友。仙霓社所演的几百出昆曲,他场场不落地看过。还替仙霓社编了一个《戏目索引》详细注出见何曲谱,在第几册,第几卷。

学者熊佛西喜欢兰花,栽培有道,能用一盆兰花分殖成几十盆。他的心得是不能多浇水,只喷云雾;在泥土里挖个小洞,灌入香油,以防虫患。熊痴迷于此,甚至动过这辈子当个园丁或花匠的念头。

学者章川岛的乐趣是收藏钞票。号码依次排列或倒序排列或有规则的排列。赵景深受其影响,一度也收藏钞票,都是一百张一扎的新票,但一遇钱紧,又把它们花出去,因而始终不成气候。赵集藏纸片的爱好很杂,例如他一生未曾抽过半根烟,直至晚年还留有不少烟标;类似书信、结婚请柬、名片、贺年片、戏单乃至讣告等,他都收藏。

曹聚仁生活中有一绝,他说:“即如我一生,没抽过烟,没喝过酒,也没打过牌。这是我的爱人所知道的;但,我能辨别烟叶质地的好坏,头叶二叶的高下,香烟配药的异同,我相信吸一辈子烟的朋友也未必有我一半的知识……我知道如何发酵,如何煮饭,如何配药,如何煮酒,酒的成色如何,连邓粪翁(邓散木)诗人与酒人,只能让我多嘴了。我从来不赌博,但我是研究或然律的人。”

俞平伯酷爱昆曲。俞在清华任教时,家里聘了个笛师。课余或节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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