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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打破凝沉,卫希颜问道:“可秀,现下局势如何?”
名可秀神情顿时肃然,低叹一声道:“希颜,金军撤过了黄河。”
她说到金军撤退,容色却似更加凝重,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一桩好消息。
卫希颜略一忖思,便把握到她话中含义,微微扬眉,“金军安然渡过了黄河?”
名可秀冷哼一声点头,“种帅曾向赵桓定计:趁金人半渡黄河时,率军对留在南岸的金军痛击,尽歼南岸待渡的这一半金军。此计本是良策,可叹皇帝耳根子软,竟然听信了李邦彦、李梲等一帮人的庸怯之言!”
名可秀一掌击在榻上,秀眉挺竖,“这帮庸碌之徒,竟然言道‘金人撤军已为幸事,朝廷若再出击恐遭金人兴兵报复,再起兵祸,国弱无力抵抗,陷君于危难中!’真真是匹夫庸懦短见!南岸金军若被全歼,金国兵力便遭大损,三五载内也不敢侵宋?朝廷若趁此加强武备,边事当大有可为!可叹皇帝犹疑无远见,种帅进策遂被弃置不用。”
她摇头叹道:“种帅只得暗命种师中率西军三万,袭击南岸待渡金军。谁知种师中刚近黄河岸边,却被大队禁军阻住,为将者出示皇帝圣旨,不得阻挠金军过河。种师中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军携带大量战利品缓缓过河而去。如此良机,却只能坐看失去,岂不让人扼腕愤叹!”
她神情悲怒,卫希颜伸手过去,微微握住她。
名可秀回握住她,蹙眉道:“希颜,我担心完颜宗翰此番撤兵是徐图之计!种师道、种师中西军俱在京师,金军攻城不得,粮草将尽,遂以退为进,勒索战果后暂退;待到今岁之冬,北方河域结冰,金军或将再度南下。”
卫希颜想起历史上的靖康耻,不由赞同点头。
名可秀又道:“金军退后,北方传得沸扬,道是金军惧怕了种师道方撤兵,皇帝昏庸,幸有种家将护卫京师,方得平安!传言之下,种师道威望被推到极点!”
她低哼冷笑,“赵桓下旨大力褒赞种师道,擢升太师,封靖北侯,仪同开封府三司,却解除了种帅的枢密副相与河北制置使之职,明为拔升,实则虢夺军权,将种帅闲置在京!”
卫希颜微微扬眉,“功高遭主忌,由来如此!”
名可秀冷嗤几声,默然一阵后低叹苦笑,“希颜,如此皇帝,已无可为!”
卫希颜笑道:“皇帝若有为,江山也不至如此!”
她顿了顿又道:“要振国事,赵佶生的这帮儿子没哪个中用!雷动这番作为,不是扶持赵家傀儡,便是自个要了这皇位去。”说起这篡国大事,她随口便淡然道来,浑不当回事。
她本为后世人,自是看淡江山谁主的更替,但名可秀身为大宋臣民,却也是颜容淡淡,言语间颇有嘲讽,“依赵桓这性子,倒是雷动极好的傀儡人选!”
卫希颜微笑道:“雷动能扶持傀儡,你也可以!”
名可秀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希颜,你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呢!”
卫希颜轻然一笑,“可秀难道没有此意?”名可秀此前密令杭州府请太上皇赵佶“巡幸”江南,便是存了心思。
名可秀白她一眼,低笑一声。两人于情虽然仍有沟痕相隔,于国事却是倾谈无隙。
名可秀的心思对卫希颜向来没有隐讳,低笑后又坦言道:“你尚在京城时,我犹抱着一线希望,可扶助赵桓作为!但自你黄河一战后,赵桓犹疑懦弱的本性表露无遗,非是振邦之君!我又曾命谢有摧一一查探观访赵佶的其余子嗣,可叹的是竟无一人决断明睿堪当为君!”
卫希颜悠悠道:“傀儡不需要决断明睿,听话便好!”
名可秀瞪她几眼,忽然低哧一笑,“若他日我真如此,一定有你怂恿的份!”
卫希颜捏住她手倾颜一笑。无论如何决断,我们均将同行到底。
两人默默相握相对,两颗心因同行相撞而心契。
过得一阵,名可秀又皱眉道:“种帅威望能在短短时期便涨如江潮,想必是惊雷堂着人四处造言,推波助势而为。”
她冷哼道:“雷动这一招实是高明,兵不血刃就除去了种师道的阻碍。”眸子微眯,若有所思,“雷动下一步会如何?”
卫希颜想起靖康之变是徽钦二帝均被金人北掳,侧眸道:“可秀,朝中主和大臣中应有雷动的人,或许会窜掇赵桓请赵佶北归京城。”
名可秀眸底光芒一闪,“希颜,你说的极有可能。”她垂眉凝思对策。
两人说话间,楼梯上传来轻巧的足音,卫希颜笑道:“这事急不来,先起床洗漱了再说。”
……
秦梦端着铜盆轻声步上竹楼,刚到庄主的卧房门口,房门便自动启开,似是屋内人知道他已在外面。秦梦却恪知守礼,站在门边并未马上进去,正要开口先请安询问,屋中传出那一道熟悉的清和嗓音,“小梦,进来吧。”
秦梦心里怦怦直跳,他不敢抬头,怕亵渎了仙人,低着头手端铜盆热水进入。
“仙、仙人……水、水来了!”他垂头恭谨道。
卫希颜和名可秀起身,转出屏风,走到卧房的外间,见那清秀小厮双手端着铜盆,垂眉敛目的一副端谨局促模样,不由轻然一笑。
秦梦听得那一笑,愈发心跳怦怦,只觉面红耳赤手颤,头颈垂得更低,几乎贴到胸膛。
“小梦,将盆放在架上便成。”卫希颜见他双手颤抖,几乎担心他端不住那铜盆。
“是!仙、仙人!”秦梦挪移着步子,小心将铜盆放到雕花木架上。
卫希颜听他又是张口闭口称仙人,微笑纠正道:“我不是仙人。”
秦梦红脸呐呐道:“是!仙人庄主。”
卫希颜摇头无语。名可秀低哧一笑,白她一眼,“假仙!”
秦梦闻言,不由抬头,微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眼前这位碧衣女子生得极美,长得极是好看,但这么胡说他的仙人庄主那也不行!
名可秀被他的动作逗得一笑,斜睨了眼清姿飘飘的某人,忽然伸手过去就在她腰间狠拧一记,容色却是嫣然一笑,“这么快就收了个可心的小厮!”
卫希颜被她指尖拈起层皮,再用力扭旋,肌肤不会青紫却霎时极痛,显然是某人抓着机会报“私仇”。
卫希颜扬眉低笑,由得她出气,伸手将名可秀拉到身前,接过秦梦绞好的热巾,为她净脸,笑意浅柔。
名可秀微微闭眸,静立不动,似是要从卫希颜的柔意中,去努力消融她心底的那道沟痕。
秦梦呆立在一旁,看着仙人庄主为那极美的碧衫女子净面洗漱,庄主眉眼间的神色极其柔和。秦梦眼珠子瞪得溜圆,痴痴看着,虽然管事的曾严厉教导不可对主人迎视无礼,但他此刻却舍不得,舍不得将目光移开风姿飘洒的仙人庄主。
他忽然羡慕起那碧衣女子,她是谁?仙人庄主对她真好!
“小梦,这是庄主夫人!”卫希颜忽然瞟他一眼,轻然笑道。
“庄、庄主……夫、夫人?”
“谁是你夫人?”名可秀忽然横瞪她一眼。
卫希颜清声笑道:“那我是你夫人。”
“死无赖!”名可秀低哼,唇角却微微一弯。
秦梦犹张大着嘴,小脑袋瓜子轰隆隆直响,面容神情沮丧无比,庄主已经有夫人了!呜呜!等等!庄主有夫人?庄主是仙子,仙子有夫人?
秦梦的脑袋瓜子正搅成一团浆糊,竹楼下突然响起一道娇声尖叫,“卫希颜,你这个混蛋,快滚出来受死!”
作者有话要说:某西今晚居然更了,啊啊啊,太勤快了啊!
泪奔,困晕,睡觉去!
情道之悟
秦梦只觉那道语声虽然拔尖清脆,却又似乎柔媚得让人软到骨子里去。
他不由暗暗好奇,这女子是谁?
俄顷,香风袭入,一位娇滴滴的走路摇起来很好看的彩衣女子步入房中,一双手就跟剥了皮的青葱似的细白柔嫩,只是那只手动作很不好,居然揪向仙人庄主的耳朵。
秦梦正皱眉扁唇表示不满,忽然又响起一声尖叫,几乎拔尖入云,秦梦不由掩住耳朵。
“卫希颜,你!”
李师师媚眼圆睁,瞪着眼前清透似雪、飘逸如仙的女子,仅是那么悠然一笑,风髓神姿便飘洒飞扬,直入到人的眸里心里,无可抵挡,那只素白娇嫩的手便如被定住般突然顿在半空中,再也揪不下去。
“师师!”卫希颜微笑。
“哦哦!卫仙子!”李师师呆得片刻,一双媚眼顿时光采灼灼,咯咯娇笑道,“哦哦!希颜!你由混蛋变成了仙子……咯咯,真是赏心悦目呀!来,让姐姐抱一个!”说着玉臂一张,飞扑过去。
倏地碧影一闪,名可秀已横在卫希颜身前,纤手一伸抵住李师师扑袭过来的娇躯,挑眉扬笑道:“师师,莫要看走眼了!哪来的仙子?分明还是那个无赖!”
李师师被名可秀阻住,吃吃一笑,“有人吃醋了!”她一双媚眼忽然扑闪扑闪盯住卫希颜鲜润柔嫩的唇瓣,上唇似乎一道深紫的血痕,她眼珠子一转,扑哧笑道,“看来昨夜真是激烈呀!”昵声腻语无比暧昧。
卫希颜眨眼一笑,名可秀在李师师的娇笑调谑中玉色生晕,斜眼睨见卫希颜唇边浅笑,黛眉微扬,裙衫下的一只浅碧绣靴轻轻后移,覆上她的青云履,忽然狠狠踩下又碾。
卫希颜足尖猛然吃痛,不由苦笑暗叹,她还真是下力得狠!自己却不敢呼痛,也不敢移去,只得任她踩着,凤凰真气流转,促使气血行运到足趾循转,以免踩碾后淤肿。
“姐姐!”
希汶绝色倾城的华美天姿适时出现在门前,给卫希颜解了围。
听到云意回报后,突然袭来的强烈欢喜将她心尖都几乎冲击得发抖颤栗,但深深浸入骨子里的天家公主的优雅却让她依然保持着行进的雍容气度,反而比风摆扬柳般的李师师慢得一刻半刻。
“姐姐!”希汶从门边一步一步走近卫希颜,比娇花更鲜艳的红唇轻轻颤动,璀璨华丽的美眸里晶莹闪烁。
秦梦忽然窒息!那道美貌逼人眼目,直让人心腔子呼吸不了,他睇了一眼赶紧垂头端立,私心里觉着,还是仙人庄主最最好看!
“汶儿!”卫希颜微笑上前,轻轻拥住妹妹。
“姐姐!姐姐!姐姐!”希汶柔柔低叫,双臂紧紧搂住她颈子,极度惊喜下,唯觉心口舌尖只滚烫着这两字,再无别的言语。
卫希颜手掌轻轻在她背上抚拍,笑道:“汶儿,你快勒死我了!”
“姐姐!”希汶容色泛赧,微微松臂,轻轻抬头,柔长细卷的睫毛上犹挂着晶碎的泪珠,美眸深深凝视着卫希颜,似是仍不敢确信般,白皙玉手一遍一遍在她脸上描摩,低低喃喃,“姐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是!是我!”卫希颜微笑着,任由她温软的手在自己脸颊、额头、颌上轻轻抚摸。
“姐姐!你似乎有些变了!”希汶轻轻笑着,“似乎,更有风采!”她绝美颜容华彩流溢,似乎正从心底透射出光芒,整个人都焕然生动起来。
卫希颜唇角扬笑,忽然感觉一记眼刀子,侧眸看向名可秀,瞥见她眸色淡淡,暗道不好,又惹恼她了,赶紧一拍汶儿香肩,问李师师道:“三叔他们可到了?”
李师师飞她一眼,以你耳力,他们到了你会不知么?口中却不揭破她,娇媚笑道:“人早到了,都在楼中花厅候着你呢!”说完风姿摇曳先行出门。
卫希颜微笑着伸手去拉名可秀,却被名可秀冷哼一声,手一甩不理她。
希汶忽然捂唇噗哧一笑,然后对着卫希颜以柔胰指尖轻点一下自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