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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痕”后却是一道隐涡。
狂霸的真气撞入波痕,一头栽进卫希颜的陷阱,以凤凰真气凝成的气涡如一道无形的天网罩住雷动的真气,并回旋反击。
雷动全力一击,真气如山崩海啸,这股强猛无匹的真气与卫希颜的回旋真气相撞,强强撞击,力量作出反激,同时反震向二人。
与此同时,卫希颜伏在暗处的那一分真气趁雷动内力摧向波痕之际,趁虚攻入雷动体内。
刹时间,雷动在化解自身反震内力之时,尚要阻击卫希颜袭入的这一分真气,内腑立遭重创。……但卫希颜也被体内两大真气相撞的反激力震伤。
幸而,她使用的是回旋之力,漩流阻了几分反震力道,饶是如此,她也受伤不轻。
这一战,两败俱伤!
但她在唐门疗伤得以窥入九重天境的门径,却被这一战破去。
凤凰涅槃,以九重入道,这九重天境何其难得!当真是五分靠自己,五分靠天缘,她这一跌落,再想晋入九重天境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以白轻衣的修为,当年九重天境被破后,若非行险与卫希颜心境历情炉鼎大成,要想再回九重天怕是没个百八十年难成。
卫希颜的心境,又如何比得白轻衣的浩空无物?这一破势,当真是渺渺无复期!
这一来,待雷动伤愈后,她将再无修为上的优势!
如此看来,此战,似乎最终……是她败了!
***
雷雨荼之谋,称得上算无遗策。
先以孔彦舟匪患引起她关注,又以黑道高手引出叶清鸿,再以清鸿诱她入谷。雷雨荼谋她从瀑洞秘道而下,就是为了那处白竹崖不会被她在第一时机发现,必定要合巧到黎楚瑜和叶清鸿同时在场,杀局方成。
他对黎楚瑜必是相知甚深,方会知得这男子的执念,利用他的痴动摇她心神。如果只是白竹后的岩像,即使形神再似白轻衣,她也不会轻易动了毁却的念头。
但,黎楚瑜的炽烈让她想起了情深不寿的傲惜,想起了被下禁制前的自己……一时感叹,方决意毁掉,崖壁却早被惊雷堂动过手脚,方会在她一掌之下,从上全然轰塌,方便掩盖了雷动的突袭。
雷雨荼对人心人情之谋算确然深刻——因萧翊一战算到她对白轻衣的情,又利用黎楚瑜的相貌算计叶清鸿的父女情,再以她对清鸿的师徒情份牵制她无法遗弃黎楚瑜……是以,崖塌之时,她方双手被困,但能空得一臂,她反手击去,又岂能被雷动偷袭致伤?
雷雨荼,果然是布局的高手!
他谋算的精到处,就是洞悉人性。
这一局,她确是败了!
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在雷动体内,播下了一粒种子……
或许在某年某月,这粒种子就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
***
她笑了笑,长身而起,清眉飞扬。
“清鸿,我们该回去了。”
叶清鸿抿了抿唇,“我想先拜祭黎先生。”
卫希颜点头,“他就葬在屋后。”
叶清鸿掠身飘后。
……
花丛里两处坟茔,紧紧挨着。
西边坟茔是黎安的墓,护主死于雷暗风掌下。东边新坟垒土,墓碑上却空落落一片。
叶清鸿知卫希颜故意留空给自己,眸色微微黯然,剑光划过,刻下“黎楚瑜之墓”。
……黎先生,安息!……有黎安为伴,又有繁花四季迭开,想来您九泉下也不会寂寞。
就此别去,无见。
她深吸了口气,眸色重复清冷。
转身,决然掠去。
***
两人略作收拾,掠出谷外。
卫希颜九重天境破去,再无法远距离空间瞬移,叶清鸿又有伤在身,两人遂到百里外的镇上,换了袭衣衫。掠行山林僻道,晓行夜宿,三日后方到京。
回到凤凰山庄,天色已近昏。
卫希颜沐浴更衣,全身焕然一新后方下山行向枫台别院。
落入枫林,红叶已褪青。
********
“目前,贡案事定。”
宋之意禀道:“制科的进士试拟定于七月初六,临安府服罪举子的一月杂役期正满,可解罪参试。”
名可秀颔首,她手里正看着宋之意呈递的国子监博士拟任名单,明睿眸子从胡安国、朱敦儒、范冲、朱震、罗从彦、叶梦得这些名姓上掠过,略作沉吟,伸腕提笔,添了二人:苏澹苏云卿、礼部侍郎宋藻,笑着递回。
宋之意双手接过,扫过苏澹之名,顿时了然。
这位苏先生师学邵雍《皇极经世》,精术数天象,又通六经,晓墨家,并曾得宗主生母花惜若指点易卦之学,算得上宗主半个师兄,名可秀素来敬重其学。
宋之意升礼部侍郎后,公务繁多,名可秀又有心以《西湖时报》引大宋风潮,遂请出苏云卿执握。随着《西湖时报》的影响日大,俨然成为时论喉舌,苏云卿的名号自然响誉京城,连皇帝赵构都闻名召旨入宫觐见,咨以时事,为其学识风采倾倒,和皇帝颇为相得。
赵构曾有心请其出仕,却被苏澹婉言相拒。原来,是以退为进,目标不在庙堂,而是国子学舍。
只是……宋之意迟疑道:“苏先生一旦出仕,《西湖时报》之位须得辞去。”
名可秀笑道:“无妨。”言下已有应对。
宋之意便不多言,看到自家名字也列于其后时,微微躬了躬身,郑重道:“之意必不负宗主所望!”
这国子监博士的官职并不显,但其意义深远。
贡院一案后,宋之意按名可秀的计划,上表进言新科进士应入国子监修德半年,端其心正其行后,方可正式授职。此议一经提出,立时得到朱敦儒、胡安国等人的赞赏,纷纷附议:“先修德再出仕,善矣!”遂由中书出政事堂、门下稽审后颁敕施行。
如此,执教国子监的博士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了新科进士的学师,影响着大宋未来官员的思想,甚至入朝后的政治倾向,焉得不重要?
这份国子监博士的名单就大有关窍,无论是正占朝堂上风的王学派,还是不遗余力攻击王学的程学派,以及埋头经济的苏学派,大宋诸名流学派的仕儒多囊入其中,他和苏云卿暗里又有墨家身份……宗主如此安排,实是谋划深远!
***
宋之意步出枫阁之时,远远瞥见那抹枫林中那抹衣淡人清。
他目光微凝。四天前国师府云贺急递牌子入宫求见枢相,这事朝中知晓的人不少……听说国师当天便消失了不知去了何方?……难道,这会儿方归?
卫希颜悠然行近,指间拈了片青色枫叶,意态安闲。
“国师!”
宋之意按下心思,潇洒揖礼。
卫希颜点头笑了笑,眸光向上。
宋之意不由微一回头。
楼阁上,名可秀伫立栏后,秀挺颜容含笑。
两人目光遥遥相触,便仿佛再也无人可以扯断。
宋之意足下微顿,旋即快步离去,两道修眉却一直聚拢不散,暗叹忧心。
宗主,您是天上之鸿鹄,终将有一日立于朝堂之巅……这情,岂可显扬于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处伏笔,嘿嘿……
情志浩荡
落日余晖,霞染天际,给半山的凤凰山庄踱上了一层薄薄金光。
庄中似有喜气,东院内宅的小厮丫鬟更是笑盈盈地穿梭进出不停,连走路都带了几分风声。
山庄东面的院宅是二位叔辈的居所,松柏成林,枝干虬劲,虽在宅内,却如身处山野,旷达自然。山风拂过松林,带出丝丝凉气,消去了昼间的暑热。
时而有欢笑声从透风凉爽的花厅中传出。希颜偕清鸿归来,云家人都松了口气,为贺平安且接风洗尘,按两位叔辈的意愿,晚宴设在七叔的院子里,山庄一家人并叶向天夫妇共围席前欢聚。
宴席上均是亲近家人,酒食等送入内院皆由内宅丫鬟接入,不虞言谈外泄。酒茶过得三巡,云青诀问起罗霄山之行,众人均是目现关切。
卫希颜搁下酒杯,先看了眼名可秀,方缓缓叙说。从接到云贺递入的急信说起,按图索入罗霄山,循一线天进入百花谷,见到清鸿和黎楚瑜,说到崖下和雷动一战,清鸿被围袭云云……但她隐掉了罂粟花、白轻衣之事和黎楚瑜的执念,也隐去了自己受伤的情形……
她言笑朗朗,众人都没瞧出异常,虽觉内中还有隐情,但听她话中提及花谷之谋关涉朝事,一家人都瞥了眼一直微笑不语的名可秀,哈哈一笑执盏举杯岔了开去。
叶清鸿盘坐几案后一言不发,听卫希颜避重就轻时唇角微微一撇,清冷容颜却依旧漠漠如故,似乎席上融融欢畅的气氛和她毫无相干,与对面阖目瞑坐的叶向天仿佛就是两尊不言不笑的冰人。
云家人均知这二人性子冷淡疏离,早已见怪不怪,欢颜谈笑,气氛丝毫不受影响。
叶清鸿微微抬眸,瞥了眼正被燕青叫嚣着拼酒的卫希颜,雪玉般的脸色淡淡红霞,眯眸笑谑,神采奕然,她脑中忽然便浮现出那人在白竹崖下的落寞神伤……叶清鸿眼睫动了动,眼尾余光扫向执杯不语似笑非笑的名可秀,那双明睿眸子里似含着一丝了然。
她握剑的手指一紧,心中浮现猜疑……难道,名宗主竟知晓?
***
渐渐的,日晖隐去,银月钩起。
厅中酒席撤下,一家子又移到屋外松园。摆上案几瓜果小食,围炉煮茶。
众人分席围坐,闲聊扯话,间或杂着师师和希颜的斗嘴,燕青的插科打诨,嬛嬛的天真俏语,一园欢笑,不觉间夜色已深。
师师怀胎已七月余,不耐久坐,眉间已有些神倦,却赖缠着不肯去,燕青温言软语的怎么哄劝都没用。
卫希颜嗤笑一声,弹起一道指风便点了她昏穴。燕青呲牙豁嘴,“希颜你等着,师师醒来可会与你干休!”卫希颜一道白眼,“小乙,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众人哄笑。
燕青扶着妻子嘿嘿一笑:“俺不跟你斗嘴,你等着师师揪你!……七叔、三叔,俺带师师先回了。”拱手唱了个喏,抱起妻子就往外走。
众人见他那心满意足乐颠颠的样子又忍不住一通笑。
这对儿活宝夫妻一离去,喝酒逗趣的搭子便少了一双。又饮了几巡茶酒后,卫希颜见天已不早,便带头话别,众人纷纷起身。
云青诀斜睨了她一眼,哈哈一笑,对唐十七道:“七哥,他们都要成双成对去了。看来,今晚只有我陪着你乐呵到底了。”
唐十七也打了个哈哈,手指在几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卫希颜见状焉能不会意,偏头一笑:“清鸿,你和七叔、三叔多时不见,今晚正好月明风清,便陪两位长辈多摆聊摆聊。”她说话间看着自家徒弟,眯眼点了点头。
叶清鸿本极聪明,经罗霄山一事后又与卫希颜多了几分默契,当即便会意,这两位叔辈必是对卫师和雷动一战有疑——卫师让她据实以说。
她瞥了眼卫希颜,面无表情“嗯”了声。
一干晚辈皆向唐、云二人行礼道辞而去。
出得东院月门,转出一道游廊,便要分道,卫希颜等人又伫足笑语数句,方相互道安,各行归去。
卫、名二人却没有立刻回松碧听涛院,转身走了几步,见四下无人,相视一笑,腾身掠出庄外。
***
两人落入后山,漫步徐行。
夜深林静,间有山溪蛙鸣,风中淡含花香,一阵有,又一阵无。
卫希颜神情早已敛为沉静,不复席前聚欢时的朗朗之态。
她寻思着如何向可秀说谷中之战,白轻衣之事避无可避,她并不想隐瞒,以可秀的明慧敏感也无法隐瞒。她顿了顿步,“可秀……”
名可秀却另有心事,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