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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春风中攀折柳枝的少年,有多少,是为了将其献给一位罗敷?
身在江湖的人,总是要做梦的。有的是“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壮烈,有的是“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凄凉,有的是“建功立业封王侯”的雄心,有的是“玉楼明月长相忆”的缱绻。
而秦氏楼的梦,不只有一个。
江湖中的汉子,提到秦氏楼,往往想到的并不是红袖添香、风流家人,而是秦氏楼的神话——秦氏楼楼主,陈俞幸。
陈俞幸每日最爱做的,不是练他那堪称“武林神话”剑,而是发呆。
他总是习惯临窗而立,眺望西湖烟波浩渺的彼岸。窗边的桃花落在他的身上,再一径跌到地上,却引不起陈大楼主一丝注意。
然而熟识他的人都知道,陈楼主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无害。
湖面微风一拂,有着做一整天趋势的陈俞幸却动了起来。
他拈起手中的花瓣,弹指射了出去。柔软的花瓣被他注了真气,竟像一枚小小的、艳艳的飞镖,“刷”地擦向来人。
花瓣从左右上下方分别而来,来人躲避不及,一矮身,擦过左右的花瓣,滑了进来,站定时,嘴角还衔着一枚花瓣,娇艳欲滴。
陈俞幸厌厌地瞥了那人一眼,突然一手刀劈了过去。那人险险躲过,双掌平平推出,化了刀式,同时双脚错开,左脚勾起面前长凳,踢向陈俞幸。
陈俞幸一手劈开长凳,另一手又劈了一刀,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怒道:“苏鸿,你又来搞破坏!”
两人一起停了下来,苏鸿委屈道:“不关我的事,是阿幸先出手的!”
声音的主人急急走了进来,生气地说道:“不是你鬼鬼祟祟地跑上来,楼主能出手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发呆的时候一被打断,就要发脾气的!”
苏鸿耸耸肩:“那绝对是你们惯的。”
“瞎说什么!”那女子跺脚,对陈俞幸道,“楼主,这个人好生无礼!”
苏鸿瞪大眼睛,拉住陈俞幸道:“都说女人心思难测,一点不假。阿幸,你说说,我哪里无理了?”
陈俞幸靠着窗子坐了下来,朝那女子挥了挥手。那女子狠狠地扫了苏鸿一眼,退了出去。苏鸿忙在陈俞幸边上坐下,笑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难为你天天都呆在是非之中。”
陈俞幸仍旧愣愣地望向窗外,开口时,连声音都是木木呆呆的:“你不是在京城?又回来做什么?”
苏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弟不才,最近协助大理寺查案,需要借兄台之力。”
陈俞幸将脑袋缓缓地转向他:“什么?”
苏鸿皱起眉,捏着杯子:“我要你,对抗一个人。”
陈俞幸面露不豫:“给我个理由。”
苏鸿眯着眼睛,享受着窗外吹来的徐徐微风,看着隐隐青山,说道:“这天下,便是理由。”
“天下与我何干?”陈俞幸冷声道。
苏鸿的神色平静得像西湖的湖水,声音却多了丝截金断玉的味道:“因为你是这天下的子民;因为你不能叫你的同胞再受战乱之苦;因为……你不能叫那个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陈俞幸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他还在北方?”
“不,他现在在南疆,”苏鸿顿了顿,道,“并且,身处危险之中。”
陈俞幸豁然起身,欺近苏鸿。苏鸿抬头看着他紧抿的嘴角,不由得荡开一个宽慰的笑容,“你也不必太过惊慌,他自有贵人相助。只是希望你可以相助,好减轻他的困境。”
“这件事,究竟是他的设计,还是你的安排?”陈俞幸沉沉道。
苏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他未曾想把你牵扯进来,这却是我临时起意,认为非你不可。”
邹大老板虽然最近连连不利,但自家的生意还是不能疏忽的。
他摇着扇子坐在檀木桌边,对面是两位账房老王和老何。外边是春雨淅淅沥沥,屋内却是算盘噼里啪啦。
算到最后一笔,邹雨师合了账本,漫不经心道:“蔡老板还是把那批货退了?”
老何皱着眉,答道:“蔡老板赶着当口撤了那批古董,宁愿赔银子也不愿把货送过来,怕是有蹊跷。”
邹雨师扫了一眼账目,笑道:“心中有鬼,慌不择路。”
老王老何对视一眼,均面有不解。老何笑道:“公子最近和方大人在一起呆久了,说话间也神秘莫测起来。”
邹雨师拿起桌上的折扇,“啪”地打开,自恋地说道:“本公子一向神秘莫测。只不过和方大人呆久了,抗寒能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老王看了邹雨师一眼,欲言又止。邹雨师笑着对他道:“老王,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老王得了话,慢吞吞地说道:“老奴也不是要干涉公子什么,只是人心险恶,公子这些年也经历过。先不说那大理寺卿大人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光是这件案子,涉及了赵大爷,顾公子,蔡老板,我前儿个还听说都上达了天听,圣上都知晓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况且,这件事还和苗疆有关……公子做事,可要小心啊!”
邹雨师点点头,道:“老王,老何,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不找事情,不代表事情不找我。你们也看到了,大理寺咬着我不放,蔡名汝深藏不露,还有那苗疆女子……她那蛊术,好生厉害。说是什么‘苏州绣娘’‘官家歌女’,我可是一个都不敢信。那女子死的手法像是昏黄岛左护法下的手……你们瞧,这一件件,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沾,可偏偏就事事都能沾上。”
“老奴别的倒还不担心,就是那女子用的蛊术,我在苗疆那么久了,可一次也没见过。”老何皱着眉,有些犹豫地说道。
“你当然是没见过的,便是我,也只在父亲的书房见过。”邹雨师站起身,望向窗外。雨水打在粉红的花瓣上,更添几分娇艳,“那是拜月教的秘术,只有历代祭司才会使用。”
老王老何俱是一怔:“难道,那女子竟是拜月教的祭司?”
邹雨师长眉一挑:“那倒不是,拜月教的祭司还不至于这么不济。我猜她至少是教中之人。”
老王沉吟了一会,抬起头道:“公子还是快快回去吧,这事若是涉及拜月教,公子就危险了。老爷和大公子一定会保护好公子的。”
邹雨师连连摇头:“我现在要是回去,老头子肯定会掐着我的脖子要我成亲。我要是告诉他我被女人休掉了,铁定死得更快!”
老何苦笑道:“公子反正也没告诉别人您的真实身份,只要您不说,老爷也不一定会知道。”
邹雨师没有接话,而是从口袋中摸出一只扳指,端详了好久,缓缓将他带上。老王老何见了,神色大变,刚要说什么,只听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邹老板就是戴上了这扳指,也休想再回昏黄岛做右护法,便是蔡老板的那批货,也不要想了……试问,死人怎么会做生意呢?”
邹雨师神色一冷,低声道:“谁在外面?”
那个阴枭的笑声传了进来,邹雨师立刻离开窗户。慢慢地,一个身影渐渐从窗口浮现出来。
邹雨师看着窗口的那张脸,心下一片冰凉。
方予璧面前的桌案上,摊着许多卷宗。有三王谋逆的,有窈窕娘子的验尸报告,还有苗疆的近几年的案子。
他支着下巴,闲闲地瞧着眼前的卷宗。猛然间,他面色一凝,渐渐挺直脊梁。
窗外有微风浮动,沥沥雨声。猛然间,一点寒芒从雨帘中飞射出来。
方予璧凤目间寒光一闪,身子微斜。眨眼之间,一支黑镖已钉在他身后的屏风上。
方予璧手指微动,只听“叮”的一声,两根针相撞,竟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微微抬眼,窗外的花坛中没有脚印。方予璧嘴唇轻轻挑起,忽而操起桌上毛笔,投向屋顶。只听“哗”的一声,有人自屋顶闪过,倒吊着出现在窗扉上沿,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方予璧看着面露惊恐的邹大老板,心中一凛,一根银针从袖中直射向对方脖子。
那人手一放,邹老板“咚”地掉进窗内,惊魂甫定,忙连滚带爬地奔到方大人脚边。
窗外的人邪魅一笑,道:“邹老板,当年我伤了你,这次让你和情人死在一起,算是做了个补偿吧?”
邹雨师梗着脖子,大喊道:“才不要,快快活活地活在一起,岂不很好?”
方予璧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
那声音也不恼,低低笑了两声,才说道:“本以为邹老板这几年历练了些,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天真。这世上的活法,只有醉生梦死,哪有快快活活?”
方予璧在旁边轻轻一笑,道:“来了本官这里,只有生不如死,哪来的醉生梦死?”
邹雨师缩了一下脖子,低声对道:“那是昏黄岛揽镜坛坛主兰若居……”
兰若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方大人的说法倒是甚得我心。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方予璧冷笑道:“敢在本官面前这么说的,现在还没有一个活着的!太过自信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久。”
兰若居眼中寒意大盛:“可惜,我活的够长,够久!”说罢,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邹雨师吓得赶忙一躲。就见两人缠斗起来。
室内狭窄,两人用的都是近身功夫。兰若居一只手伸出,用的是寂灭抓,带着至狠至毒,直取人要害;方予璧险险躲过,手上用醉跌拳化开掌势。邹雨师冷眼旁观,见两人虽是一攻一守,却也平分秋色。
互拆了有五六招,兰若居眼中稍稍有些讶异,却也渐渐有了笑意。他回转到窗边,低叹道:“没想到一介文官也有这般功力。”话音未落,身后披风忽地卷起,有数万道银针迸了出来,仿佛漫天的花雨,齐齐闪烁着银灰,夹着风势,夹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方予璧眼中凶光一闪,正待要出售,身旁的邹雨师竟合身扑了上去,用背替自己挡下大半银针,又甩手向兰若居一扬,一道黑气直窜向他面门。兰若居神色一凛,闪身而退。带着狂笑:“中了我‘对镜相思’,邹老板可早日下去见右护法啦!”笑声中伴着阵阵阴风,叫人不禁毛骨悚然。
方予璧上前接住他,见他面无大碍,正自差异,却听他喃喃道:“好险,幸亏穿了软金甲……哎呀,好疼!”方予璧忙低下头,见他举起右手,一根针已然扎了进去,只剩下一点尾巴。他的整只手已经青紫,方予璧忙拉开他的衣袖,见那青紫已经蔓延到上臂,立刻封住了穴位。邹雨师哀哀地喊道:“老天,那可是‘对镜相思’……对镜还望,相思最苦……这毒药可是生生要把人的精血都败了去啊!我命休矣——”
方予璧心中好笑,沉声喝道:“那你还挡什么?”
邹雨师面带委屈,低声道:“我也没怎么想……大概是我为国的一腔热血促使我要保卫大人吧!”
方予璧拉开他的衣服,取出袖中的针:“那就让我来报答你的一腔热血吧!”
大理寺卿出生何方?
江南有四大望族,人才济济,却不仅仅只有四大家族。
扬州方家,行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