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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马上去做,而且绝不是三分钟热度。
像之前他看他很快地插好一盆花,便好奇地想要学,本以为以他那种阳刚味十足的男人对这种拈花惹草的事,纯粹出于好奇心,试试看而已。
结果他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学习,现在手艺跟他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天生就是个手巧有美感的人,做这工作格外得心应手。
“你做的东西没有一样不好吃的。”这不是称赞,而是事实。
谢谢。萧风音微微一笑,舞扬的另外一项优点,是不吝于称赞别人。
常听他称赞他的好,连自己也觉得真的不错,而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每听到他的称赞就会脸红、心跳加快。
“常出来吃饭吗?”
萧风音笑着摇头。都自己煮比较多。他不太喜欢出门,不习惯身旁都是陌生人的感觉,他更害怕在一群陌生人中看到熟悉的面孔,而且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面孔。
不知道他有何特别原因,段舞扬依自己的想法猜测道:“如果我有你的那一手好手艺,我也宁愿自己煮来吃,省钱又美味。”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段舞扬很快地点了一份招牌牛排,萧风音也指着菜单点了一份同样的餐点。
“几分熟?”
“七分熟。”段舞扬说完后看向萧风音,询问着他。
他的体贴让萧风音感到很温暖也很快乐,比了一个一样的手式。
“他也一样。”段舞扬笑了笑,向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奇怪的瞧了萧风音一眼,马上就了解。“请问需要餐前酒吗?”
“你会不会喝酒?”
会,可是不是很喜欢。或者该说是喝怕了那烧灼喉咙胸腔的滋味,有一阵子他喝下的酒足以让人酒精中毒。
“那就不要。”
“好的,前菜将在五分钟内送来,请稍等片刻。”服务生将帐单卷成小圆筒放入小小的花瓶后才离开。
这里的服务生训练有术。
段舞扬明白他的意思。“天生的残缺是弥补不了的,本来就不奇怪。”
那是你才这么觉得。这就是他不同的地方,所以让他不能自拔的喜欢他。只是,有人知道我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时,他们都会露出一脸怪不得你的父母不要你的眼神。也许不是故意的,可是很伤人。
“那是他们的心里有残缺不够完整,才会有这种感觉。”要是让他看到有人这么看小家伙,他一定马上给他一顿排头吃。
萧风音苦笑,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可是一次又一次瞧见那样的神情,我真的觉得我的父母一定是因为不想要一个残障孩子,所以才会在入冬的寒冷季节将我给丢弃。
他们连初生的婴儿是否能承受那样的寒风都不曾考虑的就抛弃。
“别这么想,也许他们是不得已的,何况有父母也不见得会活得更好,这世界上有不少受虐儿,也有必须承受父母给予重大压力的孩子们。瞧你的神情,你在孤儿院应该有一段很不错的生活才是,跟那些孩子一比,你的孩提时代幸福多了。何况他们不要你,我跟阿玿他们要你不就好了吗?”段舞扬伸手握住萧风音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想藉此温暖他的心。
他的话马上抹去萧风音脸上的自嘲,嘴角牵起一道圆弧。
他笑了,反握住他的手,以眼神表达他的谢意。
然而,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道声音不识相地打破这令人想要好好珍惜的一刻。
“咦?你不是伊恩吗?”一个带着同伴、年约四十岁的男子突然来到两人桌侧。
萧风音并没有听见来人的声音,他是因为桌面上投映的人影才抬头往上望,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庞后,泛着粉红的白皙脸颊顿时失去血色,身子也跟着轻微颤抖。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伊恩,我是爱德华啊!时常在星期三过去找你的爱德华,你还记得吗?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好象是两年了。你离开之后有不少人问起你的消息,可惜都没人知道。你现在住哪里?给我你的电话可以吗?”爱德华彷佛将段舞扬当成隐形人,不停的询问着萧风音。
听着他有如逼问的话题,段舞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风音紧咬着双唇,一声不吭,连看也不愿意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知道他是个听障,他不看他就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现在低头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躲他。心头顿起一阵不悦,他不客气地伸手抬起他的下颚面对自己,嘲讽地瞟了段舞扬一眼。“你不会是找到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或者应该说是客人?”
萧风音惊慌失措地拍开他的大手,整个人惧怕地躲到座位的最里面。
下一瞬间,只见段舞扬迅捷地起身给了爱德华一个有力的上勾拳,深邃冷冽的黑眸里藏着冷冷的杀机。
“你……你竟敢打我?他本来就是个妓,我说……”
没来得及说完话,右颊又被狠狠揍了一拳。段舞扬的拳头不但是职业级的,还具杀伤力;被他的拳头连打两拳,他就晕了过去,唇角慢慢渗出血迹。
爱德华身边的同伴一直冷冷的看着他被打,一点也没有想要伸出援手;甚至在服务生来的时候,还站在段舞扬这边帮忙说话,让警卫将晕过去的人给带走。
“你不是他的朋友?”段舞扬奇怪地看着这个长相俊秀的男子。
他微微冷笑。“我也是他口中的妓,你觉得我们会是朋友吗?”有谁会甘愿当个男妓,而且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甚至是情人面前侮辱,这是他们这一行最不堪的情景。
段舞扬笑着向他道了声谢。
瞧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不屑,男子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心里羡慕这个叫伊恩的人有着这样好的一个情人。
萧风音不知道结果如何,他一直处在惊恐的失神状态,下唇已经咬出血迹还不自觉,双手在桌下绞紧得发红。
看见他的模样,段舞扬拧起剑眉,直接来到他身旁坐下,伸手将他紧绞的双手分开,抬起他的下巴。“别这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轻轻张开嘴巴好吗?别这样伤害自己。”他抽出纸巾替他擦去唇边的血渍,温柔地设法将他的下唇与贝齿分开。
萧风音原本交握的双手失去倚靠,只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喉间发出近似哽咽的声音。
“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我的肩膀借你靠。”他这样辛苦的压抑自己,让段舞扬看了好不忍心。
萧风音依然强忍着,彷佛呼吸困难地深深吸着气。
段舞扬暗叹了一口气,张开手臂将他揽入怀中,明知道他听不见,他还是一句一句的在他耳边呢喃安慰。
听不见他的声音,可是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那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从皮肤渗入体内,直达到心坎里,僵硬的四肢这才渐渐松弛,他缓缓地伸手揽住他强壮的身躯。
直到这一刻,他脸颊贴着他炙热的胸怀,如此真实的感觉让萧风音发出细微的哭声;接着,晶莹的泪水开始在眼中凝聚,缓缓的滑落。
段舞扬听见他模糊的哭声,酸溜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这么小的一个人儿,究竟有过什么样的遭遇?风音说过他很软弱,这样软弱的性子是如何涯过那段不堪的过去?他好想知道,好想给他安慰。
点好的晚餐已经送来,段舞扬始终没放开双手,让萧风音在他的怀里哭个痛快;直到餐点渐渐冷了,天色变得更加黑暗。
带萧风音回家后,一路上一直没有动静的他伫立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打开客厅电灯的段舞扬良久。
当他转身的一刹那间,萧风音紧握的白皙双手迟疑地缓缓比着。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
明白他好不容易卸下心防,想对他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段舞扬于是上前拉住他的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真的想告诉我再说,我不逼你,不论你的过去如何,我都会以和现在同样的态度对待你;你是你,别人赋予你的一切并不代表你,懂吗?”他温柔地蹲在他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说着。
萧风音摇摇头。我愿意跟你说。
他的秘密意外的让他得知一小部分,而他袒护他、保护他的行为,让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坦承一切过往的勇气,现在不说,他恐怕再也没那勇气下赌注。
段舞扬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会很细心的听。”
看到他说“听”这个字,萧风音微微笑着。
我在孤儿院的日子只有到十三岁,院长开孤儿院的地方治安很乱,因此当唯一能保护我们的院长一死,就有许多帮派份子将那一块不大的地当成争夺的一部分。忆起当时的情景,他仍能感受自己与其它孩子无措的混乱。
那时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逃,等不及政府的人来对我们做出其它安排,大伙儿纷纷逃离那里。我不知道其它人逃到哪里,只知道自己在身无分文的逃脱下饿了两天,然后被一个好心的女士带回家,她的名字叫珍.史都华。比完后,他拿起客厅的白纸将那个放在心里怀念的名字写下。
一开始我以为珍的家里只有她一人,第二年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常常外出不归的丈夫。这次他没写出那人的名字,早已受伤的下唇再次受到摧残。
段舞扬弯身握住他的只手。“别这样,放开你的唇好吗?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他什么都还没开始说,可是不难猜出他不堪的命运应该是从那个男人出现开始。
在他温柔的视线安抚下,萧风音停止咬下唇的动作,舍不得地移开双手再次开始比画;而段舞扬则干脆坐过去揽住他纤细的腰。
我跟珍的日子本来过得很快乐,可是他回来了,常常用一种可怕的眼光看着我。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那眼光让我感到浑身不舒服;直到有一天珍到隔壁城市拜访她的朋友,他就乘机强……强暴我。最后的字句他比得好辛苦,纤弱小手颤抖了起来。
“该死!该死的。”段舞扬心中怒火中生,直接将萧风音移身坐到他的大腿上,是要安慰他,也是平息自己的怒火,更不要让他瞧见不停从自己口中逸出的怒骂。
我不敢告诉珍,因为她真的很爱那个人,我怕伤害到她,也怕她不相信;也许他就是这么吃定了我的软弱,因此那档事从不曾间断过。他在家里的时候,珍的心情很快乐,虽然有几次怀疑他为什么这次会停留这么久,可是我们什么也没说。直到珍发现自己得了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末期。
珍不是有钱人,平常她赚的钱正好够我们三个人吃喝,为了庞大的医药费,我只好出去打工,还可以躲开那个人。因为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学会做菜,饭馆的老板很快地就雇用我这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并且说如果我很认真工作,等我到十六岁成年,就帮我加薪。那时候离我十六岁的生日只剩下两个月,他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叫李靖,他说那是中国古代一个名将的名字。
因此中午到晚上的时间我就在饭馆工作,早上送报、送牛奶,中间的时间做一些零工,晚上饭馆的工作做完就去当商店的夜班工作人员。一天要做四份工作,虽然很忙,但是这样不但不用见到那个人,还可以赚到珍的医药费。
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坚强。段舞扬伸手在他的面前比着,心疼地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必须遭遇到这么多的事,而且他都忍了过去。这样的他,哪里软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