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上个月,咱们一块儿去植物园。。。”他停了停。
“怎么了?那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不是在那儿。。。”
他的话老是说半截就没了,急得我不行,“你什么时候学得婆婆妈妈的?赶紧一口气说清楚了。”
他认真地看着我,好象很勉强地说,“她跟三儿说。。。说,说你和平安有毛病。”
我如雷轰顶。
我从来不曾想到自己对安的感情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害,如果这也算是危害的话。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我所感受到的都是理解,宽容。我并没有奢望有一天他们以我们为傲,甚至哪怕是说一句支持的话,但起码他们没有直白地否定或厌恶地唾弃。
可是,没有遇到并不等于不存在。不理解甚至歧视我们的人,依旧大有人在。
回想起那个穿着前卫,好象比宁帆和李珊更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女孩,我终于明白,对于她,我们可能不是一般的新鲜事物吧。想到这儿,我感到好笑。
其实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不会太多理会陌生人的感受。可我真能一点儿都不介意吗?毕竟三儿是我的结拜兄弟,而他,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女孩。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这并不是谁的过错,起码我认为不是我和安的。但当我和三儿单独相处时,我还是开口说了句“对不起。”说不清为什么。
“操,你还跟我来这套。”他捶着我的肩,笑骂着。
“不管怎么说,她和你吹是我的原因,我也没法负责。。。。。。”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断下了,“谁说是她和我吹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提的分手,我可不找不接受兄弟的女人当老婆。”他拍着我的肩。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笑得很牵强。那种牵强的笑不是不真诚,而是有太多感慨。
“你不怕这辈子打光棍儿?”我逗他。
“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他这话说的声大了点,惹得宁帆和李珊揪着他的耳朵兴师问罪。
我看着客厅的沙发上,和大名聊得有滋有味的安,不知道心里那阵酸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难得的幸福,还是因为这些难得的朋友,我真的不知道。。。。。。
“真快,他们都开始布置新房了。”回到家,安靠在床头感叹地说。
“听他的呢,李珊还不够岁数呢!”我一边忙活着那份销售报表,一边应和他。
“明年不就够了吗?”他笑着说,“我敢肯定他们俩早婚。”
“我看他们也不是能响应国家政策的模范。”
“什么模范?”他糊里糊涂地问我。
“晚婚晚育呗。”
他噗嗤一下笑了。
“当初她和大名哥交往时,我还不敢相信呢。”
“他俩那是一见钟情,我也吓了一跳。”我是实话实说,“才认识俩礼拜的功夫就拉着手和咱们见面,谁受得了这速度啊!”
“你不知道,原来在学校,好多人追李珊呢!”
“好多人?” 我放下手里的报表,靠着他坐下,“难道你也是其中之一?”
他笑着别过头,不屑回答。
“要说讨老婆,李珊这样的女孩还不错,大大咧咧,整天傻呵呵的。”
“你喜欢她那样的女孩?”他面向我,目光却是散乱的。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所以不知道我有些黯然。我读不懂他的目光,也就无从知道他的心情。
“我只是说如果讨老婆。”我搂着他的肩膀。
“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人当老婆?”他的语气缓缓的。
我没有理会他。
“你以后会结婚吧?”他继续着。
我不想,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就把它戴在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手上。”他从枕头下摸出戒指。
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摘下来的,他左手是不可能做到的,谁帮他摘下来的?
“你又来了,说着说着就跑题。”我压抑着内心的震惊,想要给他重新戴上。
“你答应我。”他固执地蜷着手指不配合。
“哪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傻,让这么便宜的东西套住真心。”我语气里有些许的埋怨。
他听了我的话,抿着嘴笑“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我并不是指非得这个戒指不可。”
“安,戒指可不是随便送的。”
“你是故意装傻吧?”他装作责备的语气,手指却放松了。
“对我来说,戒指有一个戴就足够了。”
“又不是结婚戒指,干嘛说得那么严重。”他的声音很轻。
“结婚戒指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有离婚的?你的戒指可是比结婚戒指珍贵的多,它就好象是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在他重又戴好戒指的手上轻啄了一下。
“我们都太傻了,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搂着我的脖子,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可不觉得你是不该爱的人。”我肯定地说。
“你不光是傻,还倒霉,爱上我这么个活不长的人。”我感到肩头的衣服温湿一片。
“安,你累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轻拍他的后背,心里很难受。
“哥,不管我是不是最爱你的人,我都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他模模糊糊地在我耳边叨念着。
“只要你爱我,我就是最幸福的人。”我把他轻轻放好。
他几乎已经睡着,眼角还湿湿的。
“安,我们结婚吧!”我冲动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象是听到我的妄言表示嘲讽般,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三十七)
那可能是我们(确切地说是我)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那种带着责任与认真的玩笑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支撑着我如此幼稚的行为的,一定是既迫切又极其坚定的信念。
在街头贴的“办证”的小广告处,我弄到了两张假结婚证。
当安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时,一阵惊讶过后,他几乎笑出了眼泪,嘴里一个劲儿地说我疯了。
那又怎样呢!人这辈子还不兴疯狂几回?况且,我并不认为这种疯狂有什么不好。
虽然那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我却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会离婚。他听着只是笑,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觉得荒唐。。。。。。
天气渐渐热了,安的病却越发地严重了。
连续的两次晕倒让郭姨吓坏了,好在每次都能被及时喊醒。而每次醒过来,他都会很平静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虽然这两次昏倒我都没在他身边,但从郭姨的话里,我能感到恐惧。我在心里想着,该如何说服他去住院治疗。
进入夏季,工作开始忙了。安这边又让我放心不下。整个人开始有些焦躁。因为每天都是下班时间刚到,我便第一个提起包走人,同事背地里都叫我“定铃儿”,意思是比下班铃还准时。有时对于他们善意的玩笑,我也只是尽己所能地打哈哈,并不做多一丝的解释。
一个周末,宁帆来看安。就在我们忙着收拾午饭后的凌乱时,安又晕了过去。看着郭姨拍着他的肩大声喊他,我和宁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是我头一次直面他发病的可怕,好象再也醒不过来般,沉沉地闭着眼睛。“死亡”这个词在我脑子里一经闪过,我几乎是吓傻了。
好容易等他睁开了眼睛,我说什么要送他去医院,郭姨也坚持着。
“还没到检查的日子。”他声音不大。
“那也不行,马上就去。”说着,我就去拿钱。
“我不去。”他提高了嗓音拒绝着。
“别理他,宁帆,你先去叫车。”我糊里糊涂地吩咐着。
“我开车来的。”宁帆补充着。
“随你便,我就是不去。”他几乎是冲我嚷嚷。
郭姨搂着他眼泪汪汪,宁帆不知所措地僵在那儿,这情景让我对他的固执更加恼火。
“行,你不去是吧?那我也随你便。以后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你,行了吧。”说完,我一赌气出去了。
上楼到了自己家门口,因为没带钥匙,又不想敲门,只得落魄地坐在了楼梯上。
说实话,我之所以那么冲动,气愤,完全是要掩饰心中的恐惧。他的表情那么平静,和睡着了一模一样,却又不能轻易叫醒。他像个固执的孩子,无理取闹地拒绝着任何道理,一意孤行于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替我们想想呢?郭姨的眼泪,我的焦急,包括宁帆的慌乱,哪一点不是因为爱护他?他不知道,哪怕是用任何代价,只要能换他在我生命中多一刻的驻足,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我想这些,想到心疼,想到流泪,想到有东西塞住喉咙,像是要窒息。
“江南?”宁帆站到了我旁边。
我赶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她显然是对我有点生气,“为什么要弄哭他呢?”
“我也是为他好,”听说他哭了,我心里更难受,“医生早就劝他住院,他每次都是这样。”
“他也知道你是为他好。可你没问问为什么他不想住院?”她似乎很了解他的想法似的,“生病的是他,你别对他那么凶。”
她的话让我觉得内疚,对于安就更放心不下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郭姨正忙着洗碗,宁帆进去把她替了出来。
“郭姨,我刚才有点太急了。”
“没事”她拍拍我的肩,“小安听你的话,咱们慢慢做他的工作。”
对于她的理解,我只能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