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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千仪和莫君锐单独相处了一会,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而他们独处的时候,我和顾展延也在一起待了一会,他依旧嬉皮笑脸,似乎都忘了百花节那个晚上的事,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上心过,毕竟我只是千仪身边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宫女而已。不过也罢,我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忘了也好,免得尴尬,在天仪生活了那么久,我学得最精的就是掩饰了,难道我还怕这个不成。我和他比和明宬更不可能,如此最好不相知,终究便可不相思。
千仪和莫君锐谈完出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莫君锐脸色也不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磨什么。
“公主,你还好吗?”我试图开导一下她,“公主……公主?”
她还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眼睛也不眨一下,“公主。”我拉了她的衣袖。
“啊?”她如梦初醒,又呆呆地看着我,“公主,莫将军他……”
“你为什么不要他?”她突然问我,又重复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要他?”
要他?他是谁?我不解地看着她,她说,“你为什么不要明宬?”
我不要明宬?我笑了笑,我如何敢要他,如何要得起他,如何能要他。
见我没回答,她又幽幽地说,“是不是你也嫌我们宫里的人,你也不想和皇宫中的人有任何联系,就像你对母后允你在我出嫁后离宫的事很期待一样,你也讨厌我们宫里的人,讨厌我……”说着说着,她双眼泛上亮光。
“不,公主。”我打断她的话,这个莫君锐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此刻这样没有自信,“没人会嫌弃皇宫,哪怕皇宫是怎样的龙潭虎穴,想远离皇宫的人,都是恐惧,你知道吗?是恐惧,不是嫌弃。”
“恐……惧?”千仪怔怔地看着我,一脸疑惑。
我叹了口气,“公主,你是公主,你过着众星拱月般的生活,你聪明美丽、善良可亲,宫里的主子们宠你,奴才们敬你。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宫女太监们因为一点小事被掌嘴,被针刺,被杖责,被上夹棍吗,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甚至还有一些,进来了就永远都出不去了,你真的都不知道吗?”我残忍地说出这些,千仪惊住了。千仪宫是皇宫中的天堂,多少宫人们做梦都想得到千仪长公主的差遣。
“即使这是你想离宫的原因,可你仍旧没说你为何不要明宬。”千仪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一个卑微的宫女,嫁给皇子,是做妻,做妾,还是做丫环?卓文君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是自古以来多少女子的梦,公主,你不知道吗?”我把问题抛出去,看着千仪,她无语。
我猜,莫君锐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份来拒绝千仪了,才使千仪这样在意自己是宫中人这一事实,因为,前世的电视剧看多了,很多像莫君锐这样驰骋沙场的男子,都是用这样的借口来拒绝心上人的。我想了想,又说,“如果,公主,奴婢是说如果,如果莫将军跟你说,他一介武夫,配不上你长公主的话,你千万不要信,除非他明明白白地拒绝你,否则你就这样放弃的话,你会后悔的。”看到千仪一脸疑惑,我又解释道,“公主你要知道,他是一个将军,肩负着江山社稷的安危,他可以为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人在战场上挥刀杀敌,却可能保不住他自己保不住他想保护的人……”
千仪恍然大悟,起初的失落有所减退,她微微笑了笑,“乱红,我向你保证,千仪宫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我还在,我定会保你们周全。”
这话听得我一怔,随后,我们相视而笑,两人又高高兴兴地商量回宫要婵儿给大家弄她最拿手的小吃。
嫁衣乱红第11章不堪受辱甘赴死(2)
“我回来了。”千仪一脚跨进千仪宫门就朝里面喊,“婵儿娟儿纯儿洁儿,小喜子小乐子,都出来吧,我回来啦——”四下里看了一下,都不见人,“这几个家伙,都上哪儿去了。”
对啊,奇怪,怎么都不见人,喊也不应呢。突然不知怎地,我的心突突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可能是在厨房吧,他们知道公主今天玩得很累,说不定弄很多好吃的呢。”我安慰着自己。
走至中庭,隐隐听到屋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我心底的不安愈发加重。
此时,除了婵儿娟儿,其他的人都走了出来,个个都眼睛红红的,跪在了千仪面前。“怎么了?”千仪疑惑地看着他们,笑了笑,“做错事了?起来吧,无论什么我都不怪你们。婵儿娟儿人呢?”
“公主——”纯儿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着千仪,咬紧颤抖的下唇,“婵儿……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千仪还傻愣愣地问。
我疯了一般冲进婵儿娟儿的房间里,站定。脚下,殷红的血,如曼珠沙华般妖艳盛开,四下蔓延,似乎想要侵蚀掉世间肮脏的一切。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驱散眼前的雾气——好好的一个人,上午出宫前还跟她说着笑,回宫时还跟千仪说着笑,要她做吃的;不久前,还跟她谈过未来,说过我要看着她幸福,就这样走了,这是个什么人间。我一缕孤魂,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她,要这么走了。
婵儿闭目躺在床边,嘴角牵出浅浅的笑容,樱唇粉颊,脸色似乎比往常还要好,她穿了一身青竹色宫装,是千仪赏给她,她一直不舍得穿,今天她穿上了,很美。我看见开出曼珠沙华的源头,她的左手腕被割开,深可见骨,血依旧不停地涌出来,顺着手掌、指尖,一直滴到地上,蔓延,四处蔓延……
“婵儿……”千仪赶来,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晕了过去,纯儿洁儿一阵惊呼。
“为什么?”我平静地问,“为什么?”娟儿跪在一边哭泣,我拉起她,“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跪到婵儿跟前,伸手握住她伤得深可见骨的手腕,心里恳求,不要再流血了,不要在流了,可是,血还是涌出来,染红了我的双手。
婵儿……婵儿……我心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放弃,你不听姐姐的话了吗,是你教我的,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希望的……你是姐姐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走了,姐姐一个人怎么办。
千仪醒了过来,走到旁边,抖着手伸过来握住婵儿的手,哭着说,“婵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刚才我还说,千仪宫的人,只要我还在,定会保每个人周全,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晌午的时候,”娟儿抽泣着说了起来,“香儿,就是上次林泉斋的宫女,又过来请你过去,说六皇子有事找你。”又是明宬!他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你不在,香儿又说请婵儿过去,婵儿去了很久,日入之时才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蓬头散发,眼睛也肿了,衣衫凌乱,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只是在路上摔了一跤,很疼,然后她说回房梳洗一下……”娟儿哇地一声,失声痛哭起来,我的拳头越我越紧,直至颤抖,“等我发现婵儿时,她……已经快不行了,她跟我说,她……太……脏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呜呜……她还说她对不起家里人,对不起公主,对不起乱红姐姐,求乱红姐姐把她送回家,让她见一见艾哥哥,说声对不起……她太脏了,不配做他的新娘了,让他好好过,下辈子她再做……他的新娘子……”
婵儿……记得她初进宫,个子小小的,被分到千仪宫,来到我面前,她水灵灵的双眼看着我,怯生生地拉着我的手问我,乱红姐姐,婵儿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姐姐,以后婵儿就是姐姐的好妹妹,婵儿什么都听姐姐的……
若是姐姐跟了六皇子,说不定能有所归宿……
婵儿想他吗?——想,想小的时候艾哥哥带我上山采蘑菇,漫山遍野的蘑菇,艾哥哥一边教我哪些是毒蘑菇不能采,一边又说我笨,说以后不娶我回家了,其实他最疼婵儿的了……
婵儿一定会幸福的,姐姐也要,不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希望的。还有公主,婵儿也希望她幸福……
突然,千仪起身往外走,“公主你去哪?”我不得不拦住她,“我要去找母后,我要让她主持公道。”
“你不能去公主!”我坚决反对。
她指着床上的婵儿,激动起来,“为什么不能去,这是一条人命,婵儿死了,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她是自杀!她只是一个宫女!”我提醒千仪。
“宫女怎么了,宫女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宫女也有人爱有人疼……”
“宫女不是人!”我狠狠地打断千仪的话,“是奴才!”千仪惊异地看着我,我逾越了,我竟然呵斥公主,话一出口,收不回来了。
千仪愣住了,她定定地站住了,她知道的,在天仪,宫人自杀,不论任何原因,视为逃宫役,抄家!
“她不是自杀,她是被人逼死的……”千仪摇了摇头,一边自顾自地说,“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一边往外走。
“把公主拦下来!”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着他们都没有动,喊道,“你们想要婵儿带走她的一家子,让她死不瞑目,罪孽深重吗!”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千仪哭喊着,“我要婵儿走得安心,婵儿走了,我不能让明宬安安稳稳地活着!放开我——”拉着她的小喜子小乐子也哭了,“公主,您冷静点,公主。”
明宬!明宬!你确实不能安安稳稳地活着!我带着这个念头,以及满手的鲜血,奔出了千仪宫。本
嫁衣乱红第12章罔顾尊卑斥六子(1)
林泉斋的回廊中。
“乱红姑娘,姑娘,”我一边向前跑,明宬的贴身小厮小道子一边在后面追着喊,“你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啊,姑娘,让我向皇子通报一声吧,姑娘……”
一路奔来,没人敢拦我,看我满手鲜血的模样,都怕惹事上身,躲得远远的,但是不到一刻钟,肯定会谣言四起,说千仪宫的乱红如此这般,可我不在乎。将小道子远远甩在身后,我走向上次见过明宬那个亭子,这个禽兽,此时此刻,他真的还在弹琴!
我咬紧牙关看着他。琴声止,“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但下一秒,立刻惊起,明宬双手抓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来人啊,小道子,宣太医!”小道子刚刚赶到,又气喘吁吁地往回走。
“站住!”我喊道,我要看看这主仆几人是如何沆瀣一气的,“把香儿叫过来!”同时甩开明宬肮脏的手,嫌恶地看着他,后者眼底一片死灰。小道子看了看明宬,犹豫着,明宬点了点头。
“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一句话抛出去,看到他不解的神情,我怒火中烧,“哼,快五年了,你一直不要求我做任何事情,而毫无条件地赏我这赏我那,你为的是什么你说!报恩吗?我不信,别跟我说这个理由,我从来都不信!”
他依旧是一脸的无辜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一句话不说。
“你说话,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不配!”我恨得浑身不自觉地发抖,“你要什么,你一直不放过我,你到底要什么你说话!”他依旧满眼忧伤地看着我,我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你……你图什么,以你的身份你的条件,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如果,”他缓缓开口,“我的举动,让你如此不齿,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你还装!你还装!”这个男人,为什么连狡辩都那么无辜!似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