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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真没有说话,只是避开了他的视线,缓缓挣出了自己的手。
非遥一刹那有些愣住。
随即他苦笑道:“也是,你不会那么轻信一个人。”
他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重新攥住双真的手,“没关系,我等着。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把生命都交给我的。”
双真闻言,吃惊的抬头看着眼前坚定而自信满满的少年。
非遥笑了,“老瞪着我干什么?迷上我了?”
双真大翻白眼。刚想回敬他两句压压他的气焰,却大老远看见浅昔和凛朝这边走过来。
他们身上似乎沾了些像血的东西,吓了双真一跳。他赶紧迎了过去。
凛看起来有些疲累,浅昔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醒来这几天很少看见他们俩,问他们去哪了,他们总只说有事,也没机会跟他细说是什么事,只径自忙碌着。他自知用不了力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做好自己的本分乖乖待在家里。
可若是什么危险的事,他就不得不过问了。
“怎么了?受伤了么?”
浅昔挥挥手示意无碍:“那是别人的血啦。”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染血呢?”
“今天有些鲁莽了,所以……哎,别提那个了,”浅昔心里有些烦躁,想是因为计划失败的原因,“总之双真你最近千万别出去……”
“浅昔!”非遥叫住他。
双真看见非遥一脸紧张,狐疑起来,“你们……有事瞒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非遥低下头不敢看双真的眼睛,浅昔倒和他一样疑惑:“非遥,你……不是没告诉他吧?”
非遥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告诉我什么?”双真问道。
浅昔看见非遥一脸不情愿,竟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到底什么事?”
最后还是凛站了出来:“不让你出去是因为……外面满世界都在找你……”
双真心头一沉,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风炎的样子,满含愤怒,还有他狠戾的眼神……
“是芸帝。”非遥声音干涩,僵硬地道。
“芸?”双真大吃一惊,“为什么是他?”难道芸还想再刺他一次吗?他真的想置他于死地?他就真的那么狠……等等,芸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大肆的找他?
他询问的看向凛。
凛叹了口气:“看来非遥什么都没说——你昏迷的这一个月里,芸帝协同雷门进攻帝宫,风炎四处遭袭,还被身边的人背叛,帝宫已经回到芸的手里了。风炎逃了出来,下落不明。而芸重新掌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你,因为……希夷已经醒了。”
双真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双真有些失神。他想不到该对这个消息做出什么反应。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帝宫自从被风炎攻陷之后,除了保护住自己和身体里的嗣元,他就一直没有再思考别的事。引诱风炎、不惜一切留下被芸伤害的嗣元、用尽力气面对风炎的质问和惩罚,然后逃出来。他一直都那么坚定,现在却莫名恍惚了。
芸回来了。
希夷醒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雨过天晴了。
这……不是很好的吗?
“双真?”看见他面色不对,非遥担心地唤了一声。
双真晃过神来,突然问浅昔:“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浅昔望了望凛,又沉默了。
“……是……与我有关吗?”不然为什么一脸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
他们因为他和芸已经做了很多了,作为朋友,他实在是……
“……既然芸已经回来了,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呢?”
“不行!”非遥握紧了双真纤细的手腕,语气有些焦躁。
凛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双真:“你……真的愿意回去吗?”
双真竟接不上话来。
他真的愿意回去吗?
已经为了那个人在那里守了百年。一百年里,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都被时间冲刷得只余隔阂。专一、信任、爱,曾经的暗自痴狂全部教彼此的骄傲撕裂了。
就连落败后,也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么?
如今他重新掌权,却那么大张旗鼓的找他,为的是……挽回?
挽回什么呢?他们之间本来无可挽回……
正在双真又一次失神之时,凛的脸色陡然不对劲起来。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凛!”浅昔惊叫一声,慌忙拖住倒下的凛。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没大碍吗?!”
浅昔不知所措,慌乱的擦去凛嘴角的鲜血,一声声呼唤着接近昏迷的凛。
双真赶忙冲上前去查看,却在看清凛的症状时大吃了一惊。
“这……这不是秋殇吗?”这明明是芸惯用的一种毒,中的人当时没感觉,却会在一段时间后发作,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能够引领施毒者找到中毒的人。
“你们竟然去了帝宫?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他?
浅昔依旧抱着凛,看见双真愤怒,他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的抱起凛就往屋里跑去。
“浅昔!”双真刚想追去,非遥却一下子拉住了他。
“有什么等会儿再说吧,先救人要紧。”
双真却立刻甩开了非遥的手,依旧压不下怒火:“那点毒对凛那样的人来说根本是小意思,浅昔只要到凛的药房找一下就能解决。最多……只是痛一点而已。但是,”他的目光变得犀利,盯着非遥不放,“芸认识凛,他下这么轻的毒一定只是一种警告。我不要你们为了我做什么涉险的事你懂不懂?!”
“我只知道,芸下这样的药是为了找到你!你知道这毒不及时解的话芸会找来吗?”
“那就让他找到好了。”
非遥不可置信的看着双真。
“你……难道还要回到他身边吗?经过那么多事,你心里还是爱他至深,不愿离开他?”非遥问得有些颤抖。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不愿那么想也不敢这么想,他宁愿想双真已经恨他入骨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怎么会还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那个……始终是我的事,我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双真的语气变得有些冷然,非遥可以感觉到他依旧将他与自己隔得很远。
“凛那边就让浅昔处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至于你……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非遥被双真质问的眼神压得有些难受。其实,让他难受的又岂只这个。
他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嗣元还没过食血期,那个时候帝宫不是被风炎守着就是让后来归位的芸帝护着,即使我是雷门的人,要靠近希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哪里偷得到那么多他的血?而且,为了不让芸帝知道我们在一块儿,我也不能在希夷醒后对他说实话问他要血。”
“所以呢?”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上。
“所以后来凛给你找了药挺过了食血期。但却让嗣元的离体变得需要希夷在场了。”
双真懂了。
“所以,你们为了把希夷抓过来一直在闯帝宫?”
非遥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我是雷门的人情况会好很多,但芸帝也是谨慎的,他似乎早猜到你会和凛他们在一块儿,之前一次行动的失败让芸帝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什么状况,希夷身边戒备更严,这段时间的行动就变得越发困难了。”
双真没再问话,反而转身往浅昔离去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
“去看看凛。”
“你……不会真的想回去吧?”非遥心里真的很没底,他知道双真很有可能为了这个嗣元而回去。他开始后悔对他说了实话。
“那个事……再说吧。”
谎言
凛颇无奈的躺在床上,瞟了一眼守在床边的浅昔。
浅昔看回去:“怎么了?”
“我可以起来吗?”
“不可以。”他答得平淡,“你起来干什么?”
“……只是不想老这么躺着。”
“那就翻个身再接着躺呗。”
“……”凛叹气,“我好了。”
浅昔立马回话:“毒才解的,哪有那么快?”
“又不是什么厉害的……”
“说话费力气,你别说话了。”
凛彻底无言了。
坐在一旁的双真也无言。这两人真是对活宝。
其实凛中的毒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而且他刚刚说了他去之前也有做些准备,只是没想到芸下了重药,那股诡异的香味变得很难阻断,费了好大功夫才用药克住的。
虽然说平时凛不声不响的,但也都能镇住浅昔,唯只有受伤的时候他完全说不动他,只能乖乖待着,免得浅昔一激动那他开刀。
双真叹了口气:“浅昔你也别生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他眼眶竟有些红了:“怎么不生气?刚刚吐了那么多血,还差点把芸引来,笨的要命!”
双真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这跟笨不笨有什么关系。
他安慰道:“这不是好了吗?”
“好什么?”他猛地朝凛胸口打了一拳,凛立刻咳了几声,“看,没好!”
这么打当然会咳了。凛很想翻白眼。他真的有心疼他吗?
双真失笑:“算了,没事就好了。”
“也不知道芸追到了哪里……”浅昔又恨恨的看了凛一眼,好像是他要抓双真似的。
“火海里那么混乱,他没有咒语不敢闯进来的。”凛试图安慰愤怒的恋人。
显然浅昔现在不接受安慰:“要是他守在门口我们不是不能从那儿出去、只能往通向边界的那个出口走了吗?!”
“不会。”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出去看情况的非遥。
“怎么样了?”浅昔紧张的站起来问。
“刚追到城边上就停了,现在还在那儿呢,我也没敢露脸。”
浅昔松了口气:“还好断的快。只追到城边上的话芸帝应该还猜不到入口在火海里。”
非遥看了一眼双真,还是有些不放心。
“双真,你的想法是什么?”
“什么想法?”
“你知道的,我们不希望你为了芸和希夷的孩子回去。”
“……现在这孩子和我一条命。”
“双真?”凛和浅昔也紧张起来。
双真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放心吧,我现在根本没有法术,没有你们的带领哪出的去?”
听到这话,三人都既庆幸又无奈。
非遥看着他:“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囚禁你似的?我们只是……”
“我知道。”双真微笑,真正的高兴,“我很感激有你们为我着想。”
非遥竟然有些脸红了。双真这么发自内心的对他微笑还真是不多。
非遥知道其实双真并不爱笑。他的笑总是带着丝苦味,显得寂寞。所以他真正笑着的时候尤其显得难得。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他说过,他笑起来很美。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微笑。同样是那个安静淡然的人,那时的他已经显得清冷,现在那份感觉更显浓重了。是那么多年留在帝宫的后果吧。
决不让他再回那个鬼地方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让。非遥暗自在心里发誓。
而那个被惦念着的人,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慢慢的在杯子里打转,像迷了路的人,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