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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子对卫希颜道:“那惊天绝地的一剑让我知道杀的人是谁!一睁眼看见你,还以为进入阎罗殿见到了那人:二十年前他没杀我,二十年后再来索命!”
卫希颜恍然想明白江月子初时眼中的惊恐从何而来,不是因为怕她,而是想起了当年去青澜的那一剑。
江月子道:“其实你长得并不像他,乍一眼有些神似,再细看却只有两分像。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后人,二十年前杀他有我一份,二十年后死在你手里也是应当!”
卫希颜回忆到这不由摇头冷笑。江月子想死,那是他自己的事,想利用她了结他的性命,她偏生不如他意,想死自己去死!
她沿另一条路向山腰掠去,没有和唐青衣一道下山还有一个原因:她想再去湖边看看。
或许,她还会出现!
湖水蔚蓝,卫希颜怅然而立,伊人仙踪渺渺。
她怔怔立着。
突然,从峰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雷声……
唐门一行刚刚行到半山腰。
转眼间,峰巅的雷声越传越下。
唐青衣倾听了一会,冷寞面色陡然一变,叫道:“雪崩,快下山!”
众人提聚十二成真力,风驰电掣般疾掠下冲。
不一会儿,隐隐的雷声汇成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响。积雪从峰顶一路滚落,越滚越大……顷刻间,天崩地裂,雪潮骤落……
这时众人离雪山出口还有两三百丈。
冰棺巨大沉重,唐青衣、唐斗、唐藏三人齐抬飞掠,十八唐门子弟呼啦啦往山下疾冲,谁也没有注意到唐阿金和唐阿银兄弟抬着乘载雷御的担架落在了最后面,即使注意到这会儿也没人伸手。生死关头,谁顾得了谁!唐门的生存准则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唐阿金和唐阿银也想扔了担架冲下去,但两人更恐惧逃出去后将面临唐斗残忍的处置!比起当“药人”,被大雪掩埋反而是幸福的了!两人一路拼了命似地向下奔窜,却半分也不敢抛下雷御独自逃生!
雪崩来势凶猛,霎时,雪石洪流轰隆滚落。
唐青衣等一干人于千钧一发之际冲到山脚,一气不停冲出谷口百余丈外。身后如山填海崩塌溃落,两道黑影瞬息间被雪团扑没……
“阿金阿银!”唐斗狂叫。
雷御!
唐青衣身形一动却被唐藏死死按住,“来不及了!”
突然一道震天长啸,掌风如排山倒海,在雪涛堪堪淹没之际将两人和一担架如巨风卷浪轰出谷口百丈外。唐青衣、唐斗疾如闪电接应上去。
却就只迟得那么一瞬,如山洪迸发的积雪冲落塌陷在山谷,滚滚雪浪直直冲出谷口近百丈,如山的雪海高耸连绵五六十丈,将谷口封得死死,谷内雪峰还在不停地震动,雪海还在不断向外翻涌。
唐门一干人只得又疾退数十丈,方才停住不动。回首望去,前方一片白雪皑皑,山谷平地间陡起一座雪峰。
“这谷口积雪……怕是要半年后才化得开……”唐斗苦笑。
唐青衣面色冷得愈发苍白,静立在地如冰雕柱。那人,没有出来……
唐斗猛地两巴掌甩在唐阿金和唐阿银的脸上,怒吼道:“你们两个,最好祈祷卫郎君没事!否则老子撕了你们俩!”
唐藏看了看唐青衣苍白的脸色,又看向雪海,心想再厉害的武林高手被压在这重重积雪之下,怕也是生机渺茫!人,毕竟难以胜天!
“我们走!”唐青衣终于断然转身,“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那人,也算是祸害吧!”
“他若不是祸害,我老唐把这颗头割了下酒!”唐斗一手捏碎酒葫芦。
但愿如此!
一众人渐行渐远。
***
雪山回复了平静和幽雅。
一道白衣似雪,闪现在谷口数十丈高的雪峰前。
白衣女子衣袂飘飘,仿佛谷口积雪只是团团白色的风,悠然当步徐徐融入雪海之中。
进入处雪面平滑如镜,一缝不生,仿佛方才穿透而入的只是一道幻影。
那女子抬步在窒息沉重的雪海徐步而行,所过之处积雪如风吹湖陷般在她身周洞开一道空间,飘然而过后洞出的空间倏然再被上面的积雪压实。
白衣女子微微瞑目,身形看似缓、却是疾,眨眼间已在积雪里面飘行数十丈。突然她双眼一睁,唇角浮出一抹微笑,白生生的手掌轻飘飘拍出,前方积雪顿时被劈出一道丈余高的雪洞。
卫希颜的身体显现在雪洞中,眉间鼻孔皆被白雪覆盖,仰面而躺的姿势却极为奇特。仿佛在大雪没顶的那一瞬,她什么也没做,而是摆了一个如凰鸟飞舞的姿势去死。
那女子看到她这古怪姿势突然欣慰笑了,俯下身轻轻拂去她面上积雪,抱起她,直冲而起,如凤凰飞天般穿透厚厚积雪冲天而起,瞬间直入山巅云霄……
谷口雪峰一阵阵崩陷翻滚,不一会儿,再度回复了静谧。
***
卫希颜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一道五彩斑斓的大鸟在火中飞舞,根根羽毛在火中灸落,血干,肉尽,慢慢在火中化为一团灰烬……然后,是永沉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生息,万物一切归于寂灭……
然则宇宙从何生?星辰为何坠落?万物为何生长?……生缘于死,死后又归而生。
万物寂灭的尽头竟然就是万物起始的源头……
恍然间豁然开朗……光,亮了……水,流了……气息,活了!
五彩斑斓的百鸟之凰终于在灰烬之中浴火重生!
凤唳九天的清啸盘旋振出。
凝于冰壁中的卫希颜陡然破壁而出,扬臂飞揽于青天云海之中……
“我还活着!”她睁眼大笑,然后又闭眼从高空直直落入雪中,陡地,眸子睁开……
峰巅上,那人白衣飘拂立于云天下。清眉飞扬间如星辰日落,眸光又熠熠然如雪山之君。轻然一笑,又如水银泻地,天地一片光华。
“是你!”卫希颜一跃而起,语气惊喜交加。
女子微笑:“醒了?”
“恍若做梦!”
两人并立于雪峰,俯瞰山下风起云涌。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我该怎么叫你?”
那女子轻然一笑,风姿飘洒,“轻衣,白轻衣。这名字很好。”
“你喜欢就好!”卫希颜神采飞扬。
白轻衣微微一笑,看向山巅云朵,衣袖飞扬。“凤凰涅槃,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凤凰真诀的奥妙之处,每渡一次死劫,便涅槃复生一重。”
她扬手止住卫希颜的疑惑,伸手轻轻合上她眼,“希颜,闭上眼睛,感受这天地有何不同。”
她的手清凉中带着温润,卫希颜不由闭眼,风欢啸着从耳边飞过,雪山方圆百里清晰沥沥,万物生息,盈然于内视。
她心头惊喜,这和瀑布下昏迷重生的景象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境界却高了何止一重!
“希颜,这是凤凰真诀的第三重境界,天地盈视。此番你历劫重生,一次跨越了两重境界,很是难得!”
卫希颜睁开眼,犹愣了一阵,“你说的是什么功法?”
“凤凰真诀,被江湖人谬传为凤凰神功。”
卫希颜不由失笑:“原来真有这凤凰神功,我以前听秦无伤说起时还以为是骗局!”
白轻衣却点头道:“确是骗局。真正的凤凰真诀秘藉应该早被你烧成灰了吧!”
“噫!你怎么知道?”
“云家对凤凰真诀向来是言传面授,不得已才会留下笔录,但定会严嘱后人看后便毁,以免引来麻烦。”
卫希颜一震,定定看向她,“轻衣,你怎么知道我是云家人?你对云家的事怎么这么清楚?”
白轻衣微微轻一笑,轻叹道:“当日在江岸初见我便疑心你是云家后人,因为你身上流动着凤凰真诀的内气。”
“希颜,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声姑姑。”
卫希颜忍不住一阵抽笑,她难道最近特别有“美女姑姑”缘?
“轻衣,你占我便宜!”
白轻衣淡然一笑:“非是占你便宜。我的曾祖母便是云家女子,论辈分她老人家是你的曾曾祖姑姑。”
卫希颜闻言差点跌倒,她没想到和这女子还能扯出沾亲带故的关系,脑子一转觉得不对,怀疑道:“你的曾曾祖母怎么会是我的曾曾曾祖姑姑?你今年才多大?”
白轻衣微笑:“我们家人比较长命,所以生育子女较晚。我曾祖翁是在三十岁时才有了我祖翁,我祖翁五十岁时才有了我父亲,我父亲四十岁有了我。所以说,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姑姑!”
卫希颜眯眼一笑:“三代以外的血亲不算!”
“希颜乖侄女!”
“白轻衣!!”
……
“轻衣,云家怎么会有凤凰真诀?”
“那是我曾祖翁娶你曾曾祖姑姑时的聘礼!”
“啊?”
白轻衣笑道:“云家这样的家族,若没有一点绝世之术傍身,被尘俗淹没,世上岂不少了一个传奇!”
“原来如此,难道云家剑法也是……”
白轻衣点头叹道:“很多年前,我家先辈和云家先辈因缘际会,倾盖相交,祖辈遂将天地绝剑赠予云家先辈,至于凤凰真诀却又是后面的机缘了!那天地绝剑过于霸道,凤凰真诀是修真之法,两者结合相辅相成。当年云家仇怨众多,云家人多是英年早亡,曾祖翁原是期望云家后代修真出世,远离红尘,孰料云家却是与这尘世纠葛难清。”
修真之法?卫希颜听到这不由心头微动,“轻衣,‘凤凰涅槃,渡化虚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轻衣微笑道:“凤凰真诀相传是自洪荒时代传下,得证大道者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修真之道果真能成仙?”卫希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家祖先辈第三代曾渡过天劫,坐化而升。”
白日飞升,就能穿越时空?卫希颜胸口怦怦乱跳。
白轻衣眸光望向清风云深处,如玉面庞光华流转,“自得如松风,不拘于芥子。修真之极境,便是突破凡身之生死,悠游于天地之轮回。”
卫希颜胸口剧烈激荡,这算不算是希望?虽然听起来玄虚至极,然自已重生又复生,岂非已是生命的奇迹?
“轻衣,凤凰真诀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如你所说的突破生死、悠游轮回?”
“九九历劫,修炼臻至第九重天地虚空境界,再渡过九重天雷,方可得证天道。”
卫希颜不由苦笑:“你到得第几重?”
白轻衣悠然笑道:“第八重。”
卫希颜精神一振,“你看我修到第八重要多长时间?”
白轻衣看了看她,微笑道:“凤凰真诀修炼的每一重境界均是一道槛,前四重是历死劫,后四重是历心劫。你们云家先辈,能修到第四重者不乏其人,然尘世恩怨牵挂太多,能突破第四重到第五重境界者尚无一人。”
“若我瀑布下历劫那次是晋入第一重,如你所言此番这一劫后已进到第三重,岂不是历一次死劫而晋阶两重?照这个进度,我再历一次死劫就可以突破到第五重?”
白轻衣失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全身经脉寸断,若非我的凰者之气,死劫便成真了,哪还能飞跃到第三重境界。”
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被人拣回一条命的那人毫无感恩自觉,犹厚颜笑道:“下次历劫,你还会帮我吧?”
白轻衣摇头莞尔,“外力在前四重历死劫时有用,历心劫却是无效。否则,我家先辈亦不会几百年来只得一人渡得九重破入虚空。”
卫希颜不由苦笑,原以为抓住了一线回家的机会,结果却是渺茫大于希望!
白轻衣见她有些丧气,一笑如清风入云,“希颜,修真之道,本是艰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