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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意关注杨时,缘于杨时对儒林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季陵,若将季陵喻为小虾,杨时就是江中大鳄。此人如在卫希颜之事上说三道四,便有些麻烦。
“赵桓在位时,杨时因抗金罢相之言触怒唐恪,被贬归福建路。要抓住抗金这条线做文章。”名可秀话中意有深指,扬眉扫了宋之意一眼,忽然道,“听说你与罗豫章交往甚密?”
罗豫章即罗从彦,杨时最得意的弟子,号豫章先生。宋之意的另一身份——悠林居士宋藻,与豫章先生交情甚好。名可秀的意思自是让他从杨时最器重的弟子身上着手。
宋之意意会点头,“是。”
名可秀又笑道:“听说,之意与户部侍郎叶梦得也有交谊?”
宋之意笑容风雅,“是。”
悠林居士宋藻,以词风洒脱闻名江南,与多位文家儒士交谊非浅。
鲜少有人知道,这位江南名士便是名花流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四的“落花有意的意”!
名可秀自不会放过宋之意这重有利身份,她心中早有谋算,笑道:“南廷新立,现下两府和六部均缺人手,赵构诏命朝中重臣皆可荐举贤能。”
“之意可有心去礼部?”
宋之意站起,身形颀长儒雅,风度翩翩,拱手欣然道:“之意愿往。”
他近日需得多多拜会那位叶侍郎了。他由叶梦得举荐,自是比丁起、赵鼎举荐来得好。
宋藻入朝,将与名花流无任何关系。
*********
“姑姑!”
冰室内,雷枫突然跳起来。
唐烈对她的一惊一乍翻了翻眼皮子,懒得理会。五天前她以真气探入卫希颜体内却险些陷入幻境自残,清醒后待得情绪平稳时,她曾细细思量其中缘由,虽然无法确知卫希颜疗伤景况,却揣测她应无生命危险——能在昏迷中犹以幻境杀人的家伙,会有事么?唐烈有些恨恨的想。
雷枫没有唐烈这般复杂的心情,自从她知道卫希颜没有生命危险后,心情便飞扬跃动,每天盯着她的动静,叨念不停。唐烈若非为了防备雷动,早一脚将她踹出青隐院,好落得个安宁。
雷枫语声持续骚扰,“姑姑,你快来看啊!”
“希颜笑了!她笑了!”
“真的!姑姑!希颜笑了!”雷枫兴奋的语无伦次,“希颜要醒了……她笑了,姑姑……”
唐烈眉毛一扬,起身走近冰床。
卫希颜清冷如冰的颜容似乎有了生气,唇角笑容隐隐,似眉月一弯,柔如春风。
唐烈惊“咦”一声。想起那日幻境中的情形,不由眸色深沉,心忖希颜难道是在历情?
雷枫灵动眸子大放光采,“姑姑,你有没有觉得……希颜笑起来,很动人……”她情不自禁伸手摸向笑如春风的一弯唇角,却倏地“啊哟”一声,雪葱手指被一股大力震开,连带着娇躯被那股力道震飞出去,跌落到一丈外。
雷枫柔臀被摔得生痛,呆愣愣坐在地上,“姑姑?”
“活该!”唐烈挑眉瞪她一眼,笑道,“希颜行功正在紧要,一遇外侵真气便会自发保护。你可要小心了,再敢动手动脚摔得更痛。”
雷枫扁扁嘴,一转眼,心情却又飞扬起来。这是否意味着希颜快醒了?!
……
又过了两日,卫希颜唇角的笑意愈发鲜明,温柔绮丽。
雷枫看痴,往往一看就是大半天,被唐烈拍醒后便一脸哀怨。
过了一会,她又突发奇想:“要是将希颜画下来,该多好!”
唐烈白眼冷嗤,“画下来也没用,不定哪时被你家青衣撕烂沉入墨湖,连渣也不存。”
雷枫疑惑眨眼,“姑姑,青衣为什么要撕希颜画像?”
“……”
*********
“希颜——”
“已经三十天了哦!”
“你快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
雷枫絮絮叨念一阵,俏脸与卫希颜相对,双眸明亮澄澈,又开始重复她不厌其烦的赞叹,“好漂亮!”
雷枫忽然认真思索一个问题,为什么希颜会越来越好看呢?
“好看么?”
“好看!”
雷枫下意识回答,眸子猝然陷入一片星光、浩瀚无穷;又似落入天边流霞、绚丽锦绣;忽而又临入昆山灵台,清奇玄妙……
卫希颜睁开眸子,刹那间,奇彩变幻——雷枫跌陷其中,迷离失己。
“小枫!”卫希颜扬唇一笑,伸出手拍了拍雷枫迷糊的俏脸。
“啊——”
雷枫陡然尖叫。
卫希颜摸了摸耳朵,微笑轻推开她,施施然坐起。
“希颜——”
“你醒了啊!”
雷枫向前一扑,挂在她脖子上。
“真是——经年不见,雷枫依旧呀!”
卫希颜笑着调侃一句,空灵玄深的眸子划过一抹温暖笑意。这丫头的纯真能保持多久?
“希颜!”雷枫下力抱紧她,越掐越紧。
卫希颜叹口气,在陷入窒息前将脖子从她爪子下解放出来,抚慰拍拍她肩,抬步走向红衫猎猎、难辨年华的美艳女子。
“姑姑安好?”卫希颜笑容空灵绝美。
唐烈扬眉,“死不了。”深幽眸子扫过卫希颜,顿生惊撼。
眉眼仍然是那个人,却愈发空灵清透,空灵中又绚美流彩,清绝与华美矛盾契合,完美如天成,构合在一起散发出奇绝的独特魅力。
以唐烈的修为,也禁不住刹那的失魂。
“看来你做了个美妙的梦。”唐烈想起幻境,眸子划过狡光,唇角挑起,“有情的梦!”
卫希颜也笑,“好梦,至情,至美。”随意的回答,似真似假?
唐烈眯笑。这丫头,境界深得让人看不清了。
“希颜——”雷枫突然拉长的哀怨语气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人家——有好多话要问你啊——”
卫希颜和唐烈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人家——
雷枫这一声闻所未闻的娇嗲真是让人……无比颤栗……
……
*********
卫希颜携着雷枫走出地底,从青隐院门口一步跨出。
仅是悠悠然一步,百丈墨黑的毒湖已被跨越而过。
“小青表弟,好久不见。”
垂柳下那袭淡青色的衫子似乎抖了下,唐青衣淡寞唇角微抿。果然,这人就算晋入天下第一宗师的境界,刻薄人的性子还是没变。
他冷冷一哼,面色不善,“好久不见,希颜表、姐!”
“表姐”二字似从磨刀石上狠狠滑过的利刃——如果可能,唐青衣很乐意将那柄利刃穿入卫希颜身体!
她,竟然利用枫儿!唐青衣恨得咬牙。
卫希颜无视那道欲杀人的目光,唇角笑容亲切无比,“小青这声表姐,叫得真是,让人颤栗感动呀!是不是,小枫?”
她笑着将手揽到雷枫肩上,唐青衣目光如刀。
雷枫浑不知两人之间的暗流,喜滋滋道:“青衣,希颜好漂亮……”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夫君听了这句话,双眼瞳仁突然黑得比墨湖的毒水还黑,黑得透亮,凌厉透亮。
卫希颜眯眼笑道:“小枫喜欢我啊!”
“当然喜欢!”雷枫翻白眼。
唐青衣冷寞如雪的脸庞似乎也有转黑的迹象。
卫希颜继续撩拨,“小枫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当然愿意——”雷枫自是想不到这愿意两字的含义,欢喜看向她,“希颜你留在唐门不走了?”
卫希颜低低一笑,她若留在唐门不走,有人该跳脚了,口中却道:“很久没见小枫,我会多待一阵子。”
“希颜,说定了!不许骗我!”雷枫笑着抱住她。
卫希颜将雷枫搂紧,顺便向某人眯了眯眼。
唐青衣冷寞如雪的面容已阴沉如晦。
“哈哈哈!”卫希颜突然欢畅大笑。
因惊鸿贯胸那一剑带来的痛楚似乎在这一瞬间全然喷泄而出——
父债子偿,小青表弟呀,你这个半子就当替你岳父还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青表弟呀~~~~~~~~~~~~~
千里相会
明月照影,千里思人。
卫希颜慵懒坐在清风院中庭的青瓦屋顶上,手中酒坛已半空。
酒很醇,酒名很艳——春风十里醉红尘,据说是大理白衣族女子自酿的出嫁酒。不知唐斗是用了偷的还是抢的,统共弄了二十多坛,倒入他的大酒瓮里准备鲸吸。卫希颜远远闻得酒香,携着雷枫,笑眯眯劫走了他还未启封的最后七坛子。
唐斗捧着他的大肚子哀哀嚎叫:“我的心肝呀……”泪眼婆娑、万般不舍。
雷枫回想起那情景,敲着瓦片笑歪,“青衣,你想啊!唐长老挺着个大肚子,喝着名叫‘春风十里’的艳酒……那形象……哈哈哈……太不相配了啊!哈哈哈……哎哟……不行了……”她抱着肚子滚入唐青衣怀中。
唐青衣赶紧扶搂住妻子,见她俏脸晕红,眸子半闭,犹唇齿不清的叽咕笑着,显是醉了。春风十里醉红尘,酒醇,后劲更大。
“喵噜!”小白撑着眼皮吱了声,颈上一圏细毛在灌得几口酒后,先由黑变白、再由白变粉、最后由粉变红,宛如系了条红色的围脖,嵌在满身油光水滑的黑毛中格外逗趣。
它四肢趴拉在卫希颜右肩上,碧绿色的眸子已醉得迷离不清,一只前爪犹摇摇晃晃地伸出去划拉,想抓空中那只酒坛。
卫希颜左手一指弹在它脑门上,“小白,贪嘴是要挨宰的。”
“喵噜!”
“啧,连叫声都不拎清了。”卫希颜食中二指将它颈背上的皮揪起,一把扔给唐青衣,“喏,快将你家的大小宝贝牵回去。”
唐青衣横她一眼,也不多言,右手抱着妻子,左手提着妻子的宝贝,提气掠向后院。
雷枫晕晕乎乎地半睁眼眸,脑袋搁在唐青衣肩头,一晃一摇的似乎看见卫希颜身影在远去,气得挥臂大叫:“卫希颜……不许跑……说好了……不醉不归……耍赖的家伙……”
她眼皮子忽然耷下,“青衣,好多星星……”过了阵,又陡然嗔喝一声,“小白,别抢我的酒……”小白迷离中似听到主人叫它,“喵噜”接了两声……唐青衣唇角顿抽。
卫希颜哈哈大笑,耳中听得已入房的那一人一犹自在那醉乎乎折腾,笑声更是响亮……她仰头饮了口酒,眸子半睁半眯,似乎也有些酒醉的熏然了。
或许是……心醉了!白衣族女子酿的出嫁酒,酒如其人,温柔后是缠绵的热烈。
卫希颜低低笑了声,忽然一个仰身躺下去,沐浴后刚刚换上的锦服宽袖就那么华丽丽的铺展在一片青瓦上,恣意任情。
她龟息一月,既是疗伤又是历情。身体的致命伤并非惊鸿那穿胸一剑,而是萧翊破入体内的“吞噬”之气——趁她剑伤失血的当儿要她命,迫得她闭去全身经脉内息,调集全身真元真气护持心脉,与“吞噬”相抗,并徐图炼化。
她因与白轻衣结为炉鼎,后又历情海幻境炉鼎圆满突破七重天境,修炼凤凰真诀的方式已有不同,修炼即是历情,渡过情海武功便更进一层。
想起幻境中的情天考验,她眸光似温存似绮丽,似欢喜似畅意;望空对星浅笑,柔若春风;举酒邀饮间,清眉飞扬又是说不尽的洒脱恣放。
一坛酒将饮尽时,唐青衣掠回屋顶。
“小丫头睡了?”卫希颜摇了摇酒坛,斜眸睇笑。
“睡了。”唐青衣想起床上一番人跳猫滚的醉象,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皱眉道,“枫儿从未醉过。”
“小青,人生难得相聚,纵情一回又何妨!”她左手支颐笑语,眸光闪动间,流波溢彩。
唐青衣呼吸凝滞。月光下的女子清容绝世,飘逸出尘,却又说不出的恣意放情,风姿无双。在她身上,仙与凡两种极端极致的美被揉和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而迥异的魅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