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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么?”司靖岚笑嘻嘻道。
卫希颜微微一笑,毫不动气,“你看后便知。”
司靖岚见挑不起火,眼皮子一翻,“没劲!”打开信函快速阅过,清丽眉锋不由微皱,“可秀让我将祖父棺柩暂时移到江南安葬,待他日北方安稳时,再迁回洛阳祖坟。”
卫希颜缓缓道:“靖岚,此为周全之策。完颜宗翰进军迅速,估计不出一月,便会攻下洛阳,到时东京必破无疑,大江之北将入雷动之谋。种氏家门若留在洛阳,恐将来会被雷动挟持,逼你陷入两难之境!不如趁金人未至,先将家人迁到江南,以保万全。”
司靖岚领会到话中深意,桃花眸子遽然张扬,目光锋锐,“可秀已下了决断?”
卫希颜微笑颔首,负手悠立,“靖岚,东京城破之日,便是南北之局形成之时!大宋朽木已不可雕,唯有剜去腐肉,才能重塑新治。”
她清悠眸子看向司靖岚,眉扬间风起云落,“种瑜,种家将威名会否因种帅之逝而堕,可就看你了!是从此后灰心意冷、隐世遁迹,还是扶助可秀,开创盛世?”
司靖岚陡然起身,桃花眸子眯细,迸射出的目光却愈发锋利见血,“你当如何?”
卫希颜微微一笑,身形飘然离去,语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入司靖岚耳内,淡定却坚执,“相伴护持,一生不离。”
司靖岚清俊颜容一震,垂眸默立,良久,他低低一笑,突然跪在祖父灵前,眸子幽深如潭,却似有一团火焰在潭底跳动。他缓缓握拳,抬起在眼前,沉寂在心底,早被冷却的热血似乎在苏醒怂动,他猛然一拳砸地,青砖碎裂,长身而起,身姿挺拔如出锋利剑。
“瑜公子?”陈漠等人苏醒过来,睁目便看见堂前丰姿挺拔的身影,五人不由齐擦眼睛,那是轻佻不羁的瑜公子么?!
恍惚间,当年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似乎又重生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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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十一月初五,不到一月时间,金兵势如破竹,东西两路分别拿下威胜军和恩州,攻宋形势大好。此时,金军统帅部却在战略方向上发生分歧。
为协调两军作战,都元帅完颜杲奉金帝旨意,亲赴恩州,召集完颜宗翰、宗望、宗弼、完颜希尹、讹里朵等六位最高将领,齐聚会商攻宋战策。
司靖岚心志复苏后,便忍不住抓着卫希颜讨论北方战事。他已向皇帝上了折子,请求早日将祖父灵柩送归洛阳,兴办丧仪;又秘密修书一封,命陈漠带到洛阳给父亲亲启。
他拿定主意后,心境便轻松起来,寒冬腊月里一边为祖父守巡,一边哗哗摇着折扇故作风雅,“金军已攻占太原、河间、中山三处举足轻重之地,若是稳扎稳打,当可先取河东河北两地,解除南下的后顾之忧,然后再攻打京城。如此为逐步进攻战策。”
“不过——”他语意一转道,“从金军上次的攻略来看,未必会采取这般稳扎稳打的方式,更有可能如上次般,快速进军,以图一气拿下京城。”
卫希颜赞同他的分析,笑道:“如将河东河北之地比为人之手足,东京城便是人之首级。若是完颜宗翰主兵,必会认为夺取河东河北城池只能断人手足,唯有拿下东京,方能置人于死地!只要攻下东京,河东河北地区便可不战而得。”
司靖岚扇子哗哗一摇,扬眉冷笑,“若河东河北有勇将悍兵,金人何得如此猖狂,敢将后背置于不顾!”
恩州城的金军统帅部决议果如他二人所议,完颜杲命令东西两路金军勿需计较攻取宋人的一城一池,应全力向东京挺进,争取及早会师东京城下,两军协力,一举攻下宋都,拿下宋帝。
金军战略一统后,在北方战场发动疯狂进攻。东京城的大宋君臣们却仍然认为宋金可以议和,赵桓连连派遣使者奔赴金军大营谈和。
完颜宗翰和宗望来使不拒,打着议和幌子迷惑宋廷,开口要求宋廷割让太原与河北三镇,并要求取消宋朝年号,使用金国年号,同时宋帝必须交出天子所用的车辂仪物,自降为金臣云云。
使者回报后,赵桓又惊又怒,急召群臣商议。
兵部尚书吕好问、户部尚书李若水、宇文虚中、何栗等人坚持:不能像后晋的石敬瑭卖地求安,否则必被后世贻笑万年!况且金人素来言而无信,不割地会进攻,割地了也会进攻,不如依种太傅生前建议,迁都长案,或者赶紧整顿东京的军备方为上策。
唐恪、耿南仲等人曾在种师道建议迁都时大力抨击其胆小怯战,临到此时却再度跳出来力陈大宋不可战,为何周全不如割地求和,原本主战的吴敏也转换阵营,力主和议。谏议大夫范宗尹甚至跪在地上痛哭,恳请皇上割让三镇一府。
双方引经据典、激烈辩论,赵桓左右摇摆,不知听哪边为好。
吕好问请皇帝下诏各地军队勤王,唐恪、耿南仲立即反对,道:“我朝正向金人求和,若下勤王诏书,万一落到金人手里,岂非被金人抓住把柄?届时议和便难谈矣。”
崇政殿朝议吵得喧闹翻天时,卫希颜正悠然立于皇家藏书阁内,将宋太宗赵光义书下遗诏的那卷画轴拢入宽袖,神识中突然听得此等“惊天之语”,差点大笑出声。
这究竟是饱读圣贤书的一国之君臣,还是一群天真无知的小儿?有这般的君,有这般的臣,这大宋朝不亡,简直就对不起老天爷的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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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南侵的铁蹄雷雷,没有因宋朝君臣的犹豫不决而停下或缓步前进。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完颜宗翰率西路军攻破隆德府,完颜宗望东路军破入临清,两路金军同时逼向黄河。
朝廷主降派最终占得上风,赵桓派遣使者王云陪同景王赵杞,前往黄河之北的金军大营,通报同意金军的议和条件,割地称臣求和。
朝廷求和消息传出,在惊雷堂和名花流的有意煽动下,如同长翅膀般,数日内便传遍大江南北的酒肆茶坊。
江南江北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长评呀长评~~~~~~~~~~~
东京城破
腊月寒风凛冽,金军铁蹄如奔雷逼向黄河北岸。
赵桓一面派景王赵杞、王云赴金军大营谈和,一面慌张调遣宋军防守黄河南岸。
宗望的东路军仍以完颜宗弼(兀术)的三千骑军为先锋,如尖刀锋般突进河北平原。宋军两河宣抚使范讷率领五万军队刚刚抵达黄河南岸,宗弼的先锋军已渡过黄河,宋军尚未摆开阵型,便被狂风利刃般的三千金骑冲溃斩割,奔逃中自相践踏而死者不下万余。
金军主力顺利渡过黄河,随后攻下德清军、开德府,克怀州。
十二月十三日,宗望大军兵抵东京城下,围城不攻。一路上驱掳役使的宋人有上万,在东京城下运石伐木,大造攻城器械。
城内君臣士庶一片惶乱。赵桓再度派遣使者前往宗望大营谈和;同时下诏四方军队赶紧入京勤王,但出城传诏的快马驿兵均在半道被暗杀,诏书被毁。
西路金军的突进再度落在了东路金军后面。
西路军突入黄河孟津口,折彦质十二万宋军在南岸严阵以待,金军不敢贸然渡河。当夜,完颜宗翰下令沿河岸架起五百面牛皮大鼓,轮流以健卒彻夜擂击。
折彦质出身西北“折家将”,颇有谋略,为防宋军擅自出兵,严命各大营自守本寨,无帅令不得出战;这本是稳妥计略,但金军彻夜轰响的擂鼓声,让患有“恐金症”的宋军惊嚇战战,便有胆怯的营将害怕金军渡河后首先攻打本营,于是偷偷将营地撤出几十里。
这一举动引起“炸营”反应,邻近大营皆以为金兵渡河了,慌乱中跟着后撤……于是一夜间,十二万宋军竟有大半纷纷逃去。折彦质惊闻哗变时,为时已晚,只得带着剩余一万宋军返回京城。
宗翰军不损一兵一将,顺利渡过黄河,攻下洛阳后便分兵两路:一路以完颜娄室为大将,领兵五万西进潼关,封死宋朝西北军援京勤王之路;金军的主力部队则在完颜宗翰率领下,浩浩荡荡逼向宋都东京。
靖康元年十二月十七日,两路金军成功会师于东京城下。
十万吹角连营,百万旌旗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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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风在外面下刀子,房间内却是温暖如春。
名可秀内力深厚不畏冬寒,却顾虑到丁起不谙武功,一早便吩咐下去,命人将镜湖里的水榭全铺了一层厚厚软软的地毯,角落里并有炭炉生暖,整间阁子里暖意融融。
丁起甫踏入内便觉一股暖气,情知主上体恤,不由心生感动。他除下裘袍,阁子内候立的一位青衣女子伸手接过,替他挂在西角的檀木架子上。
丁起见她身形窈窕,脸上却覆着一张银制的精巧面具,他曾听闻名可秀身边有铁衣十二卫,其中排名最末的丑卫常年戴着面具,想来这女子应是铁丑了。他不敢怠慢,略略欠身道:“多谢!”
“擎升,先饮盏茶,暖暖身子。”名可秀姿态优容。
铁丑煮茶斟茶,托盘奉上。“多谢姑娘!”丁起谦恭道。
饮得一盏茶后,丁起禀道:“宗主,属下这段时日,遵照您的吩咐,与康王、高俅、李彦频繁接触,一面透晓金军侵入情况,一面进行提点暗示。康王忧惧,高俅、李彦二人表面哀叹,实则暗藏兴奋。连日来他们均向太上皇进言:京师不幸,宜早另立新君。”
名可秀唇角笑意似有若无,“太上皇怕是想将这‘太’字去掉吧。”
“宗主说的是!”丁起白净脸庞上泛起浅浅嘲意,欠身回道,“不单太上皇自己,便是高俅和李彦,也是乐见太上能重登龙位……只可惜咱们这位太上身子不济,出入均得内侍搀扶,收拾不了这山河——”
“前些日子属下觐见太上,曾说道:京城若不保,北虏定会继续挥军南下,渡过大江,届时社稷危急,国家存亡——太上当时容色便有些发白!”
名可秀轻赞颔首,这一句话便打消了赵佶蠢蠢欲动的心思,她道:“康王那边如何?”
“宗主,康王昼夜侍奉太上皇榻前,太上对他孝道甚是慰怀,又有高俅、李彦多次吹风表赞,太上已有意传位于他——过几日后应有诏书写下。”
“但,康王有些不安。”丁起目中隐现精光。
名可秀优雅啜茶。赵构自是不安,两个月来连连遭逢刺杀,刀光剑影血花四溅,能不惊悚么?
初次暗杀是铁卯出手,禁军指挥使姚仲友“奋不顾身勇救王驾”,博得赵构好感;其后数次刺杀却是真的了,惊雷堂出手狠辣,誓要除去赵构这个最有可能的“储君威胁”,虽有名花流隐蔽在暗处的高手相救,连番遇险也将赵构吓得够呛,窝在紫阳山庄不敢出去半步。
名可秀想起十天前,惊鸿刺客的出手——那一剑踏夜而来,穿过百甲守卫,雪清孤亮,寂寞如雪,划入赵构胸腹……危急时刻一内侍扑上去护住赵构,雪剑贯穿他身体刺入赵构胸膛,花漆夫、铁子全力扑击,方救下赵构一命。
那一剑,如此风采——当是惊鸿首领了!名可秀悠然一叹,暗憾未得一会!
“经历这番凶险,康王对宫中那位,实已忌惮到了极点!”丁起说完这句还有话讲,却先小心看了眼名可秀,神情间似有些踯躅。
名可秀眼眉微微一扬,淡淡道:“可是康王想见我?”
几度遇险后,赵构知得竟是惊雷堂高手谋刺,惊惧不已;名花流由此正大光明进驻康王身前。赵构想在惊雷堂刺杀下保全,唯得依靠能与惊雷堂抗衡的名花流。名花流借此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