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飞的孩童身后行走的男子,年纪二十八,黑眼黑发,一半的长发挽起抓髻、用玉簪固定,却显有点乱;几根发丝落在细致秀逸的脸庞,沾到灰尘,一身白色袍衫也沾了上尘。他顾不得仪容,抓紧包袱、忙跟上前头的棕发孩子,却已经累得频频喘气。
终于……他带他走到黑鹰教的地盘,总算能停止脚步,他忙调整呼吸,仍然不能休息,再往守卫站岗的地方前进,孩子却面露慌张,拉着他、躲到岩石后面?
“你怎么啦?”
孩子嘟起了嘴回答:“舅舅你去,我不进去了……我写过字条说永远不回家的。”
温文儒雅的男子明白孩童尴尬,要离家出走,怕不是真心的吧?他微笑:“你没回家啊……你是在这儿遇到我迷路了……好心要帮我带路才回来的……而我要来的地方……刚巧是你的家……如此而已……”他替他找理由,很想完整的讲好一句话,却止不住喘吁吁的,这里的气候、地势、尘土……都教他不适应,第一次见识啊。他打起精神了忍耐,一面牵起孩子的手,“跟我一起进去吧……”话落,他带他走向……
正当大伙都在寻人的时候,伏突然出现,而且他旁边站一个人,竟是同伏罗已经死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外来之客被看呆的守卫盯得不好意思,张嘴想说,却吸入风沙,引起一阵咳嗽,一会,才能讲出话:“我找东方教主……麻烦各位大哥去通报?”
同一时刻,东方翎和段三少被守卫们的骚动引得回头看,当他们望见伏与他身边的人,也都惊讶的张口结舌!
来者是丁玎的亲弟弟,丁子淳,远从长安家乡过来兰州。
“你是玎姐的弟弟?你同她生得一模一样?”
每个人瞅着他,都不相信,了子淳只好解释:“我和姐姐是……只差了少许时间出生的双胞眙……自然长得一样。”
黑鹰教上下都知道丁玎是长安人,却一点儿都不晓得她有个孪生弟弟,不晓得她家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她的父亲还是一位翰林院学士,为皇帝草写诏命的宫?
大伙都围着凉亭,张大嘴巴,打量坐在其中的人,仿佛在看一种新奇的玩意儿。
东方翎见丁子淳直喘气,脸色发白,衣裳沾到尘土,想他过来这的一路上,必定辛劳。他关心出声:“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丁子淳摇头,说只是身子骨一向弱,又加上长途跋涉太累了,只消休息片刻就好。此时,他总算见到黑鹰教的教主,心里很希望这一次前来,能再看到姐姐,她平安没事,并非……可从教主口中,却再一次证实了姐姐已经死亡,是在一场清理教内冲突的意外之中丧命!
姐姐过世,已经是事实了。他忍住悲伤,也诧异安慰他的东方翎看起来比他小,该只有二十岁吧?他真有本事统领这么多教众?可这不是他要过问的,他来的目的只有……喉咙突然痒起来,他又是一阵咳嗽,不能忍了,他向教主要来一碗水,同时道歉:“对不住……我……要先……先吃药……咳咳…才能讲话……”
所有人瞧着文弱书生解开包袱,拿出瓶瓶罐罐,将十多粒五颜六色、气味清香的药丸放在掌心,连着水一起吞了。
好多双眼睛瞅着他,让丁子淳紧张,更加不好意思。吃过药,感觉好多了,也不再喘,他忙将来此的目的告诉教主:“姐姐有留给我遗书……应该是她事先就写好了,她要我在她死后,立刻来这里,把儿带回长安,交给我的父母亲教养。”
“姐姐画了黑鹰教的地图,我才能来兰州,只是她要我看完信就烧掉,不能带过来给教主查看了……我一到此地,就遇上朝廷军封锁道路,我是偷溜进来的,还看见你们与他们冲突!我躲起来,等平静、没有人杀人了,才又继续过来,却迷路了……”
凭丁子淳那一张脸,还有他能找到通往山上的路,足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东方翎想丁子淳是在他没和朝廷达成协议之前,双方厮杀正烈的时候过来的吧?
“是我看到舅舅迷路,才带他进来的,我没有要回家喔。” 一直默不作声的伏终于开口了。
童稚言语让大人们哭笑不得,幸好孩子找到了,人没有不见就好。段三少注视紧挨丁子淳而坐的小男孩,要问他:“你为什么随便留字条,说永远不回家?”对方闭紧嘴巴,一双翠绿眸子赌气似的瞪着地面,还两手交错在胸前,十足像是缩成小孩的伏罗。孩子不答话,他再说:“你突然不见了,不想你爹会担心,我们也会很担心吗?”
段三少、教主,还有其他人都关怀他,伏是有歉意,但是,“阿爹他……”他闷闷不乐:“他讨厌我,才不会担心我!”
“谁说的?你爹怎么会讨厌你?”
伏冲着东方翎大声说:“是小志说的,还有李平,阿梅……他们都说我娘为了救我,才会被慕容阿娇杀死,所以阿爹讨厌我,才会骂我,不理我。他们说我是一个没了娘,爹爹也不爱的小孩!”
听见话,众人难过。东方翎忙斥喝:“没这种事!你别听那些孩子瞎说,你爹爱你,不会讨厌你。”话出了嘴:心却是虚的。如今伏罗不见踪影,他想他一定还陷在妻子死亡的痛苦里,没法儿走出来!他不看儿子,更别提照顾,这是事实。
“那阿爹怎的都不理我?娘不在了,阿爹都不过来看我、不跟我讲话?”教主只是皱紧眉头,不能回答,伏更认定阿爹极讨厌他。
他因为小志的话,跟他们打架,是丁子淳过来拉开他们,他们看见他,好像看见妖怪,吓得跑掉,可他没跑,他就盯着他的面容,两眼已经湿,只感觉他轻轻的抱住他,温柔安慰,他才不是他想的那样,因为与同伴打架才哭,他是因为他……彼此交谈后,才知他竟然是娘的弟弟,他的舅舅!他哭,舅舅也跟着哭,搂着他、对他说,他来兰州,就是要带他去长安,却在黑鹰教的地盘迷路了。
而这么凑巧,给他遇上迷路的舅舅,他望着同娘一样相貌的人,认为是老天爷的决定,他脱口而出:“教主,三少哥哥,我想跟舅舅一起走。”
“你想跟着舅舅回长安?”男孩点头,段三少再问:“确定吗?长安离这儿很远的,要一个月以上的路程,你去长安,想再回来,可不是走几步路就能办到的事,你真的确定要离开这里?”男孩犹豫了,片刻,还是猛点头,说要离开黑鹰教。
东方翎叹气。今日若是丁子淳没出现,他还不知道丁玎的家世背景,那伏罗呢?他会知道她有一位孪生兄弟?他真希望伏罗人就在这里,亲眼瞧一瞧他的儿子,还有玎姐的家人。
他又记起一件事,询问丁子淳,为什么玎姐不让伏罗知道他来带走孩子?被问的人不清楚,姐姐的信中没多说原因,只是告诉他,千万不能去见姐夫,不能让他知道儿要去长安。
段三少听了,觉得奇怪,没必要真的不通知伏罗,就让儿走?
“既然玎姐有交代,她过世之后,儿必须回到长安家乡,我们也只能遵守她的心愿,让儿离开。”
“不会吧!”段三少更奇怪东方翎会这样回答,忙阻止:“父子俩还没见面沟通呢,你就要让儿离开兰州?”
“没错。”东方翎沉吟:“玎姐会这么交代,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以现在伏左使的状况,他自顾不暇了,哪能照顾儿?既然儿的外公是翰林院学士,一定知书达礼,他在长安受教育,比我们这儿好多了,我认为他去长安挺不错。”
啥知书达礼?好了不起吗?许多人不以为然,很多意见,可教主仍旧决定让伏离开,大家不好多说了。
丁子淳拱手作揖,就此谢过了,且婉拒教主要他留下来住几天。他告诉他,他离家很久了,伯父母挂心,赶着回去呢,也想趁这天末黑之前,与儿离开鸟岭。
东方翎舍不得孩子这么快要走,却仍然答应要求,叫手下去备马车、水壶和干粮。
从长安来兰州的旅途上,诸多辛苦,如今事情总算圆满达成,他要带着姐姐的儿子,起程回乡,虽然要再经历一次辛劳才能回家,身体肯定更疲累,吃不消啊,他收起家人去世的悲伤,整理好心情,只想早点回家乡。他也不会忘记姐姐,他向教主要她的棺木,一起运回家。
对方的话让东方翎愣住,只能说:“玎姐已经火化,伏左使没将她埋葬,而是带走她的骨灰坛,目前他不在教中,我们也不晓得他到哪了?”
丁子淳呆了,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段三少忙代替教主回答:“丁公子,等我们找到伏左使,拿了骨灰坛,会再派人将玎姐送回长安家乡,交给你们。”
“对啊,过些时日,我们会好生护送玎姐去长安城,丁公子不用担心。”
也只能这么做了……丁子淳信任同姐姐相处过的伙伴,再一次谢谢大家,随即带着伏上马车。
浮云悠游于天空。
纹白蝴蝶忽高忽低的飞于空中,苦了地上直追赶的人……
伏罗看不见其他东西,眼里只有蝴蝶,却不敢伸手抓,怕惊吓她,偶而得好机会,看她停在花儿上,停在石头上,就要将她轻轻的包在掌心里,却又让她飞走,飞到更高的地方,他急喊:“玎妹,等我!”她没等他,飞向远处。
阳光洒在大小不一的岩石上,在地面拉出长长的黑影。
一些人陪伴马车慢慢的前行,只想再多看伏。
“你去长安,别忘了练好毛笔字,写信回来给我们报平安?”
伏点头,回答段三少:“我会写信的。”他再瞧着东方翎,唤一声:“教主,”对方看他,他想他去告诉阿爹,他到长安,他很希望他去见一见他!可这些话他讲不出来,憋了老半天,只吐出两字:“没事……”
送得够远了,众人随教主而停步,让驾马车的人护送丁子淳和伏离开。马匹挨鞭子,才要起步快走,却嗅到血腥气味而不安,“嘶——”的仰头鸣叫!
“嘘……”东方翎帮忙车夫安抚马儿,它依旧紧张,蹄子在原地乱踏,任凭主人如何催赶,就是不肯前进。
发现异状,段三少循着马的视线望向前方,两只眼睛瞪大——
“翎,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那是伏左使!”其他人惊呼,同教主和段三少一样都瞧见人。
蝴蝶由高往低飞行,避过一阵强风。
伏罗为着她,移动目光,也瞥见前方的马车,车上坐着一人,那容貌竟是……见到活生生的妻子,他既惊又喜,不再专注旁的,意识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身躯已然自行动作,他奔往马车!
“伏左使过来了。”段三少低呼,在他看来,伏罗神情诡异,身上沾血,手上握的刀子也有血迹,模样吓人。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候出现……他去干了什么啊,搞成那付德性?”东方翎更怕这样的伏罗,看他背着骨灰坛,跨大步的直往马车,他猜他定是瞧见丁子淳!一股恶感涌上胸口,他忙命令手下:“你们快带丁公子离开,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十多个人留在这里做啥?”段三少不懂翎为何严肃?
“防止伏左使发疯。”东方翎瞪了旁边的人一眼。
“啊?”段三少还是不懂。
“他老注意着丁子淳,那眼神很不对劲,怕他要对他不利……”
他听翎说的,再望向越来越接近的男人,那表情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他怀疑:“翎,你该不会说,伏左使要伤害丁公子?”对方的样子是这么回答了,他笑出:“不可能吧?”
东方翎皱眉,沉声说道:“别说不可能。你不了解伏罗,他脾气占怪,就算是以前做我爹的左使,我爹也要被他疯癫捉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