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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帝愣住,不知为何双真要提那么久以前的事。
双真声音清淡,像是在和一个久违的友人讨论着昔日年华:“你即位不久,四处巡游查看天界各处境况。到达飞剑城的时候,自然要去看看传说中可以造出最优秀武器的飞剑殿,也当然要见见飞剑殿殿主双真。”
他记得。芸帝甚至想起了那次宴会里初次见双真的情景。他是那里的主人,但他的一切都显得寂静安宁,像永不会绽放的睡莲,既没有任何惹人注目的光芒也没有奉承讨好他的意思。当然,他不会指望谁都去讨好他,但至少不会忽视他。但双真会。不是刻意,只是仿佛在他的眼中一位天帝也不过如此,不值得关心,不用放在心上,更无所谓惧怕。他开始注意这个人。
“你在飞剑殿一住就是几个月,从玩笑的轻佻到热烈的追求。”
因为注意,而发现了他的耐人寻味。他发现他的寂寞,发现他喜欢独自坐在庭院沉思,表情安详而疲倦;他沉静,却并不弱小,他在造剑时、处理城中纠纷时所显现出来的力量让他惊叹,但他从不接受他比武的要求,让他气恼;那人偶尔会笑,虽是昙花一现但他记得那时的炫目和触动,那么温柔……
他会选择喜欢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上有他熟悉的寂寞、他需要的温暖、他的内敛和刚强。但那人说不爱他。他怒了,决定纠缠到底,谁知这一纠缠就是这么多年,爱、恨、痛、伤,一并成了他们之间的利刺荆棘,谁都看不清斩不断。
“我拒绝,于是你用计。”双真的声音清晰起来,“你对我下毒不说,甚至烧了我一手辛苦经营起来的飞剑殿,逼我就范。”
一把大火,什么都不剩。没有人知道飞剑殿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好不容易脱离边界,好不容易练得一身本领,飞剑殿是他用双手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壁垒,是他的心血,也守着他一切希望和尊严。芸却一手毁了他,毁的那么骄傲和理所当然。那一刻,即使是已经爱上,也交缠出了恨。
“那是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跟我走……”争辩在双真冰一样的眼神中噤声。
“之后……之后是强迫,然后再娶,最后是漠视。”
双真……宫外还有几人记得芸帝第一个娶回的人名叫双真?又有多少人记得曾有一个飞剑殿,殿主能造出最好的兵器?
没有了。什么都被遗忘,像是被冰封了起来化不开,如同心结。
“我保住希夷的嗣元,你却刀刃相向,若不是连为我挡了一剑,那我必然已被你刺穿……”
听到这儿,芸帝已经煞白了一张脸——是,他……几乎杀了双真,连同自己的孩子。可他当时如何能不愤怒?他记得那么清楚风炎搂着他来告诉自己希夷的孩子如何被毁而双真又有了他的孩子,他自己对双真爱得极深,双真却如此的背叛,叫他怎么不绝望?
可是他也放弃了,那个将军为他挡剑之后,他也再没有勇气刺第二剑。他看着他的眼睛便怎么也再下不了手。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不论是爱还是执着。
“你如此待我,怎么还指望我会爱你、回到你身边?”双真的声音坚定,变成了斥责和控诉,“芸,我对你剩下的感情就是恨,只有恨!”
他说的那么用力,像是要狠狠将这话砸进芸帝的脑子里,也深深地刻进自己心里。
浅昔说的对,他早该离开这个人,既然知道自己不敢爱,为什么还守着不愿放手?到头来两败俱伤。
芸帝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唇泛白,青色的火光照映下显得病态。他一动不动,只在有风经过的时候冷得忍不住打一个寒战,冷如心底。
恨……竟只余恨了吗?
“你放手吧。我们之间也该是个了断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放手,就当是回报吧。”
芸帝惊愕的看着双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叫他放手,也是叫自己放手。
双真看着这个狼藉的地方,觉得自己和它一样疲倦。
“为什么说谎?”风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
双真怔住,回头看风炎。对上一双有些愤怒的眼睛。
风炎站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声音平稳指甲却都要陷进了肉里,明明爱得要命,为什么骗自己说不爱?”
双真恼羞成怒的甩开风炎:“这与你何干?”
风炎眼睛亮起来:“当然有关。因为我爱上了你。”
一句话,芸帝震惊万分,双真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一边的奇然却像是早知道了似的,只是轻叹了口气。
“你……你胡说什么?”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风炎好笑:“我为什么要胡说?”
“你……若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我承认我爱着芸?”他觉得风炎的话显得如此荒唐,下意识的找着一切能反驳他的话。
风炎轻叹,竟有股宠溺的意味:“双真,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显得很胆小?不敢说,不敢爱。如果你现在不敢承认你对这个人的感情,你就永远放不下他,也永远不会有勇气去爱另一个人。那么即使你离开芸帝,甚至有天忘记了他爱上了我,你也胆小得不敢面对这份感情。”
“你……”双真被堵得什么也说不上来,仿佛被戳穿了心事一般显得尴尬而狼狈。
“他说的是真的吗?”芸帝的声音竟有些小心翼翼。
他不再管促使双真承认的那个人是他最大的敌人,他只要他承认。
双真避开了芸帝询问的眼神,不知所措的低垂着头。
芸帝有些重新振作起来,不论如何,只要他和双真之间还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风炎,让你休息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打了个手势,静待一旁等候多时的雷门人瞬间移动起来。黑影在树影和废墟之间穿梭,牵扯起淡金色的不知名的细丝。烧灼还在持续,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诡异起来。
“怎么,就这么点人还想布阵,何况平时负责阵心的人还不在。”风炎镇定的道。双真站在他身侧,丝毫感觉不到这个男人有一点的焦躁不安。一如既往那么强大和自信。
芸帝以同样不输他的气势回敬:“对付现在的你,即使阵心不在,这些人就已经足够了。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还有没有说这番豪言壮语的能耐。”他的眼睛转向双真,声音坚定却柔和,“双真,我不会放弃。以前不会,如今也不会。我不信我纠缠一生还不能和你在一起。”
一生?他是要许下一生的承诺吗?双真茫然的望着这个他唯一爱过的男人。
芸帝冲他笑了笑,双眼晶亮。他迅速进入快要布好的阵,高声喊道:“只攻击风炎,其他人必须毫发无伤!”
阵势开始拉开,在这一片才经过一次战斗的林子里渐渐成形。双真瞥一眼一脸镇定自若的风炎。
“你有胜算吗?”
“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和你同生共死。”风炎看着他的眼,“我说到做到。”
双真不解的回看他。
金色的丝线越扯越多,看起来锋利的似乎可以瞬间将人切成碎片,但偶尔反光的时候却又仿佛是透明的一般。那必不是实物,但法术能做出那种东西也实在叫人惊叹了。
风炎身上的气息逐渐紧张起来,慢慢散发出一股杀气。
双真绷紧了神经。
“布阵怎么不叫我?”一个懒洋洋有些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战斗的氛围一下子拉了下来。
下一刻,熟悉的身影突兀的闪现在其中一个布阵人的身后。
双真愣住,竟是非遥!
双真几乎要叫出口,非遥一个眼神遏制了他的这种想法。
非遥笑着向芸帝叫道:“我不是说了一旦有要绞杀风炎的行动绝不能落下我的吗?怎么说我也是阵心吧?”
芸帝回笑道:“这不是不知道上哪去找你吗?反正现在你也赶上了——风炎,这下你插翅也难飞了吧?”
非遥顿时念咒,闪身入阵。
他对上双真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眼。
双真的心紧张得鼓噪起来。
番外 浅话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偶回来了……擦汗,劳动了半天,回来发两章先~
让大家等了那么久,真的很过意不去~大家会不会把前面的情节都忘了呢?
既然忘了,就干脆让偶插个番外好了~o(∩_∩)o~
不让偶也要插~就是要插~~我插我插~~~~~
任性、胡闹、自大。
浅昔从不以为这是对他的侮辱。相反,他乐意听到这样的描述。他觉得这是一种称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任性胡闹自大的,而他恰巧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反正无人会斥责他。
因为他是浅昔。
因为他是天帝周擎许诺要保护的孩子——五大古老家族之一的唯一遗嗣。
周擎帝是一个威严的男人,威严到让人厌恶却又可以深深信赖。他把浅昔从废墟之中挖出来的时候浅昔便有这样的感觉,目光冷冽,表情严肃。他的一切行为都像是在例行公事,他活着,仿佛便是一种责任。
但浅昔无所谓,他相信周擎帝是一个守诺的人,他说会保护他就一定会做到。至少浅昔已经在他的保护下活了那么久了。所以对这个雕塑一般的男人,他还是挺乐见的。
其实他也有像个人的时候,浅昔曾经有幸目睹这个男人的笑颜。虽然依旧无法用温柔来形容这个男人,但至少有了些人情味儿。
浅昔躲在大厅后边玩的时候看见周擎帝会见了那个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笑得那么真切柔和,即使他在面对自己的妻妾与孩子时也不曾有过的表情。
他知道那个跪在下面的人是谁。他也出自五大古老家族,被周擎帝封了大将军,名叫杨。
浅昔不知道杨将军哪里那么特殊,值得天帝总是待他与常人不同。天帝笑是为他,温柔是为他,连生气,也是为他。
他第一次看见周擎帝愤怒至极就是在杨将军再次回到帝都的时候。带着一个温婉的女子。
那次会面之后大厅便被天帝用火烧成了残骸。他看见周擎帝动作木然的从火海之中走出来,火光照不亮他阴暗的脸,愤怒的呐喊随着火烧亮了帝宫上方静谧的天空。
之后,听说杨将军跪在帝宫大门七天七夜。
再之后,杨将军在帝都办了盛大隆重的婚礼,天帝为嘉奖杨将军多年劳苦,赐予他们夫妻皇家珍宝——世上唯一的一对渡灵。
传说此物可吸取日月精华,提高自然之力,但它也不失为一种束缚,若其中一个拥有渡灵的人丧命,那么另一个亦无法独活。浅昔不太明白,周擎帝明明一脸的不乐意为何还赐予他那对渡灵。
他是挺想问的,不过没那个胆,周擎帝当时脸色骇人,任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后来有人跟他说,周擎帝做这些,不过为了情爱二字。
话说得似乎有理,可说这话的却是浅昔很不喜欢的一个人——他出生在最繁华的帝宫,最高贵的皇家,是周擎帝唯一的一个儿子,芸。
浅昔承认自己天生讨厌那个人。或许是因为相同的傲气,或许是因为身份上的悬殊,总之是改不掉的讨厌了。但他还不至于笨的去招惹他,他究竟是寄人篱下,受人家的父亲保护着,还得懂得估量轻重,该嚣张的时候嚣张,该让的时候他也不会争个一时之气,全看情况而定。
所以他很少见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