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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梅次故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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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装饰效果,书房倒象是古玩店了。朱怀镜瞟了眼那些字画,有古人的,有时 
人的。正对面的书架上是“危行言孙”四个字,朱怀镜琢磨了半天,不明白是什 
么意思。条幅的上方有密密的题款,看不清楚。下方隐隐看清了“就教于李老部 
长”一行小字。再想看清落款,字又太草了,根本认不得,不知是当今哪位名家 
的字。 

这时,吴弘从包里拿出那个红木盒子,说:“李老,你别怪我。我不让小朱 
讲客气,他非说初次拜访您,一定要表示个心意,就弄了幅字画,说是倪瓒坡的 
真迹,我们都是外行,又不懂。反正不论真假,都是小朱的心意……” 

吴弘话没说完,李老早把手中的绣花鞋放下了,双手接过了盒子。老爷子走 
到窗前,又开了灯,将画徐徐展开。这时,一位老太太微笑着进来了。吴弘忙叫 
:“董姨您好,这是小朱。”朱怀镜猜她必是李老夫人了,忙上前握手道好。董 
姨同他握了手,又摇摇手,指指李老。李老正低着头,拿着放大镜瞄来瞄去。大 
家就屏息静气,望着李老的秃顶。 

好半天,李老直起了腰,反手捶捶背,说:“依我的见识,不敢认定是真迹, 
但也是真假难辩。好啊好啊,小朱,谢谢你,谢谢你。老婆子,你叫妹子弄饭菜, 
我们要喝酒。” 

李老很有兴致,叫小李搬了沙发,放在院中的树荫下,说是三个人到外面去 
聊天。朱怀镜说想欣赏一下李老的石雕,长长见识。李老自然高兴,便指着那些 
石狮子、石菩萨、石门墩什么的,一一说出来历。朱怀镜点头道好,却暗自想, 
这些玩意儿,没一件抵得上马山乡下的那块“杏林仙隐”石雕。 

都看过了,就坐下来说话。李老只是谈古玩,论收藏,不再说半句王莽之, 
聊了好一会儿,饭菜才弄好。却只是三菜一汤,简单得很。酒却是上等洋酒,朱 
怀镜也没喝过的,叫不上名儿。董姨不让李老喝酒,总是在一旁说他。李老只是 
嘿嘿笑,不时开玩笑,说:“对领导,有时也要脸皮厚些。她说她的,我喝我的。” 

董姨佯做生气,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领导了。” 

饭没怎么吃,酒也没怎么喝,只是话说了不少。也多是李老说,谈笑风生的 
样子。吴弘和朱怀镜总是点头而笑。吃完了饭,李老握了朱怀镜的手,说:“小 
朱,感谢你啊。这幅画说不定是我的镇堂之宝啊。” 

时间不早了,吴弘就说:“李老,您和董姨就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望您 
二老。” 

李老握着朱怀镜的手,说:“小朱,好好干吧。我会给莽之同志打个电话。 

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上了车,朱怀镜说:“李老真是个实在人。” 

吴弘把车子发动了,说:“是的,他都要留我吃饭。也都是这样,让小李炒 
几个菜,陪我喝几杯。菜简单,酒却都是上好的洋酒。” 

朱怀镜说:“李老只怕没多少文化吧?对古字画却很内行啊。” 

吴弘说:“这就叫见多广嘛。不过说实在的,你我都是外行,听他说起来就 
头头是道了。他的收藏是否有赝品也未可知。” 

朱怀镜笑道:“哪怕就是有赝品,别人也不好当面点破。我说呀,这幅《容 
膝行图》,说不定就是冒牌货。” 

“不一定吧。你不听毛先生说?世界著名藏馆里也有赝品哩,台湾那幅才是 
假的也不一定。难得李老高兴啊,说这幅画盖过了他所有藏画,是镇堂之宝了。” 

吴弘说。 

朱怀镜回头说:“两个小伙子还饿着肚子哩。” 

陈清业忙说:“没事哩,又不饿。” 

“是啊,不饿。”舒天也说。 

吴弘笑道:“饿也是为革命而饿。好吧,找个地方,好好犒劳两闰小老弟吧。” 

朱怀镜又说:“今天李老很高兴。” 

吴弘说:“是,很高兴。” 

“李老的夫人董姨很开朗啊。”朱怀镜说。 

吴弘应道:“对对,开朗开朗。怀镜,你回去时就在荆都停一下,找找他。 

李老说打电话,一定会打的。李老的话,他绝对听。“ 

朱怀镜点头道:“我去一下。” 

舒天和陈清业不知他俩说了些什么,只觉云里雾里。吴弘将车开到全聚德, 
:“怀镜,我俩也一起吃点儿吧,我看你酒是喝了几杯,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是 
酒都不敢多喝,要开车。” 

四人找座位坐下。吴弘去点菜去了,朱怀镜便朝陈清业点点头,什么话也没 
说,陈清业会意地笑了。舒天就象看哑剧,却没看出什么意思,也傻傻地笑了。 

朱怀镜突然想起李老书房那几个字了,就说:“舒天,你是学中文的,危行 
言孙,是什么意思?” 

舒天瞪了半天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便问:“哪几个字?” 

朱怀镜说:“危险的危,行为的行,言语的言,孙悟空的孙。” 

舒天这才听明白了,拍拍脑袋说:“对对对,想起来了。这是《论语》里面 
的,原话是‘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孙“字念‘逊’,意 
思也是‘逊’。” 

“邦无道?”朱怀镜疑惑道。 

舒天说:“意思大概是说,如果天下太平,你就正直地做事,正直地说话; 
如果天下大乱,你行为仍可正直些,说话就得小心谨慎了。” 

朱怀镜喔了一声,就不说什么了。心想李老家里怎么挂着这么几个字?是不 
是别有深意?潜台词岂不是“邦无道”吗?不知李老是有意为之,还是并不懂得 
这几个字的意思?舒天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一听,只说了声“袁专员你好”, 
就把手机递给了朱怀镜。原来是袁之峰打来的。“朱书记,向您简单汇报一下, 
招标工作今天顺利结束了。人和建筑集团中标。” 

“辛苦你了,之峰同志。”朱怀镜满脸是笑,好象他相信自己的笑容远在千 
里之外的袁之峰能看得见。 

袁之峰说:“告诉你朱书记,这次招标,大家认为是最公正合理的,没有谁 
能挑出半点儿毛病。这都是你把关把得好啊。” 

“哪里哪里,是你的功劳嘛!”朱怀镜摇摇手,似乎袁之峰就坐在他对面。 

两人在电话里再客气几句,就挂断了。 

菜上来了,服务小组细声介绍着烤鸭的吃法。倒是周到的很,只是让所有的 
顾客都觉得自己是土包子进城。朱怀镜先举了杯,说:“两位老弟辛苦了,干了 
这杯吧。”然后朱怀镜单独敬了陈清业两杯酒,吴弘便说他礼贤下士。 

陈清业感激不尽的样子,说:“朱书记向来关心我哩!” 

吴弘和朱怀镜你一句我一句,总说李老如何如何,又重复李老说过的一些话。 

其实会晤了三个多小时,李老并没有说过多少太有意思的话。老爷子关心的 
只是他的字画、石雕和绣花鞋。可是叫他俩事后重温一下,意义就丰富了。两人 
又老是隔着一层说,舒天和陈清业听得云里雾里,那李老在他们心目中,更是神 
仙般的人物了。 

回到黑天鹅,张在强和何乾坤都到朱怀镜房间里来坐坐。半天没见到朱怀镜 
了,他俩都觉得该来坐坐。看上去他俩都笑嘻嘻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会不 
经意从他们的眉目间溜到脸上来。那是一种说不清是失落感还是别的什么感觉的 
东西。朱怀镜将两位正处级干部晾在宾馆,却只带了舒天和陈清业出去,他们怎 
么也想不通的。退一万步讲,带上舒天还说得过去,秘书嘛!凭什么就陈清业而 
不带地委副秘书长和交通局长呢?谈笑间,朱怀镜感觉出些名堂来了,却只字不 
提今天下午的活动,只道:“打扑克吧?” 

听说打扑克,大伙儿都过来了,客气一番,便是朱怀镜同张在强、何乾坤、 
刘浩四人上场,吴弘、成义、舒天、陈清业四人看热闹,朱怀镜叫他们四人也开 
一桌,吴弘说我们看看吧。舒天是巴不得看看牌算了,他口袋里可没多少钱。牌 
直打到深夜三点多,又下去宵了夜,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吴弘过来同朱怀镜道别,“明天上午,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怀柔,看野 
长城,吃红鳟鱼。下午赶回来,我们同胡总见见面,吃顿晚饭。” 

朱怀镜道:“行吧,听你安排。只是太麻烦你了,天天才让三更半夜才回家。 

红鳟鱼倒是吃过,很不错,野长城是怎么个说法?“ 

吴弘笑道:“北京人的习惯叫法,就是那些没经人工修复过的长城遗址。因 
为山势迂回曲折,从北京往北走,随处可见长城遗址,我了解你的性情,想必有 
兴趣去看的。” 

朱怀镜果然觉得有意思,欢然道:“好好,去看看吧。”





第二十五章
    吴弘带了两辆车,早就在宾馆大厅里候着了。已约好了时间,朱怀镜他们准时下楼。成义也说去玩玩,难得朱书记来北京一次。朱怀镜有些过意不去,问怕不怕误了正经事。成义笑道:“没事的,哪有那么多正经事让我去误。”朱怀镜也就笑了起来,说:“你的事自然都是大事。只是用不着成天钉在那里。成天呆在办公室的,就不是老板,是马仔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成义也去了辆车。三辆车慢慢出城,上了高速公路,奔怀柔而去,朱怀镜同舒天仍是坐吴弘的车见沿路路很多富康、捷达和奥拓驶过,朱怀镜便问:“这些都是私家车吧?北京私家车好像很多啊。”
    吴弘说:“北京私家车大概六十多万辆,超过很多省会城市车辆总数。!
    朱怀镜说:“北京人收入要高些吧。顺口溜总说,到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到深圳才知道自己钱少,到海南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其实,真正赚大钱的,还是在北京。个中奥妙,自不待言。”
    吴弘说:“是这么回事。南方小老板多,北京大老板多。北京这地方,真正是藏龙卧虎啊。不过说到私家车,主要还是消费观念问题。广州人喜欢买房,北京人喜欢买车,上海人总算计买车同打的哪样合算。”
    朱怀镜笑道:“上海人的确精明。我当年旅行结婚,去上海。在火车上,正好碰上一对上海夫妇。这对上海夫妇眼尖,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旅行结婚的,热情得不得了。告诉我们,去上海后,可以买些糖回去请客,但是要动点心眼。有种糖一斤有九十五颗,有种糖一斤有一百零一颗,有种糖一斤就只有八十三颗。他们交代我一定要买颗数多的,回去请客散得开些。还一一替我开了清单,写出糖的牌子和厂家。还说,称好之后,要数一数,颗数不对,肯定少了秤。还告诉我住哪几家旅社最经济,条件也不算太差。又说哪些地方喜欢宰外地人,通常都是怎么个宰法,要
    我们千万小心。同我整整说了两个多小时。”
    吴弘笑道:“上海人精打细算,有经济头脑,其实是文明的表现。只是有时候太过火了,就不近人情了。有回我接待了两位上海客户,就很有意思。我仍是荆都人的性格,豪爽好客,请他们吃饭,还自己开车带他们去八达岭看长城。两位上海朋友坐在后座上,用上海话叽哩咕噜讲了足足五十分钟,就是商量是不是请我一顿饭。他们以为我听不懂上海话,其实我全听明白了。他们说吴总这么客气,还是回请一下吧。他俩是两个不同公司的,就考虑费用两家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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