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明阳看着自己抓空了的手,再看看下面晕开的血色,心跳都停止了,他从没想过,阔别七年的再次相见,竟然会是如此的场景。
夕凉睁开眼的时候,平时拽了吧唧的小贝还在哭鼻子,夕凉笑了笑,坐了起来,后脑有点疼,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至少她没忘记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小贝不哭,妈妈没事。”
“他是你儿子?”
阴鸷的声音提醒着夕凉昏迷前的情景,她侧过脸,看见了五年未见的人。
季明阳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可夕凉不怕,他们从初中开始就是死对头,她什么时候怕过他。
她扭过脸,语气不善的回道:“明知故问。”
满不在乎的语气让季明阳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宽敞的病房来回走了一趟,然后焦躁的说:“你行啊你,我还没结婚,你儿子就这么大了。”
这声音,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结没结婚,和我有没有儿子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季明阳没了说话的立场,可他还是要问:“这孩子谁的?”
夕凉低垂着眉眼,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只是不着声色的用手捂住小贝的耳朵,含糊不清的说:“我要说是你的,你信吗?”
“胡说八道!我跟你又没关系,上哪弄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这孩子也就四五岁吧,我们可是七年都没见了。”
夕凉掩饰性的笑笑,显得有些狼狈,可还是嘴硬的说:“小贝是我的,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季明阳握起来的手上青筋毕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问“七年前,为什么不说一声就退了学。”
“这与你无关。”
“谁说无关了!”季明阳大少爷脾气这下彻底上来了,口不择言的乱说:“你走的时候丢了一本书在桌子上,还越界了,霸占了我桌子三分之一的使用权呢!”
夕凉看了看季明阳,半晌吐出两个字,“无聊。”
小贝将夕凉捂着自己耳朵的手扒下来,一脸憋屈的说:“妈妈,我饿了。”
夕凉找到自己的包,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给小贝,说:“妈妈头疼,你自己去买吃的去。”
季明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对母子,最后目光固定在头上绑了绷带的夕凉身上,“我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他才多大,你就让他一个人出去买吃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上高中了还要司机接送?”
“懒得跟你说。”
季明阳说完拉着小贝出去吃饭,虽然看这个小鬼不顺眼,可也想从小鬼嘴里打听出点什么,结果小鬼吃了两个肯德基儿童套餐,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却没拿正眼看他这个付账的,最后他用了一个冰淇淋才换来小鬼在哪上的幼儿园,除此之外还知道了夕凉工作的大致地点。
夕凉虽然头疼,可第二天还是出院了,虽然季明阳付了住院费,可她还要工作,哪那么多闲工夫在医院养着。
季明阳提前离开公司,开着车就来到小贝上的幼儿园,夕凉那边他已经让人盯着了,快到放学的时间了,那人还在超市工作着,不可能来接孩子,那来接孩子的,说不定就是孩子的父亲。
他在车里看了看时间,复又将目光移到幼儿园门口,觉得自己怎么跟个跟踪狂似的,她叶夕凉有了谁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就是忍不住,一想到那个叶夕凉有了别人的孩子,就全身不舒服。
想当初,全校的女生都把他当成白马王子,明着喜欢的,暗着喜欢的,一打一打的,可他那个同桌,整天就知道趴在书本上,从不拿正眼瞧他,你说你都全校第一了,你还学个什么劲啊?
季明阳忽而想到学生时代,他不小心把鼻尖甩到了脸上,因为清楚的感觉到笔尖从脸上扫过,所以他就近的要夕凉帮他看看脸上有没有被笔划下什么痕迹,结果他那个同桌只拿余光扫了他一眼,就不耐烦的说了声:“不知道。”
当时季大少爷就火了,人都道他季大少爷的脸有多养眼,可到他那同桌那,怎么就跟丑的不能看似的。
就这么件小事,硬是让向来目中无人的季明阳记了十几年,当然,让他记了十几年的,远不止这一件事。
季明阳在车里想东想西的,那边小贝已经背着个书包出来了,他看着小家伙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说了些什么,心里感叹,这小家伙,比我还神气,幼儿园就有手机了。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东张西望的想看看谁会来接小贝,结果又发生了一件让他目瞪口呆的事,那就是豆丁点大的小家伙竟然一个人上了公交车。
季冬阳慌忙的打开车门,跑上公交车把小家伙给抱了下来,惹得公交车上的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机,一副准备报警的样子,季明阳站在车下解释,说:“这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来帮朋友接他的。”
他目送着公交车从自己自己面前开走,然后将孩子放下来,问:“你妈妈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来接你?”
小家伙不服,头一昂,说“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妈妈接我了。”
季明阳没好气的在小家伙头上戳一下,“你才几岁,又长大了,你要是长大了,那我岂不是老了,走,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去。真不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走丢了怎么办。”
小贝莲藕似的胳膊胡乱挥了几下,奶声奶气的腔,却硬是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走开,别以为昨天一顿饭外加一个冰淇淋就能把我收买,我可没忘记昨天是因为你妈妈才摔伤的,你是个坏蛋,妈妈说了,不能和坏蛋说话,否则也会变成坏蛋的。”
季明阳被小贝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可他终究不放心让这么一个孩子一个人回家,所以又用一个冰淇淋把孩子哄住,给孩子抱上车,带着小家伙去找他那个无良的妈妈。
☆、第三章、生性淡凉
第三章、生性淡凉
季明阳将小贝放进超市的购物车里,推着车就去找夕凉,大少爷走进超市的时候脸是黑的,推着孩子逛超市,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夕凉低着头忙着收钱,下一秒脆生生一声“妈妈”就传进了耳朵里。
小贝现在还站在购物车里,只不过手里抱了一大堆的零食,她看了看推着购物车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的季明阳,没好气的说:“谁让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了?拿回去!”
季明阳被气的七窍生烟,“谁说我这是买给他的,我买给我自己的不行啊?!”
季明阳一说完,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大家看看小贝怀里的爽歪歪、水果糖和迷你袋装的小果冻,又看看季明阳那张冷峻的脸,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夕凉将小贝手里的东西拿下来放在一边,努力忽视小家伙念念不舍的眼神,催促着要季明阳把小贝推出去,吆喝着后面的人付钱,手似有似无的从眼角走过,让人觉得她只是迷了眼。
她也知道对不起小贝,可她也没办法,对于花一分钱都要记录下来的她来说,除了一日三餐,其他的东西都是能省则省,所以她很少带着小贝去上街,因为小贝时不时显露出的渴求的眼神,总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十恶不赦。
下班后,夕凉去更衣室换衣服,一群小姑娘围过来,问她刚刚跟她说话的人是谁,她只说那是她高中同学,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小姑娘们不信,哪有高中同学还帮着带孩子的?
小姑娘们又七嘴八舌的问了一些问题,大致是问季明阳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了没有。
夕凉笑笑,说不知道,而后不管小姑娘们的一脸的质疑,背着包离开了。
夕凉从初中起就在心里给季明阳起了个外号,叫他香饽饽。
现实生活中,她从未叫过他的名字,心里想到这么个人时,也不甚愉快的叫着香饽饽,一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这不,到超市走了一圈,把所有小姑娘的心思都勾走了。
叶夕凉,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时都会说奇怪,可夕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母亲告诉她,她出生的那天,夕阳特别的红,几乎映红了整片天,又因为是在凉凉的秋天,所以就取了夕凉这么一个名字。
有时候夕凉会抱怨母亲给她取错了名字,夕凉夕凉,生性淡凉,除了一出生就拥有的父母,她对所有人的感情都是淡淡的,不浓烈,却可以绵延一生。
当年因着她那淡漠的性子,校园里流行一句话,那句话就是人人都爱季明阳,除了叶夕凉。
可只有夕凉知道,叶夕凉喜欢季明阳,喜欢到不敢直呼其名,生怕那流连在心间的三个字一经口中溜出,就会泄露心里最隐讳的秘密,喜欢到从来不敢直视那个和她做了五年同桌的季明阳,生怕看了,她那用自尊和骄傲隐藏起来的暗恋就会大白于天下。
那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她不敢招惹。
那个从小就高高在上的人,调出了她用自尊和骄傲做外衣的自卑,所以她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走在路上遇见了,也会装作没看见的于他擦肩而过。
对此,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她不想插入他和另一个女孩的说笑,而忙着和身边的女孩说笑的他,也不会注意到他那个似乎没有看见他的同桌。
相识多年,擦肩无言,被外人认为是诡异的场景,两个当事人却毫无所觉。
后来她离开了,在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里,总会在心里跟自己开玩笑,说:若是知道自己明天就会死,那她铁定在临死之前跑到他面前,然后跟他说出藏在心里多年的“喜欢”二字。
结果一语成谶,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说她得了绝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太伤心,生无可恋的时候,总觉得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相反的,她却隐隐的有些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了去找他的勇气。
如果能预知到死亡,人们总是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去尝试一些未曾碰触过的事情,例如,告白。
她几番辗转,终于在一个酒吧里找到了季明阳,她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季明阳,之前的紧张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直视着微闭着眼睛的季明阳,仿若一场祭奠般的认真的说着:“季明阳,我喜欢你。”
她看着从季明阳眼角流下的眼泪,有些气馁,她不知道季明阳为什么会喝成这样,也不知道向来强大自信的季明阳在为谁哭,她只知道,她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告白,就这么被无视了。
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了自己的遗愿就准备离开,可不忍心将烂醉如泥的季明阳丢在这么一个纷乱的地方,而她又不知道他家在哪,于是就把他扶到了附近的一个旅馆,用自己所剩无多的钱给他开了个房间,可当她把他送到床上的时候,他却把她按到了床上,接着代表了暧昧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一个吻就像一个导火线般,让季明阳失了控。
那时的她虽然也二十岁了,可之前却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碰过,面对此时此刻的情景,陌生的触感让她拼命的挣扎着,可很快她的挣扎就弱了下来。那时的她只是单纯的想着,与其把珍贵的第一次带进坟墓,倒不如将其给自己唯一爱过的人,所以开始的拼命挣扎,变成了后来的青涩回应。
那一夜,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喜欢的人告了白,也是她的第一次放纵。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收拾了床铺,而后蹲在床边盯着季明阳看了一会儿,看着季明阳那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的眼睛,她微微的笑了一下,“今晚,你只是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