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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上。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没人吭声。
换好了登机牌,买了保险,马上就进安检了。我拉住他。“还有一个锺头才起飞,别急著进去。”
“就是,多聊几句吧。”辛泽眼圈有些发红。
“泽哥,克制住,都说好男儿不流泪的。”董勇颤抖地说道。
“你真就这麽走了……”赵刚的泪滚了下来,紧紧地和可非拥抱在一起。
“又不是一辈子见不著面。”可非安慰他,“下次回国我从上海下机,狠狠敲你几顿!”
“欢迎来宰。”赵刚破涕而笑。
薛强也上前给了可非一个拥抱。“一路顺风,常联系。”
黄少贤也抽著鼻子握了握可非的手。“到国外好好照顾自己,别受委屈。等你学成归来!”
“嗯,谢谢!”可非拍了拍他的肩,转头看著我。
他笑著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没人管你了,别太任性啊!”
我的鼻子酸了,赶紧把头扭向别处,眨巴眨巴眼睛。“你别招我哭啊……”两行泪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他轻轻抹去我的泪痕,笑著说:“终於要摆脱你这个瘟神了,呵呵,记得三年後我在国外等著你,看你来不来了,别让我失望!”
我咬著嘴唇,泪如雨下。“嗯……”他把我拥在怀里,第一次,我如此接近如此深刻地体会他胸口的温度。“为什麽非要出国,为什麽不再管我,为什麽……”我咬著他的肩膀吐弄著,心被瞬间掏空。旁人肯定听不到我在说什麽,比含著茄子还呼噜。
他没说话,把我搂得更紧了。双唇紧贴我的侧脸,没多久,我感觉有几滴液体落在脖子上。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分开,仿佛那个拥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属於我们俩的时空如此短暂……
“我永远都没把你当弟弟。”他悄声说,眼睛还是湿的,睫毛上挂著水珠。
“我知道。”我哽咽,“对不起……”
“白痴,说什麽傻话。”他的音带颤儿,“我等著你写回忆录呢,看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呵,尽量。”我努力想笑。
“题目取了吗?”我摇头,“就叫《风潮》吧,怎麽样?”
“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他转身看著其他人,“你们都回去吧,我进去了。”
说著他提著包走进安检,一个劲儿回头冲我们微笑。
“李可非,早日回国!”赵刚嘶声喊道,“我在上海等你!”
“非哥,一切顺利!”
“再见,可非!”
“再见!”
可非走进候机厅,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我们转身离去。
嘀嘀,嘀嘀……我掏出手机,是可非的短信,六个字:我爱你,王纾涵。
回头最後看一眼候机厅的入口,没有熟悉的身影。再见,李可非!再见,我的好兄弟!
刚到宿舍,手机响了。“喂?”
“纾涵,晚上一起吃饭,六点在校门口接你。”
“好!”
End
'1 楼' | Posted: 2005…11…14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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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风潮》后续)by rosespy
1
浑浑噩噩度过研究生三年,浪费了1095天好时光。看着那些苦於考研的师弟师妹们,我一脸苦笑,围城啊围城!如今就业形势比三年前差不是一点半点的,眼看着大学的兄弟们这经理那主管的,我还得拿着不值钱的“硕士文凭”从小弟做起,唉,这世道!三年前一砖头砸下来死仨本科,如今一花盆掉下来,死一博士俩硕士,外带伤“海龟”若干!如今答辩也答完了,人说答辩如大便,便完快乐似神仙,我咋还觉得便秘?……
手机抽风似的又唱又抖了起来,我正躺在实验室转椅上感叹人生,掏出手机一看号码,陌生!该不会又是某师弟来“请教”本科毕设的吧──如今这些本科生,脑子金贵得很,一有点问题就冲过来“毕恭毕敬”地请师兄师姐帮忙,这老板也挺有意思,周而复始地让连续十年的本科毕设重复着同样工作,用他老人家的话说:这是基础!可也犯不着“基础”十年啊!
“喂,您好。”
“王纾涵!”对方笑着叫了声我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这──谁啊?
“嗯?你谁?”我的心绷紧了,是第六感在作祟!
“怎麽,这麽快就不认得我的声音了?”
“靠!李可非!”我从沙发椅上蹦了起来,“你从哪儿打来的?”
“0592开头的能是哪儿啊?你是不是书读傻了!”可非还是笑。
“你丫在哪儿!”我急了。
“刚从机场出来……”
“操,小样儿你来厦门不早通知一声!等等,我去机场接你。”
“得了吧,等你来了估计天都黑了,我打这个电话是让你留着晚饭和我一起吃!呆着,到校门口我给你电话。”说完就挂了。李可非在英国读完研去了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攻读博士,如今又跟着他的BOSS到新西兰做一项目,整整三年周转了三个国家我们也只靠偶尔的msn联系。如今这厮回来了,照理说我应该像去年见到赵刚那样兴奋才对,但现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心抖得厉害,坐立不安,手机被我捏出汗来。哪根筋儿搭错了?
从五点半等到六点十二分,手机又响了。“出来吧,我到了。”
我一路狂奔,到门口张望了半天,看着过往的人流,男生海拔均在我眼线之下,不会是他缩水了吧。正当我原地鸵鸟似的探着个脑袋张望方圆五百米内人群时,肩膀被一巴掌狠狠敲了一杠,转头,我的天,这人谁啊!──头发半长地披在肩上,皮肤没有出国前的白皙,更黑了,显出那口白牙,眼角笑出了皱纹,不,那叫鱼尾纹。宽大的衣服罩在高大的身躯上,有些嬉皮,一双锐步鞋被裤筒挡了一半,腰上别着个腰包,估计里头全是维萨万事达,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小型旅行包,估计只能装下两件T恤。
“你……流川风?”我歪着脑袋眯着眼。
“走,上哪儿吃去,我饿坏了。”他一把勾搭在我肩上,把我直往怀里拢。我说这小子怎麽出了国越发地开放啊!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觉得自己老孔雀了一些。(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你直接从新西兰飞到厦门?”
“是啊,看我多厚道,一回国就掂着来看你!”
“骗谁啊,行李呢?就这麽个小包?切!”说瞎话不眨眼!
“哈,还真蒙不过你啊!”他把手拢了拢,我故意往外挪,这一拉一推引来过路人的眼光,我的脸烧得厉害,那丫皮肉见长,估计是透彻钻研了李宗吾李先生的《厚黑学》。“我上周回的国,打你手机没打通,就来这招土的,先斩後奏。带了几件衣服,喏,就这些。”他抬起手里的旅行包。“嘿,住宿你包啊!”
“啊?你想住哪儿,老兄,明天就是五一黄金周,全厦门上哪儿找宾馆去!”
“准备跟你挤啊,哈!”他一脸怀笑,“害羞啥,好歹我们也‘同床’四年了嘛。”
“原来您老兄想体验研究生生活啊,成!没问题,目前宿舍就我一人,四张床,任您挑!”我不想和他抬杠了,“说吧,上哪儿吃?”
“老地方。”
“哪儿是老地方?”
“川菜馆啊!”他夸张地作着吃惊状,“这麽快就忘本了?”
“得了吧,如今讲究绿色饮食,那地沟油我们已经不吃了,带你去个地方吧。”
“不吃地沟油那改吃苏丹红?”这家夥怎麽变这麽贫!
走进徽菜馆,那老兄又不合时宜地道出一句令人吐血的话:“你这麽肯定这里没有地沟油?”馆子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我们,尤其那几个小妹,惊诧这位海龟同志“一语道破天机”,顿时无比崇敬地看着“偶像”,那表情不比後宰门小学小孩子们见到连战连爷爷逊。我想象着下一步小妹们夸张地咧着嘴,身体向前,手臂张开作拥抱太阳状,全体撕心裂肺地喊:“李哥哥,您回国啦,您~~终於回国啦!”……哈!
“喂,发什麽呆啊!”可非手臂顺到我腰际,紧了紧,这才把我从幻觉中拉回来,一看四周,顾客们早就回过头该干吗干吗,服务员忙前忙後地端菜点单。我拍开他的胳膊,找了个位置坐下。菜单连瞥都不瞥直接点:酱爆空心菜、红焖排骨……等这些特色菜端了出来,可非光顾着吃了,一个劲儿说:“嗯,味道不错!”
“我说你是去阿美丽加还是去赞比亚?有你吃成这样的吗?”
“故乡的菜故乡的米……嗯,这个好吃,你尝尝。”说着一块排骨就递到我嘴边,我赶紧一闪。“美国生活怎麽样?跟英国有啥区别?”
他收回手把排骨放入嘴里,猛嚼了一阵。“差多了,虽然都是帝国主义国家,生活方式完全不同……”接着滔滔不绝地介绍两地文化差异,总结一句话:两国的教育体制都比国内强!“咳,毕业出国吧,我罩着你。”
“哟呵,口气真大啊,黑社会老大?”我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变了很多,“要出早出了!”
他眼都没抬就问了一句:“吴宗铭呢?你不会毕业後跟他去香港吧?”
一发触动神经。“嗯……”
他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看了我一眼。“嗯?不会吧,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吃你的吧!”
“唉,他人现在在哪儿?还在打拼他的事业?”
“您咋这关心群众?慢慢吃吧你,小心噎着!”
“嘿嘿,我想问问你的情况嘛!这几天就委屈你撇开他陪着我啦?”他咧着大嘴。我正琢磨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想什麽呢?”
“其实,那个,什麽……”说,还是不说?说了,不好;不说,不厚道!“我和他自大学毕业就不在一起……”
“啊?什麽!”他惊呼。
“喂,注意场合!”我看看四周,还好,一切正常。
“你信里不是说你俩挺好的吗?”是,是挺好的,分开挺好的。
“咳,咱不聊这个话题行不?”看着他疑虑地举起筷子点点头,我问:“你啥时候回去?是去新西兰还是美国?”
“15号去新西兰,做完那个项目就回弗吉尼亚。对了……赵刚怎麽样了?”
我告诉他赵刚“恶习不改”,到处沾花惹草,刚找了个上海妹子,正乐得屁颠屁颠的,没空理我们。接着他又把能想到的名字念叨了一遍,无非问我他们的近况,我基本上都答了出来,连陈雪嫁人当妈的消息都说了,可把这家夥震得直骂这世道变化快。是啊,世道变化快,眼前这小子也变得我几乎不认识了!
这小子准备在厦门呆七天,我说他来得不是时候偏赶上黄金周,上哪儿都是人,也不知道这中国人平时都窝哪儿去了,每逢五一十一都特能体现我国现状:人口众多。可非说哪儿都不去,他发现走了这三年周围也没变化多少,倒是睹物思人,非得拉着我到我宿舍聊个七天七宿,我的天啊!上帝,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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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徽菜带他上我们宿舍,一进门,那丫又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