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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英雄-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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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里,不但阿狗深感兴趣,连徐海亦忘却了素芳之死,精神一振,睁大了眼示意他说下去。

“整他的法子,最妙不过以毒攻毒!我要借他的路子,投入相府;再借严家父子的力量来治他。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我要取得此人的信任,不能不做些出乎常情的事。我想,”罗龙文看着徐海说:“你应该明白,我今天的境况,与你当初的自污去卧底,是差不多的。”

“有这样的打算,真想不到!”徐海深深点头,“我很佩服。”

“慢来,慢来!”阿狗却不肯毫无条件地听信,“有几件事,我要请问罗师爷,第一、胡总督知道不知道你的打算?”

“我没有跟他说过。不过,我想,他能够想得到。”

“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跟他说?”

“就因为是件大事,我才不跟他说。他的身分、地位,最好不必知道这个计划。不过我做了,他一定赞成,所以也不必跟他说,小兄弟,”罗龙文用一种很恳切的教导的态度说,“你要记住!如果你做一件事,希望某一个人最后能帮你的忙,你就先要为这个人留余地,千万不要伤他的地位。不然,一出了事,他自顾不暇,那还能照应得了你?”

阿狗将他这几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咀嚼了一遍,心悦诚服地说:“我懂了!是不告诉胡总督的好。现在我再请问第二件,如果不是素芳这一来,你捉了我们去又怎么样?”

“我当然不会害你们送命。”罗龙文很快地说,“我的法子很多,到最无可奈何,还可以用死囚顶替你们上法场。反正瞒上不瞒下,只要‘天水’一个人不知道就行了。”

“那么,现在呢?”

“现在自然很尴尬。不过总想得出一个搪塞的法子。可能——”

“可能怎么样?”阿狗毫不放松地问。

就这时候听得云板大响,霜空遥度,声音显得格外清脆而沉着。三人相顾愕然——原来这是警报。海边无分昼夜,有人瞭望,东面海上,若有巨舶出现,立即举起烽火,递相告警。传到各地衙门公署,便击云板通知。

“怎么?”罗龙文诧异地,“真还有倭寇敢来送死不成?这件事倒真奇怪了!”

“不会的!”阿狗答说:“一定是弄错了。或者——”

“或者是陈洲回航。”徐海接口,“亦未可知。”

正在猜测之间,有人来报,说从乍浦传来警报,确有倭船东来,但不知其详。

“怎么办呢?”罗龙文倒有些着慌了,“处理这样的警报,我还是奇题儿第一遭。”

“那只有照规矩办,一面下令戒备,一面飞报嘉兴。”徐海又说,“不过,照我看,不要紧,定是误会了。”

“这样,”阿狗献议,“派人去看一看冈本,看他是何表示?”

这下提醒了罗龙文,“对!”他说,“如果是误会,最好。不然,就用冈本与倭人作个退敌之计。”

于是,罗龙文飞召梁守备,打算请他派兵加强监视待遣的倭人。部署刚定,又有人来报,说胡总督自嘉兴派了专差来,有紧急公事面报。

“你们请等一下。”罗龙文起身说道:“我去去就来。”

等他去会客时,阿狗问道:“二哥,你看罗小华的话靠得住,靠不住?”

“你是指他所说的,预备借赵文华为梯阶,踏入相府那件事?”

“不是。”阿狗低声说道:“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肯挺身在赵文华面前承认,他放走了我们?”

“你看出什么迹象来了?”

“没有迹象,我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感觉,他有什么话不肯说出来。”

“这,”徐海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真懒得去想了!唉,”徐海长叹一声,“波诡云谲,变幻无常。我恨不得马上回虎跑,从此不问世事。”

阿狗悚然心惊!他是真的看奇红尘了。这原不是坏事,但在情感上,一个人出家,便有生离死别的意味,自难割舍,所以霎时间眼圈都红了。

“一个一瞑不视,一个遁入空门,留下我一个人,脾气凉凉,生趣索然。这种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原来他是在为素芳和王翠翘伤感。阿狗不无索味之感。罗龙文的意思是,可能要牺牲王翠翘。说得口滑,几乎泄露,若要露出真意,且不说徐海,就阿狗亦决不肯罢休。即便未曾说奇,疑窦已现,亦需要有个很好的说法,才能遮盖得住。

为了拖宕时间,以便于思索,他故意问道:“小兄弟,你的脑筋一等一;倒替我想想看,有个什么好法子搪塞?”

“只怕不是搪塞得了的事。”阿狗答说,“罗师爷,这件事你日思夜想,一定想得很透彻了。还是请你自己说吧!”

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不容罗龙文有腾挪的余地,那就只有借故来拖延时间了。好得是他一向从容惯了的,所以摆开优雅的姿式,为徐海和阿狗斟酒时,一点都不显得他是踌躇难答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急得很!因为他知道,阿狗颇存戒心,如果找出来的说法不够好,他又会起疑,这一次他再起疑心,就很不容易解释了。

急中生智,他觉得不妨暂施一条苦肉计,“你的话一点不错,这不是一个搪塞得了的事。”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肯说,是因为我也不愿意那么做,那样一做,前功尽弃!自己想想亦觉得未免可惜。”

“罗师爷,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个做法?”

“还有什么做法?无非我自己请罪而已!”

此言一出,阿狗和徐海并皆动容,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都转脸去看罗龙文,是等他作进一步说明的神情。罗龙文知道这个说法对路了,因而越发从容,“我放你们,当然也有我的理由。”他说,“到那时候,只好挺撞讲理了!人家有功无过,要拿他来杀掉,试问天下仁人义士,还有谁肯替公家办事?就这样暗底下放掉,等于有功不赏,已经大大地委屈人家了。为人要讲良心,我只是不肯抹杀良心做事。至于该杀该剐,那只好听天由命!”

说到这里,罗龙文歇一歇气,举杯一饮而尽,神情慷慨,使得徐海和阿狗都刮目相看,情不自禁地也大口喝酒,隐隐然有着致敬的意思。

“你们放心!”罗龙文的语气又一变,“我不会有危险!到那时候,‘天水’除了跳脚以外,还能怎么样?就算他想杀我出气,我料胡总督了解了我的本心,亦一定要救我。‘天水’当然不能不买他的帐。不过——”

又是下了转语,而无下文。不过,这一次阿狗能够想象得到,罗龙文想藉赵文华为跳板,过渡到相府去作门客,找机会利用严氏父子来治赵文华,这个计划只怕如镜花水月了。

“罗师爷,你这片心,我们弟兄很感激。”徐海庄容表示:“只是不必如此!你在‘天水’身上下功夫,快有结果了,决不可为这件事尽弃前功。我们好好再想别的办法。”

阿狗却有反感,“二哥,”他困惑地问,“我实在想不通,没有多少时候,你怎会变得这个样子?真是俗语所说的‘煨灶猫’了!”

猫儿,只躲在热灶旁边取暖,畏冷不出,何能期望它去捕鼠?徐海听他以此相妻,心中不服,却没有话驳他,唯有报以苦笑。

阿狗当然亦不便再多说什么。相顾沉默,外来的声音便格外容易听得清楚——是罗龙文的脚步声,十分匆遽,显然又有了意外;心力交瘁的徐海,苦笑之外,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有件很麻烦的事,又得跟你们俩商量。”罗龙文问阿狗:“冈本那里有个叫清水的,你认不认识?”

“清水是个很普通的姓,姓这个姓的人很多。我不知道罗师爷指的哪个清水?”

“是个身不满四尺的矮子。”

“喔,我知道。”阿狗问说:“这个矮子怎么样?”

“‘矮子肚里疙瘩多!’胡总督派人来告诉我,有人密报,这个矮子清水,打算上了船劫持冈本跟管船的,将船开到宁波或者福建,掳掠一起,再回日本。要我密查,有无其事,这不很麻烦吗?”

阿狗凝神想了一会,看着徐海问:“二哥,你看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语意暧昧,而徐海明白,他问的是这个消息是否可靠,并非问他该当作何处置,这要问罗龙文。

“罗师爷,”他说,“你打算怎么办呢?”

“正就要请教两位。不过——”罗龙文略一踌躇,接下去说:“我忽然有个想法,倒宁愿其事为真,好让我有个机会搪塞天水。”

“此话怎么说?”

“我想,我们大家一起来办,办妥了,我跟天水说,全是你的功劳,请他网开一面。甚至,我干脆这么告诉他:都亏明山消弭隐患,此事非他不能了结。当时事机急迫,我不得已许了他,办成功就放他走。现在已经走得不知去向了,要罚,罚我!”

“多谢盛情。可惜,”徐海看一看阿狗,“你跟罗师爷说。”

“可惜没有这回事!所传不实。”阿狗说得毫不含糊,象是已确确实实查过了似地。

这使得罗龙文相当不满,“何以见得?”他说,“你不是武断吧?”

话有些不客气,阿狗便比较谨慎了,先问一句:“罗师爷,你人在这里,没有听见这样的话,胡总督在嘉兴倒有密报。请问,他的消息是哪里来的?来人可曾告诉你?”

“没有说。”

“我倒可以猜想得到,大概又是吴四捣的鬼!”

提到吴四,罗龙文不免内疚,此人确是得到他的庇护,才能逃出来的。本意想收为己用,不道吴四狡猾,别有图谋,秘密投到了赵文华那里,惹出许多是非。现在听说又是他在捣鬼,更感关切,也更要追问,阿狗是何所据而云然?

“我说过,我是猜。”他慢条斯理地答说:“我有好些理由,第一、胡总督的谍报,都是罗师爷你这里送去的;胡总督既然没有另外派人在这里,何来密报。可想而知是天水交过去的;而天水又哪里来的,连你在本地都无所闻的消息?”

“嗯,嗯!这倒也是实话。”

“第二、清水虽是矮子,肚子里的疙瘩并不多,我认识他,他是个雕花匠,专雕供桌神龛,手艺极好,心肠更好!”

“心肠好,何以当倭寇?”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倭人也是一样,他是被征发来的。在我们这里没有杀过人。”

“原来如此!”罗龙文说:“你再说下去。”

“好!第三,”阿狗提高了声音说,“为什么我疑心是吴四捣的鬼呢?就因为,吴四跟他有仇!”

“什么仇?你不是说此人为人极好,又如何会跟人结怨?”

“不是他跟吴四结怨,是吴四恨他。有一次吴四放倒了一个女的,女的有孕在身,苦苦不从。清水听得哭声,赶了去救了那个女的,吴四就此恨得他要死。这话,罗师爷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冈本。”

“那就不必问了,必是真的。”

“就事论事,还有一个漏洞,要嘛到福建,要嘛到宁波,事先都要计划好,何能临时决定?”

“这,”罗龙文问道:“不能临时看风向定行止吗?”

“风有季候,大致不差。不能冬天刮东南风,夏天刮西北风。偶而有之,不可以列入估计。罗师爷,我们请问你,如果是三伏天有人说:最好刮一阵西北风,让我凉快凉快!这成话吗?”

“啊!我懂了。宁波在北,福建在南,打算往南的,至多偏到东南、或者西南,不能打算着风会往北吹。果然,这个消息中有漏洞了!”

“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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