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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是什么场合?寻欢作乐、任性恣情的娱乐场所。身为院长的研究生,出入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场所,与她往日端庄大方、秀外慧中的形象极为不符。说不清什么感受,我内心五味杂陈,一是觉得女生在保守的一方面,骨子里存在一点野性也是蛮吸引人的;二来又觉得酒吧里的女性,多半不会洁身自爱,想到这个,我又轻蔑起金皙。
等我们下了公交车,雨势突然变大。我和卓玛顾不得形象飞奔回了家里。所幸赫连意还没有下班,我急匆匆叫卓玛去洗热水澡,以免感冒。我一个人跑进厨房,赶忙准备晚饭。赫连意说了,我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晚饭必须由我来操持。
一边做饭,一边回想金皙在舞台上的形象,竟惊叹起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想着想着,听到门铃响了起来,想必是赫连意下班归来。忙放下铲筷,跑过去开门。
门外,弱柳扶风的人竟然怀抱着一大盆植物,叶子高耸都挡上了敲门人的脸。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接过去!”赫连意疾声把我叫醒,“着实是个有分量的东西,搬起来倒是颇为吃力啊!”
我赶快伸手接过这一大盆“青草”,在客厅转悠两圈不知放在什么地方。
“来来来,放到这里。”赫连意指给我看。
放下庞然大物,我看着赫连意笑容可掬的面容,听见他清浅稍促的喘息,拉他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又跑过去看看“青草”,转身问他:“老师,这草叫什么?!”
赫连意浅簇秀眉,摇头苦叹:“真是无知小子,连兰花都不认识!”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长得跟韭菜一样的东西就是兰花啊!”
“谁家的韭菜长得这么好看?!”赫连意凑过来欣赏他的兰花,伸手给了我一个爆栗,清浅的呼吸在我耳边糜响,喃喃自语,絮絮叨叨,“莫讶春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
我吐吐舌头,对着一丝不苟研究兰花的人做了个鬼脸。都说赫连爱兰,说药代来送礼,从来不送钞票,只一盆植物就能搞定他,原来这传闻竟不假。
端着热腾腾的炒菜出来时,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围着客厅里一堆大盆小罐团团转。赫连意忙着移花接木,卓玛在一旁不停追问。
“赫连叔,这花叫什么呀?!”
“这个啊,叫六月雪,又叫满天星,也是一种中药,可以健脾利湿,疏肝活血。”
“这个呢?”
“这个叫君子兰,君子谦谦温如兰,”赫连意伸出满是泥土的手指,温柔地在卓玛鼻子上一挂,眼里全是笑意,“卓玛以后要做一个如兰的君子哦~~”
我望着那个春山如笑、眉目如画的人,那个闪耀着璀璨星芒的眸子,折射着对卓玛满满的期待。感叹着时光留情,虽然让他染了白发,给了他清矍弱骨,却依旧把这个男子打磨得如此温润,即使在人海茫茫之中,也能找到这一束温柔的光,正是我此生最想拥有的阳光。就像大热天里人人都躲在空调房,这时我走出门去,正好遇见一阵穿堂风,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偶遇和惊喜,所以会有无限的感激。
赫连意显然是心情极好,竟连连夸赞我的手艺有所长进,虽然依旧不喜荤肉,但是几样素菜竟颇得他的喜爱。
“卓玛,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啊?!”赫连意给卓玛边夹菜边询问,“书本看得怎么样了?”
我在桌下踢了一脚卓玛,示意她别说漏嘴,可是我的动作显然是慢了半拍。
“跟小唐哥出去玩了呢!”
死丫头!我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她却一副贼样冲我吐舌头,看来她是故意的,她在报复我没有让她尽兴而归。
赫连意瞟了一眼我,继而对卓玛说:“卓玛,九月份开学,叔叔打算直接让你念初中,你这些日子在家要把功课补好,不然会跟不上的。不要再出去玩了好吗?”
卓玛惭愧地低下头,弱声回答:“我知道了。”
他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底子弱,所以饭后,赫连意又忙不迭地给卓玛指点学习,边看借来的小学课本,边嘟囔着:“你哥每天都干嘛了?怎么才学进去这么一点?!”
听见这话,我赶快逃到浴室洗澡,免得他又要对我耳提面训。
但是怎么着也逃不过他的一顿训斥。当然,是在夜深人静准备睡觉的时候,往往就是赫连意开始教育我的时候。
“下雨天还要带着她往外跑,你怎么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出去时雨停了的!”
“雨停了也不能去,她的功课怎么办?!就不知道起点带头作用吗?!”
“劳逸结合嘛!”我辩解。
“一派胡言!”赫连意靠在床头,随意翻看着学术期刊,“手术之前,要让她充分休息,你可倒好,非要和我反着来。”
“切~~一直在家里,闷都闷出病了!”
“不可理喻!”他恼了,一把将杂志摔在我胸口上,转身下地拉出抽屉找药,同时说道:“领养手续的事,窦院竟然不同意帮忙。唉~~~民政局只有她前夫说话算,即使托白茅的关系,最后也是绕到他头上。真是愁人。”
“窦院还真是坚决,”我突然又想起了金皙,暗想这师徒二人竟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要不改日给窦院送点礼?”
“唉~~我暂时还想不出好方法。”赫连意吃过药,躺到床上,摘掉眼镜闭目养神,“对了,我和小白通了电话,他说悠悠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我看我们明天去血研所看看悠悠吧!”
“中华骨髓库始终也没有消息,”我颓叹,心里也是颇为焦急,“这种病能找到合适的干细胞,就得靠运气了。对了,老师,今天何兮给我打电话 ,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实验室帮忙,她说…”
我转头看向赫连意,那个人竟然睡得深沉。我无奈苦笑,这人果然是岁数大了就熬不住夜,才说了两句话就这样陷入了睡眠。不过也是,他在三甲期间忙里忙外的,也没睡上安稳觉,这回总算回到自家,该好好休息了。刚才看他吃那一大把药,想问他的身体情况,却被话题打断。等事情都解决,我该催他去全面检查身体了。
翌日清晨,赫连意醒得很早,蹑手蹑脚地穿衣怕吵醒我。之后,我听到他在厨房做早饭,听新闻,临走前还进来看了我一眼。
我睡意全无,打算起身跟他道别,发现他在卓玛房间。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悄悄亲吻着他的发,一股清淡的体香缓缓流进我的身体。
“卓玛似乎发烧了,”他伸手抚摸着卓玛的额头,“你今天观察看看,体温继续升高的话,给她吃解热药。”
我吃惊,暗想不会这么糟糕吧,只不过出门玩了一圈,竟然发烧了!
他出门前我索要香吻,却被赫连意塞上了一片面包,还责备道:“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解决好。晚上我回来要看到一个完好的卓玛!”
我以为区区一个小小的风寒,根本无足轻重。但是,我的放松警惕给了我当头一棒。午饭过后,卓玛的体温直线上升,瘦小的人儿躺在被窝里说不出的可怜。我试过各种方法,物理降温吃冰棍,化学降温吃退烧药,中医疗法姜汤发汗,心理疗法讲笑话,统统不起作用。两点过后,卓玛已经异常痛苦了,喘息急促,神志昏沉。
我开始恐慌,忙给赫连意打电话,听了他的吩咐抱上卓玛去医院找他。半路上卓玛大汗淋淋,不断呓语,看来是烧糊涂了。飞奔进电梯,我给赫连意打电话说马上到。到了监护室外,焦急等在外面的赫连意马上扑过来,看着卓玛艰涩的呼吸,忧心忡忡。“只能用我的名字了,”赫连意把医保卡与身份证给我,“下去把住院手续办了。”
当晚,卓玛被留在CCU里退烧,治疗,监护。赫连意叫来超声与放射医师,片子出来一看是肺炎,他边开始对我横眉冷对,板着脸开遗嘱,扎血气。
等一切忙完,卓玛热度渐渐退却。赫连意把我叫到值班室,冷言冷语地指责:“一天过去了,连发烧都控制不住,以后怎么给别人看病?!”
“我试过所有的方法了,可就是不见起色。”我辩解。
“那为什么傍晚才给我打电话?!”赫连意蹙眉凝视我,口气不善,“你以为你自己能顶住吗!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我抬头瞪过去:“你怎么这么说话!谁刚愎自用了?!谁自以为是了?!发烧感冒至于大动干戈么?你这么紧张她,你自己一天都没有来电话问,现在却在指责我!”
“你不该遭指责吗!”他站起身冲我大吼,“不是你冒雨带她出去,她能变成现在这样吗?!就知道胡搅蛮缠!连一点责任也担不起!发烧感冒对她来说是小事吗?!你懂个屁啊!”
“我不懂!你懂!你懂得过分了!她只不过是感冒了,又没死!”我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赫连意会说出这样不堪的脏话,顿时火了起来:“我看你最近就是处处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打架!”
“啪”,水杯被他一怒之下摔了粉粹,他气喘吁吁地指着门口,咬牙切齿地嘶吼,“滚!给我滚出去!”
我也颇为愤慨,他才是无理取闹,他才胡搅蛮缠!我摔门而出,躲进楼道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烟,神郁气悴。我在想,我心里既内疚又愤懑,我早己预料到,卓玛的到来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麻烦,是威胁我们爱情的不定时炸弹。
亦或许考验我们的不是一场肺炎,或是一次手术,而是我们的爱情到了面对现实与磕绊的阶段。真正爱情的痛苦,会扎根于我们生命的最根本点上,会从我们最柔弱的地方紧紧抓住我们,有时,也会和其他所有痛苦紧紧地连在一起,以一种无法被停止的形式蔓延在我们的全身和整个人生。
夏日来临,雨水丰润。在这个温度适宜的季节,最不适合生病住院,于是乎,心内科迎来了今年的淡季。三甲过后,赫连意总算不若前些日子那样日理万机,每天查房、查病历的时间也颇为短暂,做手术的人也不多。而我呢,被他勒令在家里守护卓玛。
某天下午,我窝在家里陪着小不点。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举着遥控器胡乱地调着频道。卓玛和我并肩坐在沙发里,捧着半个西瓜吃得欢快。
“下雨天闷在家里实在是浪费,”我侧头看看卓玛,“喂~小不点~要不出去玩玩吧~”
“外面在下雨啊~~”卓玛昂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看我,继而又闷下头继续与西瓜奋战,“赫连叔说了,下雨天不能出去玩。”
我用手指推搡了一下她的头,鄙于不屑:“傻丫头!他又不在家,出去玩一会儿能怎么样!”
“反正赫连叔嘱咐过我,还说回来向他汇报今天都做了什么!”
“切~~真是的~~”我趴在窗前向外眺望,看雨势渐衰,空气清新,灵机一动,“卓玛,你不是说你们小朋友要举办唱歌比赛吗?!不如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