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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冕更加羞怒,却又拿他无法,紧紧被他搂着,他的力道和宽阔的胸膛都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作为无依无靠的浮萍在世间到处飘荡,终于有了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停靠。
尤金是完全受不住周家的中餐的,他宁愿吃吐司夹果酱当早餐,也不乐意吃周冕早餐桌上的那一大堆各种点心酱菜然后配米粥。
他对于米粥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排斥感。也许源于第一次他吃的时候,米粥本身很烫,又放了猪油,长时间不容易凉,而且当时他正学着用筷子,就用筷子吃,然后一碗米粥全撒了,他还被烫了手,但是又不好委屈多说。
而周冕则是每天早餐都要这么吃,有时候晚上也是吃粥。
尤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中意吃粥。
如是,尤金便每天早上在周冕的早餐前就跑掉了,晚上在外面用了晚饭才回来,以避开周家的招待。
这一天他回来得比较早,问起乔伊斯在哪里,仆人说他陪着周先生在后面小花园里散步。
尤金一想,就跟着过去看看。
走进花园,这个时节除了花房里,户外已经没有花开,只剩松柏绿沉沉地伫立着。
转个弯,就看到乔伊斯和周冕正在往回走过来,尤金要迎上去,就见周冕突然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乔伊斯动作迅速地拉住了他,并且把他扶到了怀里。
两人说了一席汉语,尤金一句也没有听懂,然后就见乔伊斯将周冕抱了起来,迅速往房子里走来。
走过尤金身边的时候,乔伊斯和周冕才看到他,尤金问道,“伯父怎么了?”
周冕羞愤不已,要乔伊斯把他放下来,但是乔伊斯不放,还对尤金道,“他的脚崴到了。”
乔伊斯把周冕抱进客厅里沙发上放下,然后让医生来给他看看。
周冕的脚的确是崴到了,而且是拉伤脚弓,看不出来有红肿,但是只要动一动他的脚,他就觉得疼。
医生建议去医院里做照片检查,周冕直接拒绝了,道,“只是把脚筋拉伤了一点,用药酒揉揉就会好。”
医生觉得这样不行,坚持要周冕去医院,周冕直接被他说得生气了,道,“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乔伊斯和尤金站在旁边看周冕冷着脸发火把医生说得讪讪的,最后医生只好算了,不再力劝。
乔伊斯上前劝周冕去医院看看,周冕还是不乐意,而且道,“反正马上要回旧金山家里去了,回去了再看吧。”
乔伊斯道,“这受伤了不立即医治,怎么能行。”
周冕固执己见,“不是什么伤,只是稍微拗了一下脚而已。”
尤金小声对乔伊斯道,“伯父真是太固执了。”
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太大了,周冕听到后就抬头来看他,尤金赶紧对他笑着道,“伯父,您这样固执是不好的,有些事还是要听别人的劝说。”
周冕道,“本来就不算什么事,你们闹得这样大,是我固执吗?我哪里固执?”
尤金心想你哪里都固执,但是看他真生气了,却又不敢说。只马上僵硬地转换话题,“伯父,您说您要回旧金山去了?”
周冕小心眼地想我要回去乔伊斯也要和我一起回去的,他不会和你在这里过二人世界,便道,“是啊,我明天就走。”
果真,他看到尤金眼睛一亮,便接着道,“乔伊斯和我一起走。”
尤金果然又略微失望了,然后望向乔伊斯,“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呢。”
乔伊斯道,“我们也是刚才定好。”其实是周冕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才定好第二天就走。
尤金道,“那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乔伊斯看向周冕,似乎是想明白他真正的心意到底如何,话却是回答尤金,“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冕儿也让我邀请你一起。”
尤金高兴起来,“好吧,我去收拾东西,明天和你们一起。”
晚饭后,乔伊斯在书房里待了好一阵,夜深了,他才去周冕卧室里看他顺便道晚安。
敲门进了屋,看到周冕还坐在床上在翻一本书,他走过去,瞄了一眼那书,发现是尤金的那本相册,里面是他和尤金学生时代的照片。
周冕让他在床边坐下后,就把相册给合了起来,说道,“看了这本相册,你小时候真是可爱,没想到长大了就这么高高大大了,一点小时候的影子都没了。”
乔伊斯似乎是有点羞愧,“我十四岁就开始飞快长身体,很快就长大了,和以前相差便大了起来。”
周冕盯着他看,然后想到自己也有段时间是飞快地猛长,就道,“我好像是十六岁才开始猛长,半年就长了七八厘米,一下子就高了,不过样子没什么变化。”
乔伊斯很惊讶,笑道,“我看着你,真想不到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样?”
周冕道,“能是什么样?没什么特别的。”
乔伊斯还是笑,周冕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乔伊斯道,“我在想你换牙的时候,变声的时候,性觉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周冕被他说得又恼又羞,“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心想他就只想着自己出丑的事情么。
乔伊斯看周冕羞恼了也不着急,反而慢悠悠道,“冕儿,你总这样冷冷清清的,发脾气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距离人很远,我想,也许你只有在那些时候才会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吧。”
周冕惊讶地看着他,“我一直都是普通男人。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乔伊斯倾身靠近他,“可是我觉得你总是让我没法琢磨。我不知道我做什么事会让你高兴,做什么事会让你生气,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讨好你,让你……让你……”
周冕心跳加速,“让我什么?”
乔伊斯一笑,‘让你将我作为恋人爱慕,你在我面前是凡人一般七情六欲,渴望我,目光追随我。’但是,他自然没法将这种话说出来。
周冕手伸过来抬了抬乔伊斯的下巴,幽幽黑眸望进他眼里,“你不说吗?”
乔伊斯握着他的手在唇上吻了一下,“冕儿,你的脚还疼不疼?”
周冕看他转换了话题,便道,“还好,即使走路也不怎么疼,更何况这样坐着。”
说着,想起尤金说他固执的话,不由很是在意,要是是别人说,他一定不会这样在意,甚至还会想,“我固执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执。”
但是,是尤金说,他就总要在心里别扭一阵,于是问乔伊斯,“我真的很固执吗?让人不喜欢的固执?”
71
71、第十四章 。。。
第三十章
略带了忧郁的周冕也让乔伊斯喜欢,他静静看着他,心里绵绵情思如春日飞絮能够飘满整个世界。
他带着宠溺地握住周冕的手,道,“你在有些方面的确很固执。”
周冕不高兴了,冷淡又略带倨傲地看着他。
乔伊斯紧接着又笑了,“不过你无论多么固执,我都喜欢你,若是对你不好的,我就会坚持要你改变,若是对你好的,我就由着你的固执。”
周冕马上又被他说得心里高兴,面上却一派清高,道,“说得倒像你是长辈了。”
乔伊斯道,“要是可能,我倒想做你的长辈。”
看周冕板了脸,他依然继续道,“做了你的长辈,你就要听我的话,你看你脚伤了,我让你去医院里看病,你就一定要去。我要你不要费神看很多书,要好好养着身体精神,你就要听我的,少看书……”
周冕被他说得心里又软了,真不知道乔伊斯为什么失忆之后反而变得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他真怀疑这个人真的是乔伊斯吗。
他抬手要扇乔伊斯,乔伊斯抬手将他的手握住了,只是亲亲热热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神温柔地望着他。
他的眼神明明那样柔和而温暖,但是周冕却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小猫爪子,一下下地在自己的心尖上挠来挠去。
周冕嗔怒道,“是啊,我就该什么都听你的。我不看书,每天就吃了就睡睡了又吃,最好早早地老年痴呆了才好。”
乔伊斯被他说得很是委屈,道,“你才不会老年痴呆,我听说中国得老年痴呆的比率很小,这个与基因有关,你不容易得老年痴呆。”
周冕那么说明显只是自己说来自嘲,别人只需转移话题就行了,没想到乔伊斯却来认真讨论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又让周冕不高兴。
要说周冕本身就是很不愿意老去的那种人,他的人生对于他,出生之后便是岁月静谧与世无争,山中岁月如梭,在他自己毫无准备和毫无感觉的时候,他已经年到中年,真是让他无比感怀。
他几乎是怕老去的,所以宁愿早早死了。
之前他虽然也怕自己会老,但是,却不及现在这般害怕。
他一下子情绪就完全陷入了低谷,眉宇间带上了忧伤无奈,这让乔伊斯不知所措起来,将他微凉柔滑的手拢在手里轻柔抚摸,问道,“怎么了,我的话又让你生气了?要是我说错了,你不喜欢,就打我好了。”
说着,还真抬起周冕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一下。
周冕却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乔伊斯不放,道,“冕儿,你告诉我吧,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你不告诉我,我今晚定然没法睡觉了。”
周冕眼带忧愁地朝他看过来,那悠悠秋水翦瞳最让乔伊斯爱慕沉迷,他的眼里似乎三千愁绪欲语还休,带着从诗经里来的所谓伊人的宛在水中央,又是那心似千丝网中有千千结,那些含蓄的,无法言诉的感情都在他的眼里。
周冕看了他好一阵,才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到我已经老了,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了,我的一生,什么也没有做,就必须要终结了。人的一生,终究只是一趟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个人观花赏月,一个人细数着自己的日子,走到最后。”
乔伊斯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他的所有细腻都用在对周冕求/爱上了,对于人生孤寂和迷茫没有那么多感概,再说,他每天实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来这样的心思和时间总感叹人生易逝瞬息老去死亡呢。
他不能理解周冕的感概,但是能够理解周冕的伤心,所以,他坐到了床头,温柔地把周冕搂在怀里,道,“冕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周冕抬起头来,神色如古画里的远山近水,迷茫而带情意。
乔伊斯看着他的眼睛,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周冕呆愣愣地由着他亲了一阵,乔伊斯没挨他的巴掌,所以反而忐忑了,不敢多亲,放开他后又不断打量他的神色,道,“冕儿,怎么了?”
周冕像是累了一般地轻轻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乔伊斯只好道,“那……晚安。”
又亲了他的额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见周冕没有表示,便只好出了门然后又给拉上了门。
周冕将乔伊斯和尤金那一本相册放到床头柜上,这就躺下了,拿过遥控器关了房间里的灯,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