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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寒假到了,就这样子他们重要的日子,也就是学测接著到来。
在考场也没遇到什麽太危险的现象,夏行军更是沉默的一如康桥,还是踩过去不会发出噪音,没有偷工减料过的桥,蔡亚轩和林果雅从一开始就坐在一边聊天聊个不停,难得看到他表情没再那麽冷漠,其他同学也就三两三的聊著天,有些则在拼命的读最後一次重点。
考完後我在家中度过了一个悠閒的寒假,谁也没有来打扰我,很快的就到了新学期。
「那麽同学,今天就要发成绩单了,你们有些人应该九点就打算要跑去查成绩了吧?」我看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那就先这样吧,你们可以用手机上网查查。」
底下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最後在九点过了一会儿,忽然传来惊呼声,但却没有人跟我说什麽捷报,只看到一群同学面有难色,我看向夏行军,他脸上的阴霾都好像随时要下雨了。
同学们的脸色也不太好,各个回望夏行军又不敢看太久连忙转回头,蔡亚轩更是以眼神恐吓他们不准开口。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该怎麽问,打钟的时候,只见夏行军默默的站了起来,板著脸走出了教室,我连忙走向他,「怎麽了?」
「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口。。。。。。」夏行军颤抖著,「要是说了那就是违背我真心的话,那麽就等於承认我背叛了对老师的爱情,背叛了这麽久以来我生活的方式,背叛了我曾经对你承诺过的任何一句,但我真的做不到,我说过要荣耀你的,我没做到。。。。。。」
说著说著夏行军就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轻轻拍著他的肩膀,「没什麽的,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不是吗?」
「不,这不只是一次考试,这是我对你承诺过的,也对我自己承诺过的,失败了就等於一切都化为乌有,我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我凭什麽对你承诺。」
我有些不耐烦,「夏行军,听著,只是考差了,只是你第一次考差,你还有之後的考试,你现在就放弃为免也太早了吧。」
夏行军沉默的看著我,我看著他那双眼,我竟然觉得这几秒的对眼就枯荣生灭好多轮回,他眼中的那份纯粹被什麽给遮盖了,那些他曾经说过的话,感动过我的画面,全都在他眼中逐一崩解。
我拍著他的肩膀,有点不能适应这种莫名的失去感,「夏行军,只是一次考试而已。」
「是啊,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夏行军擦掉了眼泪,轻轻的笑了,「可是那却是承载了我的全部,而连带我承诺过你的,全都坠毁了,全都毁了。」
他转身回到了教室,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为什麽我会这麽没真实感,好像我就这样踏在悬空的绳索上,明明这麽危险,随时都可能坠落,但却依然没有任何恐惧呢?
好像这全部都是一场梦一样,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我迷迷惘惘的走回了办公室,撑著头就这样放空一直到学校把成绩单传给我,我看著这些成绩单,翻到了夏行军的,抽出来仔细一看,才忽然有了一种心脏被抽击的感觉。
怎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我按著太阳穴,不断的重新看上头的数字,怎麽可能,这从来没有想过的成绩怎麽可能发生?这根本不可能啊……
我喝了口水,缓著气,仍然有些不能理解,同事的询问我也没有多大心力回应,就这样三秒钟重看一次成绩单,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一直到了我看著夏行军坐到了我身旁,那无奈,难得一见脆弱的表情,我才发现一件事情,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夏行军会失败,所以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我自私的把他当成了我未完成的梦,所以当他失败了,我才会这麽鸵鸟的否定现实。
「夏行军……」我虚弱的喊了他的名字,看著他那少见的表情,复杂的心情油然而生,「相信我,会更好的,不要这样……」
「老师……」
「相信我……好吗?」我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看著他,「相信我,嗯?」
「老师,你到底是要我相信你,还是要你自己相信自己?」夏行军淡淡的说,「我也很想相信我自己,可是你看起来不相信我啊……」
「夏行军,我不是、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有点……」我把成绩单递给他,「我只是有点……」
「不能接受?」夏行军轻轻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老师,我也不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
「不是,夏行军……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而已,我……是我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你不用这样子自责,没什麽的,还有接下来的考试,不要这样……」
「老师,老师,我不是要怎样,我只是还无法接受而已,但有件事情一定得问清楚。」夏行军按著我的肩膀,看著我的双眼,「老师,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不是,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原本以为只是没有预期的这麽高,想不到是这个分数,从喜马拉雅山直坠到查林杰海渊的感觉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什麽就这一次会这麽惊慌呢?
「是没办法接受吧,老师,因为我也没办法,我知道,我知道的。」
「夏行军,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有点恐慌,但……不要这麽容易被击败,这不像你。」我按了按他的肩膀,「不过这一次有点……不管了,反正总会更好的。」
「毕竟已经在地狱了,再怎样坠落也不会更凄惨了,是吧。」
夏行军又露出了那难看的笑容,原来我从前硬是扯出来的笑容,是这麽样的难看吗?是这样的不堪入目,让人感到心慌?
原来我过去的行为会带给喜欢自己的人这麽大的伤害吗?夏行军那笑容就像是利刃切割了我的眼眸,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连感知都被封锁,明明就在我面前,为什麽好像这麽遥远?
原来夏行军一开始对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夏行军,你让我,觉得很害怕。」我轻声的说,「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害怕,怕你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来,你如果真的继续这样下去,才是真正打破你的承诺,你知道吗?」
「我知道,老师我都知道。」夏行军倔强的抿了抿嘴,「只是我很懦弱,我现在终於知道为什麽你们总说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不够重量让人相信,我以为我能承担这个後果,但这个代价真的好大。」
「夏行军,冷静一点。」
忽然管彦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冷冷的,「夏行军,如果你逃了,那他还剩下什麽?」
我转头看向管彦武,他一脸不悦的瞪著夏行军,「你说啊,要是你继续这样下去,这什麽样子,你还能给他什麽?」
夏行军抬起头,「我……」
「你继续这样下去你凭什麽坐在他面前跟他说话?你这个样子又怎样对得起我?」
管彦武的声音有些愤怒,我把他和夏行军拉出了办公室,以免其他同事看戏的看戏明天就传出千奇百怪的校园传说。
管彦武出去之後又继续说,「你又要怎样对得起我这麽多年来的等待,後悔?你知不知道你拥有了多少别人连梦都不敢梦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得用生命点燃火柴在雪夜中窥见你那美好的生活,你只不过出了这麽一次差错,你就好像天崩地裂了,你说到底还是个死小孩嘛。」
「学长,你这样──」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管彦武打断,「你要看他真正坠入地狱还是把他拉起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我……」
「如果你还自认自己有资格喜欢他,有资格拥有他……」管彦武的声音小声了些,「那你就最好给我恢复成以前那个夏行军,而不是现在这个该死的没用的垃圾。」
「学长你……」
「我刚刚在办公室听到消息想说这家伙一定会在那边世界末日,结果真的被我猜对了,他跟我以前这麽像,我怎麽会不知道他会怎样。」管彦武无奈的看了一旁不发一语的夏行军,「这麽幸福,才会这麽不满足。」
夏行军抬起脸,不悦的回呛,「你,你还不是一样!」
「哦?所以说,你要让我跟学弟约会,然後像正常的情侣那样一步一步走进房间?」
「你这──」
他说到一半,管彦武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给我听著,死小孩,你是不是以为你和你哥很像?」
「你忽然说这个干什麽!」
「还有力气跟我吵架那就代表至少你听进去了,很好。不否认代表承认,那我就继续说下去。」管彦武微微一笑,「我告诉你,你跟你哥差多了,天差地远。」
「你没事说这有什麽意义!」
「没意义又怎样?一定要有意义吗?」管彦武摇了摇头,「但这是有意义的,你哥也有过一次类似你的经验,但你有发现吗?你在家的这些年,有发现任何他的脆弱吗?」
夏行军撇过头,「这又和你有什麽关系。」
「关系可大了,不过这我就不提。」管彦武将手放进口袋,靠著墙壁,懒洋洋的说,「你很崇拜你哥,这我没说错吧。」
我看见夏行军的耳朵瞬间变红,就像是我逗他的时候一样,只要一害羞夏行军的表现就很明显,我不明所以的看著管彦武,他只对我耸耸肩,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真讨厌你哥,但我还是得说,他比你好太多了,虽然心肠很坏。」管彦武轻笑,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他这种笑容了,「你继续这样下去,别说是和你哥一样了,连你哥的一半都不够。」
「你又知道什麽了。」
「对,我什麽都不知道,但你一定知道什麽。」管彦武看著夏行军,叹了一声气,「毕竟要求一个家族里面有两个这麽强悍的人有点太苛责,对上帝不公平,是吧。」
「你!」
夏行军瞪著管彦武,一副就要打起来的样子,管彦武却淡淡的笑了,「你看吧,你想你哥会这样吗?」
夏行军忽然像是泄了气的汽球一样,靠著墙,「真是够了,不知道你们怎麽会搭在一起,是我哥叫你这样说的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你很重要吗?」管彦武笑出了声,「他是要我看看你的状况,叫我温柔点。」
我觉得这情形有点怪异,为什麽我会像是局外人一样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麽?
「等等等一下,为什麽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你连夏行宇都忘了。」管彦武拍了拍我,「没什麽,俗话说,敌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
「真是不懂,但算了。」我看了夏行军那稍微平静了的样子,「好点了?」
夏行军回望我,小声的说,「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