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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颜的五官并不出色,她引人注目的,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自信和冷酷的气场。
卫希颜完全没有因为这具身体的美貌欣喜,反而沉下了眉,普通女子会长得这么出色?有,概率小。
卫希颜盯着水面,幽黑的眼神锋锐如刀,俊秀中有一种冷酷的凛冽,让这张脸越发出色,气势夺人。
这样不行!
卫希颜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沉敛,仿佛将利剑藏于鞘中,浑身冷酷凛冽的气势也如沉湖般波澜不兴,显于外的,是俊秀脸庞搭配着沉稳的气质。
这才应该符合这个采药女的气质!
作者有话要说: 结文后,开始修文。
☆、阿宝归来
空中层叠盘绕的枝干越来越疏朗,视野中蓝色越来越大片——走出丛林在望。
卫希颜顺着箭头方向前行了几个小时,便听见前方隐约有枝叶踩踏的细微声音。
她背着竹篓迅速爬上一株百年大树,隐于浓密枝叶之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响至树下。
她拨开树叶小心下望。
五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衣着和自己这身差不多,腰间还围有兽皮,手上拿着铁叉和长柄柴刀,看样子是打猎的。说话的发音很怪,大部分听不懂,好像是云贵那边的方言?又不像,难道是苗族人?这衣着却对不上。
她想了想,窜下树,跳落到地面。
“有动静!”
五个猎户吓了一跳,齐齐转身扬起猎叉和柴刀,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表情惊愕,呆立在地,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
卫希颜外面的粗布短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在丛林中又是趴地又是爬树的,一身泥尘草叶,莫不是把她当野人了?当然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露出这种表情更大的可能是他们认识“她”,毕竟她是循着箭头走出来的。
最前面的猎户四十多岁,面黑体壮,惊愕后就露出欢喜的表情,大声道:“阿宝,你还活着?!”
四个猎户也哗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话,表情都十分激动。
“阿宝,你这次采药怎么去了这么久?你阿娘都急死了!”
“我们都以为你遇上了虎豹……”
“你娘眼睛都哭瞎了!”
卫希颜间或听懂几个字,从这些男人惊喜加激动的表情看,应该是跟采药女一个村的。
眼见五个男人越说越激动,她再不吭声就要引起怀疑了,但不懂他们的语言,一开口就露馅。
卫希颜手拄长棍的身体摇了摇,然后斜歪着倒在地上,眼一闭,昏了过去。
“阿宝,你怎么了?”
“族长,怎么办?”
为首猎户道:“先背回去再说!”
众人掉头一路疾行。
卫希颜估算走了半个多小时,听见狗叫声。
她睁开一道眼缝,从那男子背上望去,但见前方一块凹下去的盆地,下面散落着一座座茅草屋,屋外有妇女、老人、孩子。
听见山上男人的喊声,两个壮健妇女便朝山坡上跑来。
“娃他娘,是阿宝!”族长叫道。
“天!阿宝回来了!太好了!”族长女人见丈夫背上负着人,便喊声问,“阿宝怎么了?”
“没伤着,昏过去了!”
“可怜的娃!”
族长女人转头对着身后的妇人道:“大柱娘,你回去熬点米汤。我去叫阿宝娘。”大柱娘应声“好”,两人又往村子跑。
偏僻安静的小山村因为阿宝的回来,整个沸腾起来。
人们都围上来。
喧闹声中卫希颜感觉被放到一张床上,她继续装晕不动。
一只粗糙的手摸上她的脸,颤抖摩挲着,耳中不断听到喃喃重复的两个音节。
她猜应该是采药女的名字。
卫希颜仔细辨识,这发音介于粵语和云贵方言之间,她渐渐确定是“阿宝”或其他同音字。
抚摸她的颤抖手指传达出强烈的感情,应该是采药女的亲人,妈妈?
卫希颜闻到米汤的香味,她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里还带着苏醒的茫然。
“阿宝醒了!”
“先喂她米汤。”
她的头被人扶起来,碗端到嘴边,她小口吞着米汤。
“阿宝!阿宝!你回来了……呜呜呜……”老妇人将她抱住,哭了起来。
族长女人抹眼泪,“阿宝娘,别哭了,再哭嗓子哑了。”
阿宝娘止住哭声,抬手摸卫希颜的脸。
老妇双眼大睁,瞳孔却空洞无焦距,分明是瞎了。
卫希颜只觉种种古怪,有强烈的违和感,让她对身处环境产生了疑窦。
“阿宝,你醒了!”
“你哪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你出了什么事?”
“怎么这么晚回来?”
村民七嘴八舌。
族长大喝一声,“别吵,让阿宝说话!”
屋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她。
卫希颜张嘴“啊啊”两声,用手指喉咙,摇头。
阿宝娘道:“阿宝,怎么了?”
卫希颜指着喉咙“啊啊”两声。
还是族长女人反应快,“阿宝,你是不是喉咙说不出话?”
卫希颜伸手拿起喝完米汤的空碗,做了个喝的姿势,又做了个苦的表情,放下碗,双手合什放头侧,做个睡觉的姿势。
众人糊涂了,“阿宝在做什么?”
族长女人想了想,一拍巴掌,“我知道了!阿宝说他喉咙受了伤,说不出话,但是不打紧,只要喝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卫希颜半猜这女人的话,看她表情应该是懂了自已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噢!”众人恍然大悟,同时松口气,这娘已经瞎了,阿宝再哑了,日子可怎么过!
族长高声道:“阿宝回来,我们就放心了。大家先回去,让阿宝好好睡觉。”
村民离去后,族长夫妇又劝慰了阿宝娘一番才走。
卫希颜躺回床上,阿宝娘攥着她衣角,生怕孩子又不见了,口中唱起舒缓的歌调。
卫希颜拍了拍她的手背,闭上眼渐渐睡去。
***
身边有人!
她右手闪电般劈出,却在睁眼的刹那神智一清。
并指成刀的右手悬停在老人的颈动脉上。
卫希颜暗道好险,这一掌切实了必死无疑。
桌上的油灯还点着。有蒙蒙白光从窗格浸入,应是凌晨时分。老人歪倒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卫希颜起身下床,将老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走出去,举着油灯探查环境。
共四间简陋的乡下屋子,中间的屋子是“客厅”,很大,有一面靠墙整排都是药柜,屋角木架上也搁着十几个笸箩,里面放着晒干的药草,屋中间是张吃饭的桌子,四张长条木凳。客厅后面是厨房,搭着土灶台,铁锅,水缸,瓦罐,土碗,很简陋的农家厨房。客厅左右是两间卧室,一间是她睡的那间,一间是老人的卧房。……看来这家中就只有母女两人。
她探查一圈回到原主卧室,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两个樟木箱子,一张书桌,一个磨得溜光的树墩当椅子。
书桌很大,目测三米、宽二米五,没有书架书柜之类,全部书都摆在桌上。房间很宽,放这么大的书桌也不挤。桌上摆放得整齐,可见主人的习惯很好。左边是十几本线装书,右边是两叠质地粗糙的黄纸,一块砚台,一个陶制洗笔筒,三枝毛笔,“山”字木笔架。
她翻看那些线装书,都是仿古式的书:右翻页,竖排繁体字。她认识繁体字,这堆书有《素问》、《伤寒论》、《金匮要略》、《图经本草》、《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全部是医书。有些书页夹了字纸,工整的繁体小楷,是写的学医心得。
她皱眉,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眼见的人和物,都与时代脱节,仿佛在古装戏里,但那些村民肯定不是演员,是不是演戏,她怎会分辨不出来?
她不由吸口气。
这到底是哪里?
卫希颜坐在书桌前想了一会,无论如何,必须先听懂村民的话,才能弄清楚更多的事,哑巴一时还得装下去,直到她完全学会这里的语言。
不过她不是原主,蒙混得过村民,也骗不了这个老人。
装失忆?
这是个可行的借口,因为脑震荡造成失忆,这在医学上说得过去。
卫希颜心里定了下来。
她走到宽阔的正屋,拉开架势练形意拳。
在丛林的傍晚不利于行走时,她都没有放过锻炼身体的机会。
——无论身处何种困境,拥有力量才有生存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郎中
时间过得很快,卫希颜来到这个山村已经三个月。
凭着她以前训练出的语言能力,她在三个月内掌握了村民的语言,至少日常会话是没问题了。
山里的村民淳朴,没人怀疑她装失忆,都可怜她脑子受伤忘了事,人人见到她都主动告诉她以前的事。借此,卫希颜很快将阿宝的性格、习惯等琢磨清楚,以她曾经卧底黑帮的演戏经验,将阿宝扮得维妙维肖,不仅骗过了村民,也骗过了双目失明的阿宝娘。
这个年代是宋,所处山村叫靠山村,四面都是山,莽莽丛林,最近的集市在四五百里之外。
村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个深山里头,消息闭塞,也不关心哪个皇帝当朝,只知道大宋朝好多年了。张郎中留下的医书中也有宋朝国子监发行的,印有年号,但她对宋朝年号不熟悉,只记得北宋灭国是“靖康之耻”,不过阿宝娘记得京城是开封府,那就应该还是北宋朝。
这个山村不大,统共才四十多户人家,都是张姓人。阿宝的父亲姓张,是村里的郎中,却不是靠山村的原住民,大约是在十年前才带着阿宝娘和阿宝落户于此。靠山村不是官府的纳税户,处于深山老林官府不管,外来人只要被村民接受,就是落户了。
这么闭塞的山村当然没什么文化人,最有文化的族长也就认得“天、人、丁”这些笔划简单的字,会看病又会读书写字的张郎中当然就是村民心中的文化人,尊他为“夫子”,就是老师,谁家生了孩子都要请张郎中取名,省得一村子的张三、张四……
村民说张郎中是神医。村里的男人们打猎多有受伤的时候,只要有气,就是胳膊腿断了,张郎中都能接起来。山里男人是一家的顶梁柱,张郎中治好一个猎人就等于救了一家子。所以村民们很敬重张郎中,但凡哪家有好吃好穿的,首先孝敬张郎中一家。
两年前张郎中病重而死,留下孤儿寡母两人。村民感念张郎中的恩德,一齐供养阿宝母子。但阿宝娘硬气,不愿吃闲饭,将裁剪衣服缝补的活儿接下来。阿宝也会看病,从小跟着张郎中学医,在张郎中死后,就由“他”给村民治病痛外伤,渐渐有了张郎中四五分本事,加上聪明懂事,人长得又俊俏,村民没有不喜欢“他”的。
让卫希颜惊讶的是,村民没有一个人知道阿宝的真实性别,都当她是张郎中的儿子。
从闲聊中,卫希颜得知,阿宝年少就学医有成是因为张郎中对“他”很严厉,打小就带在身边辨识药草、背诵医书,没有与同村孩子玩耍的时候,据说有次阿宝偷跑出去玩,被张郎中逮回家,罚了一天不许吃饭……卫希颜心忖,这郎中八成是怕小孩子打闹不小心泄露了性别。
不过,张郎中为什么要将女儿扮成儿子?
她问阿宝娘。
反正她“失忆”了,不用担心被怀疑。
阿宝娘说:“你阿爹当初请道长给你算过命,说你命里多劫,要想逢凶化吉,就必须女生男养。……感谢菩萨!多亏你阿爹听了道长的话,才保佑你平安!……”
卫希颜心道,她信张郎中的话才见鬼了!
但是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