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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懂,但算了。」我看了夏行军那稍微平静了的样子,「好点了?」
夏行军回望我,小声的说,「还没。」
我才要接著问,管彦武不悦的说道,「喂,你这小孩心机也太重了,就这和你哥最像。」
「好了我知道了,跟我哥说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夏行军揉了揉双眼,「我也该回教室了。」
「夏行军?」我看著夏行军转过身的模样,有些担心,「真的还好吧?」
他回过头,淡淡一笑,「真的还好,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不知道原因的,就算那笑容像极了夏行军从前的模样,我却仍然觉得他离我愈来愈远,就像是失焦了一样,无法确认位置,更别提触摸了。
夏行军回到教室之後,下午的课我也没发现他多大的异状,但总感觉有些事情不一样了,比起现在这样的情绪转折,我更宁愿是狂风暴雨,毕竟像我这麽迟钝的人,要弄清楚一个人的心思也不是这麽容易的。
我就看著他没什麽差别的和同学说笑,蔡亚轩一如往常的补几句话,平静的过完了一天,我开车回家的路上仍一直想著夏行军今天起伏这麽大的原因。
说是还好,需要时间,但这麽快就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到底是想要和所有人证明他真的没事,还是逞强?
我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太对,前面的路一转,就开往夏行军的家了。
将车停好後,我上了电梯,进到夏行军的家中,和夏伯父打了声招呼,依照记忆找到夏行军的房间,房门没关好,却听到里头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仔细听了厅,一个是夏行军的,另一个应该是夏行宇的,我看了房内的人,也真的没听错,原本我想要静静的听著他们两个说些什麽的,但又忽然有个念头,於是我转身下了楼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请管家等夏行军有空的时候告诉他我来了。
就这样等著等著,过了快要一个小时,夏行军才慌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表情有些尴尬,「老师……」
「嗯?」
「你先来我房间好了。」夏行军说完就把我拉了起来。
到了房间後,我坐在他软软的床上,看著他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的表情,「老师,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我笑了笑,「怎麽,有什麽话想讲?」
「没有啊,我还是……算了。」夏行军躺在我身旁,「各种不能接受的害怕席卷而来,我也不知道还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制止我的软弱,可能就是因为得到的太多,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世界末日了吧。」
「所以?」
「老师,我不知道,我可能还没办法。」夏行军叹了声气,最近还真常听到他叹气,「可是老师,你可不可以以後常来我家找我?」
「啊?」
「只要来就好了,什麽事情都不做,就是让我看看你,可以吗?」
我看著他异常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为什麽?」
「原因不重要,老师可以带一些东西来玩,不然可能会太无聊。」夏行军淡淡的说,侨了桥位置,「老师,你对我哥真的没印象了吗?」
「前一阵子仔细想了才有点印象,不过也不熟,我大学本来就只和管老师比较熟。」
「是吗……」夏行军声音懒懒的,「老师,要是全家的小孩都是同性恋,这样对那个家庭来说不就是报应吗?」
「你怎麽会这样说?」
以前夏行军根本不可能这样用这种态度说话,这活像是要批评同性恋的语气也未免太不像他了,「你怎麽了?」
「没,只是忽然发现一些事情,有点惊讶而已。」夏行军又叹了声气,颓靡的样子可真不是和他,但他又转了一个话题,我也不好拘泥在其中,「有时候还是会想,要是能真正把心挖出来,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用用词不达意的语言了。」
「有时候这样反而更多了接近的动力。」我拍了拍他的头,「别想这些了。」
「我也很想不想,可是有时候……唉,反正老师如果要来一定要带你休閒的东西喔,不然我觉得你真的会很无聊。」
「你还是没和我说你到底要干嘛。」
「反正之後你就知道了嘛。」夏行军转过身,拉起棉被,「老师要睡吗?还是要回去?」
「当然是回去,我连澡都还没洗就来了。」我捏了捏他的脸,「我尽量有空就过来,那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去了,晚安。」
「嗯。」夏行军低声回应,把脸埋进棉被里头。
你是不会当人吗 97
就这样我顺著夏行军的意思,有空就到他们家,这麽频繁的来往才发现他们家其实空荡荡的,真不知道为什麽前几次来都有人在。
夏伯父和夏行宇常常忽然回家,在秘书的帮忙下拿了一叠又一叠的资料,接著又火速的出去,常常我在楼上就听到下面传来夏行宇平静清楚的指令,然後就是急切的脚步声跑上跑下。
而也真的就如同夏行军所说的,我得找些事情来做,以免无聊,因为每次见面都是夏行军躺在我的腿上,一句话也不说,闭著眼睛,也不像是睡著,大概是在想一些事情吧。
很多时候都好羡慕邓不利多有个储思盆,可以在脑袋混乱到几乎崩解的时候将记忆抽出来,也好羡慕他们的「空空,遗忘。」,因为要是我能有这些咒语,那麽人生或许就会过得更平顺了,我可以让自己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种人生,过著类似偷渡却合法的生活。
又或者是我可以隐藏一个秘密,躲在隐形斗篷之下,一辈子不和任何人接触,静静的等死神来迎接我,而这也有可能会是我最幸福的结局。
或许,只有那些在现实生活中梦想成为巫师的人,才会喜欢哈利波特吧,这麽特别,这麽贴近所有人想像的世界。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和夏行军交谈,他看起来似乎什麽也不想说,那麽我认为我还是什麽也不要问比较好,我或许需要人用电钻钻开才能得到新生,但夏行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於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学校有些学生推甄申请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我们班上出奇的没有人推甄,连蔡亚轩也决定要考指考,这莫名其妙的决心让我感到有些恐慌,还多次向班上确认,结果还真的没有人要申请。
我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著家长的电话,甚至打电话去问了几个应该要来和我抗议却迟迟等不到的家长,结果得到的回应却都很平静,学生想要更好。
那个蔡亚轩都已经最好了还需要更好吗?这也太扯了。
但既然他们都决定了,我也就没有多去干预,反正家长既然都愿意了,老师也就尽量顺著学生的意思就好了,毕竟也不是坏事。
学校的毕联会也如火如荼的进行,夏行军和蔡亚轩也都是其中一员,原以为夏行军会意志消沉到什麽也不想做,但看来是我多虑了,他还是很认真的在统筹毕业典礼的事情,连毕业纪念册也都参了一角。
看著他们这样子弄来弄去的,总觉得青春就是不一样,我到了现在才有恍然觉得我失去了这麽多,但我现在这样也好,看著一个一个学生慢慢的成长,为自己打拼,我似乎也找回了一点点我青春的痕迹。
当老师或许也就是在寻觅我遗失的青春碎片,因为那些秘密,被撕裂摧毁的青春,如今都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些我的憧憬,或许五年,十年,二十年过後我会对此感到厌烦,但现在的我是满意的,我总不能预先设计好我未来的想法该如何进展。
也不是所有时候夏行军都忙著闭眼睛沉思,偶尔也会看到他把毕联会和毕业纪念册的部分东西带回家做,而这种时候一般我是看不懂的,因为他都很刻意的只带一些零乱的,让我无从分辨的东西,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看到他今天又在整理毕业照,我才想起来我们拍毕业照那天可真是让人胆寒,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打算扮成尸体,於是就请了几名化妆师帮他们打点,原以为我就正常的交出一张照片就好了,但他们却把我拉去化妆,於是我也成了行尸一员。
我还记得到最後拍一拍已经变成在玩追逐战了,要称职的扮演好行尸的角色还真是困难,一个重心不稳就有学生又摔倒了,後来我也忘了我们是怎样收场的,总之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似乎不错……前提是如果真的有办法认出谁是谁的话。
我也不懂他们让自己全都面目全非是为什麽,但感觉还满有趣的,其实过了几年之後多半也不会想要看自己以前怎样,还不如留个特色,可能是这样吧。
总之後来打探敌情也发现似乎只有我们班玩的这麽彻底,别班多半还是都循规蹈矩的。
学校把事情下放得很彻底,除了一直在同事间有风声这个校长要转去别的地方,还是要退休了什麽,这一届一定会腥风血雨,但我实在不想朝著坏事去想。
总不可能身为校长还睁眼说瞎话吧?虽然我也不是没见识过他们官僚体系有多恐怖就是了,根本是吃人的体制。
因为班上没有人是推甄申请繁星的(主要原因还是大多数人都宁愿放弃),所以我们班成了少数全部都得考指考的班级,也就少了一些常常会半路消失,为了整理口试资料的学生,教学起来也起松如常。
在没有人先上大学的前提之下,大家都比之前更拼命的在准备,指模的考试多数人也都表现得不错,现在只希望一切如常,一直到指考放榜都能这麽顺利。
夏行军从学测成绩发下来的那天之後就没有再和我谈过那方面的话题,看到他在准备考试也都一如往常,不知道是什麽环节让夏行军忽然之间转了念头,也许是因为他哥吧,毕竟不可否认的血液里头还是存有某种程度的联系即使他不愿意承认。
对夏行军而言,承认他崇拜他哥,似乎就是一种示弱,而除了我之外,夏行军几乎不愿意和人低头,从前还能好声好气的和老师说话,到了後来偶尔还会听到他对老师的不满,虽然高三过後也就很少听到了。
我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夏行军,就像他说的,要是把心挖出来,或许就能更明白彼此而不需要用言语思想揣测了。但我想这或许还是人与人相处的暧昧关系吧,总要有点模糊,可供误解的空间,这样一来才不致於太过清晰导致看也不想看猜也不用猜,少了那一点点魅力。
也可以想想,你总喜欢看到一个人赤裸性感的肉体,而不想看到他全身上下的白骨吧?
而这一切的平淡到了五月起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毕业纪念册理所当然是比毕业典礼更早出来,在那一天早上我到学校翻到了上面发下来的毕业纪念册,我询问著隔壁也不明所以的老师,我才发现我或许是安乐得太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