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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书猛地顿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心中狂喜,“韩江我们就要得救了!我在医院失踪的时候,顾彦是知道的,肯定是他报的警!”
大批的警察从远远的追了上来,不断地响着警铃,用喇叭喊话,“前面的车子请立刻停车!否则警方要采取强制行动了!”
警察的到来很显然彻底激怒了董旭,他手中的枪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不能再乱用,可他却不甘心就这样任韩江和云锦书逃走,便疯了似的在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撞上来。
“韩江你别以为警察来了我就害怕!他们在场我照样也能弄死你!”
越野车被撞击的来回乱晃,云锦书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脑袋上全是冷汗,颠簸的路途让韩江腿上的伤口又被撕裂了,鲜血再次涌了出来,他疼得钻心,却死死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影响云锦书开车。
董旭这时候已经彻底的歇斯底里了,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也必须拖上一个人跟自己一起死!
飞快的掏出手枪,他狰狞的笑了起来,抬手对准了云锦书的脑袋……
“锦书小心!”韩江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狠狠地挡住了云锦书的身体。
子弹“砰”一声打在了他的后背,鲜血就飞溅出来,云锦书的脸瞬间惨白,“韩江!”
说时迟那时快,董旭抓住机会加速猛地撞了上来,云锦书来不及反应,死死地拖出住韩江,带开车门滚了出去。
越野车被董旭一下子撞下海崖,云锦书和韩江滚在地上,浑身全都是鲜血。
“哈哈哈哈……”董旭张狂的大笑起来,倒退车子对着两个人的方向又要撞了过来,云锦书夺过韩江手里的枪,想也没想对着他的车轮就是一枪。
“砰!”
最后一发子弹用尽,董旭的车子一下子侧翻,撞在旁边的山崖上。
刺耳的轮胎划地的声音响彻天际,大批的警察从后面已经追了过来,几十个警察从车里下来,齐刷刷的掏起了手枪,包围了董旭的车子。
顾彦从最后一辆警车里跳下来,急匆匆的跑过来,“锦书!”
此时,云锦书的心剧烈的抽缩,像是痉挛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看了顾彦一眼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又低下头紧紧的搂住了韩江。
韩江像是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意识,一张脸青白一片,整个人像被鲜血浸透一样,衣服早就分不清本来的颜色,散发着浓重刺鼻的腥味,可是脸上始终带着坚忍,甚至那双宽厚的手掌始终没有离开云锦书半寸。
云锦书的眼眶通红一片,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可是他一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固执的抱着韩江没有松手。
顾彦看到这一幕惊的脸都白了,跑过来一把搂住云锦书,“天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锦书你有没有受伤,怎么全身都是血!”
云锦书这时候才微微的回过神来,看着顾彦的脸分辨了半天才扯了扯嘴角,一张嘴声音简直嘶哑的不成样子,“……顾大哥……这次多谢你,没想到你能找来……”
顾彦焦急的抓了抓头发,想要把他紧紧地露在怀里,可是看到一边的韩江却怎么也伸不出手,“之前在电话里听到你出事我简直快吓死了,带着警察赶到医院的的时候你已经失踪了,后来还是在芸豆的衣服背面发现你写的一个‘海’字才找过来的,你放心芸豆一切安好,你别胡思乱想。”
云锦书扯了扯嘴角,笑的非常虚弱,顾彦看不下去,站起来去旁边的车里想要找点水给他喝。
这时候警察已经把董旭从车里抬了出来,他似乎受了重伤,在担架上哼哼个不停,几个医务人员走到云锦书旁边,想要把韩江带走。
韩江这时候似乎有了些意识,睁开眼睛看着云锦书,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
云锦书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却只听到韩江嘴里虚弱的气流,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
他终于发出了一个完整的字,云锦书正要耐心的听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尖叫一声,再回头已经摔的满脸是血的董旭疯了似的突然站起来,冲着云锦书和韩江就扑了过来。
“锦书——!”
顾彦大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救云锦书,可是旁边就是悬崖,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而就在这一刹那云锦书被撞倒,整个人往后仰去,而后面就是巨浪翻滚的汪洋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将近昏迷的韩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死死抓住了云锦书的手,巨大的惯性让他跟着一起往后跌,与此同时警方的枪声跟着响了起来,董旭张狂的大笑戛然而止,身中数枪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方扑上来四五个人想要抓住韩江和云锦书,但是这一瞬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等反应过来韩江和云锦书已经跌入了汪洋大海,警方只扯下来云锦书身上的一块碎布……
“锦书——!”顾彦撕心裂肺的嘶吼,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崩溃了。
在生死面前,他竟然输给了韩江……
他没有勇气陪云锦书一起死,可是韩江却做到了。
急速的下坠让韩江的脑袋碰到了峭壁上的岩石,他的脑袋疼得像是要炸了一样,身体也渐渐地冷却,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耳边嗡嗡的作响,巨浪掀起层层的波澜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彻底吞噬。
“韩老板,要是你到了四十岁还没有嫁出去,可不可以嫁给我?”
“你这算是跟我求婚?”
“是啊,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你现在还没到四十就桃花满天,我得赶快在你四十岁的时候套牢你,把你绑架到荷兰。”
“为什么是荷兰?”
“因为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两个男人还可以结婚,到时候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牵你的手了。”
“你就这么爱我?”
“等到你四十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韩江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终于明白云锦书对他那些毫无理由的憎恨。
四十岁真的太漫长了,如果还能继续活下去,他愿意做那个赎罪的人,轻轻的说一声欠了两辈子的告白。
张开嘴艰难的说出三个字,那一声【我爱你】飘散在空气中,被汹涌的大海彻底的吞没了……
☆、73
深秋的海水已经冷的刺骨;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划破皮肤狠狠地捅进骨头缝里。
胸腔被汹涌的海水压迫的快要窒息,云锦书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这种痛苦的溺水感让他下意识的挣扎,可是潮水太汹涌了;尽管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探出水面,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海水卷走。
身体无助的随波逐流;他脑袋浑浑沉沉;却感觉到了旁边的韩江仍然固执的握着他的手没有一丝松懈。
潮水把他们卷起来狠狠地拍到岩石上;再重新拉回来抛到空中,像是找到了难得称心的玩具;要彻底的扯碎了、撕裂的才算满意。
云锦书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用尽全身力量抱住韩江的身体,两个人像是彼此纠缠着到死的藤蔓;紧紧拥抱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呵,如果下一秒遇见的就是死亡,那么至少再这一刻两个人也算是白头到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一片清朗,刺眼的阳光打在身体上,烘烤着冰凉的体温。
一瞬间云锦书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扯痛了全身的骨头,他闷哼一声倒回原地,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旁边,与他紧紧靠在一起的韩江。
这个男人脸上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那张略厚的嘴唇此时没有半点血色,身上的衬衫在重现的阳光照耀下,透出古怪的深褐色。
这时候云锦书才明白,那不是韩江衬衫本来的颜色,而是他流出的鲜血把身上的浅色衬衣染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的脑袋里嗡嗡的作响,撑着身子靠过去,一张嘴声音竟然哽咽的厉害,“韩……韩江……”
没有人给他半点反应,韩江一动不动,身体冷得像是已经流逝掉了最后一丝活气。
云锦书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手掌不停地发抖,伸手捧住韩江的脸,轻轻摇动他的身体,“韩江……不要再闹了,你睁开眼看看我,给我点反应……”
韩江的手臂无力的垂着,全身湿漉漉的像是被泡烂的海绵,连胸腔都没有半分起伏。
云锦书怕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清醒,只能一遍一遍的摇着韩江的身体,声音破碎的根本听不出音调,“我知道你在骗我!你起来!韩江……你起来啊……”
“队长!他们在那里!似乎还活着!”
不远处的海滩上突然传来声音,远远望去一大帮警察和搜索队已经发现了两个人的踪迹。
“韩江,你听见了吗,有人来救我们了!”云锦书坐不起来,只能用力攥紧韩江的手,“你说过要等我一个解释的!不能再食言了……韩江,你骗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骗我了!”
韩江紧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他,云锦书的眼泪再也禁不住砸在了他的脸上,伸手收去碰他的鼻尖,那里连一丁点气息都没有了……
“韩江……我们有救了……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啊……”
云锦书说到最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短促哽咽的气流从喉咙里飘出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韩江的脸,摇晃着他的身体,但是都没有用。
这个曾经把他玩弄到死的男人,就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自己面前,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他说。
救援队伍快速跑过来,把韩江和云锦书抬上担架,想要分别送进不同的救护车里,云锦书却死死地抓住韩江的手固执的不肯松开,“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医生无可奈何,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只觉得心惊肉跳,“先生你现在也受了伤,要及时的救治,更何况这位先生中枪了,我们得立刻给他做手术,您这样会妨碍我们的”
云锦书固执的看着他,那双总是清明的眼睛此时布满了红血丝,“我不会打扰你,让我跟他一起走,哪怕他是死了,我也要第一个看见。”
医生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到底跟眼前生死不明的男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最终医生把两人放到了一个救护车里,车子颠簸的开动起来,云锦书回过头看着带着氧气罩的韩江,终于体力不支的昏倒了过去。
而从始至终,两个人交握的双手都没有离开过半分。
***
手术室的灯光一直亮着,云锦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来受了伤掉进海里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而他却只是挫伤了些软组织,身上连个致命伤都没有,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医生对于他这种情况也不敢掉以轻信,建议他做全面检查,可是云锦书只是把胳膊上的刀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跑来了手术室,不管医生怎么劝阻也毫不动摇,一直就这样毅然决然的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知觉的塑像。
这时候主刀医生突然走了出来,旁边的护士递过来一张单子,医生扎下口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谁是病人亲友?”
云锦书腾一下坐起来,“我是,他怎么样了?”
“病人的伤情太严重了,需要马上做手术,你如果是他的家属就赶快把字签了吧。”
“我……”云锦书心陡然沉了下去,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从始至终他和韩江竟然连一个拿的出手的关系都没有。
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家人,更加不是他的爱人,撕掉那一份见不得人的卖身契约