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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否则他怎么知道往哪几寄呢?”
罗伯特站着一动不动,一种欣悦感传遍全身。意外的发现,罗伯特,你这走运的家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转眼间成了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他不必再找七个无名无姓的乘客,只需找到一个摄影师就成了。“贝克曼先生,为什么你不早说呢?”
“你只问到乘客。”
“他不是乘客?”
汉斯·贝克曼摇摇头。“不是。”他用手一指,“他的车在公路那边抛锚了,一辆拖车正要把他的车拉走。这儿发出一声巨响,他跑过来看,然后跑回去取相机。他让我们在飞碟前边站好。”
“摄影师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
“你还记得他什么情况吗?”
汉斯·贝克曼凝神想了一会儿:“嗯,他是个外国人,美国或者英国人。”
“你说有辆拖车准备把他的车拉走?”
“对。”
“你还记得住往哪个方向拉吗?”
“往北,我估计是拉到伯尔尼。图恩更近,但星期天图恩所有的修车店都关门!”
罗伯特咧嘴笑了:“谢谢,你帮了大忙。”
“你不会忘记把你写好的文章寄给我一份吧?”
“不会忘。这是你的钱,外加一百马克表示感谢。我开车送你回家。”他们来到汽车旁,贝克曼打开车门,这时他停下来,转向罗伯特。
“你真慷慨。”他从口袋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金属块,有打火机大小,镶着一小块水晶。
“这是什么?”
“星期天我在地上发现的。”
罗伯特查看着这个奇特的物体,它像纸那么轻,黄里透红,一处凹凸不平的棱角表明它原来可能与另一块相连。气象气球上的一个零件?还是不明飞行物上的一个部件?
“也许它能给你带来幸运,”贝克曼一边说,一边把罗伯特递给他的钞票放进钱夹,“它对我挺灵验。”他呵呵笑着钻进汽车。
当天下午,在日内瓦的瑞士内务部满满两车记者动身前往乌厄滕村去看一只气象气球坠毁的残骸。他们到了那儿,站在潮湿的草地上观看着破碎的金属外壳。新闻发布官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秘的飞碟,是从沃韦空军基地升空的。就我们所知,女士们,先生们,根本没有什么不明飞行物,政府无法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因为没有什么外星人来访问我们。我们政府一贯的政策是,如果发现任何这类证据,一定立刻向公众报道。如果没有其它问题……”
弗吉尼亚州兰利空军基地第17号机库戒备森严。
亚努斯走进房间,环视一周。中央放着飞船,旁边的验尸台上放着两具外星人尸体,一位病理学家正在解剖检查其中一个尸体。
帕克斯顿将军把来访者的注意力引向飞船。他们走过去更仔细地观察,它的直径大约三十五英尺,内部形状像珍珠,有个可开合的顶篷,摆着三个座位,像活动躺椅。舱壁镶着板子,上面有振动金属盘。
“有许多东西我们还没搞清楚,”帕克斯顿将军承认道,“但已经了解到的是非常惊人的。”他指奇*书*电&子^书着一串由小片组成的装置:“这儿有完整的广视野光学系统,具有语音合成功能的通讯系统,还有导航系统,坦率地讲,把我们难住了。我们认为它是通过某种电磁脉冲发生作用的。”
“有武器吗?”亚努斯问。
帕克斯顿将军摊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姿势:“还不能肯定,有许多硬件我们一无所知。”
“它的能源是什么?”
“估计是闭合回路中的一价氢,这样,它的废弃物、水,可以继续循环形成氢。用这种永久能源,就能在宇宙空间自由来往。揭开所有的秘密也许要花上许多年。还有件事令人困惑,两名外星人的尸体在座位上系着安全带,而另一个座位上的凹痕表明上面有人坐过。”
“你是说,”亚努斯缓慢问道,“还有一个失踪了?”
“显然像是这样。”
亚努斯站在那儿皱着眉头:“咱们看看入侵者吧。”
两个人走到验尸台前,亚努斯凝视着奇特的身体。难以置信,与人类差异如此之大的东西居然全是有感觉的生物。外星人的前额比他预料的还要大,没有头发,也没有睫毛和眉毛,眼睛像乒乓球。
负责尸检的医生说:“妙极了。一个外星人的手被割掉了,没有血迹,但有像是血管的东西,里面包含一种绿色液体,大部分都流掉了。”
“绿色液体?”亚努斯问。
“是的。”医生迟疑一下,“我们相信这些生物是一种植物生命体。”
“会思维的植物?你不是开玩笑吧?”
“瞧这个。”医生拿起一只水罐,往那个缺了一只手的外星人的胳臂上洒了点水。一时没有任何动静。蓦然,胳臂下端渗出绿色物质,慢慢形成了一只手。
两个人惊呆了:“天哪!这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从人的观点看,他们不是活的,但也不符合我们对死亡的定义。我觉得他们是处于休眠状态。”
亚努斯仍旧盯着那只新长出来的手。
亚努斯正在想:一名失踪的外星人还在某个地方逍遥自在。
第四章第三天瑞士,伯尔尼
10月17日,星期三
伯尔尼是罗伯特最喜爱的城市之一。它很雅致,有许多可爱的纪念碑和建于十八世纪的漂亮的老房子。
罗伯特打了十五分钟电话,了解到那家为摄影师拉车的修车店的位置。这是个小店,位于弗里堡街。弗里茨·曼德尔既是机械师又是老板,看上去将近五十岁,面容憔悴,身材消瘦,脸上疙疙瘩瘩,挺着硕大的啤酒肚。罗伯特来到时,他正在油腻不堪的修车坑里干活。
“下午好。”罗伯特大声说。
曼德尔抬起头:“下午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打听一下星期天你拉的一辆车。”
“等一会儿,我先把这活干完。”
十分钟后,曼德尔从修车坑爬出来,用脏布擦擦油污的双手。
“你就是今天上午打电话的那个人吧。那活儿干的有什么毛病吗?”曼德尔问,“我没责任——”
“没有,”罗伯特肯定地说,“一点儿也没有。我在进行调查,我感兴趣的是那辆车的司机。”
“到办公室来。”
两人走进小小的办公室,曼德尔打开柜子:“你是说上星期天?”
“对。”
曼德尔抽出一张卡片:“对。就是这家伙,在不明飞行物前面给我们照相的那个人。”
罗伯特的手心忽然潮湿了:“你看见不明飞行物了?”
“是的,我差点呕吐。”
“你能描述一下吗?”
曼德尔打个冷颤:“它——它好像是活的。”
“怎么回事?”
“我觉得里面有矮小的东西,不是人,而是……外星的什么东西……是死的。”他擦擦额头,“你能相信,我很高兴。我对朋友们说了,他们嘲笑我,就连妻子也认为我是喝醉了。但我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你拉的那辆车……”罗伯特说。
“对,是雷诺牌,漏油,轴承烧了。拉车的价钱是一百二十五法郎,星期天我要双倍价钱。”
“曼德尔先生,你记下那辆车的牌照号码了吗?”
“当然。”曼德尔说,他看看卡片,“是在日内瓦租的车,阿维斯租车公司。”
“你能告诉我它的号码吗?”
“可以。”他把牌照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罗伯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明飞行物?”
“不,”罗伯特用最真诚的口吻说,他掏出钱夹,取出一张身份证,“我是国际汽车俱乐部的,我的公司正在调查拖车情况。”
“噢。”
罗伯特走出修车店,感到茫然。看样子确实有个不明飞行物,还有两个死的外星人在我们手里。那么,为什么希利亚德将军明知罗伯特会发现这是个坠毁的飞碟,还要对他说谎呢?
庞大的母船无声无息地穿行在黑暗的宇宙中,看上去一动不动,实际上正以每小时二十二万英里的速度飞驰,与地球轨道保持一致。立体显示器占了整整一面墙,上面显示着自转的地球。六个外星人在注视下面的全息摄影照片,同时,电子摄谱仪分析照片上的化学物质。大气层被严重污染,无数工厂把又浓又黑的毒气排泄到空气中,无法分解还原的垃圾倾倒在大海里。
外星人观察大海,曾经是纯净、蔚蓝的海水现在被油污和浮垢染成了深褐色。大堡礁的珊瑚正变成白色,鱼虾成亿成亿地死亡。亚马孙河流域的热带雨林变得光秃秃的,那地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环形山。飞船上的仪器表明,地球的温度比他们三年前来的时候又升高了。他们看见这颗行星上正在进行战争,把更多的毒气排进大气层。人类没有任何变化。你要继续联系,找到那艘飞船。
在飞船轨道下面数千英尺的地球上,罗伯特正在给希利亚德将军打电话。
“中校,下午好。你有什么情况要报告吗?”
是的。我想报告,你是个撒谎的家伙。“关于那个气象气球,将军……它好像是个不明飞行物。”他等候着。
“对,我知道。由于一些重要的、安全上的原因,我早先无法告诉你。”
有意回避。顿了一下。
希利亚德将军说:“中校,我要告诉你一个机密,我国政府在三年前已经和外星人有过接触。他们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个空军基地着陆,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联络。”
罗伯特觉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们——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想摧毁我们。”
他感到毛骨悚然:“摧毁我们?”
“正是这样。他们说,要来占领这个行星,把我们变成奴隶,还说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们。暂时还没有,但我们正在研究对付他们的办法。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必须避免引起公众的恐慌,以赢得时间。我想,现在你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一定要告诫那些目击者,不能说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如果他们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会引起整个世界的灾难。”
罗伯特不觉冒汗了:“是的,我——我明白。”
“好。我想,你已经和一名目击者谈过了?”
“我找到两个。”
“他们的姓名是什么?”
“汉斯·贝克曼——他是旅游车的司机,住在卡培尔……”
“另一个?”
“弗里茨·曼德尔,他在伯尔尼的修车店,他拉过第三个目击者的车。”
“那个目击者的姓名?”
“还不知道,我正在想办法。你是否愿意让我跟他们谈谈,不要把这个不明飞行物的事说出去?”
“不,你的任务只是找到目击者,然后我们会让他们各自的政府找他们的。你知不知道一共有多少目击者?”
“知道,七名乘客,加上司机、机械师和一个开小汽车的人。”
阿维斯租车公司位于日内瓦市中心,洛桑大街44号。罗伯特怒气冲冲地闯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抬起头。
“有事吗?”
罗伯特掏出那张写着雷诺汽车牌照号码的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你们上星期把这辆车租出去了,我要知道是谁租的。”他的嗓音充满愤怒。
“我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我来告诉你出了什么问题,夫人。上星期天,这辆车在公路上把我的车撞了,坏得不成样子。我把他的车号记了下来,但没来得及拦住,他开车跑掉了。”
“我懂了。”办事员打量着罗伯特,“请等一会儿。”她走进后面的房间,过了几分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