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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防备不及,硬生生的接下了他这一拳,红肿和血丝立刻在他眼尾旁渲染成一块。
「你这家伙,是真的疯了吗!」苍武攥紧了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天海拭去脸旁的血丝,宝蓝色的瞳孔内是不变的冷冽,他凝视着苍武,像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却带着几分压迫的气焰。
「我是疯了,那又怎样?」
天海袭来的身形让苍武惊吓地略略退了两步,但在狭窄的空间内他根本无处可躲,背部贴上冰冷墙面的同时,天海已经攫住他,整个人罩在他身前。
热水同样的淋打在天海身上,朦胧雾气中,他的金发就像是打了层柔焦光,然而双眸却是清澈过分的湛蓝,冰冷的凝视着苍武。
苍武和天海相视着,一时间要脱出口的谩骂全都梗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他不知所措的惊悸和怒意。
「如果你挣扎,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你,而是以力制力;如果你抵抗,我也不会笑笑的说好,而是把你把绑起来,好好的教训。你想要乖巧的听话或是挣扎抵抗,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但吃亏的是你自己。」
天海捏着苍武肩头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他的肌肤中,那力道令苍武心慌。
「武……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就别再期待我会对你有多温柔。」
在水气蒸腾下,苍武用力的眨掉了眼睫上的水珠。他的喉头涩涩的、疼痛着,犹如骨鲠,咬着牙,他一字一句沉重的念出:「你变了,天海,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天海。」
听见苍武这么说的,天海淡淡地笑了,水蓝色的眼眸跟着朦胧起来,很美。
「武,我没有变,而你以前所认识的,一直都不是真正的我。」
雪洛伊一直都挺不喜欢医护室的,没有华丽的色调、夸张的装饰,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品味。而其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医护室里还有聒噪的女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两种药品不能混合在一起使用吗?你还拿给天海,是要让他玩出人命呀?」
「是是,真抱歉,我承认我是急了点。」面对女人的高分贝音量,雪洛依顺了顺额前的几绺银白色浏海,不时的发出不耐烦的轻叹声。
「红糖和蓝糖全部还给我,我要回收,这次不准再藏了,不然本小姐就趁半夜爬上你的床,用手术刀切了你的海绵体!」绘梦罗罗张牙舞爪的模样煞是可怕,但雪洛伊却仍是雷打不动的轻松模样。
「是是,我明白了,能不能请你小声点,我头都快被你吼炸了。」
「你……」
韩森蹲在地上用抹布仔仔细细的将地板擦了个光亮,耳边听着馆长和医生你一来我一往的对话,加上身旁的蒂尔又不停的以眼神频频示意他动作快些,他汗都冒了满身。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才抬起头,就看见医护室的门开了,方才闹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又呈现一个强迫的连拖带拉、一个不甘不愿的冷着张脸被抓进来的模式回到这里。
绘梦罗罗瞥了进来的两人一眼,忍不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
苍武随便裹着浴袍,表情很难看,脸上和身上的伤又多了刚才没看见的;天海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湿了之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多了块原先没有的淤青。
——敢情刚才在她可爱的卫浴室里有场激烈的战况是吧?
一想到自己专属的卫浴室可能被破坏的惨不忍睹,绘梦罗罗又连叹了几声。
「哟,感情已经好到一起去洗鸳鸯浴啦?」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原先该是属于绘梦罗罗的位置上的雪洛伊哼了两声,带着笑意和调侃的语气让人听了着实的感到不舒服。
「雪洛伊……」苍武抬眼瞪视着雪洛伊,雪洛伊却丝毫无所畏惧。
其实苍武心里面有一部分是这么认为的——害天海和他之间关系改变的罪魁祸首是雪洛伊。
原先对雪洛伊的不满就像肿胀的脓恶气泡,现在见到了他,更是宛如被针尖这么一刺,厌恶的腥臭感全数飘了出来。
苍武怒气一上,往前就要冲向雪洛伊,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连好好的走上几步路都没办法,才刚踏出两步就力不从心的往下跌。
站在苍武身后的天海眼明手快的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但很快又被他甩开了。
看苍武勉强的打直身体,连站立这件事都让他辛苦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硬是拒绝他帮忙的逞强模样,天海眉头就深深的锁了起来。他再度伸手想要扶正苍武,苍武却严厉的向他一瞪。
「别碰我。」苍武那张慌乱了些时的俊脸,已经逐渐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还是可以看出浓浓的一层怒意。
「这么倔干嘛呢?」雪洛伊的双眸像猫目一般的眯起。
「雪洛伊……」苍武话都还没说完,便被天海打断了。
「雪洛伊,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几件事的。」
「嗯?请说。」
「你们要谈好好谈,可不许动手动脚的。」一旁的绘梦罗罗也不想搭理两个人想谈判什么,先让韩森将苍武扶到病床上,让她检查检查有没有哪里又摔伤了。
蒂尔见绘梦罗罗又指使韩森去做事,很不满的嘟起了嘴。
「你也看到情况了——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出抉择,所以以后请你别再擅作主张的动他,不然……我会很不高兴。」天海冷冷地平视着雪洛伊,雪洛伊则是笑而不语。
「你宁愿按照他的意思,也不愿意顾及相处十几年的朋友的情愿吗?」
苍武激动的吼了出口,金发的美丽男人在他眼中糊糊的,像是收讯不良的电视萤幕。
「哎呀呀,天海你真可怜,看来你的『亲密朋友』还不是挺了解你的,虽然他嘴上说你们都相处了十几年了。」轻视的哼声从雪洛伊鼻息间逸出。
「你说什么……」苍武怏怏地望向雪洛伊。
——雪洛伊根本没资格谈他和天海间的关系或了解度,真正跟天海相处多年的人是他,而并非雪……
苍武正如此暗忖着的同时,天海的一番话却挫掉了他大半的锐气。
「武,雪洛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整件事情发展的催化剂,也就是说,即使雪洛伊没有对你下手,最后我终究是会拥抱你、侵犯你,然后把你逼至绝境……
「我会一直拖延着、忍耐着不去动你,不过是对你和你所谓的友谊抱存着最后一丝怜悯罢了,然而怜悯总是会消失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天海冷若风霜的语气,让苍武浑身发寒。
「你现在所面临到的一切,早在当初我让你进绝翅馆时,就已经都决定好了。」
雪洛伊附和似的点点头,带笑的眼暧昧地瞅着苍武,苍武不可自抑的全身发颤着,每个毛细孔都缩的紧紧的。
「另外……」天海将视线摆回雪洛伊身上:「武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这几天你先让雅人和蒂尔替他做事吧。」
「哎呀,说的也是。」
「咦!又要变成我们工作喔?」蒂尔瞪大了眼,发出不满的呼声。
「哼哼,当然,谁叫天海这么不懂得节制,把人家弄得骨头都快散了,连路都走不好……」雪洛伊瞥了苍武一眼,嘴角噙着一丝嘲弄。
苍武一接收到雪洛伊挑衅的眼神,原本就已经僵硬的表情当下又沉了不少:「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发生这种事之后,我还会继续待在这里工作吗?」
——在雪洛伊这种上级的底下做事,在背叛他信赖的天海身旁待着……就像待在真空的环境中一样,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法忍受。
「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开我身边?」天海的眉心攒紧,射向苍武的眼神凌厉的令人颤栗。
苍武没有避开天海的视线,白光折射在黑瞳里,仿佛有火焰闪耀:「就是如此。」
一瞬间,天海凝视着苍武的湛蓝双眸内闪过复杂的神色,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又平静下来,宛如一潭结了霜的清泉,甚至带着轻蔑的笑意。
即使如此,苍武却十分确定,他捕捉到了天海流露出的那抹淡淡哀郁。
──他心里因为那一抹神色,一时出现了些许动摇,但只是微微晃动而已,他不可以也不可能心软……毕竟天海已经背叛了他的信任。
「这份工作我不干了。」苍武板起脸孔,口气严厉。
一旁的绘梦罗罗重重的叹了口气,气氛凝结的医护室里,只有韩森一个人注意到了她对苍武的怜悯视线。
──看来苍武什么都还不知道。
连蒂尔也跟着叹息了:「这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
「没错,绝翅馆里的狱警可不是你想来做就来做,不爽做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工作。」雪洛伊修长的手指喀喀喀的打在桌面上:「能决定要不要让你进来的人是王,但真正决定你能不能滚蛋的,却是政府。」
「什么意思……」苍武没听说过这项规定。
「你明白绝翅馆内的操作的,绝翅馆是政府设立的,他们把这些有权有势的犯人们全部关在这哩,当作金主一样供养着,给他们的资源也绝对比普通监狱来的好很多。
「对政府的那些猪猡政客来说,若是放这些麻烦的家伙在普通监狱乱跑,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些政客们所贪求的黑钱以及政府许多的资金流向,很多都是源自于这些人。
「政府和政客们既不想惹麻烦,又不想失去资金,所以他们干脆提供绝翅馆这个地方,找个纯金打造的笼子豢养他们,一方面监控着他们、一方面继续从他们身上吸取资源,一举两得。
「而当这个笼子打造成功,政府就放任里头的生态自行发展,发展至后期,绝翅馆内成了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就是像天海这样兼具力量和权势的王者。
「而国家政府对王是畏惧的,政客们不敢也不能得罪王,最后当然就只有将王捧得高高的,把王关在监狱里,但却是变相的伺候着、顺从着王,只期望王能安分的待在绝翅馆内,让外界误以为政府的确是有这种英雄式的权力压制住这些罪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苍武明白雪洛伊是在拐着弯说话,想告知他些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如果天海想要你,我就必须让你待着,好满足王的需求──而就算天海哪天不想要你了,你也同样无法轻易的离开,因为政府不会放任知道绝翅馆内部黑幕的人四处去的……届时你不是苟延残喘的留着,就是会被政府处理掉,怎么个处理法我就不清楚了。」
雪洛伊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所以在你进绝翅馆的大门之后,就等于是被判处无期徒刑一样的被关进来了。」
苍武打了个激灵,视线唰的瞪向天海,他感到莫名寒冷,他希望事实跟他所猜想的不一样──
「天海,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吗?」
那略带颤抖的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苍武看着眼前糊糊的美丽男人。
「啊,我早就知道了。」
天海的语气肯定且理所当然的让苍武的心脏一阵阵抽疼、痉挛着。
「那为什么你还……」苍武的话语在接触到天如大海般湛蓝,宛若可以噬人的眼神后停歇──那种浓厚而饱满的占有欲望让他无法说话。
「因为我要你,就这么简单而已。」天海的口吻冷淡却坚定不移。
苍武只觉得脑袋里原本就嗡嗡作响的声音更大了,眼前的景物不断旋转着,逼的他不得不用力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