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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羽柴秀吉者,竟然连对方早已撤出尚且不知,还气势汹汹地前去进攻?想到这些,秀吉就不禁冒出阵阵冷汗——家康毫不犹豫地撤走,必是想狠狠地嘲讽他一下。若家康更狠毒一些,提前一步返回小牧,趁秀吉未归而偷袭乐田和犬山,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秀吉还是太介意胜人的死了。因此,他返回乐田,得知自己的大本营安然无恙,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若照此战法,日后的局势就更难预料了。返回乐田之后,除了失去了胜人父子和森长可,情况并无多大变化。如己方不主动进攻,家康定是不会挪动,己方亦无法动弹。一旦钉在了这里,受大损失的就不是家康,而是秀吉了。
秀吉回到乐田之后,等待他的是九死一生从白山林逃回的外甥三好秀次。当三成向秀吉报告,说秀次正与木下直利在帐内等候处置,秀吉便狠狠地斥责起三成来。“以后再说,我现在很忙……”若立刻见秀次,秀吉真怕自己一时冲动,会作出让其自裁的决断。
局势令秀吉一筹莫展口若找不到突破口,必寸步难移。朝鲜呀,大明国呀,纵有万般青云之志,也解不了燃眉之急。连我秀吉都陷此困境,难道家康就优哉游哉了?想是这么想,秀吉仍是毫无脱困之法。
走进中军帐,秀吉让幽古泡上一壶茶,慢慢地呷着,沉思起来——家康,家康,我定要战胜你!想着想着,秀吉突然大叫起来:“我饿了,拿饭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大工夫,膳食送来了。
“探事的人回来,立刻带来见我。”
秀吉满脸不乐地吩咐,拿起筷子,却没有了往日的食欲。窥其形貌,大耳朵,深邃的小眼,高颧骨,瘦脸颊……竟无不透出威严,蕴藏着腾腾杀气。
出入的侍卫都蹑手蹑脚,近侍也大气都不敢喘。若不是其身后有一缕祭奠胜人父子的香烟袅袅升起,谁会看出秀吉内心之一二?表面上,秀吉是在凭吊刚刚战死的胜人父子,而实际上,他是在苦苦思索如何打破这堵他年近五旬才遇上的厚墙:眼下,家康就伫立在面前,俨然一座望而生畏的大山!
而且,从大坂到纪州,没有一事让秀吉省心,上杉、长曾我部亦令他心烦意乱。万一被拖入持久战,秀吉大败的消息在世上传播开来,他费尽心血建赢起来的功业,将立时天塌地陷。
正用饭之时,两个探事的人报告说,小牧山的敌人依然静悄悄的,毫无行动之迹。用完饭,秀吉让人把食案撇下,才和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旁的大村幽古说起话来。“幽古。看来,这次我们极有可能失败啊。”
“这……”
“若是军师还在,定会给秀吉指点迷津。”
“主公说竹中军师?”
“是啊,就是半兵卫重治啊。”
“哦,”幽古垂下眼皮道,“重治不是曾经说过,遇事最好还是和黑田官兵卫商议一下。”他极其谨慎地说出这话,方又道:“我听说,竹中在中国地区阵亡之前,曾经留下话……”
“留下话?他说他去世之后,让我遇事与黑田商量?”
“不,他曾经声泪俱下道,他竹中对已故右府和大人您伤透了脑筋。”
“他说过这等话?”
“是。他说,他最终一定会为右府和大人您耗尽心力而死。可遗憾的是,您和右府都是人上之人,这也没有办法。他还叹道,为何他生来不傻一些呢?若是那样,使用不着做军师,只做一个大名就是了。唉……说罢,他老泪纵横。”
“半兵卫为秀吉耗尽了心力?”
幽古意外的一番话让秀吉瞠目结舌,他不由探出身子。信长公究竟是怎么对待半兵卫的,秀吉不得而知,可是他一直把半兵卫看成难得的军师,且白以为始终待其不薄。万万没想到,如此军师居然在临死之时,感叹自己太过聪明。
“是。据传他在病榻上呻吟道,若是他生来就不擅谋略,右府和大人您一定会给他五六千士兵,这样他就可以建功立业了。可是,正是由于有些聪明,生来就善于谋略,便被冠以军师之名,连一兵一卒都不能统率,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故,比他愚蠢的人都接二连……地成了大名,而他却永远跟在主人身后,如同一只看家狗………生不过如此,如今,此处便是死身之地了吧。”
“唉!”秀吉不禁在心底长叹一声。若照此说来,他也还记得,半兵卫活着的时候,每当提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奇计妙策之时,自己确实会浮出一缕恐慌:若此人是敌非友,岂非心腹大患……“唉,半兵卫竟是在这样的心境下故去的?”
“是。人的地位差异真是可怕。这次的事情不也一样?家康意外地取得了胜利,令世人为之震惊。”
“半兵卫说过这样的话?”
此时秀吉已经听不见幽古的话了。他的心思转移到家康身上,思虑起来。就连半兵卫那样的人,思虑都如此之深!
“幽古,你讲得好。原来半兵卫一直认为他是我的一条狗啊。”
“这就是人生来地位的差异啊。”
“唉!秀吉终是明白了。家康也一样,看来不能再把他当成敌人了,当将他视为朋友。”
“啊?”
“我已经决定了。哈哈哈!人,常是作茧自缚。然而一旦破茧而出,则是万里晴空!明白了!哈哈哈!佐吉!佐吉!”
秀吉大声把待在外问待命的三成叫了进来。“我要向小牧山的石川伯耆派出密使,你马上去准备!”
吩咐完毕,秀吉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幽古,“准备笔墨!”
“遵命!”
“家康的目标至多是日本,而我羽柴秀吉的抱负则是从大明国至天竺,即使同样心怀大志,也有器量大小之别。准备好了吗?”
言罢,秀吉挪了挪烛台,仰头凝神沉思……
第二十九章 太平之供
松本四郎次郎清延又恢复了先前的茶屋四郎次郎的身份,带着两个下人走在从滨松返回京城的路上。
此时已是天正十二年十一月下旬,寒风呼啸,通往冈崎的路上落满了山毛榉的叶子。四郎次郎不时停下来系系松动的草鞋带子。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湿润了。
从春天到此月的月初,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战事终于将结束,目下,家康和秀吉正忙着讲和,而且,讲和成功自是毋庸置疑。故,在家康的授意下,他又成了商人茶屋四郎次郎。
“先前啊,”茶屋对停下脚步等待自己的下人道,“先前,我一直想做一个真正的商人,可却又难以割舍武士情结,这一次当是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了。”
然而,下人并不明白主人到底是何意,对视了一眼,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身为武士,总有深重的罪孽感啊。”
“是因为武士要打仗吗?”
“是啊,仗必须要打……”四郎次郎似乎并非刻意要让两名仆人领悟,他伸伸懒腰,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更有甚者,身为武士,还要被义理这条看不见的绳索束缚,丝毫动弹不得。唉,人都太单纯了。”
“武士竟然也是这样?”
“是啊。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何这样说。”
“是。”
“哈哈,你们当然不可能明白了。其实我也说不明白。实际上,我还在犹豫,到冈畸到底见不见他……”
“冈崎的……哪一位?”
“跟你们说了也没用。”随即,四郎次郎又似自言自语,“就是城代石川数正。”
两个仆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依然默默地走着。对他们而言,城代就是了不起的大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感想了。茶屋似也注意到了,他独自笑了,脸上分明布满了孤寂。“你们知道吗?在这次的战争中,石川大人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是很多人的大恩人呢。”
“救了好多人的性命?”
“是啊。在小牧,他不知让多少家臣得以免除性命之忧。可是现在,他却成了众矢之的。”
“他是……大恩人?”
“当然。”说着,茶屋缩了缩脖子,“哦,好冷,看来要下雨了。”
“是啊。”
“我看还是去一趟吧。从恢复商人身份以来,还没有见过他呢。”
雨开始落下来,茶屋四郎次郎把斗笠往下拉了拉,加快了脚步。现在,即使去拜访石川数正,也无话可说。双方的条件已经谈妥,茶屋已没有机会发表意见了。然而,他还是不甘如此穿城而过。真正理解数正之苦的,除了家康,就只有茶屋一人了。或许还有人,像本多作左卫门……想到这些,茶屋总觉得得去见见数正了。如见了面,数正在自己面前发些牢骚,茶屋也只能与他携手痛哭。
这场战事从一开始就不可理喻。不许自己取胜,又不能失败,一旦失败,自会灭亡。因此,长久手一战之后,家康的家臣就泾渭分明地成了两派。其实,除了家康与数正,其余的全是主战派。在主战者看来,秀吉并不足惧。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剽悍而单纯的武士,趁着秀吉喘息未定,乘胜一击,发起决战,一举将其击溃……实是顺理成章。
家康越是说现在不是讨伐秀吉的时候,家臣就越是群情激昂。其实他们并无他意,而是认为主公心疼家臣,关键之时就犹豫不定,这都是他们对不住主公。
故,除了家康,能够站在这些强硬的主战者面前的:就只有数正一人。而本多正信等人即使发出反对之声,众家臣也不以为然。
“让主公唯唯诺诺的不是别人,就是数正!”
“对,秀吉的手都已经伸到数正那里去了!”
“不错。他还不断地向秀吉派密使,回来后蛊惑人心!”
在这种情形下,家康还是力排众议,避免了同秀吉决战。
秀吉从长久手退回乐田之后,便将大本营驻在小松寺山,一副立刻发起进攻的样子。两军义陷入了此前的僵持局面。
据传闻说,小松山寺里的秀吉每日都在下棋消遣。
“敌人有动静。!”
每当前线送来报告的时候,秀吉连理都不理。“若对方送上门来,若送上门来啊……”秀吉差不多每次都这样回话。他十分清楚,家康是绝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样的对峙不知救了多少性命。当然,在此期间,数正奉家康之命,一直在和秀吉联络……
茶屋四郎次郎进了冈崎城,不禁又叹起气来。数正苍白而紧张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眼前。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处境尴尬的数正实是太疲惫了,太需要人理解了。他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那天下皆知智勇双全的羽柴秀吉,与其进行谋略的角逐,谈何容易!一旦猜不透秀吉的心思,被揪住了什么破绽,他的人马立刻会惊涛骇浪般席卷小牧山。
不主动进攻,却要防止对方突然发起攻击。数正密告秀吉的,还真是家康之意,同时也真正在为秀吉盘算。而要巧妙地找到那个“意思”,数正必须通过缜密的算计,才能得到唯一的答案。
此时,一旦数正露出破绽,异常敏感的秀吉就极可能看破数正乃是在家康的授意之下,后果实难逆料。一方面为图扭转战争的不利形势,另一方面,又要牢牢掌握秀吉军队的动向,并相应安排德川军队的行动,因此,数正真可谓战功卓著,无人能及。
天正十二年整个四月,秀吉一直待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