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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消失掉?”
张嗔盯着乔森不说话。他不是不想让纪莲得到幸福,只是觉得纪莲的幸福,不该由乔森这样的人来给。
李赞伸出手,轻轻的覆在张嗔的手上:“阿嗔,明年春节,咱们能一起过么?”
李赞说话避重就轻,但句句都戳在了张嗔的心窝子上,捅得他鲜血淋漓的。
“不是这个问题。”张嗔终于沉不住气,“他能给莲叔什么?要什么没什么,还和女人生了孩子,这样的男人怎么要?”
乔森没说话,倒是李赞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没比他好哪儿去。”
张嗔气郁,又没法反驳。李赞为他做到的,确确实实正是他所悖。张口结舌半天,张嗔最终还是选择把嘴闭上。
李赞说:“我不想再提这事儿。你以后也别老提醒我。想起来我就不想跟你过了。”
得。张嗔气呼呼的看了乔森一眼。李赞一句话,他再想用乔森以前的不检点来做自己理论的落脚点之一是绝对不行了。这不等于间接给自己下了个套儿么!
“至于莲叔的事儿,”李赞又发话了,“我倒是觉得如果有别人能在莲叔心里占一丁点的位置,你也可以拉过去试试。”
说完,瞥张嗔一眼,形容优雅的喝了口汤。
张嗔伸手把汤碗夺过来:“别喝了,凉。一会儿又胃疼。”
李赞看着他给自己换上一碗温热的,递过来,淡淡开口道:“阿嗔,说实话,这十年里咱们受的煎熬和尝到苦楚,你一点也不恨么?”
张嗔看一眼一边没事儿人一样的乔森,低声道:“我没想过。”
李赞倒也不急,喝了两口热汤,感觉胃里舒服很多,然后才幽幽开口道:“那就想想吧。今儿晚上你应该也回不来,明儿大年初一,你就在莲那边儿住着吧。想好了再回来。Johnson就跟我住这儿,我们俩做个伴儿。”
☆、104 除夕 (1790字)
大年三十儿的晚饭乔森吃的挺淡定的。
倒是李赞,手机就搁在碗边儿上,吃一口饭看一眼手机,生怕晚一秒看见张嗔发来的短信——虽然他也明白,纪莲一天不开口放话,他们俩就一天不能光明正大,张嗔也就不可能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
但期待这种情绪往往总是违背现实而存在着,并且永远保持着它的相对性——现实越骨干,它就越丰满。
乔森看着李赞一张清秀的脸上神色且喜且忧,夹一口菜要嚼半天,扒一口饭也要吃很久,心里涩涩的,难免不嫉妒。
电视开着,春晚霸占了所有频道的这个时段。主持人的声调高亢,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气洋洋。
李赞用了很长时间吃晚饭,吃完之后就抱着手机窝到沙发里,和乔森一起看电视。
两人都不说话。虽然在同一个房间里甚至是同一张沙发上,但两个人都懂对方心底的落寂。
还不到十二点,外面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响起鞭炮炸开的声音,片刻后,震耳的响声此起彼伏。
乔森坐在沙发里,双肘放在腿上,微微侧头望着窗外。
手中的酒杯里仍是刚刚倒得那半杯酒,没有喝的欲望。
时间长一点就渐渐发现,酒精不足以麻痹任何东西,反而会促进泪腺的分泌,让他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莲的总部在城市的另一头。
那个人,是不是也正在看这一片天空?以怎样的心情?用怎样的神态?又在想着什么?
李赞也往外瞧了一眼。鞭炮的声音太大,张嗔这半天都没给他发信息,他心里躁。
看一眼乔森,又看一眼乔森,李赞半天才犹犹豫豫道:“你好像有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叔叔阿姨怎么样?”
乔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脸上带着一丝丝苦笑,垂着眼睑看着沙发前的茶几:“就那样吧。”
李赞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乔森。
乔森无奈的耸肩:“咱上高中那会儿他们就离婚了,怕影响我学习,离了婚还愣是住一块儿,戏演得那叫一个到位。”
“等我提着行李到大学宿舍住下之后,才得到信儿。俩人都又有新家庭。我何必跟他们搀和去呢。”
如果此时此刻手里有烟,乔森一定会点上一根,然后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
这事儿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今儿是头一次被扒出来晒。
疼么?早就不觉着了。时间长了感情都会变得淡漠,就算再深的血缘羁绊也一样。
乔森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顾安那张低眉顺眼的脸:“阿赞,我想他了。这么多年来,就他让我有家的感觉。只有有他的地方才能让我觉得舒心。”
“可他却选择把我抛在脑后,撇的一干二净。”
“有时候我真想恨他。”
乔森的身子渐渐舒展开来,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一想到他曾经承受过的那些疼和苦,我就特心疼他,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放进自己胃里存着。”
“但阿嗔有些话说的真对。”
“我能给他什么呢?我能怎么保护他?我真能让他再也不遭受任何伤害么?”
李赞瞧着乔森,半晌,开口淡淡道:“你要真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想把莲叔拱手他人,我也不介意。”
乔森笑一下,看李赞一眼:“我就这么一说。就算再苦他也得跟着我,他早就答应我了。”
两人相视而笑。房间里的气氛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春节,这一定是他们过得最后一个,如此悲惨凄凉的春节。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仍在继续。
零点即将到来,李赞的手机震了,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那好看的唇角不禁向上扬起。
李赞的那声“喂”,甜腻腻的,听得乔森心里都发麻。
电话那头的鞭炮声也同样震耳欲聋,张嗔让罗起掩护自己,小跑几步到没人的地儿,先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新年快乐”,然后笑得特没形象。
算上今年,整整十一年了,这第十一年的春节,终于不是在他和李赞的冷战中度过了。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子,要不是罗起催张嗔快点,他指不定还要把那些完全没营养的话题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再说几个来回。
正如乔森看着挂了电话之后仍一脸满足的李赞发呆一样,纪莲不是瞎子,他自然也把张嗔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升腾,张嗔那眼角眉梢的喜悦,让他失神。
他在想,顾安是不是也曾经那样笑过?为那个男人——
☆、105 思量 (1446字)
张嗔跟在罗起罗平两兄弟身后进了屋。
纪莲稳稳的坐在沙发里,一手抱着仍精神的很的乔珂锦,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从来没出去过一样。
仍有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幕里绽放,一瞬间灿烂辉煌,然后迅速的黯淡下去,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没有人喜欢在白天放烟花。
一是因为看不出它冲到空中炸开来时的光与美,二是因为不想看到它在白日的天空中消失时的烟痕。
原来,无论什么,消失的时候都是要留下痕迹的。只是这痕迹有深有浅,有的犹如烟花的转瞬即逝,又有的就像是一条在心口上裂开的罅隙,明明太多的时候人的肉眼都看不见,却如此的疼。
张嗔敛了敛自己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又偷偷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走到纪莲身边去。
隔着玻璃传来烟花升空那“啾”的一声,隔几秒,随着眼前绚烂的烟火炸开,传来闷闷的嘭响。
待那朵烟花落了,纪莲才开口,淡淡道:“我多久没看见阿赞了?”
张嗔的心猛地向下一沉,顿片刻才中规中矩的答:“两个多月。”
纪莲点了点头。
张嗔的心里紧了紧,甚至有一瞬间冲动的想跪倒在纪莲脚下去求他,求他放他和李赞一条生路。
但最终这种冲动还是被理智压制住了。
如果其实纪莲并不知道这事儿,只是单纯的想问问李赞的情况呢?何必不打自招?在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好应对的办法的时候,能蛮多久是多久才最好。
想到此时此刻和乔森一起窝在自己家里的李赞,张嗔心里免不了的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看向纪莲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点恨意。
当李赞问他有没有恨过纪莲的时候,他回答没想过。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想过,只是刻意的在逃避。
纪莲对于他来说是太特别的存在,对他的恨意,纵使有又能怎样?
可这一刻,面对这厅堂里凝重的氛围,面对窗外接连炸开的绚烂烟火,张嗔的心里生出不安与抗拒来。
十一年,他积郁太久,思念太甚,却偏偏在得到之后仍不能相守。
而纪莲的精神越来越混乱,神情越来越冷漠,更是胜过从前。
张嗔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他想不清楚乔森到底爱的是顾安还是纪莲,就像他搞不明白纪莲到底对乔森抱着怎样的态度一样。
张嗔偷偷的给李赞发了条信息。
上书:赞,我是不是真的该考虑莲叔和J的事情?
等半晌,李赞回到:嗔,别人的事情不该由咱们来替他们做决定。
张嗔把李赞发来的信息来来回回读了几十遍,已经默默的记在了脑子里。
他太不想承认纪莲是“别人”。
大脑的记忆皮层不停的重复着作为顾安时的纪莲的点点滴滴,一步步深入的诱导着他,似乎是想拉着他从问题的深渊里脱离。
张嗔仔细的品着心中的滋味儿,居然五味杂陈。
就给他一次机会吧,稍稍推他一把,如果莲叔真的选择了他,那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张嗔从没想过自己忽然有一天会这么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但反观自己和李赞这十年,他忽然不愿意相信矜持,而更愿意相信命运。
他想,最终将他们套牢的仍是命运。
自第一眼看见彼此便是缘起,而后的种种,不过是那阵名为命运的风刮过时所带来的甜蜜与灾难的融合体。
或许,乔森和纪莲也是这样。兜兜转转仍要遇见,来来去去总要再相遇——纵使自己极力阻拦,也永远拦不住命运的车轮。
☆、106 变故 (1361字)
纪莲对张嗔道:“把阿赞叫来。”
张嗔的动作顿住,目光在纪莲与罗起之间游移,心里在打鼓。
乔珂锦睡着了,被哑妈安置在一旁的小床里。纪莲的目光似乎并不是有意识的落在小珂锦的身上。
怎么办?
此时此刻,张嗔只觉得身上都已经开始往出冒虚汗,当真是做贼心虚的感觉。
虽然他自认为这么长时间里自己瞒得还算是滴水不漏,但纪莲心思缜密多疑,如果他真的发现蛛丝马迹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当年他为阻止他们在一起,竟费尽心思让他们相互折磨了十余年,如今要是知道他们违背了他的意思,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张嗔只觉得手心里汗津津的。
他并不畏惧纪莲的任何惩罚,除了再次伤害李赞。
张嗔朝罗起抛出求助的眼神,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
接到张嗔的求助,罗起看了一眼正看着乔珂锦出神的纪莲,沉思片刻,然后冲张嗔点了点头。
张嗔稳了稳心神,应道:“是。我去给他打电话。”
纪莲背朝着张嗔点了点头,目光仍盯在乔珂锦的身上。
哑妈瞧张嗔出去,比划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