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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济闻急忙道歉,又让兰星赶紧回房睡觉。
兰星却不肯,兴奋至极地在沙发上跳来跳去。蒋济闻怕他摔下来,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他抱回房间,放到床铺上,亲亲他额头命令道:“快睡觉!”
兰星睁大双眼看着蒋济闻。
在那双闪着纯净光芒的眼睛的注视下,蒋济闻浑身发热,火烤一样。他想忍住,但自制力已经崩溃。他低下头,吻住兰星。一开始只是舔弄柔软的唇瓣,但没过多久,蒋济闻无法忍耐般卷住兰星小小的舌头,激烈地舔舐亲吻。
当蒋济闻稍稍放开兰星时,兰星依然睁着双眼,好奇又茫然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吻到发红的嘴唇,然后有点气愤地说:“睡觉!睡觉!”超过十点之后,兰星就不再想亲吻做爱,那些都是十点之前做的事。
十点之后,他只想睡觉。
蒋济闻已经勃起,性器硬得胀痛。但兰星不想做爱啊,蒋济闻惶恐地离开兰星的房间。
即使没有受到兰星的诱惑,他也想跟兰星亲吻拥抱。因为兰星,他身体里沉睡已久的热情渐渐复燃。那些在他十几岁时被他压抑掩埋的火焰一样的欲望,现在全都爆发出来。
假如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兰星身边,他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知道。
23
一星期后,兰星与许致佑见面了。
以兰星的情况,单独跟许致佑见面不大可能,他们几乎没法交流。既然许致佑说了想了解兰星的情况,那么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他亲眼看看兰星的日常生活。
蒋济闻跟他约在了胡老师的画室。画画的时候是兰星情绪最平静的时候,蒋济闻不希望一个陌生人的来访搅乱兰星的情绪。
见面时的情形跟蒋济闻想象的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好多了。许致佑很快就赢得了兰星的好感,他接过兰星的画笔,涂抹了两笔,而后跟兰星说,“这样画更好。”他这样留过洋的大画家,露了几手就立刻让兰星佩服极了,乖乖照着许致佑的指导画画。
许致佑站在旁边,跟胡老师讨论起兰星的画,说兰星不愧是他儿子,色彩的感觉非常好。他问胡老师,兰星画的多是什么画,为什么不试试学习其他类型的画。
胡老师说:“兰星之前从未学习过任何关于画画的技巧,画的多是蜡笔画,即使是蜡笔画也是毫无技巧,凭着自己的喜爱画而已。我想让他逐步来,先从儿童画发展,结合水彩。”
许致佑一边翻看兰星的画一边说:“恩,蜡笔水彩画确实很适合他,颜色鲜艳梦幻。可以让他学习些基础了,素描有学吗?水彩画呢?”
他们两人随即讨论起兰星的学习进程,蒋济闻插不上话,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关于画画的事,他一窍不通。
这天过了下课时间兰星还不肯走,一直在试着用许致佑教他的方法画画。整整六点过了二十分他才收起画笔,抬头寻找蒋济闻的身影。
告别的时候许致佑笑着对蒋济闻说:“他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至少在画画上,我们是能沟通的。”他笑眯眯地跟兰星说了再见,并约好有空再来。
这之后许致佑又来过两三次,似乎是随心而至,想起就来看看兰星,也没有通知蒋济闻。直到有次蒋济闻来接兰星,兰星还沉迷在画画中,不肯回去。许致佑在旁边指导他,指着他的画说这说那,兰星听得十分认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画。
这天兰星一直到七点多才肯走,打乱了他本来的作息,连晚饭时间都推后了。回到家后兰星扒了两口饭就往他的小画室跑,蒋济闻热了杯豆浆端到他面前,他眼睛盯着画,就着杯沿匆匆喝了几口,一副为了画画废寝忘食的样子。
血缘的力量有时候真是强大,连感兴趣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蒋济闻捏着下午秘书给他的亲子鉴定报告想,那报告已被他在手心揉成一团。
两年前他也是这么拿着一份报告,当时他是兰星唯一的依靠,他扔掉了报告,觉得自己给了兰星最后一个希望。
现在这份却让他有种自己的希望被夺走的感觉。
很快许致佑就要求兰星能跟着他到国外一趟。
他约了蒋济闻在上次的饭店见面,这次他准时到了,依然风度翩翩。跟兰星神似的脸上浮着兰星绝不会有的客套微笑。
“现在办理护照,等我画展结束刚好能一起走。”许致佑说。他说他已经联系好国外的专家,希望让兰星过去跟对方见面,看看兰星的情况适不适合移居国外。
“我还是觉得兰星应该跟我一起走,自闭症这一方面,国外有更先进的治疗,更专业的医生跟护理人员,以及环境更好的疗养院。除此之外,你也知道,兰星他非常喜欢画画,靠着我的人脉,我可以为他找到适合的老师,你知道,更优秀的老师。兰星他有天分,他可以好好发展,他需要一个更开阔的环境,他在这里一直在画儿童画。”许致佑叹口气,一副兰星现在的学习条件令他十分忧心的样子,“再说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这十几年来我从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我有条件了,应当照顾起他。”
那个“唯一”的词令蒋济闻突然间怒火冲天,然而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明白许致佑说的都有道理。
许致佑见蒋济闻沉默,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专业的护理,一下飞机就有人陪伴着兰星,是个华人,语言完全没问题。兰星的情况很好,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问他,愿不愿意去国外看画,兰星好像很高兴。”
“你跟兰星说了?”蒋济闻沉声问。
许致佑没发现蒋济闻语调的异常,“是,我问他了,他点头了。”
“他不懂什么是‘国外’,也没坐过飞机,陌生的环境会令他不安。”蒋济闻说。
许致佑笑了笑,“兰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吧?我跟他说了国外很远,但他听到画就愿意去。我相信他没问题的,他很好沟通。其实除了不愿意讲话,他跟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区别。你见过那些天才艺术家吗?他们全跟自闭症患者一样,除了画画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也不跟人沟通。”
蒋济闻想跟许致佑说照顾兰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他说不出来。其实在他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除了不爱说话,兰星跟其他的小孩根本没有不同。他是蒋济闻见过最可爱的小孩,让人心发软,只想照顾他,对他好。
想把他关在屋子里,只当他一个人的小孩。
隐秘的、黑色的欲望在蒋济闻胸膛中翻腾,他没法说出一句话。
许致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穿过他脑袋,嗡嗡作响。
“这两年真的很感谢你照顾兰星,非常感谢。”
每个字都好像一堵墙,层层阻隔了他与兰星。
24
兰星出发的前夜,蒋济闻几乎睡不着觉。他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兰星的行李,尽管里头其实没多少东西——几件衣服,还有几本画册。
兰星要离开一个星期,两年来的第一次。但兰星不会有问题,有专业的、语言上能够沟通的护理人员全程陪伴,还有许致佑,他跟兰星一直交流得很顺利,只要说到画画,兰星就会立刻安静下来,专心致志。
其实蒋济闻完全可以放下公司的事,跟着兰星出国,照顾他,让他好好地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但是,他的陪同对于兰星来说是需要的吗?
或者换句话说,他的照顾对兰星来说是需要的吗?兰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但那个人并不一定要是蒋济闻。
也许许致佑比他更适合当兰星的家人。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许致佑也可以给兰星更好的、更适合发展的环境。最重要的是,许致佑是兰星的父亲,他对兰星,有最自然最基本的爱护之心。
而蒋济闻与兰星,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对兰星的感情,是扭曲的、激烈的、无法诉诸于口的。
蒋济闻坐在兰星床边,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兰星的睡脸。
他不想变得跟兰敏一样。
兰星没有推开他,是因为对情欲的沉迷,而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假如兰星知道的话——
蒋济闻无法停止去想一些假设性的问题,他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越来越贪心,他不只想要兰星的依赖,他还想要兰星的爱。
上机前兰星一直拉着蒋济闻的袖子不肯放,他没有抱怨,也没有请求,就只是拉着蒋济闻的袖子。蒋济闻已经事先告诉过他了,几号去,几号回来,计划表就装在兰星的口袋里。
“乖乖的,七天后就回来了。遇到什么不习惯的事不要慌张,告诉护理员,大家会帮你。”蒋济闻叮嘱道。
许致佑站在旁边,一身光鲜的西装,衬衫领带一丝不苟。蒋济闻从行李中拿出绘本,递给许致佑,“等会坐飞机他可能会不安,先让他看绘本,他看绘本时特别专心。”
许致佑示意助手接过绘本,笑着说:“你真像在照顾小娃娃,太小心翼翼了。”
蒋济闻冷冷看了许致佑一眼,不做辩解。
提示登机的温柔女声响起,兰星依然拉着蒋济闻的衣袖。蒋济闻牵住兰星的手,弯下腰看着他眼睛。
像星星一样的眼睛。
“没关系,”蒋济闻说,“七天后就回来。去看看漂亮的画,有很多星星没看过的画,还有许多很会画画的人。
兰星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兰星是懂得爱的,蒋济闻想,他热爱画画,非常热爱。
许致佑懂得画画,他知道如何教导、培养兰星。假如让他来照顾兰星,兰星将永远生活在艺术之中,看见许多美丽的画,认识许多一样热爱画画的人,画出他最好的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蜡笔,只是画一些色彩缤纷的儿童画。
也许这一趟旅程过后,兰星将沉迷进一个完全不同的、新鲜的世界。
也许他会想离开这里。
即使现在仍然不舍地拉着衣袖,但一看见更广阔更新鲜的世界后,这一点不舍大概就烟消云散了。
而蒋济闻自己,也将从失控下坠的深渊中被解救出来。
蒋济闻看着兰星的身影通过安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有点回不了神。
对于以后的想象已经让他有点无法承受。
许致佑是兰星的亲生父亲,他想要回兰星的抚养权,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没有人会觉得不应该。而他,与兰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还是一个男人,根本没立场跟许致佑争夺兰星的抚养权。
更何况兰星也对画画的世界那么向往。
蒋济闻不知道自己在机场坐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机场出口处一阵喧哗。他听见受伤小兽一般愤怒的嚎叫,没有意义的、单纯发泄愤怒的嚎叫。蒋济闻站起来,愣愣地听了一会,人群逐渐往一个角落聚集。
蒋济闻往那角落走去,走了一会,突然开始跑了起来。他推开人群,看见刚刚还在跟他机械挥手说再见的脸庞。
那张大多数时间都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正充满愤怒。
“别叫了!别叫了!你停下!”许致佑气急败坏地喊。
他跟助手两人一人一边,抓住兰星,但被制住的兰星挣扎得更厉害了。机场的工作人员纷纷赶到,扑上去就想帮忙抓住兰星。
“住手!别抓他!”蒋济闻冲过去,大力拉开许致佑跟他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