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渐渐地,她胸腔子里心跳愈快,不由眼眸微垂,鲜润双唇慢慢向前倾近。
名可秀胸口怦怦直跳,双眸不由阖闭,呼吸微促。
柔唇渐移渐近,烛花闪动愈急。两人呼吸已相缠,热气扑入唇边,心口燥动,却在唇瓣与唇瓣吻合的刹那,卫希颜忽然顿住,然后飞快在名可秀粉嫩唇上啄了一下,低柔音色里带着微微懊恼,“铁子来了!我先闪避一下。”说完身形便消失不见。
名可秀闻言怔住,突然噗哧一笑,右手轻轻抚上红唇,唇上似还留着卫希颜唇瓣的淡香气息,她不由心生荡漾,双眸碧波柔意缱绻。
过不多久,她耳中果然听到有人掠近书阁。
“少主!”铁衣十二卫之首的沉稳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进来!”
名可秀已回复到冷静容色,“铁大,什么事?”
铁子推门步入房内,躬身道:“少主,丁大人候在西阁。”
杭州知州丁起?名可秀微微扬眉。这么晚了,突然来总堂求见,难道是出了什么乱子?
【希颜!】她以意念轻唤。
【可秀!】
【丁起求见,恐是有事,你随我一起?】
【好。】
作者有话要说:某西很想叹气~~~下章加快节奏,进入国事!
为了这两只的情,耗费了某西多少笔墨呀,咬牙怒愤ing!~~~
国事呀国事!
改几个地方,重更下~~~
圣旨召归
月光不浓,浅浅淡淡。
月色下,杭州城外的五云山庄如被笼上一层白色轻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晰,隐约可见重瓦檐角、亭台楼阁,绕廻于林木山潭之间。若是白日,自山峰望下,便可见布局精巧,错落有致,一眼望去又气度恢宏,暗含凛人威势。
这便是江南第一宗——名花流的总堂。
大宋朝野众知,名花流总堂在杭州,但究竟在杭州城的什么地方,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座潜隐于五云山的五云山庄,大多数人唯得知闻是某家权富的私宅豪邸。
庄院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建筑格局中隐贯一条纵向中轴线,自山脚而上,将庄院分成东西两侧。沿中轴线到山腰处,轴西有道天然湖泊,名曰镜湖。
镜湖不小,月光辉映下,粼粼水波一片。
湖面数得清的碧荷,寥寥十余株,莲香清淡若无,湖心水榭一座,品字形的三阁,以曲廊相连。
水榭是典型的江南阁子,精巧秀致,与其他水榭相比无甚奇处,唯一奇的是与湖岸并无连桥相通。最外的廊子距湖岸二十余丈,四下无船只,若到湖心水榭唯得凌空掠去。身形一掠二十丈,便是一流高手也难为,好在湖面有寥寥荷叶相托,轻功高明者当可踏荷而入。
此阁因湖而名,称曰镜湖阁,但因位于山庄轴线西侧,又习惯称为西阁,乃名花流总堂三大议事阁之一。无桥设计,原是方便阁中议事隐秘,纵是一流高手潜入,也难在湖岸边听清。
名可秀执掌名花流后,西阁却甚少启用,平素议事多在碧晴院的书阁里进行。久而久之,这座镜湖水榭便成了名家少主休闲时的赏景歇憩之所,间或用来接见隐密的来访者。
今夜,镜湖一如往昔般幽静,朦胧的月光将水阁笼上一层淡影,若有若无的荷香随微风拂入三道水阁。
最东面的阁子内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颌下三缕微髭,眉疏眼细,白净圆脸,一团和气,貌似仁善。
这男子便是杭州知州丁起,表字擎升,宣和二年进士,当年授任从七品的秘书丞,到宣和四年时便升为从四品的天章阁待制,出知杭州。
丁起的仕途堪称青云直上,曾被同年及第的京官同僚们笑称“丁三品”(意即:每年升三品)。羡慕者道是丁擎升有手段能攀爬,不屑者则嗤鼻丁起此人媚上有方,果然是佞臣丁谓的后代,谄媚有道!
无论同僚如何褒贬,这位丁三品大人的官运如青松翠竹,风雨不倒,无论王黼当权还是蔡京复位,均是面面讨好,不被影响,如此鸿运却偏偏未被纳归任何一派,换谁倒台这位丁大人都是花红灿烂,不着凋谢,堪称官场玲珑人物之中的翘楚者!
这位玲珑世故的丁大人出知杭州,已有四年,赚得盆满钵满,杭州的别院都盖了好几座,自是引起京官们嫉妒,便有眼红的说他四年不调,不合规制,却被吏部尚书一句话堵死,“谁能坐满杭州三年谁便去!”闻者无不噤声。
杭州富庶历来是京官出知地方的福地,但这东南第一州的地方长官却不是好当的!
要坐稳这东南第一州,便得把好和名花流的尺度!过远,不得名花流支持坐不稳;过近,朝廷忌讳官“匪”勾结!要想不远不近,实是难为!单看名花流雄霸江南十五年,杭州知州先后换了十三人便知。这杭州知州,在京官们眼中实是一张 “架在炭炉上的金椅座”,没有铁屁股谁敢轻易坐去?
丁起这一坐却坐实了!上任之初便光明正大投帖拜会名花流少主,双方于西湖望江楼约法三章:州衙主军政,商事决于杭商行会,行会唯需保证每年上缴商税三百万贯,如此州衙不干涉杭州商事。此后各行其是,地方稳定,赋税上升,政事堂的相公们自是乐观其成。三年任期满,吏部考课,无功无过,于是继续留任。
初始两年,曾有御史弹劾丁起与江湖匪帮勾结,却被徽宗皇帝数度驳回,弹劾的御史也屡遭政事堂相公白眼,这其中自有微妙。
朝廷忌讳南流北堂,恨不能剿而快之,但太祖皇帝遗训:“江湖事江湖决”;更况乎朝中掣肘连绵,南流北堂经营十余年,与地方和京官利益的纠扯是千丝万缕,自其中经营中得利者不知凡凡,牵一发便动全身。蔡京、王黼执政,也唯求一个“稳”字, 不敢轻兴清剿念头,再秘密向各派安插奸细,意图以江湖治江湖,从内部摧毁。
丁起对杭州、对名花流的策略便与朝廷不谋而合。明着将杭州商权尽赋受控于名花流的杭商行会,暗地却秘密扶持代言人,在行会里与名花流抗衡,采用以商治商的手段。
朝廷上位者自然暗中赞许。丁起揣摩透了上意,自是混得风生水起,出知杭州四年,官声不好不坏,政绩不大不小,似乎除了“稳当”二字,便无大的建树,却恰恰合了朝廷的心思,他这杭州知州的金椅座便坐得稳稳当当。
但无人知晓,这位玲珑世故的丁知州早在十年前,便与名花流少主有了交集。
他是晋国公丁谓的曾孙。这位真宗时期的宰相权臣曾权倾一时,却因诬陷寇准留下一生污迹,被后世归入奸臣之列,遭尽世人唾骂。丁起顶着奸臣血统,自少便看尽白眼。父亲为他取名丁立,字君直,便是期望儿子如君子般行立正直,以洗刷祖父佞臣的耻辱名声。但命运弄人,这一心向往君子之道的丁家却是灾祸不断。
丁立寒窗苦读,二十五岁时得中进士,却被主考官以奸臣之后朱笔叉去,愤懑下先后诉告开封府、大理寺、礼部,甚至御史台,却均遭冷语嘲讽,无人愿伸手为奸臣之后主持公道。他只得回苏州,以西席教书为生,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平静,唯时时抑郁有志不得伸。但丁家的苦难却未结束,那一年丁立母亲遭遇飞来横祸,被苏州通判骄横恶少狂马纵街撞死。丁立父亲告上衙门却被衙丁乱棍打出,未几伤重愤郁死去。
丁立告官无门,一横心走上险路,将妻儿安顿到乡下,打探摸清恶少惯常的纵马游玩路线,揣着刀子埋伏于城外袭击,却不敌恶少护卫,被打得奄奄一息,扔在路边喂狗。
他倒在血泊中,神智已陷入半昏迷,隐隐听得蹄声清脆。
黑马碧衫,少女十二、三岁,纤背如苍竹般凛直。
马腿伫立片刻,正欲起步时,突然被一只血手死死攥住。
少女挺秀双眉微扬,眸中掠过一抹兴味。伤成这般还能拼着一口气?有趣!
荒山上,青年低下他一向梗硬的头颅,“丁立愿卖身为奴,但求恩人替我报仇!”
碧衫挺秀的少女却仅仅扔给他一包银子,留下几句话,便策马绝尘而去。
时隔十年,那些话却似乎依然锵锵在耳。
“愚者以力杀人,智者以谋杀人!”
“君子之道在于大义,不拘小节!”
“血统无法改变,命运却在自手!”
水榭内,丁起微微闭眼突又猛然睁开。十年前的往事,此刻回想,竟然历历在目,清晰恍如昨日。
“愚者以力杀人,智者以谋杀人!”十年前他拣回一条命,之后改名隐身,整整布局一年,最终借刀杀人,以书生之智除掉权势覆盖苏州城的通判之子,神不知鬼不觉报了家仇。
“君子之道在于大义,不拘小节!”
他辞别妻儿,赴京求学,广交结友,巧妙周旋打点。宣和二年再度科考得中进士,却未再因出身而被刷下。他隐去聪明机敏,谦恭卑下,掩去锋芒锐利,换上得体的逢迎,适当的平庸,恰到好处的才华展露,不出色却让人放心,以游鱼之态混迹于官场,成就了青云直上的“丁三品”。
他摊开白净双手,掌心的纹路细致纤长。他微笑着合拢成拳,命运掌在自手!丁家,终将有一日,会因他丁起而洗刷祖上的耻辱,光耀门庭。
丁起不由起身,想起即将禀奏之事,心底隐有激动,一团和气的笑容逐渐变得锋锐。
如果说四年前出知杭州是为报恩,那么西湖望江楼一见便是他终生无悔的追随。
十年磨砺,他以为心胸志向已足够沉厚,却未料那风骨挺秀又优容淡雅的女子,其心志竟如九天鲲鹏,扶摇直入云霄,让人唯得仰望。
他叹服拜下,自此立誓,一生追随、永无背叛!
……
月色下,名可秀身姿纤挺、气度优容,神色淡雅自信,步履从容不迫。
“少主!”丁起微抑激动,近前揖礼。
“擎升!”名可秀习惯称他表字,微笑一指梨木椅,示意坐下说话。
丁起却恭谨候立着,直到名可秀落坐,方才欠身坐下。
名可秀心知他素来行事谨慎,在杭州任上四年却从未踏进五云山半步,今夜突至,定有紧急要事!
算算日子雷动也该动手了!她眉毛微挑,“可是京师召旨?”
丁起点了点头,“少主,如您所料,皇帝圣旨已到,召请太上皇即刻返京。”
名可秀唇边笑容淡淡,没有说话。
丁起道:“少主,圣旨酉时到得州府。京中来的宣召使有两位,正使是户部尚书李若水,副使是捧日军指挥使雷音,随行京师禁军三千人。”
李若水、雷音?名可秀笑了笑,以这两人为使,雷动下了心思。
户部尚书李若水,当年尚为吏部小吏时便敢多次上书,弹劾蔡京、王黼等六贼,为人刚直,性情执拗,行事一丝不苟,颇有撞破南墙不回头的筋骨。
禁军指挥使雷音自是雷暗风无疑,宣和七年于赵桓登基之夜平定赵楷逆乱有功,被升为禁军指挥使,执掌三千捧日军,此番带兵宣旨,与李若水一文一武,看来是誓在必得。
名可秀心思闪过,神情依然优容淡雅,微笑道:“圣旨请太上北归,擎升以为如何?”
丁起在官场混迹六年,论揣摩人心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强。数月前名可秀密令他请入太上皇巡幸杭州,并未道清缘由,他却心思活泛,敢想人所不敢想,约略猜到七八分,他深埋于心底的抱负也因这揣测而昂扬起来,虽然未敢确定少主将如何行事,但深知太上皇是万万不可放归京城。
他心知少主一向明睿,此刻却向他问策,自是含义深沉,既有考较,又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