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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巧有人推门而入,我暗骂这次可丢人了!
“小唐!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翻了几轮白眼。挥开来者的手臂,我挣扎着站起来,不带半点感情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金皙把早餐放到柜子上,转身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偷偷撇了几眼病床四周,希望赫连意能留下点什么,继而心不在焉地回答:“哦…还好…”
金皙把豆腐脑推到我面前,继续说:“我最近要去办出国手续…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胡子,故意说道:“你梅毒好了?!”
她显然是窘迫不已,垂下眼神,板着面孔,不快地回应:“我完全有能力治好它,不牢你费心!”
“哼~~我没有被感染,当然只能为你担心喽~~”我冷笑一声,低头吃起早餐,心想不吃白不吃,“但愿你能痊愈啊…”
“你!”她显然大吃一惊,“竟然不是你…”
“呵呵~~”我抬头看她阵阵发白的脸色,暗自窃喜,“谁知道你被哪个流氓传染上的…这做女人啊,还是检点些好,不然真的会遭报应…你说是不是?!”
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的样子颇为不雅。我冷笑着看她恼怒不已的神态,开口继续说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既不会出国,也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及早识趣的好!”
她噌得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责问:“是不是赫连意百般阻止你?是不是他从中作梗?!”
“你再说他一句不是,我立马赶你出门!”我也站起身,恶狠狠地瞪视她,“我肯定不会出国留学,你他妈别再缠着我!你这贱货要不要脸?!”
她恼羞成怒,一把将水杯砸到我身上,嘶吼道:“你骂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你与赫连意都不要脸!变态!恶心!”
怒发冲冠,我举起她买的罐头,一气之下摔了粉粹。指着门口我大喊:“滚蛋!别逼我动手!”
金皙被气得面青睛赤,呼呼喘着粗气,攥紧拳头恶言相向:“我会要你们好看!走着瞧!”说罢她转身跑出了病房。
我狠狠踢了一脚摊在地上的水果,愤愤坐到床上。对于这种女人就不该给她留情面!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根本不懂得羞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存在?!真他妈见鬼了!
正在努力平复自己激动心情的时刻,我突然间听到金皙在楼道外面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东西!整日跟自己的男学生苟且在一起,拆散别人的爱情,阻拦学生的发展,真是人面兽心啊!”
如晴天霹雳,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开门冲了出去。越过层层看热闹的人群,我隐约见到金皙披头散发、癫狂失态,像个泼妇一样冲着前面大喊大叫。
“金皙,请你放尊重一些!”
听到此声,我倒吸一口冷气,心率骤然提升。挤到中间定睛一看,赫连意就站在她面前!!!
“我放尊重?!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医院的院长赫连意是个同性恋,是个猥亵自己学生的老变态!”
全世界的目光齐刷刷汇聚到赫连意身上,我感到四周的空气瞬间冰冷下来。
金皙疯了!!!
我箭步冲过去,一掌捂住了金皙的嘴,用尽蛮力拖住她的身体往外走,恨不得当众掐死她这个祸害!“金皙,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不要试图触及我的底线!!!”
金皙双手死死抠住我的手臂,整个身子疯狂在我手下挣扎,口中呜呜地叫喊。
见她还不妥协,我火冒三丈,兽性大发,手掌下移果然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草你妈!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怒不可遏,我今天必须取了她的性命!!必须!
赫连意不知何时冲到我面前,死死拉住我的胳膊,拼命大喊:“唐棣!你给我放手!!!快住手!”
金皙的脸涨得青紫,双眼死死瞪视着我,说不出半句话。
周围的人也都涌上来拉住我的身体,我被迫松开双手,但身体还是使劲前冲,嘴里大骂:“贱货!你他妈再敢出现在这里,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金皙倒在地上痛苦地咳嗽喘息,咳着咳着又呜呜呜地大嚎起来。
这时几名保安冲了进来,看看地上的金皙,又看看被众人架住的我,拿着电棍乌拉乌拉地吼道:“小两口打架回家打!这里是医院!”
话刚说完,那名保安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赫连意,马上鞠躬哈腰,小心翼翼地说:“哎呀!院长居然在这里!您…您没被伤到吧?!”
赫连意脸色颇为难看,低头轻摇,沉声说道:“我没事…把人群驱散吧…”
保安同志们马上转身哄散人群,又转过来劝阻地上痛哭的金皙。
赫连意走过去,对其中的一名保安吩咐:“把她送到内分泌科,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说完,他又转身看向我,低声说:“跟我去办公室。”
此时我已冷静下来,极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往内科楼走去。他不发一言地走在前面,而我搜肠刮肚地在想如何应对他的责骂。
走到内科楼二层时,他突然停在了楼梯中间。见他把手伸进口袋,我以为他要接电话,便没在意。片刻后却发现他的药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下楼梯。而他自己紧紧攥住楼梯扶手,躬身下去跪在了楼梯上!
“赫连!”我惊恐万状,拾起药瓶便阔步跑了上去。一把扶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才感觉到他背部的汗水早已打湿了衬衫。
他的脸紧紧皱在一起,表情异常痛苦,冷汗顺着脸颊簌簌下落。身体猛然一抖,他随即低低咳嗽起来,气息不稳。
“我背你去找老白!”我蹲到他侧面,强行拉过他的双臂,“别怕!不会有事的!别怕!”
他的双臂完全使不上力气,搭上我的肩膀后又突然滑落下去,整个人也侧身倒在了楼梯上,张嘴艰难喘息,气息不相接续,如搁浅的游鱼。
这时,心内三科室的夏医生突然窜了出来,见到赫连意委顿在楼梯上,马上惊呼:“哎呀!院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又发作了?!快送急救!”
他一下子抱起了赫连意的双腿,又指示我架住他的上半身。我们两个飞快将赫连意抬上楼,一路小跑奔到了CCU。同事们都对他的病情非常了解,马上连监护,挂氧气,作图,上泵,又拉来除颤仪时刻准备进行电击。
老白被实习生从办公室喊了出来,飞快奔过来组织抢救。边看监护仪上的心电波形,边吩咐道:“上胺碘酮、西地兰泵!推支速尿!唐棣,你去取一片索他洛尔给赫连含上!”
接到指示,我赶忙跑到护理站在一大堆药瓶里寻找索他洛尔,心慌气促,双手都在颤抖。拿着药片再次冲进监护室,跑到赫连意面前,见他已经完全清醒,喘息也渐渐平复,我的心立刻平复下去,轻轻说道:“老师,张嘴,把药含上。”
他无力地看着我,继而张开嘴让我喂药。我伸手抹抹他额头的汗水,借此给他温暖与动力。
“他为什么疼得这么厉害?!”看着被匆忙调过来的超声科医生,我焦急询问,“他以前没这样疼过…”
超声医生把我们叫到病房外,沉声对老白和我说:“你们看,心脏扩大得很厉害,瓣膜中量返流,心功能很差…还是拍个胸片吧,应该不除外肺淤血。”
我痛苦万分,咬着拳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老白附和道:“已经发展到心衰的程度了,现在又并发室速、晕厥,即使有ICD保驾,猝死的风险也相当高了…”
泪水簌簌掉落,我根本承受不了老白这样的解释。我终于知道他那些没来由的疲惫、咳嗽和喘息,还有偶尔的呕吐及水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他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我竟然没有发现!身为心内科研究生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到了心衰的程度!!! 我没有资格做一个医生!!!
我蹲下身体嚎啕大哭起来,像马上就要失去他一样。老白见状忙俯身拍我的背,说道:“唐棣!你别这样!心衰是能纠正的!只要他肯好好配合治疗,扩大的心脏还可以复原!你这样大哭,让他听见了该怎么想!为了他你也要振作起来!”
手捂脸颊,我止不住抽泣,断断续续地说:“我竟全然不觉…我…我还那样气他…还那样伤害他…我他妈禽兽不如…”
老白递过来纸巾,叹息连连:“我劝过他安心治疗一段时间,可他…他就是一意孤行…要不是前些日子我强迫他在办公室输了几天液,估计这次发病会更加危险。”
我抬起头,猛然攥紧老白的手:“老白,我不会出国的,我也不要和他分手。求求你把他治好,求求你治好他!”
老白表情严肃,重重点头:“不用你求我,我也会拼了命把他治好。但是,你应该听说过什么叫‘双心疾病’,我能治好他的心脏,却治不好他的心理,你懂吗?这需要我们两个人共同努力!你是他的整个世界,我也相信你的为人,我有信心将他交付予你!”
我恍然大悟,又为老白的坦诚受宠若惊。我知道自己满身缺点和瑕疵,却仍有人愿意爱我,有人愿意信任我,有人愿意包容我,使我瞬间有了勇气面对现实的严苛及冷酷。这世界确实不同于我们的想象,我们因此学会了珍惜和感谢,感谢他们的理解!
我擦掉眼泪,决心要陪在赫连意身边,与白茅一起,把他治好!正所谓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能照进来,路上有坎坷,人才变得坚强起来。我要坚强,必须坚强!
回到监护室,赫连意已经换上了病服,被迫靠坐在病床上缓解肺水肿带来的呼吸困难,眼睛盯着我和白茅靠近,脸色苍白又憔悴。
老白安慰他:“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病,不着急。”
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赫连,该让我回到你身边了吧?!你不能没有我,我…更不能没有你…让我照顾你…”
赫连意呆愣半天,轻轻侧头过去闭上眼睛,不愿理我。我看看老白,老白做无辜状,打哑语让我再接再厉,而他自己却逃出去忙活其他事情了!
白茅刚走,帮我护送赫连意的心内三科夏俊医生便走过来,搓着手问道:“那个…院长…您感觉好些没有?”
我抬起头看着夏俊,不好意思地说:“夏医生,多亏你在场…这次实在是太感激你了!”
赫连意也睁开眼来抬头看向夏俊,微微笑着说:“夏俊啊,谢谢你了!”
“啊…院长客气!客气,客气!”夏俊挠头咧嘴,不知所措,“院长的身体才是我们最挂心的事!您一定要养好身体,医院都指望您主持大局呢!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