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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晚上赵构一宿没安寝,凌晨卯初就醒了,嘴边竟起了个燎泡,喉咙里仿佛呛着火,喝了蜂蜜水润喉,召来御医看了,开了清火药方。赵构的脸色阴沉得如宫外未明的天色,寝宫内服侍的内侍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到了辰时,天色放亮,赵构在御书房内心神不定地阅奏札,喝了一盏清凉汤、一盏宁神汤心中仍然觉得烦躁。不一会,康履回来禀告,宰执们都上值了。赵构哼了一声,他不安宁大臣们也休想得安宁。
初十是官员的休沐日,政事堂的议事堂内宰执们却都齐全了,除了朱敦儒仍在海州。天子昨日放话,“要事不决,尚有闲暇?”意思是丁忧之事不决,就别想休息了。于是,宰执们只得在假日全部上值。
堂议开始,胡安国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朝廷只可默认,不可承认,一认就有‘故例可循’了!”
这个道理宰执们都懂,在卫名婚姻上朝廷可以装糊涂,不明白同意,也不明白反对,但不能明文承认。而执掌刑狱司法的刑部参政和大理寺参政最是清楚,朝廷的律令条例不可能涵盖每件案子,官员们断案往往要依“故例”。朝廷若批复准了卫希颜的丁忧,就等于明文承认了她和名可秀的婚姻,这就成了“故例”。
但范宗尹虽然知晓其中利害,却和胡安国打起对台来。事有轻重缓急,当前紧要是解决卫希颜的兵权问题,不要出现第二个雷动,至于“故例”这种漏洞,以后再设法弥补。他就不信了,还有其他女子敢违背人伦,无视礼法。但胡安国就如顽石般说不通,范宗尹气得跳起来,拍着桌子和胡安国吵。上茶的傔人缩着脖子回了茶水房,唉,相公们的脾气见长。
赵鼎撇开丁忧和其他几位参政说丧制,哪里不合理,哪里应该改……有的参政同意,有的参政不赞同,说着说着也争了起来。这情形便如同前两日般,分成了两团吵。丁起揉了揉眉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回头看了眼对面的摆钟。
巳时了。
这个时辰,北廷南郊的受禅台上,受禅大典已经开始。
前日夜里凤翔府的雪已经停了,昨日天气还阴着,今日却是个晴天,云层中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红日。
的确是个吉日。
吕颐浩心情复杂地宣读完禅国诏,便听庄严的礼乐奏响。柴鉊换上了十二章纹样的帝王冕服,头戴十二旒通天冠,足登赤舄,腰间多了一柄佩剑,帝王气势巍巍浩浩,又仿佛天地间最刚毅的山峰,就连天上的红日都慑于其威势,光芒被压了下去。
受禅台下的文武百官不由跪拜下去,鸿胪寺卿当即反应过来高声唱赞,群臣随着唱赞声行三跪九叩大礼。雷雨荼抬首间望向受禅台上卓然而立的父亲,但见他雄伟的身姿被红日镀上一层光芒,旒珠下的面庞也仿佛映着一层金光,却依然如石像般,冷漠,恒定,不可摧毁。雷雨荼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深深叩首下去。
众臣叩拜后起身,鸿胪寺官员宣读群臣上的新皇即位贺表,祥和的礼乐声中,吕颐浩宣读新皇即位的第一道诏旨,定国号大周,改建武十年为昭和元年,大赦天下。
群臣齐呼“万岁!”
礼毕,御驾回行,升朝大庆殿。中书舍人宣读新皇第二道诏书,封赵谌为宋王。殿下群臣的眼色都深沉起来,以前朝国号封逊位帝王,新帝这是何意,难道真是强大到无所畏惧,所以也无所避忌?
接着,中书舍人宣读第三道诏书。这道诏书是追谥柴氏先辈为帝,这是开国皇帝的通例,一般是向前追谥四代,从高祖那一辈起,但柴鉊只追谥了两位先辈,一位是六世祖柴熙诲,一位是父亲柴安,而高祖、曾祖、祖父均不追谥。
众臣心道:看来新帝并无大封柴氏宗族之意。
又有大臣想道:新帝这一支的柴氏宗族都在南廷灵山县,新帝不谥前三代,莫非也是考虑到这三代的后人子孙都在南廷之故?
接下来是第四道诏书,册立皇长子柴雨荼为太子,赐名赟(yun),以丞相职领枢密院和三省。
众臣先是惊讶新帝这么快立太子,跟着又舒了口气,早立太子也好,利于人心安定。雷雨荼掌朝政十年,威信甚重,如今立为太子百官都无异议。而且,新帝将军政大权都赋予太子,足见信重不改,的确视侄子如亲子,这也让众臣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新帝以后有了自己的血脉会起嗣位之争。
接下来宣读第五道诏书,封赏百官,殿上众臣都有进职、进阶、进爵,百官大喜,朝贺声声,一派喜乐融融的气象。遗留在一些大臣心中的怅然情绪也在迭起的朝贺声中渐渐淡去,随着时日流去,这些情绪终将完全消逝,不留下一点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卫名与雷动的“小秘密”以后再分解,嚯嚯~~~
☆、尘埃落定
“啪!”
御书房内又摔了只茶盏。
书房内的内侍都噤若寒蝉;侍茶宫女又小心翼翼地换了盏新茶;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御案上摊着快马传回来的北廷官报;昨日下午增发的改号版,报头正式更名为《大周官报》;据说是新帝柴鉊御笔亲题。
赵构看到报头就气得摔了茶盏。
最新出刊的《大周官报》上登载了新皇的受禅大典,群臣上的贺表;大赦天下的诏书;册封宋王的诏书……
赵构看到“封宋国王”一行字时又摔了刚换上的茶盏。
宋国王!
赵构气得咬牙切齿,这是侮辱他这个大宋天子吗?
——周天子之下的宋国王!
不得不说,赵构想多了;柴鉊封赵谌为宋王固然有深意,却不是赵构想的这样。只不过;当赵构日后明白柴鉊的真意时;对柴鉊的恨意却越发深切了。
在北廷这边,因为新帝登基,文官武将均有晋升封赏,朝中、军中、地方都是一片欢声,贺表雪片般飞往京中。当然也并非全然和谐,就在受禅日的当天,太傅何栗、侍御史綦崇礼缺位不朝,誓言不事新君;当日,地方上也有两名州官归印而去。不过,这几桩连小浪花都算不上,顶多在新朝官员心中泛起一点涟漪,便很快消散开去。
但新皇即即位后的第三日,又有四名大臣上表致仕,包括新授任的参知政事吕颐浩、张悫二人,以及司农寺少卿李若虚、兵部侍郎马扩二人。
吕颐浩是前尚书右丞,相当于辅相,张悫是户部尚书,这两位和兵部侍郎马扩都是柴氏父子之前提拔重用的人,李若虚职位稍次,但他有一个被树为忠节之表的兄长李若水——因捍卫宋天子尊严被金军斫肉而死。这四位在朝中的影响不同于何栗、綦崇礼二人,何栗的太傅官位虽崇却不掌实权,而綦崇礼只是一名侍御史,不是御史中丞,也不是御史之副,品阶不高,而这四人既有份量,又受雷动恩遇,上表致仕之举颇让朝臣们震动。
虽说吕颐浩和张悫都已年过六旬,确实年纪大了,但选在这个时候上表难免不让人多想。而李若虚和马扩都还不到致仕年纪,身体也健朗,显然是不愿意在新朝为官。不过这四位参加了受禅大典和朝贺,并没有反对新朝,算是给了新帝颜面。柴鉊挽留不得后,均封以爵位、晋升寄禄阶,赐以金帛,致仕待遇十分优厚,这让观望的群臣又安心了,新帝对求去的旧臣尚能恩遇,何况在朝之臣?
十二月十五,南廷遣礼部侍郎陈与义为使臣,携国书出使北廷,谴责周王雷动枉顾人臣之义,逼迫君主退位,又责斥雷动以柴氏后人恬居,欺瞒天下,谋朝窃位……归总一句:大宋不承认逆臣篡位之朝。陈与义辞锋如刀,新周朝的礼部侍郎也是口舌利害的,双方在朝殿上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吵得一个精彩。
柴鉊大笑一声,打断朝殿上的交锋,目光睥睨,帝皇气势磅礴而出,对陈与义道:“尔辈御座官家,唯血统尔,无甚可提,朕何需无能之辈承认!看在汝朝国师面上,朕不与之计较。”他浓黑如刀的眉毛一扬,仿佛有刀气席卷而出,声音沉雄威势,“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诛首一人,亦易如反掌。”说着赭黄袍袖下的手掌一抬,陈与义手中的国书便凌空飞去,方近御案,便“嚓”一声四分五裂。
众臣大是痛快。
陈与义心中凛然,面上显出怒气,这是在威慑,表示诛杀他们大宋皇帝,易如反掌?
赵构得知后,差点没吐出一口血,“雷动逆贼,竟敢轻朕如斯!”气得怒火攻心,但雷动那番话,终究入了心,一方面对卫希颜嫉恨更深,另一方面又唯恐雷动真个来取他项上脑袋,夜里寝宫均要有七八个侍卫高手守卫才敢合眼,这是后话不说。
就在陈与义出使北廷后不久,南廷派去江西洪州和龙虎山查探的人马先后赶回来了,但带回来的调查结果正如赵构君臣之前所预料般,不是好消息。龙虎县的调查结果显示:卢安长子长和,生子永裕;次子长宁,三子长青。而雷家村的人证实:卢长宁被雷氏收养,易姓名为雷动。雷家村的人还说,卢家的人和雷氏一部分亲族在十年前都迁到城里去了,田地屋业都转给了留在雷家村的族人。
雷家村这些族人,都是雷氏的旁枝。而迁走的,是收养雷动的嫡系一脉。不用说,必是被雷动的人接到北面去了。
赵构发怒,“人都跑光了,地方官是干什么的,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聋了?”一股燥戾之气冲他脑门,狠狠地道,“龙虎县令,洪州守臣……一应相关官员都要查办!这些个昏蠹之辈,留着做什么,全部流放到黔州所去!”
丁起等宰执大臣心道,一般地方官只管按田亩收农税,按丁口收免役钱,只要税、钱不差,哪管治下少了几十口人。何况,十年前正值朝廷南渡,各地官府人心不安,雷家村上报几十户分家迁出,这样的事虽然不多见,但此时县里必定没心情深究,睁下眼也就放过去了。真要追究责任,县令州官固然有疏职之过,却还不至于罪大到要流放黔州所。
但皇帝正在气头上,众臣都明智不语。事后追查,那位龙虎县令已在五年前致仕,且一年前病逝,那位知洪州的守令也在四五年前因查出贪污罢职,家产回补贪污款项充了大半,过得窘迫名声也毁,不需得再降罪已足够凄惨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查证雷动身世的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无论赵构不甘心也好,憋气也好。
世上事就是如此,真相与否,只在于人们信不信,信则真,不信则假。北廷臣民选择了信任新君,不管是因为真的信任,还是利益立场使然,都非南廷抨击能够动摇。即使拿出雷动作假的证据,也会被北廷指斥为捏造、颠倒是非,更何况,南廷还查不出任何作假的证据。
赵构心中更加戒惧,雷动占有名义即位,又有兵权和朝权在握,皇帝位子坐得比他还稳,他更应忧惧的不是北面,毕竟那半壁江山以前名为大宋却不是他的,南面才是他的天下,而要坐稳他的天下,就必须扫除最大的威胁。
在赵构心中,这个最大的威胁是谁,不言而喻。
如果说以前赵构对卫希颜的戒惧是忧惧她的兵权压制皇权,但还不至于担心她会篡位;而今有了雷动篡朝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