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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水师的斜线阵型立即变换为竖线形,插入到三佛齐战船中,两边舷炮同时开火。
伽亚德很快发现,三佛齐战船即使顺风速度也比不上宋舰,纵火船还没挨着敌船的船边就被轰得燃开,而正面拦阻上去的战船则被高速冲来的宋舰“哗啦”撞斜、撞歪甚至撞翻——相比宋船的庞然大物,三佛齐战船很多是乘载二三十人的小船,那经得起这般冲撞?
“……这、这是什么武器?”伽亚德的副将看得脸色直发白,伸手一抹额头上的冷汗,“真是如同恶魔的攻击……”
尽管三佛齐水师已损失了百余艘战船,但在海面上仍数倍于敌船,副将追随伽亚德多年,这会儿虽生出恐惧却还未怯战。三佛齐有句俗语叫鼠小钻鼻噎死象,只要冲上去接舷战,就等于捏住了宋人的鼻子,凭三佛齐士兵的英勇悍战,到了船上就不惧宋军的轰雷燃烧武器。
但作为统帅的伽亚德却果然下达了“撤退”指令,面对副将不解的目光,这位水师名将唯得苦笑,“我们无法接近敌船,再打下去只有死亡。”
伽亚德的撤退不是无序的、慌乱的撤退,他命令战船在广阔的海面上疏散开去,又以一百艘战船作后撤掩护,并将所有的纵火船放出,能毁得敌船就毁,不能毁也要放过去阻路一时。
南洋水师一艘丁级舰闪避不及,竟被起火的五只敌船不要命般冲上来,侧舷被撞击钩住后起了火,不得不退出战场,用水龙集中浇火——宋军水师的战舰可比三佛齐战船稀罕多了,经不起这般遭损。其他战舰见状连忙拉开和击中燃烧的纵火船之间的距离,绕开而行。
在三佛齐掩护战船和纵火船的“死缠烂打”下,南洋水师的追击被阻滞了。最终,三佛齐有七百艘战船逃出战场。逃出几十海里后,又被抄后路的南洋水师第四舰队迎头炮击,又付出五十多艘的伤亡代价,方逃回廖内港,龟缩不出。
战后,南洋水师清点战果:击毁、俘获共三百七十余艘战船,却有六百余艘敌船逃回,这让已打了两场全歼战的范汝为等水师将领都有些沮丧,想起战前当着卫帅拍胸脯保证战果的情景就止不住一阵羞愧讷言。
卫希颜未作责备之语,面上颜色却做足了失望之态,让范汝为等将领好几天抬不起脸来。她心下暗笑,正是要借此煞煞这帮家伙的骄狂劲儿,省得因舰炮之利生出了那等轻狂之心。
虽说战果缩水了,但这场胜仗还是让南洋水师上下欢欣鼓舞,毕竟是仅凭百舰就打败蕃国千船水师的大胜仗,更让范汝为等水师将领欣慰的是,三佛齐水师的统帅,名将伽亚德也殁于此战。
按常理伽亚德不会死于战场,旗舰在三佛齐数百艘战船的掩护下,不出意外必能顺利逃出战场,但意外发生了。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伽亚德因他的出色指挥和下令撤退的果决引起了卫希颜的注意,并由此招惹来了死神的莅临。
杀敌一将,等于殁敌千军,这个道理卫希颜自是懂得。
她心意一定便绝无迟疑,倏然从“海神号”上凌空掠出,一路踏桅跨越千丈洋面,凌空一掌震碎伽亚德的旗舰指挥舱,曲指三弹,这位三佛齐名将的脑门上便赫然三道血洞,吭也没来及吭一声便毙了命。
那一幕,让敌我双方上万将兵都震惊在心。即使很多年后,经历那场海战的三佛齐人都仍如噩梦萦心,直到死亡都无法消除那人如天神般踏空带来的惊悚无力和恐惧感,那是湿婆,毁灭之神!
这一战,震惊三佛齐。
不仅失去了水师第一名将,更让人惊恐的是败军带回的消息:宋国水师拥有恐怖神器!这消息让国王和大臣们都恐惧,无人再敢轻言开战。连伽亚德都吃了败仗并身死战场,还有谁敢领军出战?更何况,水师经此前后两遭折损已伤了近半元气,再出战能敌过宋人会喷火的武器?
就在国王和大臣都束手无策中,二十艘宋军战舰开到廖内港外,嚇得港内守将战战兢兢,战船也缩在港内不敢出去。宋舰放了艘小船过来,上载一名三佛齐水兵,带着巨长的赎俘名单和战争赔偿条文被释放回了廖内。
廖内的守将不敢怠慢,火速派人飞报王城占碑。
***
“……三、三百万黄金!”当南洋水师开往廖内的战舰出发后,几位都统制仍在震撼中,双眼瞪大如牛眼。“……这是做梦吧?”第二舰队的都统制张公裕作出摇摇欲坠状,“范帅,抽我一下,抽醒我……”
范汝为“啪”甩了他一巴掌。
“哎哟,您真打呀!”张公裕抱着头哼哼。
“哈!”范汝为摸着络腮胡子大乐,“你小子清醒了吧!”
张公裕抓了把的脸,“这也涨得太快了……上回还说赔三十万来着。”
214、三战定局 。。。
徐靖一拍桌子,咧开嘴嚷嚷:“卫帅就是卫帅,这大手笔啊……咱一比,那就是海里的小虾蟹……没法比、没法比!”
众将狠狠点头,说:“那是!”
卫希颜嗤笑一声斜眉睨着这几人,“瞎咋呼!三百万算什么!”清眸中泛出几分冷森之气,“想当年大宋给辽人、夏人的岁币累计何止三百万黄金,怕是几个三百万都有了吧?东京城破后,给金人的赔款又是多少?……你们,连胡人的气魄都不如。”
众将一时羞愧难言,眨巴几下眼,又都渐渐咋摸出味道来。咱大宋是战胜国了,战胜国就是要狮子大开口!能打赢仗还没要钱的胆子不成?
却有位都统制迟疑地说:“这么多黄金,三佛齐王会赔?……”
“这由得他说不?”徐靖哈哈笑了声,叉腰蹬椅横着眉狰狞,“那老蕃敢不给,老子打到他给!”
范汝为哈哈大笑,一拳砸桌,“没错,就是这理!”
***
三佛齐的王殿吵得昏天暗地。
宋人除了要求割让Negeri Selat外,战争赔款竟然从前次的三十万两黄金飞涨到三百万两——这简直是敲诈、勒索、强盗!三佛齐国王气得在抓起王案的金盏就摔将出去,大骂宋人贪婪、无耻,就这般怒急攻心之下却也不敢任着性子说发兵再打过去。
被宋人“大胃口”刺激的大臣跳脚说欺吾王太甚,力主不能屈服;但有子侄被宋俘虏的大臣则跳出来反对再战,说应先赎回人再谈;而主战大臣又说赎金太巨,便被要求赎人的大臣攻击……王宫内吵成一片。
国王扶着额头,召来前次海战侥幸逃回的水师副将问话。那副将为减轻罪责,再次将宋国战船的恐怖武器描述夸大十分,说轰响如天雷,落在战船上会爆炸,船被炸坏,士兵被炸死;说还会喷火焰,如神火水泼不熄,焚人全身,转眼就烧成灰……
胆小的大臣被嚇得面如土色,主和派立时又多了好几位,纷纷说宋人的武器太厉害,闻所未闻,再战恐怕也难以取胜。
国王也偏向谈和,但给出三百万两黄金着实肉痛。虽说三佛齐因占了马剌迦海峡之利而富,积累了巨量黄金和珠宝,但也抵不住宋人张口就要三百万黄金。虽然不至于搬空王库,但还得支付被俘将领的赎金,这加起来也要十几万黄金……真赔出这多么钱,他的王座怕也坐不稳当。
要么再战?
但经历了先后两次惨败,国王实无战胜信心——连伽亚德都战亡了!何况还有注辇国的威胁,真将水师打光了,将来怎么与注辇相争?——和遥远的宋国相比,这邻近的注辇国方为三佛齐王的卧榻之患。
权衡再三的国王终于决意采纳主和大臣的建议,先派人谈了再说,没准能削下价来——这海商交易不还得谈价么,何况两国交易?在这方面,三佛齐和国王显然比大宋君主更拉得下面子,毕竟人家没有受过儒家不应多谈“阿堵物”的文化浸染。
国王一拿定主意,立刻派出口才甚利的财臣为和谈使前往Negeri Selat。但没过几天,这财臣却被宋人撵了回来,说三佛齐王派出区区小臣,没有和谈诚意。
随后,大宋水师开出舰队炮轰了廖内南的麻拉昆港,港内的驻兵和官员都惊惶不安,甚至有闻“雷”轰而弃城逃者。宋军舰队没费多少力就占领了麻拉昆,放出一名城官到王城报讯,扬言三佛齐若无和谈诚意,大宋帝国的战舰就将从赫里河的河口一直开进占碑。
宋军说的赫里河是纵贯三佛齐南部的大河,北端在麻拉昆港入海,向南通向三佛齐的王城占碑——从Negeri Selat运出的财富就是从海上经由赫里河运到王城——其河口距离王城仅三百多里,如果顺风几日就能到王城;是以,宋军战舰要从赫里河攻入占碑的消息传出后,王宫内外都一片人心惶惶。
三佛齐王大惧,赶紧任命自已的王弟为和谈使,财臣降为副使。当天,王弟在两艘战船的护送下,沿赫里河朝北航行,前往已占据了麻拉昆港与赫里河入海口的宋国水师。
215
215、诡诈和议 。。。
南洋大捷,三佛齐乞和。
捷报传回京城,卫希颜拟订的和谈条文也一并传回京城,其他且不说,建炎朝的君臣都被那三百万两黄金的战争赔款震住了,误以为耳朵出错。
“三百万两?”朝臣惊震交头窃议中,御座上的赵构也不由倾前身子,不是三十万两?
卫希颜派回京城送捷报和奏章的信使是国师府亲卫军都尉。按规制,国师府允驻亲卫五百名,相当于一个营,按京卫军的待遇领朝廷饷例,营统制为席铮——出身名花流,忠诚自不必说,面相如书生般斯文,更兼思虑缜密、说话周全,故而常被卫希颜作为“代言人”派出。
闻皇帝询问,他抱拳恭敬道:“启禀陛下,卫国师说:‘三佛齐不知悔过,先后两度大举攻我水师,军费赔偿理应加倍;且该蕃反复无常,必得重重敲打,只有打痛打怕、割肉割痛,方会对我大宋生出畏惧而顺服;否则,若无怀惧之心,他日必会再犯我朝天威。’……”
席诤禀毕,崇政殿上的七八位朝臣颜色各异。
户部侍郎叶梦得恨不得三百万黄金马上到手——朝廷方经历了江南路和两淮路的大旱,正是用钱紧的时候,顾不得其他朝臣作何想,率先表态赞成。
不过,这位深谙大宋文官习性的户部侍郎毕竟和卫希颜的做派不同,不是直言“利害”,而是从义理上彰明此项战争赔款合乎于道德,给三百万黄金的赔款索求罩上了一层外衣,这就是所谓的“面子”。
于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无人反对,即使如朱敦儒、胡安国这般的重义理之臣也没有迂得说不需赔偿,只说三百万黄金太巨,蕃邦未必有能力付出。
叶梦得道:“此事当由和议使谈。”言下之意是拿不拿得出那是三佛齐烦恼的事。
周望却道:“不宜迫之过甚,以免再生战端。”
李邴这几年在枢府尚勇风气的影响下信心大涨,哼声道:“要战便战,我水师还怕了这败军之蕃不成?”
周望面露不悦,“自古刀兵为凶器,和者为上,三佛齐蕃既已受教训,我朝岂可逼人过甚,徒惹刀兵?”
李邴私底里对这兵部尚书颇看不起,更知他这般作态实是出于对枢相的嫉妒,当下撇眉冷笑,“蕃人俱为欺软怕硬之辈,我朝谈仁义,落在蕃人眼底反倒成了懦弱好欺,对付此辈,就是要以刀兵为前……”
眼见着周望瞪眉,殿上又要起辩议,丁起赶紧上前奏道:“陛下,赔偿多少不过是个数目,可待殿后再议,何不先议其他几项。”
赵构心里对赔款已定有底限,也不欲朝臣为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