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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秀点头赞同道:“况且蔡攸虽然一向刚愎自大,却还不至于蠢到当街下毒,他若真想杀蔡鞗,亦是会派人暗中下手,绝不会将自己陷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蔡攸的黑锅倒是背定了!两人对视一笑,均是意会于心。
“但这下毒的人又是谁?倒似是正巧帮了我和汶儿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想说什么?写完后脑子一塌糊涂了~~晕!那便不说了罢~~~~~
重占先机
尽管蔡鞗中毒之事被太师府上上下下捂得严实,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京城很快传出三种流言。
第一种流言是蔡老贼做恶太多,老天爷报应在他儿子身上。此种流言在东京城的百姓中极得人心,可见民心所指。
第二种传言是蔡攸嫉恨蔡鞗而下毒。
第三种传言则是蔡绦下的毒,然后嫁祸再蔡攸。
无论哪种流言,对蔡太师来讲,都是头顶上的乌鸦,黑云一片。
更觉黑云一片的是开封府尹,此刻正急得焦头烂额,几欲悬梁吊颈。皇帝的限期,蔡太师的压力,哪边都是要死人的,更遑论两边一起压下来!焦虑下仅有的几根山羊胡须几乎尽数被他揪断,无奈只得全城搜捕,四处抓人。
东京城的百姓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谨慎着自家言行,一边却心中偷偷乐着看笑话,端看蔡老贼一家怎么个窝里斗得翻腾。
搜捕时隔不久,却有三个男子先后到开封府投案自首。开封府尹虽然胆小却不糊涂,只觉其中疑点甚多,正在为此惊疑发愁时,皇帝身边的红人延福宫总管李彦突然带来官家的口宣御旨:“尽快结案!”
尽管结案?不是尽快破案?开封府尹正站着发愣,太师的心腹亲信便到了,书房一番私议后,开封府尹喜气洋洋地升堂结了案。三个投案犯人结为同谋,毒害朝廷官员,罪不容赦,判秋后处斩。次日,狱吏禀报大人,三犯昨夜于牢中自杀。
于是,沸腾帝京一时的下毒大案便这么突然地破案了结了。
等着看戏的东京城百姓自是失望,却未知暗地里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
宣和七年二月初七,领枢密院事蔡攸抱病停朝,徽宗下旨抚慰;未几,蔡攸上章表奏病体不愈,恐难尽职,徽宗温言劝勉一番后,随即下旨免去其领枢密院事之职,迁知扬州府调养。
蔡攸身为枢府高员,皇帝身前的红人,突然被外放出去远离帝京权力核心,虽说是以调养身体为由,但明眼人只略一想便知和前期突然破案的蔡鞗中毒案子有关。皇帝亦是念了旧情,将其贬谪到以富庶闻名的扬州府。
获知蔡攸外放的消息卫希颜仅淡淡一笑,对于预料之中的事她并不诧异,但她不知道的是因她的介入却改变了蔡攸的命运,本应在靖康之变前才遭贬谪的蔡攸提前被贬,却也由此阴差阳错地避过了被宋钦宗赵桓诛杀的命运。
她更不知晓的是本应在宣和六年便遭罢相的王黼因她之故仍然居在相位。当初她献上清神丹,赵佶一边服用,一边让王黼的应奉局四处搜刮珍奇药材,以期卫轲炼出更具神效的丹丸。王黼办此事极为卖力,徽宗存了一分感念,就这一分感念维系了王黼的相位到宣和七年。
宣和七年二月初十一,御史中丞何栗第七次上表弹劾王黼十五大罪状。
徽宗犹疑不决。李彦突想起前天于养生殿品茗,和卫轲谈论帝京何处宅第最为雅致,清圣笑讽梁师成之语,心中顿时一动,上前奏道:“官家,何栗弹劾王相公之言是否属实,何不征询一下梁少保的意见?”
徽宗奇道:“王黼之事,梁师成何以知晓?”
李彦道:“官家,小人听说王相公府与梁少保仅一墙相隔,为来往方便,遂于墙上开一道小门,平时来往皆不从大门出入,由宅内小门通即可!”
徽宗顿时目光一沉。李彦心下暗喜,官家虽然向来喜欢重用他们这些内侍,但最忌讳内侍与外臣拉帮结派,若放在王黼得宠时奏此事,官家多半闻之召来斥责两句便过了,但今时皇帝已然生出弃棋犹疑,他趁机奏出此事,既可打压下去一个争宠的臣子,又可狠扯一下梁师成那老奸的后腿,何乐而不为!
二月初十二,徽宗突然御驾梁师成府第,经朱红大门而入,龙目一扫,果见与临院的墙上开有一道人高的小门,当下心中不悦,淡淡两句后,摆驾回宫。次日,皇帝纳何栗弹劾表章,罢王黼相位,复起蔡京为相,掌管三省。一时朝中蔡党弹冠相庆,朝中清流却是面面相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罢斥王贼,却又将蔡贼迎回,何谓天道不公?何栗气得浑身发抖,便欲上前诤言力争,被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及时扯住袍带,微微摇头。
“蔡贼已年至八十,还能挺得几时?现下吾等要防的是蔡绦代父而言。”宇文虚中私下道。
果然,二月初十五,上擢徽猷阁待制蔡绦领枢密院事,顶替原蔡攸之职。
***
蔡鞗中毒当日,卫希颜自下了诊断后,便以避嫌为由束手旁观。众御医愁眉研讨大半日,仍没把握,不敢冒然下方,否则若得万一,一干人全家加起来数百口都别想活了。但蔡鞗被延得一日,呼吸益发微弱,面色已呈青紫带黑,一见便是将亡之相。太师府里人心惶惶。
徽宗一日三次过问,蔡京惶恐之下只得叩请皇帝诏命清圣御医诊治。
卫希颜接旨后却面呈犹疑,对徽宗道:“陛下,蔡待制这毒实是猛烈,卫轲难有万全把握!”
徽宗皱眉道:“爱卿连帝姬之毒皆能解,然则蔡又思之毒更甚?”言下隐有怀疑。
卫希颜拱手淡淡道:“陛下有所不知,帝姬所中之毒虽然厉害,却是慢性之毒,况有天家贵气护体,自是不同于常人。而蔡待制之毒来势凶猛,毒方入肤便已经溃烂于肺腑,纵使能解亦是脏器俱损形同废人,能否得愈实是未知之数!”
徽宗龙颜阴晴不定,良久惋惜一叹。李彦觑了眼皇帝颜色,轻声道:“官家,所谓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若让卫御医一试?”
“也罢!清圣但管放手医治,朕恕你无罪!”
蔡绦擢升之日时,蔡鞗苏醒了。但对这位斯文俊秀的蔡五公子来讲,若果下半生一生都要卧躺于床榻不得起身,他宁可不要醒来。“茂德!”蔡又思流泪不止。
徽宗听得李彦报时亦不由叹息一声,数度派内侍赴太师府宣御抚慰。
***
“听说没,太师府五公子病好了,但瘫痪了,下半身一点都无法动弹!”
“啊!帝姬嫁过去岂非要守活寡!”
……
***
“清圣,蔡鞗瘫痪卧床,官家已有悔婚之意。你,可等得机会了!”延福宫总管品茗笑眯眯道。
卫希颜举盏笑得从容,“尚需大官从旁提携!”
宣和七年二月二十,蔡京替子蔡鞗上表痛哭流涕,伏乞降罪。徽宗慰言安抚再三,终于在蔡京七度上奏痛哭无法承沐天恩,伏乞天家赐罪的表章时,叹息允准其奏,收回指婚,之后皇帝赐太师金银珠帛无数,以示恩宠不绝。
次日,蔡京于御书房叩谢天恩,言谈中隐隐流露出欲以次子蔡绦尚帝姬之意。
蔡京告退后,徽宗颇有犹疑。李彦自是不愿蔡京宠信更上一重,进言道:“官家,若以原弟妇尚兄,恐帝姬入门后多有不便,况坊间或有非议!”徽宗闻言顿时打消了这般心思,翌日又有内侍至太师府宣诏,赏了一堆金玩之物。蔡京立知,蔡绦所求不得帝心,无奈下只得按下不表。
***
卫希颜此时方松口气,但梁师成等人必不会甘心,她一日不将汶儿护在身边,心中终是无法放得下心。
到得此时宣和七年的二月已去了大半。卫希颜算算时日竟与名可秀已有二十天未得见面,其间两人曾因谈论蔡鞗下毒之人匆匆会面一次,之后她数次夜里掠去私宅却未见得伊人身影,不由心忖前番已借李彦推波助澜促成王黼罢相,何栗那边危机应已解除,可秀在忙什么呢?
卫希颜初识情滋味,思恋一上来便像猫爪挠心,片刻不得安生,和汶儿说话几度神思不属。
“姐姐,你怎么了?”茂德奇怪道。
姐妹俩尚是元夜出宫私游事件后首度会面。一方面因徽宗在蔡鞗中毒后对卫希颜的恼怒渐消,又得李彦不时敲几句边鼓,皇帝对卫希颜好感重生;此前因梁师成的进言徽宗对卫轲隐有一丝疑忌,在贬谪王黼后,皇帝对梁师成便有些冷落,于是对卫希颜的那抹疑虑也渐渐消弱下去。
另一方面,王贵妃初时因元夜时私纵茂德出宫而被徽宗责斥,但她宠冠后宫多年自是有其手段,不多时便将官家哄得回心转意,宠爱不减。在蔡京上表乞请退婚后,贵妃便开始吹枕头风,其中一句话抓住了徽宗的心思:若得卫轲尚帝姬,官家修丹之道岂非如虎添翼?
于是,在徽宗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形下,卫希颜又光明正大来往出入于兰熏殿了。
姐妹初见时自是欢喜,待各述一番情况后茂德便发现姐姐开始走神,到得最后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颜面薄嗔道:“姐姐,你今天已经走神好多次了!”
卫希颜回过神来,看着妹妹似乎这阵子清减不少,颇有些心疼,“汶儿,这些时日辛苦你了!”突然想起正值雪后初晴,何不带汶儿郊外游玩散心去?
汶儿果然意动,美眸一眨却担心道:“姐姐,皇帝会同意你带我出去?”
卫希颜想了想,突然笑道:“你做好外出赏雪的准备就是了!”
***
次日晚,徽宗由内宫地道偷入撷芳楼与李师师私会。情方正浓时,李师师笑言此时百岗雪景正好,缠着官家陪她同游,徽宗颇是为难,李师师觑准他面有愧色,便又关询茂德帝姬身体可好。徽宗顿时灵机一动,笑道:“这些时日福儿因蔡又思之事有些忧闷清减,你俩交好,不若与她同往赏雪?”
李师师暗喜,柳眉却蹙起道:“好是甚好,但若被人知晓帝姬与我同行,恐生出是非流言!”说话间粉面微颦眼波流转,衬着青丝雪肤,端的妖娆荡人,徽宗心神荡漾,突然想起昨夜贵妃曾提起卫轲与茂德之事,便拥住她道:“这有何难,福儿改装后出宫,吾让卫轲随行护送。”
李师师故作诧异道:“听闻卫清圣对茂德似是有意,你让他护行,莫是想撮合他俩?”
徽宗经得蔡鞗中毒一事,虽是贬了蔡攸,蔡鞗却也瘫痪在床,心下颇有些意冷,他本崇佛信道,经得王贵妃不时吹风,便真信了天意如此,不由叹道:“罢了!我原本选婿亦是为了福儿,她若欢喜,就由得她去罢!”当下和李师师定了茂德明日出宫。
***
次日一早,卫希颜却是被一串熟悉的笑语声吵醒。
“卫希颜,你怎么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红衣如彤的少女仍如往昔般活泼飞扬,人未近得房门鞭子已抽上前,“懒鬼,起床了!”
卫希颜在她笑声初起时便已着好衣衫,蓝影一闪,却是飘然从窗口跃出,闪到雷枫身后突然一拍她肩,笑眯眯道:“小丫头,大清早地扰人清梦可不好啊!”
“卫希颜!”
雷枫欢呼一声便扑上前去拥抱。
卫希颜目光飞扫院中树下某个冷郁的青衣人影,若是往时,她倒是不吝于上演一幕亲热场面刺激刺激某人,但想起名可秀立时没了玩笑心思,一伸手按住雷枫削肩,笑道:“小丫头,何时到京的?雷总堂主居然没有关你几个月禁闭?”
“卫希颜!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没良心的,人家昨天才刚回来,今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