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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坚强。段舞扬伸手在他的面前比着,心疼地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必须遭遇到这么多的事,而且他都忍了过去。这样的他,哪里软弱了呢?
谢谢。萧风音仰头瞥了他一眼,露出笑容;低下头时,蓝色的眼睛失神的盯着远处的某一点,又将思绪带回过去的那一段日子。
我工作了快两年,当我再五个月就满十八岁的一天,珍在医院去世了。在那之前,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她一直很坚强地忍受病痛折磨,死去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她带着浅浅的微笑离去。珍不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去的一瞬间,都是那么坚强快乐的一个人。
也许是再也不用担心医药费的关系,那个人又找上我。
听到这儿,段舞扬又是一连串恶毒的咒骂,恨不得这些诅咒都能够成真,让那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珍已经不在,所以我干脆搬离那个家,不让他再有机会得逞。萧风音听不到段舞扬的咒骂,手仍慢慢比着。
“做得好!”要是风音能跟他一样强壮的话,就能给那个人一顿硬拳,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比到这里,萧风音的手又停顿住,这次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段舞扬歪头注视着他满脸的羞惭、自卑与痛苦的神情,可以料想到事情绝非到此为止,真正的难堪,以及今晚那个叫爱德华的指责,都在接下来要叙述的事情里。
萧风音海蓝色的双眸再次盈满泪水。我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弄来我的证件,没办法对我做那档事后,他用我的名义去跟人借了好大的一笔钱,然后人就跑掉了,让我找不到他……半空中比画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腿上,手掌握了又开,开了又握,好似只要做这么做,就能够找到力量再比下去。
如果不愿意再想起,就别再说了。他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样的例子他不是没看过,可是发生在风音的身上,让他心疼、心痛又愤恨不已。
萧风音猛烈地摇头,呜咽地留下泪水,再度抬起双手“说话”。那么大的一笔钱我根本还不起,所以要债的人把我押到他们经营的同性恋酒吧工作,说是最快的还钱方式,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我好痛苦、好痛苦,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木偶,随便他们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不知道在我身上发泄的人叫什么名字,最后,我真的成了自己所想要成为的木偶,再也没办法假装笑容、没办法吃饭喝水,连哭泣的能力也已经失去。可是他们不要这样的玩偶,所以不断打我、骂我,硬将食物塞入我的口中……脸上淌满泪水,连呼吸都哽住了,他辛苦地抽噎着。
段舞扬再也忍受不了,紧握住他那一双颤抖得很厉害的手,将他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黑亮的俊目里同样盛满泪水。
在他的怀抱里,萧风音难以控制地嘶声大哭,彷佛陷入当时的情境中开始剧烈的挣扎。
所有无意识的动作,都被收进段舞扬那强而有力的怀抱里,完全的吸收他过去的伤心、不堪的惨淡岁月,平抚他内心的激动。
良久,萧风音终于平静下来,自段舞扬胸前抬起头。你会不会觉得我……
“不会!”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段舞扬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有机会将那难听的字眼“说”出口。“仔细看着我的双眼,你看到我哪一只眼睛在笑你,或哪一只眼睛在唾弃你?你有看到吗?”
萧风音为他坚定严肃的语气愕楞住,而后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的,他的眼睛是那般澄澈,找不到一丝他所害怕的鄙夷。谢谢你。
“这不值得你道谢,没有人有歧视你的资格,你什么都没做错。”他抽出桌上的面纸,帮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你跟昭哥他们一样都那么好,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你们,那该有多好。只要早个一年,甚至是五个月,那些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是阿昭带你离开那个地方的吗?”他心想过如果自己能早一点遇到他该有多好,可这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萧风音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犹疑一下,才将右手腕上一直束着的腕带拿开。
白色腕带下是三条纵横交错的刀疤。
段舞扬一见,心口有如刀在割一般的疼痛不已。“这是怎么一回事?”握着他的手,粗糙的大拇指在刀疤上摩挲着。
昭哥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不像个人,老实说,对那一段日子的记忆我记得的不是很清楚。昭哥说那时我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第一刀是在那个地方割的,所以没经过良好的手术缝合引起发炎,疤痕不但粗又很明显。后来的两刀是刚到疗养院的时候割的,可见那时我连自己已经安全了都不知道……萧风音停下比画的动作。
段舞扬蓦地收紧手臂。
萧风音眨眼凝视他片刻后,露出浅浅笑意。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要为我难过。看出他一脸难受的神情,心里很安慰。
在疗养院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慢慢地学会凡事要云淡风轻,比起以前不敢与人沟通、不愿意到外头走走 的情况,现在的他已经好很多了。
对了,刚刚在餐厅里我们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真是对不起,让你破费。你现在肚子饿不饿?我做消夜给你吃好不好?这一段话说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过,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早过了他平日习惯的就寝时间。
“当然好,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话是这么说,他的一双手却还抱着萧风音不放。
我去看看。萧风音有点不好意思地瞧着拥住他的那一双手,他也舍不得让他放他离开。
两个人僵持了约两分钟,脸皮薄的萧风音才脸红的拉开他的双手往厨房走去。
段舞扬瞧他红到耳根的小脸,意味深长地露出一抹笑容。
他风流惯了,怎会看不出小家伙对他有意思。不过他一向独来独往,自由惯了,即使心中同样对他有意思,却无法像以往一样随性出手。
他不否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个任性残酷的人,对别人给予的情感从没想过要相对付出。可风音不是他可以任性的人,他受过伤害,他的个性太过柔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再次陷入绝境。
事到如今,他不难猜出龙昭为什么会如此巧合的“出差”,纯粹是为了把他跟风音撮合在一起。
让他好奇的是,能料到风音会喜欢他这并不困难,能料到他同样喜欢风音,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龙昭如此的宝贝风音,怎会特地送羊入虎口?即使他喜欢风音,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如以往一般任性,他不怕他受到伤害吗?
冰箱里还有些鸡蛋面条跟卤牛肉,我做牛肉面给你吃好不好?萧风音带着粉红的可爱脸庞仍难掩羞怯。
“好,你也一起吃。”
好。萧风音转身又走回厨房下面,没发觉段舞扬跟在他身后。
只见他在等待锅里的水滚,同时加热一整锅的卤牛肉,将青葱俐落地切成均等的一段段葱花,转身要到冰箱拿辣椒时,才看见段舞扬一脸笑容地盯着他瞧。
有事吗?
段舞扬摇头。“没事,想看你做菜而已,你继续吧!”看着他比较好在心中下决定,他不讳言自己的确是很想吃了风音这道美食佳肴,心里正衡量着怎么吃才能让彼此都高兴不会受伤。
萧风音傻傻地点头,从冰箱里拿出辣椒,忍不住又奇怪地看他一眼。
他之前从来不曾看他做菜的,现在是怎么了?
然而他深邃黑亮的眼睛里只找得到温柔的笑意,看不出其它的意思。他皱皱鼻头也只能任他看,转身去切他的红辣椒。
切好辣椒锅里的水也滚了,他将材料一一放了进去,然后盛起两碗面,最后再舀起热烫的牛肉汤及内一把浇下去。
好了。他正想端起热烫的大碗,身旁已经有人快他一步的伸出大手将两个碗一起端到餐桌上。
萧风音呆了半晌才记起要收拾洗净锅子,结果做到一半,那一双大手又伸过来替他将所有锅具放回原位。
这次萧风音直接皱起秀眉盯着他看。
段舞扬对他露出一排洁白无比的牙齿,“收拾完毕了,我们去吃消夜填饱肚子吧!”他拉着他的手就往餐桌边走,像是没瞧见萧风音那一脸的疑惑。
“来,筷子跟汤匙。”有点像是在照顾小孩般,他把筷子、汤匙递到萧风音的手中。
萧风音的秀眉皱得更紧了。
见状,段舞扬忍不住笑出声,恶作剧般地在他紧锁的眉宇间蜻蜒点水地吻一下。
“快吃吧!牛肉面还是热的比较好吃。”
这天晚上,萧风音就这么在他奇怪的态度下,抱着一肚子的疑问上床睡觉,梦里还瞧见段舞扬那奇特的温柔笑脸。
第五章
隔天,两个人分别接到龙昭的传真,他像是明白事情所有的发展似的,在萧风音不在的时候传真给段舞扬一句放手去做。
接着又在段舞扬不在的时候,传真给萧风音一句舞扬很喜欢你。
顿时,让站在传真机前的萧风音傻了眼,结果下一瞬间又是一句
相信昭哥,我不会骗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如果他告诉舞扬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到现在仍是非常的爱他,然后舞扬就会接受他吗?
可是舞扬喜欢的应该是女孩子吧?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再次瞪了一眼那两张印着龙昭龙飞凤舞笔迹的白纸,他狐疑地放进碎纸机里让它变成碎纸。
由于昨天很晚才睡,今天又一大早就爬起来,再加上昨天哭得太多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因此在楼下看了一个小时的店后,他就决定将事情交给工读生,跑到楼上补个眠,醒来经过书房,才在传真机上发现了这个讯息。
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瞧瞧四周,舞扬似乎还没回来,现在做午餐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心里正这么想着,人才走到客厅,就看见客厅里一个小熊灯亮了一下。因为他听不到门铃声的关系,所以如果有人按门铃,每个地方摆设的装饰灯会连续发亮;如果是有人开门进来就只会在开门时亮一下,关门时再亮一下。
果然,很快地,小熊灯又亮了一次,接着就看见段舞扬走进客厅。
你回来了。
“是啊!还到店里看了一下,才知道你上来补眠,有没有好一点?”段舞扬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清楚。
好多了,不过睡过头了,午餐都还没弄呢,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下。眼睛的红肿在补过眠之后已经好了很多,看东西的时候比较清楚不吃力。
“没关系,我也有事情要做,煮完再叫我一声。”他想到之前派人将那群想反叛的余党给收拾掉,结果任务是成功了,却不幸溜掉几只小鱼,必须想办法捉到,以免后患无穷。
好。萧风音想到他昨晚奇怪的举止,暗自庆幸他这次没有又跑到厨房来陪地做似乎明自他在想什么,在他转身进厨房前,段舞扬给了他一个别具意义的笑,害他尴尬地逃回厨房。
听到厨房里发出声音后,段舞扬才回书房重新计画,结果瞥见了碎纸机里的纸条。
记得今早看到传真的时候,纸桶里是空的。
他往前走近,取出纸条铺好,由于风音没将纸桶里的碎纸条弄乱,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