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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翻身下马,定睛一看却是宫里的大太监邢年,他脸色凝重,单刀直入的放声道:“皇上口谕,传皇四子,皇十三子即刻进宫觐见!”
二人领了旨,胤祥笑道:“邢公公一路辛苦,福喜去库房看看,挑着好的过来,权当我问四哥借的。”福喜领命去了,胤祥这才问:“也不知皇上宣了那几位阿哥?”
邢年是宫里的老人,打太极的功夫那是自小就练的,正色道:“陛下只让奴才宣二位爷,至于其他的阿哥们有没有受召,奴才不知。二位爷,奴才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子了,四爷府上的家奴只说二位爷出去逛了逛,却不知耽搁了时辰。”
胤祥应了一声,暗叹胤禛府上的人真是训练有素,说假话是一套一套的。又接过福喜拿来玉佩,笑道:“也不知这大晚上的,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邢年接过来,不着痕迹的一看,道:“谢十三爷赏。只这宫里出了什么事儿,奴才还真不知道。奴才只一门心思的伺候万岁,其他的可不敢打听,就算不小心进了耳朵眼儿,也不敢往心里头去啊。”
胤禛在旁边听着,也不吭气。对于邢年拿了东西不办事儿的作为好似不知道一般。他本也不打算胤祥能问出什么来,所幸玉林给他们打了招呼,此刻心里有了底,朝着胤祥一点头便随着邢年等人乘着软轿进宫。
等到了地方,胤禛下了轿子才发现原跟在他后面胤祥的轿子不知道被抬到了哪里去。刹那间危兆猛生,一把扯住随行的太监喝问道:“十三阿哥呢?”
他本就是一副冷相,此刻再添上七分的怒气,直像一个玉面罗刹。那小太监被这么一下子吓,本能的就忙道:“邢总管说,要两位爷在不同的地方下轿,十三爷的去向奴才不知,望主子恕罪。”
“谁给他的胆子?!”胤禛圆目怒睁,小太监吓得支支吾吾,半响吐不出一个字,倒是房子的内间里传出一个平淡的声音:“朕给他的胆子。”随之门被拉开了,康熙站在门后,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心情,胤禛放开小太监行礼。
“恩,你进来吧。”康熙语气听不出波澜:“太子也在里面。”
胤禛眉头猛跳,跟着康熙进了内间,果见胤礽跪在地上,垂着头,听闻声响抬头,只见肿的跟核桃似的两只眼睛里还噙着泪,煞白的脸色下泛着不同寻常的青色。
那是一种恐慌。
胤禛行了礼,康熙随意的坐在软榻上,示意让他坐下。胤禛放眼一看屋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只好就手挑一个椅子坐好,听了好一会儿的呼吸声,才听到康熙不疾不徐的说:“太子,老四朕给你找来了,你现在把刚才对朕说的话再说一遍”。
太子闻言,猛然放声大哭起来:“皇阿玛,儿臣真不知道雪莲被毒药浸泡过,不然给儿子千百个胆子也不敢犯着大逆不道的罪行啊。阿玛,求阿玛明鉴!”
康熙疲倦的摆摆手,道:“朕只让你重复一遍你方才说过的话给你的弟弟听,朕并没有说是你干的。”
“······是。”胤礽咽了咽,颤声道:“那雪莲是儿臣门下一名叫张德明的术士亲自采摘进献的,只这张德明和老十三门下一个叫仓津的门人走的极近,儿臣······儿臣······”
胤禛的手在袖子下紧紧的攥着,他心里又是凉意又是恨意,又听康熙笑道:“哦,方才还是老四,怎么这会儿就是老十三了?”
“儿臣记错了。是十三,不是老四。”
“哦。”康熙尾音拖得长长的,有些阴阳怪气,胤禛几乎将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这才勉强维持了冷静。“你的意思是,这是老十三的主意了?”
“儿臣没有这样说,儿臣只是说这件事儿臣也是受害者,求阿玛明鉴。”
“恩,明鉴。”康熙脸上表情不变,扭头看向胤禛,道:“你怎么看?”
胤禛嘴角一掀,好似有些怒极反笑哼哼道:“一派胡言!”
康熙脸色一沉,在胤禛身上狠利的扫了一圈,慢吞吞的将目光又挪回到胤礽身上,“你是朕最钟爱的儿子,谁想要害你朕都不会放过他,不管是谁!”康熙意有所指的话如同一根根的铁爪将胤禛的五脏六腑全部扭在一处。他所担心的是此刻被单独隔离的胤祥,康熙宣他觐见,说明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在内心里想要保护他。那么,十三怎么办?
又或者,康熙想要借此······
“只不过你自己也要留心一些,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康熙慢吞吞的又开口嘱咐道:“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朕不会冤枉你。”
“谢皇阿玛。”胤礽恭恭敬敬的跪安,脚不沾地的走了。
“胤禛。”康熙神色有些怅然:“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么?”不等他回答,康熙继续道:“是真诚和至善。只有来自心底的诚才能得到神灵的福佑。胤禛,朕很喜欢你的不假私情,但为上位者最重要的是善,对待父兄也好,对待臣民也罢,最重要的是宽仁。”
“儿臣谨记阿玛教诲。”
“你在阿哥中是很知礼的,也是很聪慧的。你记着,阿玛只说一次,你是一位阿哥,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的是整个大清的风度。你极好佛理,应当明白个人的喜好憎恶会让人生嗔怨。朕要你宽和待人,待的不止一人,而是天下所有人。你是太子身边的助手,日后必定是朝廷的肱骨,还希望你记好这一点。”
“是。”
“好了,你回去吧,朕累了。”
“阿玛。”胤禛咬咬唇,决然道:“您还要见十三弟么?”
“哦。”康熙此刻好像才如梦初醒一般的随意道:“朕留他在宫里几日,你不必担心,回去吧。”
胤禛张口欲言,最终还是忍了回去。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时机不对,只得行礼跪安,先行回府,再作打算。
第十四章 (2)
胤禛回到府里,福喜忙着迎了上来,道:“主子爷,您可回来了。刚刚宫里头来人把仓津和钱小姐全给带走了。”
胤禛脚步一顿,也不进府,吩咐道:“备马,福喜你随我去十三爷府上去看看。”
“爷,十三爷府上李卫已经去看了,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正说话间,果见李卫疾步入府,因胤禛站在回廊的背光处没有看见,待胤禛出言后才旋身行礼,回禀:“主子,十三爷的府上被宫里的人翻了一通。”看了看福喜,欲言又止。胤禛朝着福喜一望,福喜连忙带着廊子上伺候的人退下,李卫此刻脸上突显一种类似惊惧的表情,声音都有些颤抖,“主子,奴才在宫里的人前一步到的。奴才瞧见有一名黑衣人从十三爷的房里离开,就斗胆进去看了看,在柜子里发现了这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底细颈的红色瓷瓶,上面用布塞子封口。“奴才斗胆打开闻了闻······”胤禛接过来也问了问,有一阵很熟悉的清香,好似在哪里闻到过,“可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便带了回来。”
李卫叩了一个头,又道:“主子,您说宫里的人会不会就是去找这个的?”
此话一出,胤禛堪堪向后退了一步,他记起来了,这种香味是当初太子敬贺雪莲时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那个时候他挨得极近,所以有印象。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种根据雪莲香味特质的毒药。将它放在十三的房里无非是想要嫁祸。
是谁这么歹毒的想要至十三于死地?
此人居然和他们一样那么快的得到了消息,这人几乎有了通天的手腕!
胤禛一面听着李卫絮絮的说着宫里的侍卫翻了哪几间房子,看了哪些物品,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基本是要来照这个瓶子的,一面心里急急盘算着此人的来历。
阿玛?不可能,他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作为君主,这等手段断是不屑去用;胤禩?也不可能。胤禩看着胤祥的眼神,几乎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炙热,这一点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他并不理会,要知道既然迷恋就不会去伤害,多一个人保护他总是好的;胤礽?他有可能舍掉胤祥来保全自己,这样一来甚至连带德州的事情都可以说清楚。
德州······胤禛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太子在毓庆宫,一言一行都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他行动很不方便。那么,只有宫外的心腹才能帮他。
而这个心腹既要有人脉又要有通天的胆子才能去陷害别的阿哥······
索额图!胤禛精光一现,心里又怒又恨。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个瓶子,半响才交给李卫说:“你把瓶子妥善的保管好,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晚的事儿。”
“主子放心。”李卫拿着瓶子退下了。胤禛在原地来来回回踱了两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现在的处境对于胤祥来说太危险,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的处境太过被动。而他虽在宫外,却也如临深渊,一个不小心,只怕真把十三给搭进去。
搭进去!他怎么可以忘记,如果索额图发现没有搜到瓶子,转而买通宫里的内侍逼迫十三写罪状,到时候只要略施巧计十三只怕担心自己被连累转而一担子挑下所有罪行,那个时候只怕阿玛也不得不信。
转念又想,胤祥素来傲气。没做过的事情打死也不会承认,就算那个时候康熙回神放了他,也怕是会吃点皮肉之苦。
他心疼!
一个念头下去,又一个念头起来。胤禛咬咬牙,不管怎么说也得联系上被单独困在宫里的胤祥再说。只是他被困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若冒冒失失的去打听,只怕招了康熙的忌讳,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上忙——玉林。
能去后宫见玉林的只有女眷。而府里的女眷可以有资格递牌子进宫的,唯有福晋。
不假思索的直奔几乎没有踏进过一步的东院,奇怪的是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抬手准备推门,想了想还是打算敲门。
门开的很快,开门的女人几乎是没有睡的样子,看到站在门口的胤禛眼里无法克制的溢上一层厚重的喜悦,“贝勒爷,您怎么过来了?”
胤禛进到屋里,环视一周,道:“怎么没有人在身边伺候着?”
“谢贝勒爷的关心,只不过妾身一向睡的晚,就打发她们先回去休息了。”又如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将几乎没有动过的被子铺好,笑道:“爷,妾身伺候您休息。”
“哦,不用。”胤禛单刀直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么?”
“愿意!愿意!”
“好,我现在找心腹把你悄悄送进宫里。你立刻去找玉林,然后让她想办法给宫里的胤祥带话:我一切安好,你稍安勿躁,要是被问起什么,一句话也不要说。”
“爷,出了什么事儿?”女人情急之下拉住胤禛的袖子,“是出了什么岔子么?十三爷怎么会单独留在宫里呢,您呢,您会被连累么?”
胤禛不知道听了那句话,目中闪过一丝波澜,顿了顿,才开口道:“你准备一下就进宫吧,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和别人提起。还有晚宴上的事儿,谢谢你的解围。”
“妾身······”
胤禛拉开门离开时,想了想,说:“十三说过睡不着叫失眠,是一种病。你找太医来瞧瞧,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