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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会当人吗-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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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我暂时没有威胁了,暂时,结果我却在学校遇到了一些麻烦。
  
  我好像不小心得罪了谁,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而那群人用著色情影片会有的低级手段,逼我帮他们口交,吞吐他们的精液让我几乎窒息,甚至我的照片被拍了下来,理所当然被威胁不能做出任何反抗。
  
  更何况我是冯家的小孩,毁掉我的价值他们全部加起来一起陪葬也不够赔。
  
  我当然不可能和父母亲讲这些事情,我只能尽全力的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我之前离开校园,在每一个下课跟著老师不离开,尽全力减少被他们逮到的机会。
  
  结果呢?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
  
  终於,出国的人最後还是归国了,冯实又被我父亲找来到我们家借住,而这一次更变本加厉,直接住在我的房间,就在那一天晚上,一切的阴谋都被揭开来,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面的王子,结果原来自己其实根本只是一个棋盘上的弃子。
  
  冯实温文儒雅的躺在我身边,我战战兢兢离的远远的,却被他拉近,腿插入了我的双脚间,磨蹭著我,我用力推开他却徒劳无功,他将我硬是翻过身,性器在我股间麽擦,我流著泪尖叫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然後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冯实的呻吟声,他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安排,包括我在学校的遭遇。
  
  如雷贯耳,我甚至连反应都无法反应,就像是你原本以为的解药,在你吞下去之後发现其实根本只是毒药一样,让人害怕。
  
  这样我还有什麽事情是可以相信的?我还能相信谁?
  
  连父母我都不能相信,连父母都是这样子利用著我,那我还能相信谁?
  
  原来亲情是这样子用来利用的吗?用来残忍的切割我的生命,分割我的躯壳?
  
  就在冯实高潮的同时,我父亲闯了进来,带著一群警察,而这在我多年以後回想起来,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我父亲在慢性谋杀他的哥哥。
  
  冯实无法承认自己犯下了这些错误,也没办法低下头正视自己的恶心,就在不久之後,父亲冷冷的和我说,大伯自杀,变成植物人了。
  
  一切的慌乱以非常快速的事情进展,我默默的等著在学校的事情东窗事发,我父亲狠狠的在亲戚面前赏了我几个巴掌,要我滚出家门,这一切的一切就以一种电光石火的速度烧尽。
  
  当我踏入大学的时候,我已经忘了冯实对我做过什麽事情了。
  
  我父亲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伤害症候群能够让人忘却最直接的疼痛伤害,他们甚至尝试做了,而我也就真的顺著他们的意思,成了一个忘却了一段过往的孩子。
  
  要是没有遇到夏行军,没有他残忍的切开我的伪装我的假象,我究竟要这样子被欺瞒到何时?
  
  所以,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明白了,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他们用我的身体换得了他们的权力。
  
  但最让我困惑的仍然是,为什麽冯实会对我这样做,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和我母亲长得太像的原故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教育导致了他的封闭,最终被父亲发现了他的欲望,於是强迫他接纳自己心中的恶魔,在夜里化作一只在晚辈身上嘶吼的野兽?
  
  可是如今我所有的疑问都无法获得解答了,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不会说话,我父亲他们或许也不可能让他有机会醒来了。
  
  是了,这真的是谋杀,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亲人。
  
  只要凡事触及了他的利益,我的父亲绝对不会说第二句话的,所以夏行军,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你会被伤害啊。
  
  ──指鹿为马图穷,匕见的阴谋。
  
  (我穿过了一道门,眼前是一片花海,我被不知名的怪兽推入了花海之中,茎的尖刺刺伤了我的双眼,我无法张开它,只能匍匐在满是尖刺的花丛中,拼命的往前进。)




你是不会当人吗 89

  
  
  
  我的目的地到了,而这时候天空已经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凌晨四点,我就这样一路如梦似幻的开下南部,到了现在仍在一种幻觉的掌握之中。
  
  我戴起了随身的耳机,真讨厌这种专门设计只能用来插在手机中的耳机,偏偏一路南下的车程要是只用手机放松,很快就会没电了,要是我一不小心恐慌了起来,连一个人也无法联络。
  
  忽然好想看看夏行军的脸,看看他那清澈无垢的双眼,看看他三不五时胀红的容颜,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他,这似乎也不全然是件好事。
  
  夏行军,你看见地狱了吗?你看见我的地狱了吗?
  
  你会不会阻止我的前往?
  
  但我只能说,这个地狱,无论你应许与否,我都必须走进,因为劫後馀生,因为我想要让我的伤口停止血流。
  
  进了那家医院,立刻有人前来询问我的来因,我拿出了身分证,向他们要求进到冯实的专属病房,他们面有难色的看著我,我也不太在乎,毕竟谁能阻止我呢?我可是拿著冯家的身分走进这间医院的呢。
  
  「刚刚我们和您父亲的秘书通过电话了,那先生,这边请。」
  
  护士在电话那头沟通良久後,还是把我带到了病房,我静静的踏了进去,一入眼就是两台摄影机在缓缓的旋转,不把病房全拍个清楚似乎不满意似的。
  
  「请小心。」护士微笑示意後就离开了。
  
  我看著那躺在病床上的冯实,原本以为会有的冲击,却都没那麽严重了,脑海中还有当时他那样放纵情欲的神色,但我却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害怕。
  
  我就这样看著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一息尚存的躺在这里,靠著昂贵到一般人无法想像的医疗水准,维系下去他身为人的尊严。
  
  难道这样真的就有尊严了吗?
  
  我甚至不敢想像要是真出了那麽一线奇迹,他醒来了,我父亲会用多少的金钱将他打回地狱,但明明知道他们残忍的行为,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真让父亲杀死他,就真的达到谋杀了,但就算这样放著不管,最终也有一天会完成谋杀,而我又对现状无能为力。
  
  靠著庞大的金钱维系下去的生命,摆脱了自己的意志,根本不愿意继续活下去的他,难道真的甘愿这样子苟延残喘吗?
  
  还是我父亲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刻意维系他的命?
  
  因为他要让他体会自己的罪行,要怨恨只能怨恨这个社会不够宽容,权力不够多到分两个人来用,只能怪他们父亲的企业式教导,全都要怪别人,不能怪他。
  
  人伦悲剧。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恨他了,恨那个污秽了我记忆的男人,身处於这种状况,我做了多少努力,也只不过是想要当一个人,想要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用异样眼光看著我不成人形的样子。
  
  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甚至是冯实也都是一样的,都用尽了全力在维持自己身为人的自尊,那现在这样子,真的就保住了吗?
  
  到底保住了什麽啊!
  
  冯实用了生命保住自己仅存的尊严,如今却落得躺在病床上,死也死不了。我父亲用了一切手段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那个地位对於他来说,便是身为人的核心,於是被困在高塔之上,成为号令天下却再也走不出去的国王。
  
  而我呢?冯燕安呢?
  
  我为什麽无法像名字一样,化身为一只燕子,剪掉思愁?只能在一天又一天,真实与虚幻之间,寻觅一个窝,窝进去假装自己什麽也不知道,藉此安稳自己。用了遗忘保留住自己最後的尊严,将记忆错置,打乱了我二十几年斑驳的生命。
  
  结果现在一切都重新洗牌,我甚至不得不怀疑如今我站在这里,是虚幻还是真实,究竟我是我错置的一个梦,还是那个梦是我错放进了某个抽屉,打开来才会让我迷惑?
  
  或许庄周晓梦迷蝴蝶听起来非常浪漫,但当这一件事情摆在你身上时,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多麽让人恐慌的一件事情。
  
  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动作,你怨恨的事情,你喜欢的景色,你爱恋的人,都可能是一个梦,一个他人轻轻转身就能毁灭的梦,你可能根本不是你,你是某一个人脑细胞过分活跃下的产物,你的记忆,在你身上根本只是他的一个小小投射,微不足道的角色。
  
  当你连你自己的记忆都无法肯定,你要如何肯定你自己?
  
  这也是为什麽我无法走出的原因,也是为什麽我现在会站在这里,看著冯实,明明想要转身离去,却依然这样看著,就只是看著。
  
  我要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误点,我在车上反覆的思考,理过了一次我的生活记忆,确认了没有像是把夏行宇和我还有管彦武的缘分错摆。
  
  光是回想都耗费了这麽大的精力,站在这里,又要我继续消耗多少能力?
  
  明明已经变成植物人了,也已经算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为什麽还要这样牵扯我的生活?为什麽明明是一个这麽好的人,要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明明比我父亲好这麽多的男人,为什麽会变成这副德性?
  
  想著想著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哭,但就是一种很酸涩的疼痛刺激著眼膜,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子的一个人,结果会是这样?谁来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究竟为什麽这一切会这麽荒唐,为什麽我的生活可以如此荒唐?而我却没办法把这当成一场梦,一场如烟的梦,我却只能这样不断扒著我的伤口,因为要让那根刺从我的胸口拔出,因为不能继续懦弱。
  
  因为我想要保护夏行军。
  
  为了一个人能够坚强到什麽程度?我这样子真的够了吗?我可以坚强到,像是夏行军或者管彦武那样,明明知道了我的过往,却仍然义无反顾的想要我吗?
  
  我也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的当一个人,好好的当一个人,难道很困难吗?为什麽会这麽困难?




你是不会当人吗 90

  
  
  
  该死,你为什麽还躺在那里活像一只尸体,你为什麽不爬起来跟我道歉,说你错了,用你这人的生命,根本无法弥补我凭吊了这麽多年的苦痛,为什麽?你为什麽不醒来?
  
  你为什麽不像是那些肇事杀人的罪犯一样,跪在我面前,用眼泪洗我的脚,让额头和地板亲吻直到血流,为什麽?
  
  明明是你犯的错,为什麽现在这麽痛苦的人是我?
  
  现在的对错是非怎麽会变得这麽复杂迷蒙,明明对方是犯错的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错,但难道真所有的伤害,都能被这样转移吗?
  
  现在在外人看起来我活得好好的,而冯实却是躺在这动也不能动的植物人,我或许会被劝说要懂得宽容,但这样子同情对象的转移,根本就完全搞错了吧?
  
  为什麽做错事情的人只要求情就能得到原谅,而受害者就应该要放过自己心中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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