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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忘了,亚历强韧的神经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纤弱。
从踏进佛洛伦萨的土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后悔。
还是回西班牙吧,寻找记忆之旅并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
他的插手,反而令事情变得复杂。
而很明显的,弗兰克?
佩尔蒂尼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亚历快快乐乐地回到那个他童年的地方,对着那个抛弃了他的父亲,充满感情地说一句「我原谅你。」,好等那个父亲这么多年的包袱卸下,往后的日子专心对抗病魔。
可亚历呢,谁又顾及到他的感受?
「你不想去的话,我们立即转头。」
再一次下定决心,他要保护他,哪怕要和最可怕的盟友反目
「我只想下车透透气。」
奥德塔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
他的记忆力不好,早将那男人的面孔淡去无痕。
「我不是他,所以我不打算和女人结婚。」
没孩子就没孩子吧,错误不能延续。
老美人或会失望,可是他不能让他的孩子遭遇他童年时候的覆辙。
亚历山大?奥德塔低着头,霍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这两个男人走到哪怕是俊男随手一抓就一大把的佛洛伦萨,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一百。
「请问,您是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么?」
稚嫩的声音,掩盖了浓浓英国南部的口音所带来不舒适感。
「是的。」
霍恩愕然地转身,眼前站着的是个可爱得连芭比娃娃都自卑的男孩子,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深褐的头发,深蓝的眼睛,偏蜜的肌色,毫无疑问地显示他的混血身份,霍恩的心微微一凛。
或许因为他所说的英语,或许是他手上的足球,总之这孩子令奥德塔心存好感。
「我是您的忠实球迷。」
小心翼翼地递上笔,小小脸蛋充满了期盼,「就签到我的足球上吧。」
「嗯。你喜欢踢足球?今年多大了?」
小男人突然热切地问,「是的,您说,奥德塔先生,我长大了能像你那样,成为一个好的球员么?」
「只要你努力,一定能。」
「我妈妈也这么说。」男孩子指了指身后,「她在我后面。」
亚历山大?奥德塔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母亲,很明显的亚裔,削薄的短发衬托出她明亮的五官,一身轻便的打扮,显得随意却又飘逸。
很不错的女人,似乎在哪里碰过,有点儿眼熟。
黑短发,黑眼睛,娇小玲珑的身段——似乎亚裔的女孩子都一个样,他竟然觉得她有点像她,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连她的名字,她的年龄都不知道的女人。
「你爸爸呢?」
「我爸爸留在米兰,没和我们一道。」
很奇怪,这样一朵鲜艳靓丽的花儿站在面前,他却没有一丝攀折的欲望。
或许她名花有主,也或许因为他身边的霍恩——
母亲似乎等着有点心急,招着手让男孩回来。
「你等我一下。」
霍恩奇怪地看着,奥德塔匆匆拿了皮箱下来,打开取出了一件他保留着的在南安普敦时候踢球的球衣,「送给你。」
「谢谢奥德塔先生。」
男孩子又惊又喜,满脸的难以置信。
「回去吧,你妈妈等着你。」
心情莫名地好起来,或许是见到了这个小男孩的关系。
被人崇拜,尊敬的感觉不错。
如果这小孩子是自己孩子的话——
这个念头突兀地潜入脑海,奥德塔的脸色倏地变了变。
莫名其妙的基因测定,紧接着是不停地出庭,最后是大笔的赡养费,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将来。
幸亏——他不是。
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带着些微的遗憾。
他一直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地生活着,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和霍恩之间,其实也容不下别人。
一如当年的他们——父亲和弗兰克叔叔。
一刹那,他突然觉原谅他的父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克隆技术成熟一点,我们可以复制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霍恩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对远处的母子,转头握着奥德塔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和你,或者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
「切,等会你跟老美人说去。」
奥德塔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可他不保证老美人会喜欢这个提议。
「你准备好去见他?」
「反正来也来了,见见他也没相干。」
错的并不是他和老美人。
当年所看到的一切,弗兰克? 佩尔蒂尼和他那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在床上厮混的画面是他童年的噩梦,不过这几年下来,也变得淡无踪影,早就不复出现。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努力地踢球,只为了下半生的衣食无忧,离了谁,他也能很好地活下去。
他从不抱怨谁,因为抱怨了也没用。
而他的血缘上的父亲,这些年过得恐怕就不是如此轻松了。
而那男人——他肯打赌,这些年来一定是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
要不,怎么在一只脚即将踏进棺材的这天,还要把他找回来?
忏悔,同时也为了减轻他精神上的压力。
其实也没什么好忏悔。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地球就停下来。
这么多年,他和老美人过得挺开心。
没了婚姻的束缚,恢复了自由身的老美人,这些年来专注于发展,感情上也丰富多彩,因工作的便利可不断地结交英俊的异国美男子,换一句话说,就是想钓哪个凯子就钓那个,腻了然后分手,
对眼还可以结婚,虽然他们的婚姻往往维持不了三个月。
老挂在她嘴边的一句话,她快乐,因为她自由。
既然她已原谅他,那身为儿子的他,当然也得配合一下。
毕竟,他的存在还得感激他所提供了精子。
霍恩笑了笑,拉着他回到了车上,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
「或许,他抛弃了你和奥德塔夫人是情非得以——」
「那不叫抛弃,热情消退后的必然结局,更何况是法庭将我的抚养权判给老美人。」
那对母子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逝,快得还没留下痕迹就已消散无踪。
脑海里突然掠过十六岁的那天晚上,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在和他上床前所说的——她爱他。
猛地,那女孩的脸和刚才男孩子母亲的脸重叠起来。
这个奇怪的念头令奥德塔心一寒。
为什么这两天老是把已经淡忘了的记忆搬出来,他一点也不喜欢。
爱情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可他明白,霍恩之于他的意义。
距离「家」似乎还有一段路,奥得塔歪歪地躺下,将脑袋靠着那个舒服温暖的胸膛上,打了个哈欠,幸福地闭上双眼。
大概能做个好梦。
梦里有他,以及他的怀抱,他的亲吻,他的爱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