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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做。”空气中响起范美莲那冷酷的声音。
贺一寒看到几个当地人手持ak47从后面走出来,其中一人就推着范美莲的轮椅。他怒喝,“范美莲!你个毒妇!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这么残忍对待,你他妈不是人。”
范美莲挑眉冷笑,“何为亲人?何为朋友?抱歉,我打小就没受过这样的教育,在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和其他人的区别。”
他嘲笑,“你的老黑头呢?你的人呢?都离你而去了吧,所以你才需要花点小钱雇这些当地人。你身边根本没有亲信,没人会帮你,由始自终你只有你自己。”
“是,自从那天股东大会失败,老黑头走了。后来警察查到了我洗钱的证据,我的钱也全被冻结了,没钱我的毒品王国也撑不下去了。我是没有人了,我只剩下自己。全世界都背叛了我,连副总统那狗娘养的收了我的钱也背叛了我。喔!不,我至少还有你,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这次我要谢谢你,整个对赌期间要不是你给我通风报信,我还走不到这一步。”
贺一寒怒斥,“范美莲,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给你通风报信!”
“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知肚明。”
他情急向贝嘉解释,“贝嘉,你别信她,她在挑拨离间,我没有通风报信,我没有背叛你。”
“走……快走……有炸弹……”贝嘉已然神智模糊,只是重复这几个字。
他这才看清楚,从贝嘉身上一直到粮仓周围全布下了炸弹,范美莲这疯女人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他再不敢拖延,着急伸手要拨她手掌心上的钢钉。
范美莲给了身旁人一个眼色,那人扛起ak47“砰砰砰砰”,朝粮食堆打了一串子弹,打得谷粒横飞。
贺一寒连忙扒□子躲在粮堆后。妈的,这些人有重型武器,不好对付,得想个办法让这些当地人走。
范美莲狂妄地哈哈大笑,“几个毛头小屁孩,想跟我范美莲斗!老娘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呢!”
他逃至另一个粮堆后,迅速举枪反击,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个本地人,他应声倒地,捂着腰上鲜血直流的伤口,痛的哇呜大叫。
这更惹怒了他们,枪口对准了贺一寒的方向,抬枪便扫。
范美莲暗中担心子弹不长眼会打中炸弹,连忙道:“停!停!停!”
一连三声才把这些人止住,她对那堆被打烂了的谷子喊,“贺一寒,你寡不敌众,放下武器,把枪扔过来,否则我数三声立刻引爆炸弹,大家一起死!”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才从烂谷包中扔出一把手枪来,枪滑到了墙边。
她奸笑,“别玩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只带一把。”
无奈贺一寒只好把身上的武器统统交出,抬头看了看贝嘉,她的情况很糟糕,不允许再等。于是拼一把,用英文高声喊道:“这地方全是炸弹,她想炸死我们,赶紧逃命去吧。”
这些当地人有几个会点英文单词,但boom这个音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再加上贺一寒的语速如此紧张急促,几个人啐啐起来。其中一个终于发现了布在周围的管线,觉得真的有boom,开始愤怒地对范美莲抱怨。
范美莲连忙拿出一叠叠一百元的美金扔给他们,让他们留下。
但人再穷,也得先保命不是?这些当地人没人再愿意听这个疯女人的,怒骂一阵最后直接走人,还连枪和钱一并带走。
范美莲气得双眼赤红全身发抖,但是她一个坐着轮椅的残弱女人还能怎样,只能朝罪魁祸首发火。“贺一寒,耍嘴皮子你强,但是无论如何你跑不掉,你们今天死定了,我要炸得你们渣都不剩。”
她抽出手枪,发疯似地对贝嘉一连开了几枪,似乎真的要打死她,其中一枪打中她的小腿,疼得她五官紧拧,痛呼出声。
贺一寒急了,忙跳出来喊,“别开枪别开枪,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她疯狂大吼,“我要DG的股权。”
他立刻答应,“好,我给你,先放了我们。”
她又疯子似地笑起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是叛徒,你背叛过她,也背叛过我,你是个横竖养不熟的东西,我不能相信你。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
“你想清楚,我死了你拿不到股份。”
她好像没听进去似的,从轮椅的侧袋中取出一副手铐,扔到贺一寒脚边,一手拿着枪指着贝嘉,一手拿出炸弹摇控器,拇指放在红色按键上,厉声命令道:“把自己铐在铁窗上,快!”
“铐上我,放了她,让炸弹炸死我。”
“这里我说了算,轮不到你谈条件,铐上!老实点!”她青筋浮颈,脸面涨红,吼得口沫横飞。
贺一寒知道她想干什么,故意放慢了动作,在想突围的办法。要击倒范美莲不是难事,只是她的距离太远,如果冒然冲过去,她必定来得及反应。眼下不铐上也死,铐上肯定也逃不掉。
“砰砰!”范美莲再没有耐性,不由分说朝他开了两枪警示,“你再快也快不过我按这个键,不要痴心妄想可以逃脱。”
他幸而发现这个铁窗已经破旧不牢固,应该可以很轻易拆下,于是他咬牙照做,手铐发出咔的声响,已然锁紧,他摇晃手臂让她检视。
范美莲得意猖狂大笑,“蠢才,一个两个都是蠢才,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你们不死也没用,留在世上只是浪费空气。你们还是死吧,你不是爱上她了么?就让二位做一对亡命鸳鸯,来生再相见,我也算功德一件啊。”
“范美莲!”贺一寒大叫不好。
说时迟,范美莲绝情按下了红色按键,计时器开始倒数,时间不过2分钟。
贺一寒几乎听到了死神靠近的脚步,慌忙扳动手铐。
“蠢才,都是蠢才,哈哈哈……”范美莲狂妄笑着,边滚动轮椅出了粮仓,仍跟疯子一样不断地喃喃,“我要杀光你们 ,我要杀光你们……”
怎么办?怎么办?真后悔当时没好好跟贝嘉学开锁。他奋力摇晃着铁窗,试图将着个生锈的铁窗摇下来,可毕竟是生铁,哪有那么容易。
贝嘉仅存最后一丝意识,她不是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没有力气阻止。范美莲走了,开启了定时炸弹,贺一寒还在……
☆、第181章 ”BOOM”
贺一寒还在!
贝嘉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双眼昏花,视线不清。
可是贺一寒确实还在!
炸弹就快爆炸了,这地方很危险。
意识支撑着她的身体;一咬牙;她吃力地抬起右手;紧握住头顶钉在自己左手掌心中的钢钉,使了劲;钢钉仍然文丝不动,疼得她大呼;右手又松了下来。
“贝嘉你别动;我来救你。”贺一寒心急如焚;汗如雨下;手上力道更强;可铁窗摇摇晃晃就是不下来。
剧痛稍稍缓解,她再次尝试,这次她提腿向后踩在木桩上,右手使力再拨,身体成了一道拱形。痛喊着,凭着一股最后的力量,钢钉松动,她整个人从高处摔在了粮堆上,翻滚下来。
同时,贺一寒大喝一声,生生扯下了一扇铁窗。
他拖着铁窗赶紧来到贝嘉身边,半扶起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儿,心疼喊道:“你撑着,我背你出去,千万撑住啊!”
贝嘉惨白着一张脸,气喘嘘嘘,伤口已经疼得她麻木了。她拉住他,从发间取下一个黑色的发夹,单手在他手腕上的手铐上摆弄几下便打开了手铐。
贺一寒甩开铁窗,立刻要抱起她走。
她却挣扎着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腿带他来到窗边,虚弱道:“来不及了,从这里跳下去。”
下面是个五六米深的小坡,乱石尖剌碎玻璃什么都有,贺一寒跳下去没问题,她还可以承受吗?但这是唯一的退路了。“来,我背你下去……”
贝嘉眼角瞄到一旁的炸弹计时器,时间只剩下不到五秒钟。她大惊,来不及多想,趁他没防备时再一使劲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你快走!”
贺一寒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翻滚下去。
可是贝嘉还在上面……
紧接着,“BOOM”,爆炸声震天动地,热浪夹杂着无数要命的碎片冲击出来,炸飞了粮仓的房顶,炸烂了四周的土墙,整个仓库眨眼之间被移为平地,刹时浓烟四起,好似群魔乱舞,张牙舞爪地张显着它们的胜利。
贺一寒跌落深坑之中,没有直接被炸弹炸到,却被砸下来的碎石砸得混身是伤。
可是贝嘉还在里面,贝嘉还在里面啊!
空气中仍然还有正在跌落的弹片和石块,小坡边上只见一个混身灰头土脸还带着血的男人不要命地往上爬,浓烟中硫磺和火药的味道呛得他拼命咳嗽无法呼吸,他分不清楚眼睛里涌出的泪水是被浓烟熏出来的,还是被心间那股剧烈疼痛刺激出来的。
身体串进浓烟中,他四下翻找,被火烧得滚烫的四周烫伤了他的皮肤,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一般。
不要绝望!不能绝望!他提醒自己,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有别的方法保护自己。
她是贝嘉,她是王艾莉,她是天下无敌的老千头子,她总能让人惊奇,总能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这么多年了,多少人想她死,多少次难关她都过来了。这次也一样,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他继续翻找着,双手已然被烫得血肉模糊。直到有人过来拉住他,他下意识地甩开钳制,这时候又有更多人来拉他,他怎么也甩不开,胸中的混浊之气终于爆发出来,怒吼,“放开我!我要找她,她还在等我,放开我!”
“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死了!”有人在他耳边吼。
他突然静下,双目无神地看着吴军,“死了?你说谁死了?你他妈说谁死了!你找到她的尸体了吗?你凭什么说她死了!”
吴军同样是满脸遗憾,只怪自己来得太迟。
他无力地跪坐在地,就像被抽走了灵魂,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他无意识地喃喃,“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她还在对我笑,她还在对我笑呢……”
☆、第182章 大悲大喜
吴军带来的警力立刻控制了现场,所有人全力搜索;即便只能找到一条胳膊一条腿都好。
一辆警车里关着范美莲;她正发疯地敲打窗户;狂喊,“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据看守的警员说他们来的时候在外面巷子里发现她;自己一个人手推着轮椅在原地打圈圈,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总是一直重复这同一句话,所以就把她抓起来,准备带回去直接判刑,应该会被送进疯人院渡过余生了。
范美莲疯了,真的疯了!这就是她的下场。
受伤的贺一寒被强制带出了现场;由随行的医生对他进行紧急治疗。全程他一言不发,即便医生给他的伤口上酒精消毒,去除被烫死的肉,剧痛无比,可他也没发出半点声音,眉头一直深锁,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粮仓的方向。
他并非不痛,只是他的心狂燥不已,他的脑子混乱不堪,他希望能找着她,一个还会呼吸还有心跳的她,又希望找不着她,不要任何一部分残肢,更不要一具尸体。
这时候保镖领班mark急急忙忙从总统府赶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件外套交给他,气喘嘘嘘道:“贺总,这是您的衣服。”
他接过衣服却只是随手扔在一边,没在意。
MARK提醒道:“贺总,这衣服……您得看一下。”
他哪里有这心思,“没时间。”
“无论如何您现在得看一下。”说完mark走开了。
贺一寒皱了皱眉,拿起衣服翻动所有口袋,在内袋里找到一张四折的信纸,打开后里面掉出一枚小钥匙。信纸抬头是他们下榻的那间酒店,信中整齐绢秀的中文字写道:
一寒,
我多年的谋划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结束是件好事。
你手中这枚是xx银行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