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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张桀跟张琳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她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抱着方向盘,狠狠哭了一场。不为别的,就为了上次在机场停车场,张琳跟凌予联手演戏,她居然不相信黎宸。
黎宸当时就说了,那个小女孩在撒谎。但是她不信。包括这次,连Leo也说是凌予自导自演的,她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一样不愿意相信。
她总觉得当时张琳的泪水那么真实,那张破碎的小脸,还有嘴里一句句喊着的:“妈妈别丢下我!琳琳会听话,妈妈不要丢下我!”
她不段回忆着当凌予不顾一切冲上去挡在她的胸前生生挨了一刀,还奋不顾身地跟歹徒搏斗着,还说着为了她拚死也要救回蔓蔓。
那些动人的眼泪,还有感人的鲜血,那些催人泪下的对白,原来全都是假的吗?
这一刻乔念娇再也不能平静了。
她一个人抱着方向盘哭了好久,最后莫名其妙就觉得累了,好困,好想睡觉。于是,她也不去逛街了,开着车子又回了家里,换了睡衣钻进被窝就睡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还是饿醒了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莫名一阵眩晕,然后扶着墙壁走到客厅一看,下午三点了。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吃午饭也不是,吃晚餐也不是,喝下午茶倒是可以。
眨眨眼,她打开电视,给自己冲了杯热牛奶,然后抱着一盒夹心饼干窝在沙发里就啃了起来。
可是当她端过牛奶杯想要喝上一口的时候,却莫名觉得,今天的牛奶的味道,好腥哦,蹙了蹙眉,她喝不下去。
心里疑惑着,这是新西兰进口的成人奶粉啊,保质期还有大半年呢,而且买回来以后一直搁在冰箱里,难道说也会坏?
叹了口气,她将牛奶又放回茶几上,不管怎样,她是喝不下去了。一闻那股子腥味,她就有一点点地想吐。
按照习惯,每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她都会开始准备做晚餐,但是,这一天下午五点半,等到黎宸下班后第一时间赶回家里的时候,电视机还是开着的,却发现她居然抱着一盒吃了一半的饼干,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蹙眉,不反感她这个时候睡觉,只是觉得她这样就穿着睡衣也不披个毯子,本来体质就不好,生病了怎么办?
他立即关掉电视,拿掉她手里的饼干,然后打横把她抱在怀里,准备把她抱回卧室去,在床上的话,她可以睡的舒服一点。
“真是个小猪。”
嘴里宠溺地抱怨着,回到卧室,他刚刚把她搁在床上,她就醒了。
“呵呵,小猪,你在沙发上睡了多久了?”
他好笑的看着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凑到她耳畔低语。她眨眨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后抱歉地扬手扶上他的脸颊:“抱歉,我睡过头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晚餐。”
他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晚餐谁做都可以,你这两天好像很累的样子。”
以前他要上班,她总会在他刚起床洗漱的时候就已经下床作早餐了,现在,他每天穿戴好要出门了,她还睡得跟一头猪一样。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晚上折腾她,让她体力不支了?每思及此,他的嘴角边都会流露出温馨的笑。
然后,给她买好早餐回来,看着她喝下叶酸与维生素再离开,就成了他每天早上必修的课程。
乔念娇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往黎宸的怀里靠了又靠:“嗯,有一个礼拜了,老是觉得觉不够睡,其实我白天也没做什么辛苦的事情啊,家里最闲的就是我了。”
“呵呵,想睡就睡。”
黎宸心里隐隐有预感,但是他不想说的太早最后结果不是这样,让大家失望。他查过,最快的验孕纸验早孕也要两周,而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小宝宝,还要再过几天才能知道答案。
她嘟着嘴看他:“那我不是变成猪了?”
他啄上她的唇:“你就是猪,我也要!”
她笑,心里很甜:“你就会说好听的!”
他含笑起身,摸摸她的头发:“我来做晚餐吧,你好好休息,顺便给表哥跟宝儿打电话,看看他们要不要回来一起吃。”
她点点头,一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表哥跟宝儿,还有柳絮跟海哥这两对都发展的这么好,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如果日子可以永远这样安静甜蜜地过下去,该多好啊。
蓦然想起今天张琳来过的事情,乔念娇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别扭,随即闭上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机长先生,外遇吧——
乔念娇给Leo打电话,Leo说,要带宝儿出去约会,不回来吃饭了。至于海哥,他已经搬到柳絮家里住了有两三天了。
乔念娇在电话里问柳絮,问她跟海哥有没有做什么特别亲密的事情,柳絮笑笑,说她都是陪着女儿睡的,海哥睡在她房里。听到这里的时候,乔念娇会坏笑,说他们还没有Leo跟宝儿动作快呢,柳絮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然后慌慌张张就挂了电话。
乔念娇一个人窝在床上,连床都不想下了,她弯着嘴角幻想着海哥在柳絮家,为她们母女做牛做马,却不能跟柳絮如鱼得水的心情,一张小脸就笑得跟朵花一样。
好像,自从凌予住院之后,不再出现,她的世界忽然就变得特别美好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既然睡不着了,要不要下床走走,看看电视什么的?”
黎宸穿着围裙,将茶几上的那杯被乔念娇嫌弃的牛奶又加热了一下,给她端来了。
可是她老远闻见那个味儿,就皱着眉头一手捂着嘴巴一手不断摇手:“不要不要!这个坏掉了!”
黎宸一愣,清隽的面容上闪现过错愕,随即看了看那杯牛奶,送到自己鼻前嗅了嗅,好像没有坏啊,然后他又尝了一口,味道香浓清甜,不错啊。
“哪里有坏啊,好端端的,快点,别浪费了,把它喝了!”
他大步朝前,她却避如蛇蝎:“不要!那么腥!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我一闻就不舒服,有点想吐!把它拿开,快把它拿开!”
乔念娇发起脾气来,抽回身侧的枕头,作势就要砸过去。
黎宸的表情整个顿住,然后双眸如夜空里的北极星,一点点莹亮了起来。他嘴角含笑:“好好好,坏了,坏了,我拿出去,你别砸,你一砸就全洒了,还要擦半天地板呢!”
哄着她放下枕头,他转身出门去,手臂一抬,脖子一仰,就将那杯香浓可口的牛奶给喝了。
打开厨房里的水龙头,黎宸一边清洗杯子一边傻笑。他知道,这次十有**是中了。
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他一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关上厨房门在里面笑得咯咯咯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乔念娇面前表露出来。
他向来是个稳重的男人,不到真的确定的那一天,他是不会张扬的,万一是一场乌龙的话,那么只有他一个人失望就好了,他不想身边所有的亲友跟着一起失望。
吃晚餐的时候,乔念娇终于从房间出来了,她坐在凳子上,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黎宸给她拿碗筷,因为桌上摆好的那道糖醋莲藕,已经让她的口水分泌过旺了。
黎宸也是有心了,一早就把这道菜放在她的座位前,离得她最近。
以前,她也不是不喜欢吃糖醋莲藕,只不过没有这次这么凶猛,一顿饭几乎就盯着这一盘菜吃,黎宸默不作声地陪着她吃着,然后给她盛了碗汤放在手边。
看她胃口那么好,居然还破天荒自己拿着小碗跑去厨房又加了半碗米饭,黎宸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晚饭后,卓岚给他打来一通电话,他看着乔念娇,眸光闪了闪就进了书房去。乔念娇心里隐约有数,必定是跟凌予有关的。但是这次,她选择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任凭黎宸去处理吧!
等到半个小时候,黎宸跟卓岚通完电话出来的时候,乔念娇已经将碗筷洗干净了,还切好了水果坐在沙发上对她笑。
他看她一切安好的样子,心里感叹着:只要她好,只要他们以后都能好好的,有时候对破坏者耍点狠,是必须的。
“今天的葡萄看起来不错,一粒粒长得跟翡翠一样。”他含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张开嘴巴吞没她递过来的一粒。
下一秒,他的表情僵硬了,连牙齿都是发胀的——太酸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脸看她,她没有看向他,而是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剧,白皙的小爪一下不停地将盘子里的葡萄一粒一粒相继往她的小嘴巴里送过去。
那幅喜爱的模样,好像八百年没吃过葡萄一样。
黎宸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强忍着面部肌肉酸到僵硬的痛苦,清隽的俊脸愣是笑的开出了一朵花来。
他的一只手臂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枝,然后轻轻罩在她的小腹上,温柔的目光落至那里,仿佛这一刻,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颗心,满满的。
时间,就这样寂静无声地过下去,乔念娇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凌予的事情,仿佛这个人在她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一样。
其实,那天张桀带着张琳来找乔念娇的事情,黎宸是知道的。他那天回来的早,发现乔念娇在沙发上睡着了,还以为她在为凌予的事情而担心难过,可是一整个晚上,以至于后来的四五天里,她都对凌予的事情绝口不提,甚至一点想要提得意思也没有,黎宸这才撤掉了他放在阳台上,对着楼下乔念娇车位的那枚摄像头。
也因为乔念娇对张琳他们那次的造访而选择了无动于衷,因此,黎宸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可爱了。
既然她不提,那他自然也不会再提。
就让这件事情,成为风里的一粒沙,渐渐远去吧。
——机长先生,外遇吧——
这一天清晨,乔念娇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症状——孕吐!
时间是凌晨四点半,黎宸还在睡梦里,身边的小人忽然猛地坐起身子,然后打开台灯逃也似地冲进了洗手间里。
黎宸吓得赶紧坐起身子,还没来的及下床,他就听见了一声声干呕的声音。
俊朗的眉宇间满是紧张,他赶紧跨着大步冲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乔念娇蜷缩着小身子抱着马桶在吐。
那苍白的小脸还有颤抖的小肩膀,一下子就让黎宸看的心尖都疼起来了。
他过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娇,你好好吗?我们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吧。”
乔念娇摇摇头,用眼神表示,她现在不能说话。
她不住地干呕着,好一会儿才停下,黎宸端着漱口杯过来,她接过漱了漱口,然后把水杯换给他,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落下两行泪。
这滋味,太难受了,吐完了不算,心口还像是有把酸到极致的火在烧着,难受死了。
黎宸将水杯放回去,回身擦掉她的眼泪,然后将她横抱在怀里。
今天是咖啡厅结业的日子,因为后天就要拆迁了,本来乔念娇今天是要去给员工们结算最后一次工资的,看样子,她今天是去不成了。
黎宸抱着她回到床上去,将她整个揽在怀里,然后想着,等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